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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仲卿和杜氏心事重重的回到了客栈,女儿采薇刚好研究出了夹心儿饼干的烤制方法,见到爹娘回来了,忙端了一盘儿夹心儿饼干出来,到爹娘面前献宝。
及至走到爹娘跟前而时,忽然看到娘的双眼通红,清秀的脸庞也有些浮肿,不禁大吃一惊,道:“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
杜氏见女儿发问,不禁鼻子一酸,把刚才回了安国公府的事儿从头到尾的跟女儿说了一遍。
罢了又抹着眼泪儿说:“娘既没本事将你外祖母从那狼窝里接出来,又不忍心让你们陷进去,如今进退两难,真是苦煞我也!”
采薇听到外祖母在安国公府里受了那么多非人的虐待,气得头发差点竖起来,她冷笑道:“去,为什么不去?您放心,有我在,谅那些酒囊饭袋也奈何不了咱们。”
“是呀,娘,咱们还是去吧,外祖母一定很想见到我们的,若是我们不在,倘若外祖母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您后悔都来不及了。”
菲儿也劝说着,听到外祖母被人打成那样,菲儿心疼得恨不得一下飞过去,好护着老人家。
“娘,去吧,等到子欲养而亲不待时,想去也为来不及了。”
文儿的拳头握的紧紧的,虽然他和师傅仅学了几招,但那几招他日日都在练习。等到了安国公府,让他知道了是谁折磨欺辱了老祖母,他一定要加倍打回来。
武儿是个软心肠的孩子,听到外祖母受的苦难,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顿时变得水蒙蒙的。
“我们去吧,娘,外祖母好可怜……呜呜……”
穆仲卿也发了话:“美娘,既然孩子们都这么说了,我们就去吧,就算是龙潭虎穴,咱们一家人一起闯,我知道,若是不去,你这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他了解自己的妻子,若是她没有回安公国府,而岳母去世了,她必定会日日自责,寝食难安,后半生就会活在内疚和痛苦之中。他不忍她受如此煎熬,因此,宁愿冒险,也要陪她回去走一遭。
一家人的意见统一了,杜氏也不再犹豫,下定了决心,回安国公府去。
这一次回去,她不再是只身一人面对那些虎狼之辈,她有相公,有孩子们,还有白发苍苍的老母,这一次回去,她再也不会懦弱的任人欺负了。
计较停当,采薇又把新研制出的夹心儿饼干拿出来,请大家品尝,大家尝过后,都不住声的叫好,文儿还一叠声的问:“这是什么,为啥这么好吃?”
采薇笑着说:“这也是咱家点心铺子里的招牌点心之一,名叫夹心饼干!”
采薇又提到了开铺子的事儿,穆仲卿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说:“咱们既然是要住进安国公府,那府里的规矩森严,岂会答应让你一个女儿家去开铺子?”
采薇冷笑道:“那些规矩都是老黄历了,对人不对事的,等我去了,必得帮他们好好的纠一纠这些不合理的规矩!”
说罢,又到后厨去了,打算再烤一些夹心饼干和蛋挞三明治等,明日带去给外祖母吃。
次日清晨,采薇一家刚起床,曹管家就带着人来了客栈,说是要请四小姐和姑爷一家回府。
一到客栈,精明的跟猴儿似的老管家便和四小姐一家的小主子们一一见过了,忙着给几个小主子请安。
见到采薇时,还貌似不经意的多看了一眼,见到这位霍公子中意的小姐,果然是沉鱼落雁之姿,闭月羞花之貌,国色天香,美艳无双,把自家府里原本还算漂亮的几位小姐比的黯然失色,难怪霍公子会对她钟情至此!
采薇却不忙着跟他走,笑吟吟的说:“论理,外祖父好意接我们去府中居住,我们是不该推辞的,但是,我们一家子都是生意人,须得靠着小本生意过活,请您转告外祖父,若他能允许我们继续做生意,我们便住进去,如若不能,外祖父的心意我们只好心领,万不敢去府上叨扰了。”
曹管家闻言,不敢擅自做主,急忙回府上去报信儿去了。
杜安国公听说采薇居然要做生意,不禁勃然大怒道:“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枉费了霍公子待她的一片心意,自古士农工商,商人乃是最下等的人做的事儿,活不起的人才会去做,她既做了我们安国公府的姑娘,哪里还用得着她抛头露面,丢人现眼的去做那等微贱之事,你去告诉她,以后他们一家子的吃穿用度,都从府里的公中出,用不着她赚钱养家了。”
曹管家听了,答应了一声,躬身走了出来,正准备再去客栈走一遭,正走着,忽见大房的长公子杜玉郎悄悄的跟着他走了出来,叫住他,道:“曹管家且留步,我有一件事儿要问你。”
杜玉郎乃是京城有名的花花公子,平昔最好女色,年纪轻轻就娶了四五个美貌的小妾却尤嫌不足,终日里还流连于青楼楚馆之中,府里但凡有几分姿色的丫鬟媳妇都被其将及淫遍,还常常叹息,恨不能得到绝色佳人。
前些日子,不长和安国公府走动的霍家公子霍渊忽然派人来说和,想让祖父将昔年出逃的四庶女杜美娘一家接回府中过活,据说是他倾心于那四庶女所生的长女。
霍渊乃是京城有名的翩翩佳公子,一向眼高于顶,连京城最有名的百花楼中的花魁柳飘飘对其倾心,他都不屑一顾,害的那柳飘飘得了相思病死了。
要知道,柳飘飘就已经是令他垂涎三尺的绝色女子了,霍渊居然没瞧上眼儿,可见他的心有多高。
听到他居然瞧上他家庶女所出的女儿时,他的第一个想法就是,他那素未谋面的表妹,定是比柳飘飘还要美上十倍百倍的绝色佳人,才惹得那霍渊如此倾出心。
只是,这样的美人儿,又是出在他家,若是被别人得了去,岂不是可惜?
曹管家见杜玉郎发问,忙躬身笑道:“大公子请吩咐。”
杜玉郎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听闻我这素未谋面的大表妹长的倾国倾城,可是属实?”
曹管家吓了一跳,没想到杜玉郎竟起了这份心思。表小姐乃是霍公子心头所爱,霍公子跟他的义子曹瑾往来甚密,对他的生意多有帮扶,多少年来,不知帮了他多少,他岂能任由杜玉郎打那表小姐的主意?
“呵呵,大公子,表小姐的确是个罕见的美人儿,不过,老奴在去客栈时,听到了一点儿关于表小姐的传闻……”
“什么传闻?”
杜玉郎听说表妹是个罕见的美人儿时,顿时热血沸腾,兴奋不已,他对美人儿感兴趣,去美人儿的八卦同样感兴趣。
“咳咳,老奴听说,表小姐性格十分泼辣,虽然人长的美,但却毫无女子该有的温顺恭良,您想想,一个女儿家,不呆在闺房里绣花喝茶,整日里抛头露面的出去做生意,成什么体统?”
曹管家的抹黑并没有影响到杜玉郎猎艳的心情,反倒挑起他浓烈的兴儿味来。
“呵呵,这样鲜活的美人儿才有趣味而,整日里呆在绣楼里绣花下棋的女子多了去了,都一个味道,无趣的很,只不知我这小表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他眯着眼,摸着自己的下巴憧憬起来……
曹管家见此情形,吓了一跳,悄悄的退出去后,派人把这个消息传到了曹瑾的府上,自己则去客栈传话了。
采薇听到曹管家传来的话,笑起来,说:“我家做生意每月的收入是近两千两,请您回复外祖父,若每月能给我们一家子一千两的月钱,我们便不做这生意了,如若不然,还请不要阻碍我们才是。”
曹管家倒吸了一口冷气,没想到表小姐的胃口竟会这么大。
府上的用度都是按份例来的,就是大爷一家,每月的份例也不过一百两,两位庶出的爷们,每家每月只有二十两的月钱。
四小姐回府后,一家子得的月钱能和两位庶子爷的月钱比肩已经是好大的恩典了,居然敢妄想每月一千两,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安国公府的财政状况已经江山日下,比不得从前了。这几年府里的银钱都是进的少,出的多,偏家中的子弟们又都挥霍惯了,不晓得俭省,家中越发的艰难。
夫人主持中馈,自然知晓家中的情况,一再的提倡全家俭省,却还是于事无补。长此以往,用不上两年,家里必定会入不敷出。
至于表小姐说的一千两银子,别说是国公爷,就是夫人,也断不会答应的。
曹管家尴尬的笑了笑,说:“表小姐稍后,老奴这就去府中回话,看看国公爷的意见,呵呵……”
他客客气气的退下了,心里却明镜似的,表小姐这个要求,必会遭到拒绝。
及至回到府上时,却见到霍公子来府上拜访了,如今正坐在花厅里和国公爷品茶聊天儿,几位爷在下手陪着。
这位霍公子虽说是商贾出身,在整个大晋国却没有一个人敢轻视他,不因为他家是大晋的皇商,也不因为他家是大晋的首富,只因为他有一个正得圣宠的贤妃姐姐和一个深受皇帝喜爱的景王外甥。
而且,霍公子本人也为人高洁,无论德行还是志趣,都丝毫没有被别人看轻的地方。
因此,在大晋国,不论是皇亲贵戚,还是王公贵族,见了霍公子,都要客客气气的给他几分面子的。
安国公府也不例外,霍公子一到,安国公便叫出几个儿子和几个年纪大一点儿的嫡孙出来相陪,以示重视。
见曹管家独自回来了,并没有带美娘一家回来。安国公诧异道:“曹管家,我那外孙女儿怎么没跟你回来?难道你没把我的话传过去吗?”
曹管家尴尬的笑了笑,把采薇的话原原本本的复述了一遍,便低下头去,不再吭声了。
一千两!
这个数字着实把安国公给吓到了,也给难住了,他暗暗骂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头,竟敢嚣张猖狂至此,若不是因为霍公子,他这就着人把她拿进府来,先打个半死,再做处置。
可是,霍公子就在眼前,他的不忿和怨怼丝毫不能泄露出去,但是,死丫头说的一千两,他当真拿不起啊!
若是她说一二百两,他或许可以咬咬牙,在霍渊面前卖个好,勉强应承下来,但是一千两,足够府中上下一个月的开销,他舍不得,也拿不起啊!
安国公端着茶盅,佯装喝茶,那茶盅上的一张老脸上纠结不已,难看至极。
曹管家侍立一旁,垂首不语。坐上的几位爷面面相觑,脸上都露出不忿的颜色来,却碍于霍渊的面子,不能发作出来,只是各个都咬牙切齿,含恨无语。
霍渊见大伙如此,淡然一笑,道:“国公爷,既然她志在如此,国公爷何不就成全了她,也好让她能安心的住进来。”
“呵呵,也好,若老夫只管拿老规矩压着她,万一这丫头恼了,不肯回来认我这外祖父,老夫岂不是亏大了。”
安国公厚着脸皮,乐呵呵的打趣着,适时地给自己找了台阶下,又在霍公子面前卖足了好,显示他有多重视这个外孙女似的!
霍渊笑道:“国公爷英明,霍某再此谢过了。”
说罢,从袖中拿出一纸文书递了过来,交到安国公的手中。
安国公接过来一看,见是一张位于帽儿胡同的房契。
帽儿胡同虽然名叫帽儿胡同,实际上并不是一条胡同,是一条繁华的商业街,那里寸土寸金,像房契上这样大的一家层楼的铺面,少说也能值二万两,可谓是天价了!
“这……这是什么?”
安国公拿着那张价值万金的房契,蒙了。
霍渊淡然一笑,说:“是房契啊!国公爷忘记了吗?您的四女儿出嫁,您还未来得及给她备嫁妆呢,这张房契,就当是您给她的嫁妆吧!”
霍渊的大手笔,把国公府的人都给镇住了,任谁都想不通,那杜美娘究竟生出个什么样的天仙女儿来,值得这眼高于顶的霍公子费这么多的心思,下这么大的本钱?
安国公将那纸房契收进袖子里,心情复杂不已,他那素未谋面的外孙女定是有几分本事和手段的,才能让霍公子倾慕至此。看来,他定要好好拉拢拉拢她,说不定,那个乡野丫头,也能给国公府带来不少的好处!
“曹管家,你再去客栈中走一遭吧,告诉那丫头,她想做生意就去做,府里不拘着她就是了,让他们一家子早点儿回来吧!”
安国公发话了,语气慈祥,态度和善,仿佛他有多疼爱这个便宜外孙女儿似的!
“是,老奴这就去办!”
曹管家答应一声,躬身退了出去,径自去客栈接人了。
霍渊又略坐了一会儿,就起身告辞了,临行前,对立在杜永志身后的杜家长孙笑道:“不知霍某是否有幸,能让玉郎公子送上一送?”
安国公忙道:“霍公子客气了,玉郎能得您单独教诲,乃是他几世修来的福气,求还求不来呢,玉郎,快随霍公子出去,好好的送送霍公子。”
杜玉郎无奈,只得随他出去了,许久之后才回来,不知道霍渊和他说了什么,只是回来时,他的脸色差极。
正午十分,穆仲卿一家终于在安国公府的千呼万唤下,姗姗而来。
安国公为了显示对这庶女一家的重视,特意令合家大小都守在花厅里候着,准备和他们一一相见。
虽然安国公府的夫人小姐公子们,觉得自己守在这儿等着见一群乡巴佬有*份,但又都甘心情愿的留了下来。
不是为了安国公的命令,而是为心底的那份好奇。
阖府的人都想见识一下,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字,能让霍公子钟情到这种地步,为了她,不惜费尽心机来和安国公府相交,又一掷千金,赠出价值几万两的铺面。
等到采薇一家来到府上,大家见到采薇的时,才蓦地明白了,难怪霍公子对那丫头倾心不已,原来这世间,竟真的有这样绝世的美人儿!
这丫头的相貌好极,用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来形容一点儿都不为过,就凭这副相貌,就算进宫做个宠妃也绰绰有余,嫁给了霍公子,当真是半点儿没有高攀!
安国公见到采薇后,心情复杂极了,若这丫头是自己的孙女,他定要将她送进宫或者送到东宫的太子府去,凭这丫头的相貌,定能宠冠后宫,独房专宠,将来在生个儿子,凭她的宠爱,定能继承大统,安国公府还愁不飞黄腾达吗?
可惜,她只是个外孙女,且又不是安国公府养大的,就算现在拉拢她,也未必见得她会被安国公府所用,从她执意做生意就可看出,这丫头是个极有主意的,断不会轻易被人收买。
惆怅了一番,安国公决定还是由着她去嫁那霍公子吧,霍公子虽然在势力上无法和皇帝太子相比,但霍家是大晋国首富,这丫头又是住在安国公府里,将来霍家下聘时,安国公府少不得要在霍家捞几万两银子的好处!
杜婉秋见到采薇的容貌后,整颗心都像被毒蛇吞噬了一般,嫉恨得她差点儿扑上前去,将那张狐媚子的脸挠烂了。
在她的臆想中,采薇该是一个粗俗下流,只会用身子勾引男人的贱女人,就算有几分姿色,也不过是较常人略强一点儿而已,却不曾想到,她竟会如此温雅知理、美艳动人,那副容貌,简直就是国色天香,连瑞珠表妹与之相较,都要略逊一筹。
杜玉郎见了采薇,心中更是惆怅不已,这辈子,好容易让他见到了一个绝世佳人,却被人给抢险预定了,那人偏偏还是他惹不起的。
今天霍渊私下里警告他的那些话,他可是到现在仍心有余悸,那位一向以温文尔雅著称的翩翩公子,第一次用那种阴森的语气告诉他,这世间,谁敢打她的主意,他必定会倾尽全力,取了那人的性命!
看得出,他不是在开玩笑,而且他也相信,霍渊绝对有那个能力。
他虽然喜好女色,但女色和性命比较起来,他还是能做出正确选择的,这风华绝代的美人儿,他注定是得不到了,也只能过过眼瘾,在心里意淫一下好了!
穆仲卿一家上前对安国公和王氏行了礼,有和大家一一的相见了。
采薇见了这一大家子的百十个人,不觉有些头疼,安国公府果然是鼎盛之家,枝繁叶茂,子孙昌盛。
安国公本人有三个嫡子,两个嫡女。
其中长女嫁给了当时的威武大将军李凯峰为妻,现在李将军已经被提拔为护国大将军,在朝中风光无限。这让安国公府倍感荣耀,这些年来,安国公府里的子弟们没少仗着大将军作威作福,后来闹得实在不像话,被护国大将军申斥了一顿,又刻意疏远了他们,才让他们消停下来。
次女进了宫,本指望能一举获得圣宠,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那个女儿随生的极美,却并未得到皇上的青眼,至今还只是个小小的美人儿,连个子嗣都没有,安国公早就对她不抱什么希望了!
三个儿子也都资质平平,并无出类拔萃的之辈,至于孙辈,更是不堪一提。
大爷杜永志有四个嫡出的子嗣,二男二女。
其中的两位公子杜玉郎和杜玉衡,都是酒色之徒,平昔只肯在女人身上下功夫,使力气,其余的,一律不感兴趣。
两个女儿,长女杜婉秋,虽相貌秀美,也颇有心计,但心气儿太高,等闲的男子断入不了她眼,因此蹉跎到十七岁,还没有许下婆家,让大房夫妇为此发愁不已。
小女儿杜婉莹也是个美人胚子,只是因为是幺女,被偏宠的多了些,养成了一副跋扈的脾气,动辄对府里的下人打骂不休,小小的年纪,就在外面有了骄奢跋扈之名,以至于十四岁了,还没有一个媒人上门来提亲!
另外,大房还有三个庶子,两个庶女,大概是给大房的夫人郭氏拘得太紧的缘故,都畏手畏脚的远远躲在后面,不敢上前来,一副上不得台面儿的样子。
二房的杜永邦和妻子王氏养了三个女儿,一个儿子,其中的长女杜宛如和次长女杜婉月是一对双胞胎,今年已经十五岁,二人清秀美丽,长的一模一样,连穿衣打扮都分毫不差,因为她二人常在老夫人王氏身边凑趣,故此深的王氏的喜爱。
三女杜婉清,十三岁,自幼体弱多病,鲜少出来见人,今日打发丫头来说身上不爽利,未曾出来见客。
幺儿杜玉卿,年仅十岁,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半大小子。
二房比大房和三房清净得多,并无庶子庶女。
三房的杜永春和妻子代氏,只养了一个儿子杜玉书,已经十六岁了,如今正在家塾里念书,庶子庶女们倒是不少,乌泱泱的站在杜永春夫妇身后,足有七八个之多,也不晓得那三夫人代氏看着膈不膈应的慌!
与大家见过礼,各房的长辈们都赏了采薇姐弟些好玩儿的东西,金锞子、手帕、荷包等,不一而足,采薇姐弟收了赏赐,一一谢过了。
安国公拿出一张房契给了杜氏夫妇,说是给杜氏补的嫁妆,那张房契上的房子位于帽儿胡同,是一家二层小楼的门面铺子,价值不菲,让采薇一家震惊不已。
王夫人赏了他们两匹缎子,两匹薄纱,四床棉被,四样头面首饰,又吩咐了文儿和武儿从明日起,去府里的家塾去念书,还让他们暂时先和梅氏暂时居住的长春园里。
安国公府对采薇一家慈爱周全,慷慨大方,若非有娘被逼婚出卖在前,祖母被虐待殴打在后,采薇差点儿被这份殷切的亲情打动了。
不过,有了娘和祖母的事儿,足以让她认清他们的本质,他们之所以能对他们一家子周全客气,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把戏,否则他们断不会如此待他们。
会是什么不可告人的把戏呢?
采薇很好奇,却并不害怕你,敢虐待她的祖母,敢算计他们一家,这安国公府的百年兴盛,算是到头了!
吃饭的时候,采薇和采菲被安排坐在了女孩儿的一桌,桌上有杜婉秋、杜婉莹、杜婉月和杜宛如,还有大房和三房的五个庶女,只是那几个庶女都畏畏缩缩的,虽然是和自家的姐妹们同席,却都像被木偶蜡像一般,眼观鼻鼻观心,一下都不敢动,一句话都不敢说,可见,安国公府里对庶子庶女们的规矩是极严的。
采薇见到这几个庶女诚惶诚恐的模样,不禁想到了娘当年在这里生活时的景象,不禁有些心疼,情不自禁的对这些庶女们关爱起来。
“采薇妹妹,吃啊,这是新罗国进贡的香猪儿,滋味儿当真是好极,是姑母一大早打发人送过来的,你快尝尝吧!”
杜婉秋加了一块儿香猪肉,送到采薇面前的小碟中,笑意盈盈的向采薇示好。
早在半个时辰之前,她已经下定决心,要通过这个小贱人,认识霍公子,和霍公子熟识,再让霍公子逐渐的了解她,慢慢的对她产生情愫,爱上她。
虽然这是一个曲折而艰难的过程,但这已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她可以容忍瑞珠嫁给秦王殿下,谁让自己出身不如她,但她绝对容忍不了这个庶出的乡下女人夺走她理想的成亲对象。
她凭什么?不过就是长了一张略好过别人的皮囊罢了,有什么了不起,早晚有一天,她要让霍公子看到她的好,她的好,是那贱人的一张皮囊远远比不上的。
现在,既然霍公子心仪于她,她就屈尊与她交好,只要她们交好,她自然就会有很多机会见到霍公子。
常言道: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她虽不及这贱女人长的妖媚,但她出身高贵,自有大家千金身上的气度风华,她深信,只要霍公子了解了她,定会感受到,她比那贱女人更适合做霍家的主母的。
采薇夹起那块肉,随手送到一个小庶女的碟子中,那小庶女采薇已经观察了半天,她只有七八岁的样子,唯唯诺诺的坐在那儿,一句话都不敢说,眼睛也不敢看众人,只敢夹自己眼前那盘菜,可怜见儿的。
“多谢大姐的关爱,只是我怕胖,很少吃肉的,我看这位妹妹清瘦的很,不如就让这位妹妹替我领了姐姐的好意吧!”
那个小庶女慌张的看着盘子里的肉,又惊惧的看着杜婉秋,一副害怕的样子,并不敢去动那块肉。
“怎么?妹妹不想吃吗?还是怕大姐姐怪罪?”
小庶女的表情都落在采薇的眼里,她故意问道。
杜婉秋看了那小庶女一眼,道:“采薇姐姐给你的,还不快吃了!”
那小庶女急忙低下头,把那块肉塞进嘴里,大口的吃起来。
看到小庶女对杜婉秋的惧怕,采薇一下了然,看来,这位国公府的大小姐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温柔和善,她对自己所作出的种种示好,不过是一种以目的为前提的假象。
至于她适合目的?采薇思忖了半天,依旧是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无妨,她在安国公府不会只待三日五日就走,时日长久,安国公府的阴谋和杜婉秋的目的,早晚都会暴露的!
吃过饭,采薇一家被送到了长春园。
梅氏早就听说他们一家子到了,激动地老泪纵横,哆哆嗦嗦的让小丫头子们给自己穿戴收拾好后,就拄着拐杖,摸索到长春园的门口,等着女儿女婿一家的到来。
那两个伺候她的小丫头子知道梅氏的女儿女婿一家要回来了,不敢再轻待她,毕恭毕敬的替她收拾好后,陪着她,在长春园的门口候着。
“哎呀,姨奶奶,姑奶奶一家子来了!”
小红一看到杜氏一家的身影,就大叫起来。
梅氏立刻向前伸出手,颤抖的摸索着:“在哪?我的美娘,我的外孙、外孙女儿,他们在哪呢?”
采薇远远的就看到了那个小院儿门口的耄耋老妇。听娘说,外祖母如今还不到五十岁,却以如七旬的老妇般身形佝偻,白发苍苍了。
及至走到祖母的面前,看到那张饱经沧桑的脸上那些深深浅浅的疤痕,那双失去了光泽的眼睛,采薇的心里更是痛惜不已,她咬着牙,暗暗下定决心,对那些残害过她祖母的人,绝不姑息,祖母所受的非人虐待,她定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大概是血缘的关系吧,当梅氏跌跌撞撞的向他们走来时,采薇姐弟几个都情不自禁的快走几步,小跑着迎了上去,跑到梅氏面前,姐弟几个一起扑进梅氏孱弱的怀中,心疼的哭叫着:“外祖母。”
“哎、哎!”
梅氏哽咽着,大声的答应,声音响亮、中气十足!
十几年了,除了和那些说她女儿已经死了的下人争辩她女儿还没有死之外,她还从来没有这么大声过,就算是被人往死里打,她都死死的咬着牙关不吭一声,仿佛生命已经离她远去,那具*已经与她无关了一般。
现在,她又重新燃起了对生命的渴望,一夜之间,她女儿回来了,还带回了一个温文儒雅的女婿,两个俊俏得花枝儿一般的外孙女儿,还有两个金童似的小外孙。
她的生命瞬间丰富起来,生活又重新变得有盼头了,这么多年受到的非人虐待,和跟这些孩子团聚比较起来,都算不得什么了!
几个孩子看到梅氏脸上、手上的伤痕时,都很心疼,各个脸上都挂着愤怒的表情,但孩子们都聪明的避开了这个话题,免得惹祖母伤心。
他们现在没有能力和安国公府抗衡,想替祖母报仇,显然是自不量力,但是,几个孩子已经下定决心,祖母的这笔账,他们早晚都要找安国公府清算的!
……
采薇一家人在安国公府住了下来,长春园是个小院落,只有三间小小的正房,左右两边各有两间小耳房。
梅氏住在正房左边的屋子里,采菲心疼祖母,又不放心祖母一个人睡,就和梅氏同住在东间里;正房的中间是堂屋,右边也是一间卧室,住着文儿和武儿。
仲卿夫妇住在左边的两间耳房里,采薇住在右边的耳房里,她只住了一间,另一间给两个丫鬟住。
住下来后,姐弟几个见天儿的围着梅氏打转转,祖母长、祖母短的叫着,梅氏尝到了儿孙绕膝的乐趣,终日里嘴巴都合不拢了,原本病入膏肓的身子,竟在这些孩子们的照料下,神奇的好转了起来。
文儿和武儿进了安国公府里的家塾,家塾里的先生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学究,待塾中的子弟一视同仁,绝不看人下菜碟。
穆仲卿把两个儿子送去后,和先生讨论了一会儿学问,发现先生是一位博古通今、极有学问的学者,便放心的把两个儿子交到那里,自己则回去帮女儿筹划开店儿的事儿了!
原本,穆仲卿是打算和曹瑾合作开店儿的,他们早先也是这样讲好了的。
但是,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家里有了帽儿胡同的一间门面,完全可以自己开店儿了,不用再与人合作了,他和女儿商议的一下,觉得还是自己开店儿比较妥当,于是,便在某日特意去曹瑾的府上拜望了一下,说明了不能合作的原因,并表示,倘若曹瑾的酒楼有意买烧烤,自家可以免费提供技术。
曹瑾当初想要于他们合作,并非为了赚钱,他已经是腰缠万贯,根本就不在乎开酒楼赚的那点儿小钱儿了。
他之所以要跟采薇合作,无非是为了把他们一家子赚到京城来,既然他们已经来了,而且也已经在他的计划下住进了安国公府,他的义父为安国公府立下大功一件,应该可以很快就会赎身出来了。
当年,四小姐逃跑时,安国公曾下令全府的下人全力追捕,凡是拿到四小姐,或者探知四小姐下落的下人,便可拿回自己的卖身契,从此做个良民。
义父奴才出身,这些年虽然偷偷的赚下了金山银海,但终究还是个奴才,没有自由之身,也没有花银子的机会,若是借此机会赎了身,便可从此坦坦荡荡的做个良民,他也可以光明正大的孝敬他老人家,不枉他老人家收养他一回了!
曹瑾爽快的答应下来,并没有因为采薇一家食言儿不悦,反倒主动提,他们开酒楼时,若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尽管来找他。
谢过曹瑾,穆仲卿的心里轻松起来,他现在可以心无旁骛的开自家的店儿了。
开店儿做生意,对读了半辈子书的他来说很新奇,又很刺激,让他对未来充满了憧憬和期待,他对女儿的手艺和能力十分放心,所以在开店儿的具体安排上,完全听从女儿的意见。
比如店面的装修,别家的店面都是松栏墨阁、小楼轩窗,可女儿的店面,却设计的很是怪异。
她亲自在一些麻布上画了两幅稀奇古怪的画,用画框裱好后,挂在了一楼的大厅里,那两幅画色彩艳丽,写实逼真,看着就跟真的似的。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画,问过女儿后,才知道这叫“油画”。
这些油画很漂亮,也很吸引人,若拿到四宝斋去卖,肯定能买个好价钱,但女儿却说,靠这些画来吸引顾客,不能拿去卖。
再者,女儿对店铺的一些小细节很着意,比如装筷子的筷笼子,明明一个竹筒或用四块小薄木板儿就可以做成,她偏要找到做细木工的木匠,给人家画了图,让他们按照她的图样定置。
她的那些筷笼子都很古怪,有的形状像个南瓜,只是在南瓜顶上开了个洞,在洞里放几双筷子;有的形状像一只没握紧的拳头,拳心儿中刚好用来放筷子。
这些稀奇古怪的设计,在他们的铺子中多不胜数,把穆仲卿和前来装修的匠人看得目瞪口呆、瞠目结舌。
这些设计放在现代根本算不得什么,但在古代,这些东西可谓是石破惊天,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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