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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寻欢本以为表妹不在人世了,哀痛自毁都不足以赎罪,谁知表妹竟重返人间,又来与他重逢。李寻欢明知内中很多蹊跷,可他怕这是个梦,一惊就碎了,所以他宁愿什么都不问。
“若要离去,得先和两位前辈说一声。”若是以往,他必定要将表妹领到王前辈跟前见礼,可如今……
“前辈?”林诗音疑惑。
“等稍后回来,我带你去见他,他还记得表妹呢。”李寻欢难得脸上露出笑来。
却见此时走来个仆役,道:“公子,两位前辈知道公子有客人来,他们清静惯了,暂时就不见了。”
“……也好。”李寻欢点点头。
一行三人便离开了别院。
林舒雅面对李寻欢是有点心虚,也有点尴尬的,李寻欢不知道,可是她自己很清楚,当初借着林诗音的身份,她指责起李寻欢可丝毫没留情。以前不觉得不对,这会儿却是不同,因此她假装看着车外,没和李寻欢说话。倒也是她多心,李寻欢哪里记得那些事,他现在满心满眼都在林诗音身上,根本就无视了林舒雅。
途径闹市,林舒雅叫停了马车。
或许她没有大聪敏,可小聪敏的确有一些,眼下这点小聪敏就派上了用场。
她拿出些碎银子换了大把铜板,找到一群小乞儿,花铜板请他们散布几句话。小乞儿们常做这类事,高高兴兴的接了,等她重新登车离去,一个消息便在城中快速的传播——死去的林诗音回来了!
兴云庄的龙四爷早就对外宣称其妻林诗音病逝了,现在却突然冒出这等消息,岂不惹人惊疑询问。兴云庄在此地极有名声,龙四爷也是极有名声,一时间城中人议论纷纷,就连一些江湖人也赶往兴云庄。普通人是看热闹,江湖人却是别有居心,毕竟最近江湖中暗暗传扬着兴云庄有至宝——一代怪侠王怜花毕生心血所著的《怜花宝鉴》!
看似平静的兴云庄,实则短短几日里已遭受到十几波夜探,起初龙啸云不知原由,也是这两天才知晓眉目。
此时龙啸云还在为此事震怒,暗骂有人故意栽赃,包藏祸心。
凌攸彤却思量许久,忽然说:“所谓空穴不来风。听说那王怜花与李家老爷乃是好友,王怜花又没有子嗣后辈,若真有这样一本书,说不定会交给李寻欢。”
龙啸云也是心下一动,面上却不以为然:“我从未听李寻欢提及此事。”
凌攸彤嗤笑:“李寻欢哪怕再敬重你这个大哥,也不可能什么事情都和你说,况且,很可能王怜花有所交待,他岂会泄密。”
“那又如何?即便东西是在他手里,可这个锅却是我在背!”龙啸云越发恼恨。
凌攸彤一面心内盘算一面说道:“李寻欢离开了十年,那书很重要,他不见得会随身携带,或许是交给信任之人保管。他既然没给你,说不定……”
“在诗音手里?!”龙啸云立时反应过来,可随之神色一黯。
凌攸彤道:“林诗音当年只是失踪,又没发现尸体,谁能肯定她死了?再说,若那本书真在她手里,那她当年失踪就说得通了。你将她逼得那样紧,李寻欢又一走了之,她气恼之下,带着书永远的躲开,也是很顺理成章的事。”
龙啸云疑心升起,皱眉不言。
“庄主!庄主出事了!”管家神色慌张的跑进来,一面喘气一面快速说道:“林诗音、林诗音回来了!”
作为兴云庄管家,此人很清楚山庄中从未办过喜事,那位传说中的庄主夫人就似杜撰出来的一样。况且这管家得了凌攸彤的好处,多有巴结,又不曾见过林诗音,因此提及“庄主夫人”自然没什么尊敬。当年之事,管家并不清楚,但分明说是已经死去的林诗音又回来了,这绝对是件大事。
“什么?”龙啸云于凌攸彤全都一惊,但彼此的心思却各有不同。
两人顾不得许多,赶紧往大门处去。
兴云庄的大门已经开了,大门前竟已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群,正中空出了一片地方,站着个身着黄裙的绝色女子,眉眼冷冷淡淡,果然是林诗音!
“诗音?你、你没死?你回来了?”龙啸云激动的声音发抖,疾步就要上前。
“你站住!不准过来!”林舒雅冷喝,她可没给对方留面子的意思:“龙啸云,我没死你是不是很失望?当年表哥因事远赴关外,将我托付给你照顾,可你怎么做的?你竟为了想娶我,想得到李园,故意设计,意图坏我清誉,表哥怎会有你这样的结拜大哥!我林诗音也没想到当初的救命恩人竟是这般嘴脸!但我念着那份救命之恩,也知我无法拆穿你的计谋,我只能逃离。谁知我人逃了,你依旧不放过我,竟诬蔑我是你妻子!我何时应了你的求婚?又何时嫁给了你?你张口雌黄,毁我名节,婚书呢?媒聘呢?”
龙啸云没料到她张口便是这番诘责质问,一下子惊住:“诗音……”
众人议论纷纷,各色眼光盯着龙啸云,不屑、讥讽、幸灾乐祸,种种不一而足。
在人群之后,李寻欢却听得心惊,他紧紧抓住身边林诗音的手,声音低沉:“表妹,她说的、可是真的?”
林诗音沉默着,点头:“师妹曾告诉我,龙啸云希望二人成婚,她不应,后来、龙啸云设计刺客,趁乱相救时将她从浴桶中抱了出去……之后她害怕再不应婚,龙啸云又会做出更可怕的事情,所以她就寻找机会偷跑了。”
李寻欢意识到她话中古怪,又问:“表妹,林舒雅到底是谁?”
林诗音轻叹:“表哥可记得十年前我曾生了一场小风寒?那时我已察觉你有相让龙啸云之心,我觉得很难过,在梅林中坐的久了,就病了。谁知,一觉醒来,竟不在李园,也不是林诗音,却变成了深山小村庄里一个十岁的女童。”
“原来、原来如此。”李寻欢想起十年前的事,并非毫无破绽,只是那时他正满心痛苦,对表妹满心愧疚,从而忽略了那点细枝末节。
那一边,林舒雅的发难并未到此结束。
林舒雅扫了眼凌攸彤,满眼讥诮:“表哥当年娶了林仙儿,你还说林仙儿不过是个花魁妓子,怎可与小李探花匹配。惺惺作态!表哥为何娶林仙儿?还不是你逼的!你借着救命之恩,假装中毒之身,时时处处逼着表哥将我让给你,若非如此,我与表哥青梅竹马,本来已要成婚,表哥岂会去眠花宿柳故做风流?又岂会一去关外十年不归?谁能想到,表哥走时给了林仙儿休书及补偿,你倒是下得去手,马上就将林仙儿据为己有。”
“我倒是疑惑了,你能对林仙儿动心,可见当初想娶我也是另有图谋。我林诗音有什么?不过是表哥怜悯我,愧疚我,为补偿我,便将李园做了我的嫁妆,谁若做我夫君,便将拥有李园。想必,你也动心了吧?”
“诗音!你怎可如此诬蔑我?”龙啸云一副痛苦冤屈,却忍辱负重的样子:“诗音,到底是谁误导了你?你那么善良,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想法?”
林舒雅冷笑:“我是善良,我却宁愿不善良,若不然也不会被你夺走李园,被你坏了名声,被你逼得不敢回来。如今,我回来了,因为我已经知道你的真实目的,甚至你的真实身份!”
龙啸云眼神闪动,突然就迈步:“诗音,你定是中了歹人的奸计了。”
眼看龙啸云便要接近林舒雅,李寻欢正要出手,却见一抹蓝色身影迅如闪电挡在林舒雅面前,手中长剑抵住了龙啸云。
“龙四爷,她的话还未说完,你何必着急呢。”来人正是幽灵宫少宫主,徐彦华。
“你是何人?”龙啸云看着面前的年轻人,尽管是生面孔,却功夫不低。尽管龙啸云有自信胜过对方,但摸不清底细的情况下,他是不肯冒险的。
“无名小辈。龙四爷稍安勿躁,我对十年前的事情很感兴趣呢。”徐彦华出来时早得过母亲交代,要他护着师姐师妹,他自然要做到。
林舒雅看到徐彦华,心下一定,声音更大、更稳:“龙啸云,当年你对我和表哥有救命之恩,这是我与表哥接纳你的原因,也是后来表哥愿意同你结拜,甚至要以我相让的原因。谁知,你根本就是心机深沉,那场相救,原本就是你和百晓生计划好的。百晓生和表哥有仇,和我有仇,在这江湖不是秘密,谁会怀疑你呢?谁会想到名不见经传的龙啸云和李家有仇呢?可的的确确,就是有仇,还是大仇!你们龙家,因着当年李姑父参奏了一本而导致抄家灭口,只剩了你一个,这等大仇,你岂会不报?你不愿意轻易杀死表哥,你要表哥生不如死,真是好歹毒的心肠!”
龙啸云可以否认很多事,却不能否认他是龙家人,不能否认龙家的仇恨。他没想到此事会被她知晓,更没想到会被当中点出来,多年筹谋,竟在一朝瓦解崩溃。
龙啸云攥紧了双拳,双眼泛红,一想起当年全家的惨祸,依旧难以自持。他抬起头,一张脸因仇恨而扭曲,他仰头大笑,再无否认:“是!李寻欢他爹害死了我全家,我就是来找李寻欢报仇的!我全家上下几十口,死的那么惨,我怎么能让李寻欢轻松的死去?我要他众叛亲离、声名扫地、痛苦一生!凡是李寻欢的东西,我都要抢过来!都要抢过来!”
众人哗然。
李寻欢的心情可想而知,他没想到,原来一切都是阴谋,而他因着这个阴谋,险些失去了表妹。若是龙啸云找他索命报仇,夺走李园,他都可以不计较,唯有算计表妹不行!
李寻欢穿过人群,站在龙啸云面前。
“李、寻、欢!”龙啸云本就情绪不稳,一看到他越发情绪激荡,“啊”的大叫,就冲上来。
李寻欢心中也有恼恨,也就没躲。
龙啸云名声虽大,却不是因他武功高,而是他会做人,也可以说是情商高。龙啸云的武功实在一般,至少比起李寻欢差远了,这两人打起来毫无悬念,李寻欢飞刀都不必出,已是几掌就将龙啸云打的吐血,打的倒飞了出去。
“爹!不准你伤害我爹!”龙小云扑了上来,直接扑在龙啸云身上,一双带泪的眼睛恨意满满的瞪着李寻欢。
凌攸彤此时也不能再置身事外,不得不忍着屈服跪在李寻欢面前:“李寻欢,我相公、我虽不知他竟做了那些事情,但是,请你看在他也是苦者的份上,看在你们曾经兄弟一场的份上,看在我们孤儿寡母的份上,你就饶了他一命吧。”
说完凌攸彤就磕头,磕起头来也是毫不含糊,马上便磕破了脑袋,满是鲜红的血。凌攸彤是副美人相,此时眼中含泪语带哀求,说不出的娇弱可怜,越发引得一众看客同情怜悯。
李寻欢本就没有要龙啸云性命的意思,但凌攸彤这番作态,反倒弄得他不好下台。
林舒雅气的咬牙,几个跨步上前,俯视着凌攸彤:“龙夫人,我表哥他本就没有下杀手的意思,若不然飞刀一出,龙啸云哪里还会有命在。”
凌攸彤垂下头,掩盖了眼中闪过的冰冷杀气。
李寻欢一叹,说道:“龙啸云,过往恩怨我都不愿再纠缠,从此以后,你我兄弟情分断绝,彼此各不相干。”
龙啸云又羞又愤,一口血又吐出来,最终在凌攸彤的搀扶下站起来,冷冷看了李寻欢以及林诗音一眼,咬牙道:“走!”
事到如今,所有阴谋被当中戳破,又不敌李寻欢,龙啸云自然没脸也没资格再留在兴云庄。凌攸彤与龙小云作为妻子自然跟着走,另有其他一些依附者,他们心知李寻欢不会欢迎他们,众目睽睽之下,自然也得先跟着龙啸云离开,至于以后去向,那就不好说了。
凌攸彤朝人群中瞥了一眼,看到了檀香,暗暗打了手势。
虽说这会儿他们不得不走,可兴云庄内还有好些东西,那却是不能丢的。她估摸着李寻欢等人的脾性,若是婢女们收拾他们惯常用的东西出来,李寻欢一定不会阻拦。
今天的事实在始料未及,她该好好儿想一想了。
热闹散了场,众人一面议论一面散去。
林舒雅仰头看着“兴云庄”的牌匾,撇嘴道:“什么兴云庄,还是李园好听!”
李寻欢此刻却是心绪复杂难言,好在,表妹没事。
“贤侄啊,表妹失而复得,家业重归手中,又认清了一个伪君子,戳穿了一个阴谋,这可是大喜事,不好好儿庆贺一番?”循着话音,众人视线中出现一个身姿修长,俊美风流的绯衣男子。
此人之风采,令人一见心折。
在其身旁又有个白衣公子,气质卓然,容貌脱俗,都是世间少见的人物。
“王前辈,桃前辈,让您二人见笑了。快请!”李寻欢早已见过二人,知晓二人驻颜有术,倒不如何吃惊。
林诗音都疑惑这二人身份,更别说其他人了。
徐彦华跟了进去,林舒雅走在一边,绞尽脑汁的想了又想,突然一惊:“王怜花!”
王怜花脚步一顿,扭头望过来,露出一个别有深意的笑。
林舒雅惊的一个哆嗦,居然不敢再看了。
众人来到前堂,各自落座。
李寻欢牵着林诗音的手,与她介绍:“这位便是王怜花王前辈,你应该知道。这位桃朔白桃前辈,乃是王前辈此生挚友。”
林诗音骨子里是个大家闺秀般的书香女子,哪怕她如今是幽灵宫中大师姐,学了那颇为邪肆毒辣的《百毒淬心》,骨子里的气韵却始终未变。林诗音敛衽盈盈施礼,如行云流水,似弱柳扶风,说不出的好看。
“诗音见过王前辈,见过桃前辈。”
林舒雅在一旁感慨,哪怕她们做了七年同门师姐妹,依旧觉得林诗音美的不像话。那种美不是外表,而是骨子里透出来的气质和韵味。
徐彦华暗暗皱眉,看着自己的师姐,原来不是林诗诗,而是林诗音么?想起临来时母亲那般郑重其事的交代,难道母亲也知道?再一个,眼前这几人瞧着都有几分古怪。
“你母亲是江晓语?”王怜花突然问徐彦华。
徐彦华一怔,点头道:“正是,前辈认识家母?”
“旧识。”王怜花将徐彦华上下仔细的打量了一遍,又问:“听说你还有一双十岁的弟妹?”
“……是。”徐彦华难掩吃惊。他们幽灵宫久不在江湖走动,他如今都是第一次出入江湖,家中弟妹因年幼,父母看得紧,更是不曾出来过,幽灵宫又不与外界来往,这人如何会知晓的这般清楚?
“你去给你母亲送信,告知她,不久后故人到访。”王怜花说道。
徐彦华微微皱眉,忽而又看向在座这几人,了然。送信是真,但眼下这般说辞,显然是让他避讳的意思,想来这些人有私密话要讲。徐彦华倒也识趣,当即便从善如流的离开了。
王怜花道:“他这性子倒像江晓语,不像他爹。”
桃朔白见堂中再无外人,便问道:“林诗音可想再回到原身中去?”
一句话把李寻欢、林诗音以及林舒雅三人都给吓住了。
李寻欢最先回过神来,神色又惊又喜:“桃前辈,你是说可以帮助表妹?表妹……”
林诗音望向林舒雅,二人都沉默着,面有犹豫。
林诗音在十年前换了新身体,自然是各种不习惯,可已经十年了,她已经习惯了自己如今的模样,况且她花费十年时间,吃了十年的苦,终于练成了《百毒淬心》,她舍不得放弃。再一个,她日日与林舒雅相处,几年了,她不再觉得对方是顶着自己的脸自己的身体,反而觉得那就是林舒雅师妹,她深知觉得自己原本的容貌都有些变化了。
林舒雅同样不想更换身体,倒不是舍不得这副美貌的身体,要知道,如今林诗音的身体也一样很美。她不想换,是怕将来荆无命认不出她。
十年前,她下定决定从李园逃出,本来躲在庵堂中很是清静安全,谁知意外遇到了上官飞……
当初她就疑惑,总觉得上官飞这名字耳熟,后来才想起,上官飞就是金钱帮上官金虹之子。十年前的上官飞还很年轻,才十五岁,但性格却已经显现了出来。上官飞无疑是爱美色,所以当初才会和她搭讪,可后来将她掳走,却并非是为霸占她。
上官飞将她送给了荆无命!
荆无命与上官飞同岁,但学剑身份刻苦,他是左撇子,总是左手使剑,可实际上他的右手比左手更厉害。十年前荆无命的能力就已被上官金虹看好,多有夸赞,让上官飞和其多学习、多切磋,却使得上官飞越发看荆无命不顺眼。上官飞嫉妒荆无命,不仅是嫉妒他的剑术,更是嫉妒父亲对他比对自己这个儿子还要好。
当年的上官飞还很稚嫩,又因他正是少年慕艾的年纪,见荆无命一天到晚只知道练剑,便生出个主意来。他想,若是送个惹人怜爱的美人给荆无命,使荆无命爱上女子的好处,许就消磨了他的意志。
仿佛天意一般,上官飞就遇到了林舒雅,顺理成章将人带走了。
荆无命对上官金虹十分忠心,对上官飞自然“爱屋及乌”,哪怕上官飞偶尔讽刺或小动作,他也不以为意。
上官飞送来林舒雅,只说:“将她当个婢女,为你收拾屋子,安排杂事,你也好一心练剑,为帮里办事。”
荆无命自然收下了,却不是贪图美色,而是以为上官飞有心和缓彼此关系,他自然要接受。
林舒雅不禁叹气:这荆无命的剑术倒是好的很,就是有时太天真。
林舒雅为求安身立命,做起婢女自然兢兢业业,一晃就是三年。别看三年很长,其实她和荆无命真正相处的时间只有半年,荆无命总是要出任务,一出去短则月余,长则半年。有一回荆无命回来,带了半身的血,脸都白的不成样子,显然伤得不轻。她处理伤势已经很熟练了,偏生那次手抖的厉害,眼泪一直没断过。
她知道,她爱上荆无命了。
荆无命虽对她有份温柔,也十分尊重她,但是,他的眼睛里没有情爱,只有剑,只有对上官金虹的忠心,只有金钱帮。
一次,荆无命又去出任务,上官飞却喝得醉醺醺的过来:“他凭什么,他凭什么越过我!父亲眼里只有他,什么都是他的!哈哈,我知道了,他是我爹的私生子!他母亲气死了我娘!”
林舒雅听到这个秘闻惊得目瞪口呆,可接来下上官飞的举动却吓得她面色惨白。上官飞竟然想强占她!
林舒雅三年来也学了点拳脚功夫,上官飞又喝醉了,她一狠心,将对方砸晕,摸出其身上的出入令牌,立刻逃离了生活三年的金钱帮。上官飞到底地位不凡,她这么得罪了他,是决计不能留下了,哪怕荆无命肯维护她也不行。
摸黑逃跑很有风险,她脚一滑就顺着山坡滚落,摔的七晕八素昏了过去。再醒来,却已在幽灵宫,原来是外出寻觅毒草的林诗音救了她。
这时林诗音开口了,她说道:“十年了,我和舒雅都早已习惯,不必再换了。”她又望向李寻欢,略有歉意:“表哥,我……”
李寻欢理解她,虽然遗憾表妹换了模样,可只要表妹好好儿的在身边,容貌皆是外物,又有什么关系。所以他说道:“只要表妹觉得好,我自然没意见,表妹如今的模样也不是很陌生,总有从前的三四分相似。”
“我如今也是占了大便宜,白白年轻了十岁。”林诗音难得说句玩笑话。
林舒雅却是小心翼翼看向桃朔白,忍不住揣测他到底是谁。
王怜花突然盯住她:“《怜花宝鉴》的消息是你放出去的?”
林舒雅先是一惊,点点头,随之面色一变:“我、我当时是气愤龙啸云的所作所为,本来是想给他们弄点麻烦的,没想到……”
没想到事情变化这么快,今天兴云庄又变回了李园,李寻欢又成了主人,所以——她不小心坑了李寻欢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