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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 你打算给他戴几顶绿帽子 就在倒下去的一瞬间,一只大手落在她的腰间,臂膀有力地揽住她,在昏迷的前一秒,她落入一个宽厚而温暖的怀抱,苏冉用最后一丝力气掀了下眼帘,却只看到一张模糊的脸,五官却怎么都辨别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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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
一场耗时十个小时的商业谈判终于结束。
厉沛铮一脸疲惫地走出会议室,向晨立刻焦急地迎了上去,“厉先生,出事了!”
“……”厉沛铮掀起眼帘,神色无异,淡淡问道:“什么事?”
“是……是苏小姐……”
“什么?”他的瞳仁倏的一缩,浓眉聚拢,“苏冉她怎么了?”
向晨立刻将ipad递到他的手中,指了下其中一条新闻,“您看,就在今天早上,这些记者堵在了检察院门口,苏小姐被他们围攻了!”
“……”厉沛铮瞪大眼睛,看着那醒目的头条文字,以及触目惊心的照片。
他一眼就看到了照片中的苏冉,她被黑压压的人群挤在中间,拍摄照片的角度虽远,但她苍白的脸,恐惧的表情还是那样清晰地呈现在眼前,她就像是大海中飘浮的一片树叶,那样单薄,那样无助,仿佛一个大浪就能将她吞噬。
厉沛铮浓眉紧锁,大手捏着ipad的边缘,指骨泛白,额头青筋突起,他的脸阴鸷冷寒,目光可怖的像是一头嗜血的兽,死寂的空气仿佛凝结成冰,他冷声开口,“马上回g市,最快的航班。”
“……”向晨愣了一下,立刻说道:“先生,明天您还有两场重要的谈判,而且……接下来还有签约仪要出席,您不能……”
“我说订机票,马上回g市!”厉沛铮森冷的声音威严而隐含怒意,他漆黑的眸子凝结成冰,看着向晨的一瞬间仿佛一把锋利的刀匕,向晨猛地打了个寒颤……
沉默了一下,向晨吸了口气,“厉先生,我知道……您很担心苏小姐,但是……您不能回去!这次来香港,对您,对厉氏意味着什么,您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份合约……对我们非常重要。您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请为了厉氏,为了促成这次合作的所有参与者,更为了厉氏千千万万双期待的,请您三思,请您不要冲动。”
“那么……你的意思是,让我明知道这件事,却坐视不理吗?你看不到……苏冉她在被人围攻吗?”厉沛铮铁青着脸,气急败坏地冲向晨吼道。
“对不起,厉先生,我当然了解您的心情,我知道……您很担心苏小姐!本来……本来我是不想说的,我……”
“你敢?”厉沛铮狠狠打断他,“你迟了十几个小时才告诉我,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居然想不告诉我?这个助理……你干够了是不是?”
“厉先生,对不起!”向晨低下头,“向您隐瞒并非我的意愿,只是……这场谈判关系着厉氏的未来,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了这场谈判而付出了努力,如果因为这件事而影响了您,最终导致谈判失败,那我就是最大的犯罪!我知道您很生气,但是……为了厉氏,我心甘情愿。”
“你……”厉沛铮一句话被堵在喉咙里,胸腔里就像燃着一团火,似乎下一秒就会被烧成灰烬。
“厉先生,现在距事发已经过去了十几个小时,我相信……苏小姐已经安全了,您不要太担心。香港这边的行程也只剩下两天了,一结束,我们立刻返回g市!”向晨顾不得自己老板有多生气,这件事,他必须劝住他,这是他的职责所在。
厉沛铮眯了眯眼睛,冷声道:“不是相信,我需要确认她的安全。”
“是!”向晨立刻拿起电话,“我这就给苏小姐打电话!”
电话号码还没调出来,手机便被厉沛铮一把抢了过去,转过身,走到窗边,拨了出去……
等待的几秒钟无比漫长,没有人知道,这一刻,他内心的焦急,他想听到她的声音,他想知道她好不好?为什么这件事恰恰发生在他出差的时间里,这一切,究竟是巧合还是故意为之,一想到他不在她身边,而她独自承受着这场突然袭来的风暴,厉沛铮的胸口就像压了一块大石头,沉闷地喘不上来气。
电话终于接通了,可是……响了一声又一声,却怎么都没有人接听。越是这样,厉沛铮越是担心,脑海里浮现出各种可能发生的状况,他一刻也没办法让自己安心,紧握着手机的大手微微颤抖。
“不行,我不能等了!我必须马上回去!”厉沛铮按捺不住焦急的心情,这一刻,他恨不得将电话砸掉,再得不到苏冉的消息,他就要疯掉了。
“不行,厉先生!一定还可以想到其他的办法!”向晨拦住他,“您给我一个小时,我一定设法联系到苏小姐!”
“一个小时?”厉沛铮面若冷霜,“你知不知道,一分钟我都不想等!”
“厉先生,请您冷静!苏小姐……一定不会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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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市。
苏冉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她看到了无数双陌生的眼睛,那些眼睛或鄙夷,或嘲讽地看着她。她想要避开,却又被一大群人围拢,那些眼睛瞬间变得嗜血而可怕,他们指责着她,谩骂着她,她想要开口解释,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接着,那些人就像疯了一样,推搡着她,拉扯着她,她觉得好痛,浑身都好痛,她想要呼喊,喉咙却被堵得死死的,她想要挣扎,却使不上一点力气,黑压压的人群犹如潮水一般涌向她,转瞬就要将她淹没……
“厉……厉沛铮……救我……以……以宁……救我……”恐惧中,她本能地呼喊着,一张熟悉的脸在她的眼前闪过,她却觉得头痛欲裂,两个名字在脑海里交织着,混乱不堪,她只有不停地重复着,“厉沛铮……以宁……厉沛铮……以宁……”
她想要抓住他的手,却怎么也抓不到,她越是追他,他的脸在她的眼前越模糊,她挣扎,她焦急地呼喊,“不要……不要……”
她觉得自己有好多话要告诉他,可是,一眨眼,那张脸就彻底地消失不见了,那一瞬间,苏冉觉得自己的心都被掏空了!
“不……”
苏冉呼喊着转醒。
睁开眼睛的刹那,她看到的是一个陌生的房间。
简洁的线条,清冷的色调,房间里光线很暗,辨别不清外面的天色,空气里隐隐浮动着一抹檀香的味道。
她眨了眨眼睛,按压了一下胀痛的太阳穴,耳边仿佛还响着排山倒海的声音,她下意识蹙了蹙眉头。
双手撑着从床上坐起来,这才发现,一抹高大的背影伫立在落地窗前。
她揉了揉眼睛,试图辨别出这个背影,可半晌也没认出来,直到那个转过身……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苏冉整个人都愣住了,她动了动嘴唇,好一会儿才出声,“郑……郑副检?”
落地窗上拉着窗帘,遮住了大片的光线,只有一抹光束从缝隙透了进来,映在他的身上,他神色如常,五官俊朗,双目炯炯有神,对视的瞬间,他缓缓勾起嘴角,冲她淡淡一笑。
“醒了?”开口的同时,他抬脚走近,低低的声音很有磁性。
“呃……”苏冉立刻觉得局促不安,掀开被子就要起床,却被郑凯安阻止,“别动,你晕倒了,最好……还是多躺一会儿!”
“我……我没事了!”苏冉僵住,却也没有再躺下,毕竟……他可是她的领导,以这样一种状态和他面对面,实在是让苏冉觉得尴尬。
“最好还是休息一下,我不希望……你再晕倒一次!”郑凯安转身走到一边,替她倒了一杯水。
苏冉窘迫不已,却也没有忘了问最重要的问题,“呃……郑副检,这里……是什么地方?”
“……”郑凯安双手一摊,微微一笑,“是我家!”
“什……什么?”苏冉整个人都不自在了,“这……是你家?”
“怎么?我是外星人吗?不能有家?”郑凯安笑谑地将水递给她,随后坐在床边。
苏冉接过杯子,刻意往后缩了缩,尽量与郑凯安保持距离。
她这小小的动作自然没有逃过他的眼睛,他黑眸一沉,“怎么,你好像很怕我?”
“不……不是……”苏冉掩饰着,“可……郑副检,我怎么……会在你家?”
郑凯安静静地审视着她,“你……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我……当然记得!”那些指责和谩骂,至今都在耳边徘徊,而最重要的是,她和厉沛铮的关系也因此而曝光了,现在……只怕g市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她面临的麻烦自是不必说,而对厉沛铮来说,本就是厉文山一案的嫌疑人,只怕……现在要雪上加霜了!
“你没有受伤吧?”郑凯安平静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苏冉匆匆看了他一眼,忙又垂下眼帘,“没有,我还好!”
“那……你再休息一下吧!”郑凯安站了起来,“要不要吃点东西,想吃什么……”
“郑副检,谢……谢谢你!”苏冉打断他,同时也掀开被子下了床,“呃……我想,时间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你准备去哪儿?”郑凯安回过头,“法院?回家?还是旁边……厉沛铮的公寓?”
“……”苏冉倒吸了口凉气,手指不知觉地攥入掌心,发生了这种事情,郑凯安自然也是知道了,只是……她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地说出来。
“这些地方……都围满了记者,所以……除非你有更好的去处,不然……最好就呆在这里!”郑凯安瞥了她一眼,神色淡然地说道。
“……”苏冉犹豫了一下,“我……我给我朋友打个电话!”
“如果这个人不是厉沛铮,那你最好打消念头。”郑凯安眯了眯眼睛,“我刚刚说过了,这里围满了记者,你一出去,就会被团团围住!”
苏冉蹙了蹙眉,她怎么忘了,他和厉沛铮住在一个小区,那次还看到他的车子从地下停车场驶出。
她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也不能一直留在这里,毕竟……不太方便!”
“那你就打电话给厉沛铮,让他来接你!”郑凯安接话道。
“他……他出差了!”苏冉嗫嚅地开口。
“……”郑凯安沉默了一下,“所以,你就暂时住下吧,等他回来!”
说完,他转身往外面走,苏冉看着他的背影,一个画面在脑海里闪过,脱口叫住他,“郑副检……”
“还有事?”他回头看她。
苏冉吸了口气,目光与他对视,“郑副检,你似乎对这件事……并不惊讶!你……早就知道了?”
“……”郑凯安不语,只是看着她,脸上的情绪有些难测。
苏冉暗暗握紧双手,一种可能呼之欲出,她想也没想就问道:“郑副检,你是不是……跟厉沛铮有什么恩怨?”
郑凯安扬了下眉,“苏法医,听你的意思……是在怀疑我?”
“难道我不该怀疑郑副检吗?今天想起来,你之前对我说过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还有……今天,你恰到好处的出现,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吗?”苏冉盯着他,心中越发有所猜忌,“只怕是……我们第一次在公寓门口碰到,你就怀疑了吧?”
“……”一室沉默,郑凯安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说道:“我还需要怀疑吗?这根本不需要!”
“……”苏冉不解,“你……什么意思?”
郑凯安的嘴角突然溢出一抹冷笑,“苏法医,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
“什么?”苏冉一脸惊愕,不知道郑凯安这句话从何而来,目光凝在他的脸上,脑海不停地思索着,试图寻找到与眼前这张脸重叠的五官,可脑袋想破了,也没有想到,只能怔怔地看着他。
“呵,看来……苏法医果然不认得我了!”郑凯安缓缓收起笑容,神色黯然。
苏冉只觉得心脏咯噔一声,“郑……郑副检,我们……以前认识吗?”
“我们……”话未说完,郑凯安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看了苏冉一眼,转身接起电话,“你好……我是郑凯安。”
不知道电话那边说了什么,他忽地回过头,看向苏冉,那双炯炯有神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她,直看得苏冉浑身一凛,只觉得很不自在,刚想避开,就听他说道:“对,她在我这里!”
苏冉一惊,她不知道电话那端的人是谁,怎么会把电话打给郑凯安,而他看她的眼神,让她格外紧张,他的声音随后又传来,“要跟她说话?好,请稍等!”
话音落下的同时,他把手机递向她,“找你的!”
苏冉想破脑子也想不到,谁会明明找她,却把电话打到郑凯安那里,她隐约地生出一种不安,却还是接过电话,“你好,我是苏冉……”
“苏冉,我说什么来着?我有没有让你离沛铮远一点?现在变成这种无法收拾的地步,你作何感想?是不是觉得很开心啊?六年前没有害够他,现在……卷土重来吗?这一次……你又准备把他害到什么程度才肯罢休?”没有一丝温度的质问从话筒传进耳膜,生生刺激着苏冉的心脏,那个声音很熟悉,也很让她畏惧,一字一句都带着深深的鄙夷和轻视,让苏冉只觉得鼻子泛酸。
“钟……钟大哥……”苏冉用尽全力,从唇齿间挤出声音。
却立刻被对方喝止住,“不要叫我钟大哥,如果可以,我宁愿从来没有认识过你!那样……你就不会一次又一次给沛铮带来伤害!”
“我……”苏冉死死地咬着嘴唇,钟子期毫不留情的责问让她觉得委屈,更多的则是难过,泪水凝结于眼眶,她却不能让自己哭出来,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她转过身,生怕在郑凯安面前泄露自己的情绪。
“呆在那里,我马上过去接你!”不等她再说话,钟子期冷冷地说,那语气是毫无商榷余地的命令。
“……”一听到钟子期要来接她,苏冉立刻就紧张了,“呃……不,不用了,钟大哥,我……”
“怎么?你的意思是……你要在那个陌生的男人家过夜?”钟子期嘲讽地冷笑,“苏冉,就算你不在乎,可你总得顾及一下沛铮吧?你打算……给他戴几顶绿帽子?”
“……”羞辱的话就像一把刀子,生生刮着她的心房,她死死地咬着嘴唇,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直到嘴里尝到一丝血腥的味道。
她不知道钟子期为什么要这么羞辱她,她只觉得有满腹的话,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只能拿着电话,一直沉默。
“苏冉,你还觉得委屈吗?”钟子期似乎有满腹的火气,“我告诉你,如果不是沛铮担心你,坚持让我照顾你,你以为……我会管这个闲事?”
“钟……钟大哥……”苏冉吸了口气,“我……自己可以处理,就不麻烦你了!”
“是吗?那我可真是省心了,可是……我没办法向沛铮交待,他如何待你,你心知肚明,苏冉,我劝你长点心吧!”说完,直接挂了线。
听着电话那头嘟嘟的忙音,苏冉心里一片凄苦,这不是她要的,这不是她希望的,虽然钟子期的话很过分,但是……有一点却是没办法回避,就是她和厉沛铮的事,在终于被捅破之后,只怕……更多的麻烦会接踵而来,现在……不过是刚刚开始。
“怎么?有什么麻烦吗?”郑凯安看她一直站在窗前发呆,从身后走近。
苏冉转过身,将电话还给他,下意识摇了摇头,但又很快说道:“郑副检,能不能麻烦你,想办法送我离开?”
“看来……你已经找到了更好的去处!”郑凯安扯了下嘴角,“可是……为什么不等钟子期来接你呢?”
“我……”苏冉吸了口气,“你……都知道了?”
郑凯安移开目光,双眸深沉地看向窗外,此时,外面已是夕阳西下,华灯初上,远处,星星点点的灯火点亮了暮色下的城市,安宁中掩藏着不为所知的躁动。
他沉默了良久,才幽幽开口,“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不必知道!我只知道你不想跟钟子期走,那么……就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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