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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床上轻狂那背对着他拱起僵硬的背影,怒火中烧的燕回见此眸子划过道道黯然之色。
难道,在她的心里,他真的就那么差?差到她以为他居然会对她动手的地步?
燕回目光直直的盯着轻狂的背影许久,方才因为愤怒而剧烈喘息的凌乱呼吸,逐渐平复了下来,前一刻浑身的怒意,被浓浓的悲哀之色所取缔。
“轻狂。”燕回小心翼翼的艰难开口呼喊着轻狂的名字,短短的两个字中,却饱含着无尽的深情与无可奈何。
轻狂身子不着痕迹的微微一颤,却始终没有转过身来。
屋子里,顿时再次陷入了压抑的沉静氛围,燕回见轻狂始终不愿正面于他相对,嘴唇好几次都张了张,却都没再能说出一个字来,不舍而沉痛的深深看了轻狂一眼,燕回上前一步替轻狂轻柔的盖上被子,迅速收回了目光,飞快的转身离开。
轻狂心下一阵长叹!长吁了一口气,望着墙壁眸子放空,思绪已飘远……。
当燕回走出轻狂的院落,同定王爷商谈好明日轻狂进宫的准备事宜后,便匆匆离开了定王府秘密返回皇宫。
银白色的夜空之下,偌大的养心殿空旷而显得诡异寂静,遣退了一干宫女奴仆,活了整整二十五年的燕回,今夜第一次举杯邀月喝了个酩酊大醉,外面的培安心下百般焦急,可却没有半点办法。
“参见皇贵妃娘娘。”忽的,培安听到侍卫们传来此起彼伏的请安之声。
赵贵妃装扮得高贵而华丽,下巴习惯性的微微扬起,颇有几分冷美人的气势,可惜,右边那半边脸上,隐约的疤痕,生生破坏了那一身天姿国色的容颜,不过,那些疤痕,让她整个人增添了不少的狰狞诡异恐怖之色。
“公公,这么晚了,为何你未在皇上寝宫内服侍皇上,你们这么多人都围在这宫殿门口外干嘛?”赵贵妃淡淡的扫了跪了一地的众人,目光最后落在培安公公的身上,假装不知的淡淡不解询问。
“启禀娘娘,并非奴才等人侍奉不周,而是……而是皇上他,他……”培安在心底斟酌着,究竟要不要卖给皇贵妃一个人情。
虽说皇贵妃眼下并非受宠,但是,皇贵妃身后的门阀世家的后台有足够硬的啊!再者,皇上把自个一人困在院中醉饮,万一饮酒过多,伤了龙体有个好歹,倒时候,就算他是听从了皇上的话而未侍奉左右,可一旦皇帝身体有个好歹了,他也逃脱不了侍奉不周的罪名啊!
飞快的在脑海里左右利弊衡量了片刻后,培安觉得,今儿皇贵妃这个人情,他还是卖一个的好,不过,深谙宫中相处之道的培安公公,自然不会在没有任何好处的情况下,就轻易白白的把人情卖给皇贵妃。
见培安欲言又止,说话之说半句的模样,赵贵妃看似无意的靠近培安公公,亲自搀扶起对方,“培安公公快快请起,你可是侍奉先皇老人了,如今你这么大年纪又侍奉新皇,本宫可受不起你如此大礼,皇上刚刚登基不久,想必定然是为了朝中大事所忧心,本宫见这段时间皇上夜深人静之时都在批阅奏折处理政务,这不,就又亲自炖了些滋补的炖汤给皇上送来……。”
说话的同时,赵贵妃在宽大的衣袖遮挡之下,厚厚一叠的银票早已塞入了培安的手中。
培安摸着手中这么一叠厚厚的银票,大体揣测了一下,估摸着至少也有十万两以上,虽说他在宫中侍奉皇帝多年,收到的各种孝敬自然也不少,但是,却从未有如此一次便出手这么大方的,眉眼之间,顿时就散发出满意之色,不着痕迹的把手中的银票放入衣袖之中。
“哎……贵妃娘娘,你且还是,还是进去看看皇上吧!皇上也不知道喝下了多少酒了,奴才虽然有心想要进去劝阻,可无奈奴才人微言轻,劝阻皇上保重龙体一事,便交由贵妃娘娘了,来人,开门。”培安冲赵贵妃行了一礼,长叹一声,满脸无奈道。
见培安如此识趣,赵贵妃冷傲带着几分狰狞的脸上,终于透出了罕见难得的笑意。
赵贵妃进到养心殿,并没有带任何的随从,只身一人便走了进去,很快,便在一处凉亭之中,寻找到了喝得酩酊大醉的燕回。
“轻狂,为何,为何你不肯随我回来?是你变心了?还是你真的从未就对我动心过?嗝……。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肯回到我身边……。”酒坛碎了一地,燕回坐在石凳旁边,整个身子趴在石凳上,嘴里痛苦的喃喃低语质问着。
不远处的赵贵妃见燕回如此模样,听着燕回嘴里不停的呼喊着年轻狂那个贱人的名字,心里宛如刀割般的又痛又憋屈又难受又愤怒。
“哐啷……”一声巨响,燕回随同石凳之上的酒坛,齐齐倒在了地面,昏睡不醒,酒渍侵湿了燕回的衣物,可他却人事不省。
前一刻神情复杂的赵贵妃见此,眼底迅速染上了心痛担忧之色,武艺本就不错的赵贵妃一个箭步,便不假思索的顺从了本心冲了过去,公主抱的抱起沉睡过去的燕回进入到养心殿燕回的寝宫。
此时虽已是五月初,但夜晚的温度,依旧带着丝丝凉意,尤其还是燕回在浑身差不多湿透的情况下,赵贵妃很快的把燕回的衣物全都扒光后准备更换干净的衣物,可却在看到眼前的男体之时,面颊绯红,脑子里顿时闪过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要是她有了燕回的孩子,那么,燕回看在孩子的情分上,是否会对她另眼相看,慢慢注意到她呢!
一入宫门深似海,即便是燕回永远都不可能爱上她,那么,至少她也能有个孩子母凭子贵,下半身有所依靠。
思及此。
赵贵妃彻底的被脑海里臆想出的种种而失去了仅存的理智和种种顾忌。
衣衫尽退,吹灭了屋中的蜡烛,在银白色的夜色之下,赵贵妃这一夜,为了达到不目的,甘愿充当燕回嘴里时不时呢喃念叨着的女人,极尽缠绵至黎明到来之前,方才在燕回沉沉睡过去后,呼喊宫人搀扶着她折返回到了寝宫。
就在赵贵妃怀着忐忑的心情,祈祷着今夜的缠绵能够一举怀上龙胎之时,养心殿内,培安一整夜虽未进养心殿,可却从赵贵妃脚步踉跄的走出养心殿的姿势,以及皇上这满床的凌乱狼藉,轻易就揣测出了昨夜所发生的一切,心下虽然惊恐新皇醒来恼怒后会治他轻易放皇贵妃进来的罪责,可同时心里也很清楚,他虽然是一太监,但是确实先皇身边侍奉多年的老宫人,就算是皇帝想要发落他,也得掂量掂量,更重要的是,皇贵妃自个向她保证若是皇上怪罪于他,赵国公府的背后的众人,都会替他求情并让他出宫养老的。
有了这一层依仗,培安还算镇定的吩咐人赶紧替皇上准备热水清洗身子。
被宫女奴才放进浴桶里折腾了一翻后,燕回丝毫都没有醒来的迹象,看样子昨夜醉酒外加纵欲过度着实让他身子太过于疲倦了。
“都下去吧!莫要打搅了皇上休息。”培安吩咐众人退出了屋子。
皇帝大醉昏迷不醒,今日早朝定然是不能去了,培安趁着朝臣们还未进宫之前,吩咐好宫人在养心殿看顾好皇帝后,便急忙忙的前去找定王爷商谈皇帝醉酒不能上朝之事。
“你说什么?皇上醉酒今儿不能上朝?”定王爷听到培安带出来的这个消息后,整个人都不好了,眉头紧蹙。
“是的,王爷,这不奴才刚刚安排人替皇上洗漱了一翻,伺候皇上睡下后,就急忙忙赶来向你通禀一声,让王爷你赶紧拿个主意吗?”培安一副着急不已的模样说道。
定王爷见培安那略带闪躲的眼神,知晓昨夜,宫中的皇帝定然发生了些许不能轻易言表的隐情,蹙眉沉默了片刻后,这才道,“本王即刻进宫面见皇上一趟,若皇上着实昏醉不醒,本王自会想办法安抚朝中众臣。”
“如此这般,那就辛苦王爷了。”培安冲定王爷行了一礼感激道。
定王爷摆了摆手,随即在培安的带领下,急匆匆的前往皇宫。
只是,定王爷此刻的脑海里,却无数的疑问,皇上昨儿个夜里才吩咐了他,让他加急筹备皇后重返皇宫一事,怎么今儿皇上又突然间昏醉不醒?
是巧合?
还是别有隐情?
一想到此刻在他定王府中那还未被皇帝迎接回去的麻烦皇后,定王爷真真是觉得,年轻狂犹如那那烫手山芋一般。
正当定王爷和培安急忙忙往养心殿赶之时,却不知,养心殿内,刚登基不久的皇帝,正上演着一场惊心动魄的刺杀。
“你……你怎么会,怎么会还没死?”桑榆表情犹如见鬼了一般的看着颈脖处破皮流血的地方,双手紧握染血的匕首,颤栗不已的惊恐道。
燕回用手紧捂住被匕首划破的脖子,只差那么一点点,沉睡中的他,就要被眼前这从小就养在燕王府的表妹桑榆给划破颈间的动脉。
“榆嫔,你的力道太轻,太轻了,难道,背后让你来杀朕的那个男人,从未教过你,杀人一定要一招毙命吗?”燕回略带嘲讽的看向桑榆,目光落在桑榆那微微显怀凸起的小腹,声音极冷道。
被封为榆嫔的桑榆见皇帝的视线落在她小腹处,瞬间,脸色先是刷的一白,随即晕染上了疯癫的不甘绝望之色。
痴心爱恋了多年的男子,本以为,她和他有着相似的出生和成长经历,便能彼此相依,那个被她视为一辈子依靠的男人,却在得到她的身子后,一次次利用她,算计她,让她替他办事从而来谋害燕回表哥,当她意识到那男人这一辈子靠不住后,本想回头是岸,彻底远离对方,而命运,却再次捉弄了她,她居然怀上了他的孩子。
可是,即便是如此,她和肚中的孩子,也丝毫未能改变他半分,依旧的利用她,并利用她肚中的孩子,在谋骗不要燕回后,眼见着她的肚子越来越大,纸终究快要保不住火之时,他却又暗中找上了她,让她想办法弄死燕回,而她和腹中的孩子,便能有机会成为尊贵无比的皇贵妃。
杀了燕回,她至少还有渺茫的机会能够生还。
而不杀燕回,她和腹中的孩子,就只能等死。
所以,她豁出去了,借助从昨儿夜里养心殿外打探来的消息,混进来试图谋杀了燕回,没想到,却因为她的害怕,恐惧,手抖,力道不足而半途而废。
“哈哈哈~事已至此,要杀要剐,随你。”桑榆疯癫的狂笑起来,手中的匕首,哐啷一声掉落在地。
“只要你老实的说出,谁是指使你杀朕的人,我可以绕过你母子一命。”燕回双眸微眯,迸射出骇人的凶光沉凝了片刻,随即看向宛如魔怔般疯狂大笑的桑榆冷冷道。
在他还曾是世子府的世子之时,他便发现了桑榆的不对劲,尤其是当日燕王妃把桑榆极力的推到他房中之时,他便探出了桑榆已怀有身孕快两个月,之所以假装顺从燕王妃把桑榆收入房中,为的,只不过是想要趁机迷惑燕王妃夫妻,迷惑皇帝而已,这样才能让燕王府夫妻以及皇帝的注意力,从轻狂的身上转移一些,谁知道,事情却发展到一个不可想象的地步,他居然成了皇帝,而桑榆,自然也水涨船高,入宫为嫔。
若不是没有把桑榆背后那神出鬼没之人给揪出来,燕回虽不至于杀掉桑榆,却也早已暗中偷偷远远地给打发走。
“你……你说的可当真?若是我老实说了,你当真会放过我,放过我肚中的孩子?”本以为死定了桑榆,听闻了燕回谈出的条件,瞬间欣喜若狂,不敢置信的身子哆嗦起来,迫切的望向燕回急切询问道。
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怀着孩子的为人母的桑榆。
对于桑榆的质疑,燕回眉毛一挑,透出浓浓的不悦,桑榆心里一颤,想到对燕回多年的认识,方才的质疑逐渐散去,稳了稳心神,随即深吸一口气,终于做出了决定。
“皇上,其实,我腹中的孩子,以及指使我前来刺杀皇上的人,是,是二皇子燕轻尘……。我同他相识十年,爱了他整整十年,不仅给了他心,给了他身,可最终,到头来,我得到的,只有他无情的背弃和没有尽头的利用,就连他的生生骨肉,也丝毫未放在心上过,所以……既然他无情,那么,为了孩子,为了我自己,就怪不得我无义……。”桑榆咬牙切齿,伴随着每说一句,眼底的恨意便越发的浓郁。
燕回一怔。
此刻听到桑榆的话,心底对于好似透明人般被人遗忘的二皇子,每每他看到后那种莫名的怪异之感从何而来了。
“来人。”
桑榆心底一颤,等待着即将宣判的命运。
“皇上。”
“带榆嫔回寝宫休息。”燕回冷冷的扫了一眼连呼吸都暂停的桑榆,随即冲侍卫吩咐道。
“多谢,多谢皇上,多谢皇上。”桑榆激动的跪在地上,咚咚的磕头感激谢恩了起来。
燕回说放过她,那么,便代表着,她真的不用去死了,虽然从小她打心底里便畏惧燕回,害怕燕回这个表哥,可是,另一方面,却是极其相信这个表格的为人,一言九鼎,说一不二的性子。
桑榆离开后,燕回松开已经不再继续流血的脖子,双手揉了揉头痛欲裂的脑袋,看着床榻之上已经被更换过的被褥,以及浑身同样被替换过的干净衣物,只以为昨夜醉酒后呕吐被宫人清理所致,也并未做深想。
“来人,培安何在?”燕回坐在桌边的椅子上,自顾自的倒了一杯温水一饮而尽。
门外培安身边的小太监赶紧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
“启禀皇上,培安公公今早见皇上太过于疲倦唤都唤不醒,便秘密出宫前去定王府找定王爷去了。”
燕回一片混沌的脑子,听到定王爷三个字,瞬间宛如被雷鸣般轰炸劈中了一般,唰一下就从凳子上猛的站了起来,起的太猛,加上昨夜醉酒纵欲,身子不禁又不甚受控制的跌坐会了椅子上。
“皇上小心,太医随后就到……皇上,皇上你脖子怎么会受伤的?”小太监见皇帝如此,这才看到皇帝颈脖处居然有破皮的划痕,吓得顿时就三魂七魄差点去了一半。
听到慌乱叽叽喳喳的太监如此,燕回还未来得及阻止,便看到定王爷随同培安,神色惊恐的向他屋子里狂奔而来。
不想再听到这些人大惊小怪的话语,燕回猛的一挥手,“皇叔来了,皇后今日的进宫事宜,可否都准备妥当了?”
“回皇上,都准备妥当了。”定王爷恭敬回复道,可当看到皇帝颈脖处的明显被人划伤的伤口,定王爷明显的怔楞不已,刚想要询问,燕回却极其不耐烦的挥手制止,定王爷以及身旁的培安,只得作罢。
“皇叔你先会定王府,朕这就前往立正殿,稍后便率领群臣前往定王府迎接皇后回宫。”
“是。”定王爷见皇帝主意已定,只能点头答应。
只是,心里对于皇上能否说服朝中大臣,顺利的把先皇给年轻狂扣上的‘贼人党羽’身份罪名洗脱,再迎接进宫,表示担心,毕竟,朝中所有人无人不知,皇上对于年轻狂曾经是多么的痴迷,若是年轻狂被顺利接回宫,凭借皇上昔日对年轻狂的感情,定然会独占皇宠,那些无比暗中想要把自家女儿塞进皇上身边瓜分圣宠的大臣,以及背后支持着的各大门阀世家,怎么可能如此眼睁睁的看着年轻狂进宫,从而影响到他们的利益呢!
定王爷心中所想,燕回何尝没有料想到,本来想要暗中把一切都妥善安排后,再找个合适的机会把轻狂接进宫,可是,无奈轻狂一心想要逃离,再加上前任国师又随时随地的在暗中觊觎轻狂,这才让燕回不得不提前冒险,冒着被群臣攻击反对的重重压力,提前给接进宫来。
早朝之时。
不出燕同定王爷的意外,当众人听闻了他们的新皇要把年轻狂接进宫后,朝堂之上,三分之二的重臣,无不齐齐跪倒了一片,劝解皇帝收回成命。
“皇上,万万不可啊!那年轻狂同冒充国师的贼人在皇宫中企图谋害先皇,那可是被先皇下旨全国进行通缉的罪人,更是废除了她曾经为皇上你正妻的圣旨,先皇这才前脚刚去,皇上你怎么能,怎么能如此这般做啊!”
“皇上,你如此决定,至先皇与何地啊!”
“难不成,那年轻狂果真身怀魅惑男人的‘妖术’不成?如此这般的话,为了大燕安定,为了天下百姓,那等狐媚子是万万不可进宫的啊!”
反对一派,劝解且攻击轻狂的话语,罪名是越说越严重,猛然一听,好似轻狂真是祸国殃民的媚世妖姬一般。
轻狂之父年宰相,由于之前暗中站队支持五皇子,六皇子,更是把大女儿嫁给了五皇子,六皇子两人为侧妃,当然,这其中的手段,自然表面上是他这个父亲毫不知情,只是由于两个女儿暗中各自想看好了五皇子六皇子两人,暗度陈仓被他发现后,这才‘无奈’之下,同当时皇位竞争最为激烈的两位皇子结亲。
虽然年宰相这一招棋明眼人都能看出两个结亲的真正缘由,可是,谁让年宰相心那么狠,那么硬呢!直接让两个女儿当了棋子不说,更是替他背上了不知廉耻的所有罪名,而他这个真正部署这一切的人,却落下个痛爱女儿,无奈之下才同两位皇子结亲的没美名。
可惜的是,没想到算计到这个地步了,却突然间杀出个燕回,更是一举在先皇离世之时,把燕回推上了皇位,年宰相怎么可能会不为之忐忑,此刻一听燕回居然说出迎接他女儿回宫为后的消息,年宰相惊喜得心脏一阵狂跳,虽说那三女儿不为他所喜,同他更加不亲,但架不住,他始终是她父亲的事实,所以,年轻狂成了皇后,对于他,只会有利无害。如此这般好的机会,宰相怎么可能会白白放过。
“各位如此急着这般反对皇上的决定,不若还是先静下心来,先听听皇上怎么说?臣相信,皇上之所以这么提议,当时年轻狂被先皇判定为‘反贼同党’一事,定然有所隐情。”年宰相走出列冲皇上行了一礼,随即目光扫了周遭一干跪着反对的众人,看似公正的提议着。
下方的人,一个个见宰相如此,恨得直咬牙,还未等众人说话,便听到头顶之上,传来燕回那冷飚飚的声音。
“你们一个个心底的小打算,别以为朕当真是猜不到,年轻狂当日被人所陷害,朕当时无能为力,现在,朕已身为大燕的皇帝,若还是不能保护好她,那朕这个皇帝,呵呵,也就不用当了……。年轻狂年纪虽小,却屡次救朕于危难之中,若是朕连自个的结发妻子都保护不了,那朕这个皇帝,你们是不是都要一个个想要让朕当个傀儡皇帝,让你们这般为了自己的私心而让你们操控着?”燕回步履悠闲的从上方走了下来,从反对他的众臣身边经过,一番话,他的语气极轻,可是,众人却无不发现,声音里那浓浓的杀意。
所有人的被突来的杀气,惊得内心一阵狂跳,偷偷交换了一个眼神,脑子里飞快的想着,究竟该作何应对之时,头顶之上,再次传来皇帝的声音。
“培安,把朕这段时间,收集到的诸位爱卿一心为国效力,立下的多年汗马功劳的册子发放给他们自个,让他们也好好看看,他们为大燕效力这么多年的功劳。”燕回笑得极其冷冽嘲讽。
培安听到吩咐,赶紧把跪在地上反对皇帝的众臣册子,给挑选了出来,随即一一发放给反对皇帝的众人。
反对皇帝的忠臣心底虽然下意识的觉察到不妙,可是,当真正翻开小册子看到里面内容的那一刻,一个个无不胆战心惊,惊悚惶恐不已。
里面记载着他们勾结同党,以权谋私,甚至是抢夺民女,霸占良田等等事件,里面随随便便的一跳罪名就足以让他们官身不保,甚至抄家灭族。
燕回见跪在地上的众人,脸上煞白,额头上汗滴宛如豆大一般,身子好似羊癫疯发作一般,颤抖个不停,阴鸷的一笑。
“各位爱卿把手中记载你们生平为大燕效力,劳苦功高的册子,都相互交换着欣赏欣赏吧,好的事情,我们大家自然要发扬发扬,为外人道也。”
听到皇帝这话,跪在地上的众人,身子颤抖得更加厉害了。
“皇……皇上,臣等为大燕效力,乃臣之本分,皇上严重了,请饶恕臣方才的鲁莽冒犯之罪,皇上如此英明大意,怎么可能会轻易被假象所蒙骗,臣支持皇上迎回皇后回宫,皇上登基已有一段时间了,国不可一日无君,后宫不可一日无主,还请皇上早些迎接皇后回宫,替皇上开枝散叶掌管后宫,今早诞下继承人为好……。”
“臣等附议。”
有了第一个识趣的人改口变卦,那么,好不容易奋斗了几十年才坐上如今为之的众多大臣,为了保住官身,保住性命,自然纷纷随之赞同。
“还是诸位爱卿深明大义,今儿是个好日子,瞧这外面霞光满天的,不若就趁今儿天气好,诸位爱卿随朕一同前往定王府迎接皇后返宫如何?”燕回负手而立,声音清洌,透着丝丝期待的柔情道。
“臣等愿效犬马之劳。”
一时之间,朝堂之上,君臣和谐其乐融融。
轻狂即便是再不愿意,最终,在燕回强势的态度以及强硬的手段之下,只得在朝中众多大臣的迎接之下,凤冠霞帔以皇后之尊被迎进了宫。
亏得轻狂年纪尚小,暂时还不担心,燕回会失控之下,强夺了她的身子。
被强行接进宫后,轻狂和燕回的关系,越发的箭弩拔张了,尤其是轻狂对燕回,虽然在宫中事事燕回都依顺于她,可是,对于她的监视却从不妥协,每一天,吃饭睡觉散个步,轻狂的周围明暗两处监视她的人加起来,都绝不下百人之数。
后宫之中,除了轻狂这个皇后,就只剩下赵贵妃一人,进宫当天赵贵妃给轻狂敬茶后,燕回便下令,不准赵贵妃再次接近轻狂半步。
刚一下朝,燕回把最主要的奏折处理后,剩下不甚重要的,便丢给了定王爷,以及恢复了女儿身的燕倾城父子两人,急匆匆的便赶回了轻狂的宫殿。
一走进院子,便看到轻狂神情落寞懒洋洋的睡在院子里的软榻之上,迷着眼望着天空,明眼一看,便知道思绪早已飘远,燕回还从未看过,生龙活虎的轻狂,居然也有如此奄奄颓废的一面。
心痛,无奈,愧疚,和舍不得放弃的种种复杂情绪,充斥着燕回的这个胸腔,心头悸动难受不已。
“轻狂……”燕回暗自深呼吸了一口气,调整好脸上的表情,眼含心痛的浅笑着走了过去,从身后轻轻的楼包住轻狂明显圆润了不少的身子。
轻狂身子下意识的一僵,排斥着燕回的触碰,可是,经过这两个多月的相处,轻狂也知晓,即便是她再拒绝,到最后,她依旧挣脱不开燕回的怀抱,眉宇微蹙,并未开口。
这段时间,她把自个明显当成被圈养着的猪一般的养着,吃了睡,睡了发呆,然后又继续吃,做多的,就是趁着发呆之时,冥思苦想着究竟该作何离开这个该死的高墙牢笼。
什么动不动就闹绝食,还有什么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轻狂表示,那是傻子才有的行为,她如今形势本就艰难,要是身体再被折腾熬坏了,到头来倒霉的还不是她,所以,这种犯蠢的事情,她是绝对不会去做的。
偶尔她的脑海里,也会浮现出那张事儿冷酷,时而妖邪的脸庞,想起他曾说过回来找她的话语。
也不知道,那变态如今怎么样了?是否真的把她给彻底遗忘了?
燕回最是看不得轻狂虽然在他身边,可是,灵魂却好似早已脱离了身体的状态,这让他有种既愤怒,又为之感到深深的恐惧,好似他得到的,只是怀抱里的这一副身体似的。
“在想什么?”下巴搁在轻狂的肩头,在轻狂耳边略带愤怒质问着。
“怎么?你困住了我的身,还想困住我的心不成?”轻狂侧头扫了燕回一眼,讥诮一笑。
见轻狂宛如刺猬一般防备着他,燕回备受打击,松开轻狂,起身站在轻狂身前,目光灼灼,深情而痛苦。
“轻狂,你是知道我对你的心,为何,为何我们非要走到如今的这一步?”低沉而哽咽的声音嘶吼出声。
轻狂怔了怔,毫不退缩的同燕回的目光对上,“皇上,道不同不相为谋,不可否认,曾经我以冲喜新娘嫁给你时,对于你,从一开始的只是做做面子当当假夫妻,经过同你共患难,共生死的经历后,我着实被你的人品所钦佩,所感动,所折服,那时候,偶尔也想过,就同你那般过一辈子,好似也不错。”
燕回听到这里,痛苦的眸子,划过不敢置信的狂喜之色,随即又被慢慢的满眼的疑惑不解所取缔。
“虽然我当时对你并没有爱,可我觉得,婚姻也许并光只有爱不足以长久维持下去,就算没有爱,只要两人有着共同爱好,共同的认知,其实也是可以宛如搭档一般过一辈子,可逐渐的,我发现你的身份,有着太多太多的身不由己,太多太多避之不了的阴谋诡计,而我,是个简单的人,不擅尔虞我诈的争斗,不擅长虚与蛇尾的伪装,更加不喜好如今这宛如鸟儿一般,困在这高墙之中,哪怕吃的,用的再好,又再多人服侍,这些同自由比较起来,我依旧会选择自由。”轻狂继续喃喃道。
听到这一番话,燕回心底最后那一丝期望,也会然崩塌。
他本以为,轻狂曾经爱过他,可是,此刻才知道,她的心里,那压根就不是爱,而是觉得他们仅仅是因为‘合适’而已。
可此刻就算是知道了她对他从始至终都没有爱过,燕回却依旧不想放开,“轻狂,你现在不爱我也没有关系,爱,我们可以慢慢培养,慢慢的,有一天,你总会爱上我的……。我知晓你喜欢自由,你放心,等我们生下继承人,培养好了忠心的部下,我便提前退位,带你一起遨游江湖,我……”
还未等燕回说完,便被轻狂宛如晴天霹雳的话,给打消了前一刻脑海里计划出的美好蓝图。
“燕回,你以为,对于一个强迫我,囚禁我的男人,我年轻狂真会傻到还给他生孩子?”轻狂唇角讥诮嘲讽的笑意,刺得燕回心底突突的痛。
是啊!
她的性子是那般的刚烈,她怎么会,怎么会……。
燕回喉头艰难的动了好几下,可却都没能发出声音来,只是痴痴而痛苦的望着轻狂。
轻狂虽然口中说的丝毫不在乎,可是心底,见到燕回如此,也是难受不已,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她和燕回居然会走到如今这个地步,可是,不爱就是不爱。
她从来就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她知道,她最想要的是什么,哪怕再难,她也从不妥协,宁可玉石俱焚,也不愿轻易屈服失去自我。
院子里,寂静无声,只有偶尔微风掠过,树叶发出的微弱刷刷之声。
突然,院子里传来培安的呵斥,以及已经宫女不忿且饱含惊喜的吼声。
“培安公公,求你让奴婢见见皇上吧!贵妃娘娘方才晕倒,太医前来探脉,说娘娘那一夜侍奉了皇上,已经怀有两个多月的身孕了,如此大好的喜事,你为何非要揽着奴婢给皇上报喜啊!”
院内的燕回听到此话,脑子瞬间一阵轰鸣,彻底的傻了。
轻狂也是一怔,随即看先燕回的眸光,越发的讥讽。
这就是眼前这个男人,口口声声对她所说的爱……。
燕回怔楞傻眼了片刻后,颈脖处青筋直冒,惶恐得连轻狂都不敢正视一眼,以为,他从余光中已经感受到,轻狂投射到他身上的讥讽之色。
“培安,你同他一起滚进来,给朕说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培安被皇帝这一声怒吼,吓得心惊胆战,怎么都没有想到,就那么一夜,赵贵妃居然真的,真的那么幸运,就给怀上了,皇帝如此震怒,培安心里吓得直打颤,生怕皇帝等会一怒之下,就一巴掌当场拍死他,可是,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拽着小丫鬟连滚打趴的走了进去。
“皇,皇上。”培安跪在地上,身子吓得瑟瑟发抖。
“说,朕那一夜醉酒之后,朕是怎么吩咐你的?而你又是怎么做的?”燕回很快就想到了唯一一次酩酊大醉后那最最可疑的一夜。
“皇上,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啊!那一夜皇上从定王府归来,把自个一个人关在养心殿不让奴才等人侍奉左右,奴才在院外等了一两个时辰,都未听到里面有任何的动静,担心皇上喝太多酒而伤了龙体,却又害怕皇上说出但凡有人贸然进去便杀之的口谕,恰好赵贵妃给皇上送宵夜过来,看到奴才等人在宫殿外不对劲,赵贵妃便独自一人强行闯了进去,后来,后来第二天,赵贵妃唤宫女搀扶着走出了殿堂,奴才也是看到床上的‘落红’后,这才知晓皇上你临幸了赵贵妃一事,奴才一直担心害怕皇上责怪,便,便不敢告之皇上……。”培安真假参半的害怕说道。
燕回从培安的口中一证实,他果真在醉酒之后,临幸了赵贵妃而导致怀孕,瞬间整个人都懵了,目光下意识的看向一旁的轻狂。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祝愿皇上一举获得龙子。”轻狂颇为诚恳的衷心祝福着。
燕回见轻狂如此,差点一口血喷了出来。
看着地上的培安,怒气攻心的燕回,猛的一巴掌便把培安给打飞了出去,怒气冲冲的便转身前往赵贵妃所居住的院落,轻狂吓得赶紧跟上,虽然她讨厌赵贵妃,但是,肚中的孩子毕竟还是无辜的,不管那孩子是怎么得来的,反正不能让燕回,尤其是为了她而弄掉赵贵妃肚中的孩子,要是那样的话,她这‘妖后’可真就坐实了。
就在后宫因为赵贵妃突然爆出怀有身孕这一劲爆消息之时,囚禁在燕王府中的燕王爷,却望着眼前消失已久的国师,秽浊的眸子,瞪得宛如铜铃。
“你,你说什么?你是清月,清月的孩子?”燕王爷嘴唇哆嗦不已,目光等到老大,眼底有着不敢置信,更有着道不出的狂喜之色。
二十六年时,在他即将迎娶燕王妃之际,他曾经买下初夜的清官花魁,居然爆出怀有身孕,他本想让那花魁当个外室给养着,可惜无奈被贬至青楼的清月,野心却是那般的大,企图当上他的侧妃,正室还未进门,就先撤离侧妃,尤其还是从那等下贱之地走出来的女人,身为王爷的他,自然就不愿。
谁知道,清月那女人,便仗着肚中那块肉,试图跑到燕王府去闹,当时燕王爷害怕此时闹大了,会让准岳父第一门阀世家的秦家做出退婚一事,燕王爷怎么可能会容忍那么一个低贱的女人,破坏了他好不容易才搭上第一门阀世家的计划,当即便让人偷偷的把清月掳走,准备弄死了灭口,反正他正妻即将进门,且准岳母和岳父双方都是个好生养的,子嗣自然不愁。
燕王爷怎么都没有算到,他却在新婚不久后,在战场上居然着了皇帝的阴招,从此便成了废人,幸亏当时燕王妃已经有孕,可是,生下的孩子,却早已被皇帝将计就计给掉包。
如今本以为,他这一辈子,香火便就此断绝之时,当年被他派人暗杀的花魁居然没有死,还给他生了眼前这么个优秀的儿子,而且,还是蛰伏伪装国师了多年。
“孩子,你,你有何证据,证明你就是本王的骨肉?”虽然燕王爷心底已经早已选择了相信,但嘴上,还是想要得到更多证据的肯定。
国师讥诮一笑,撩起衣袖,露出右手臂上,那一块同燕王爷一模一样的月牙形胎记,“这个够了吗?”
燕王爷颤抖着起身,一个箭步冲到国师的面前,一把抓起国师的手,望着那月牙形的胎记,恨不能眼珠子都黏上去。
“果真,你果真是我儿,想不到,本王以为这一辈子香火就将断绝之时,峰回路转的再次有了儿子,老天果真待我不薄,果真待我不薄啊!从此以后,你就叫燕承乾,大燕的江山,是属于我们父子的,乾儿,你放心,你在那先皇眼皮子底下都能伪装这么多年,相比一定实力非凡,你我父子联手,这大燕的江山,定然是我们父子的囊中之物……。”
国师猛的抽回手臂,双手抱胸,慵懒的靠在椅背之上,笑得极为残酷。
“燕王爷,虽然我是你的骨血没错,也向你表明了身份,但是,这可不代表,我就承认了你曾经想要要我命的父亲?你所在乎的江山权势,对于我而言,那只不过是我报复你的筹码而已。”
“你,你什么意思?”燕王爷猛不冷定的,被国师这一番,弄得心中一阵狂跳。
“聪明如你,燕王爷怎么可能还会看不出来呢?你连自个的亲生骨肉,结发妻子都能毫不犹豫的杀掉,本座怎么会同你这等卑鄙小人同流合污呢!其实,看着你为了权势筹谋多年,到头来却是白算计了一场,呵呵……。看着你一次次慢慢绝望,而后又一次次升起希望,周而复始,这个过程,对于本座而来,还当真是有趣的很,也很是解气的很啊!娘亲在天上看着,定然会十分的痛快……。”国师露出残酷的笑容,漫不经心道。
燕王爷脸色瞬间大变,“你,你……。”
“燕王爷,是不是没有想到啊!曾经被你下令除掉的低贱儿子,居然才是真正害得你皇帝梦碎的真正之人?”
“燕回,燕回曾经战场上被废,是,是你干的?冲喜,刺杀,这些全都是你在背后操纵的,是不是?”燕王爷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的国师,伸出颤抖的手指,说出来心底的猜测。
国师摊了摊手,表情十分的痛快承认,“是啊!看到你痛苦,我便高兴,因果报应,你种下的恶果,当然得你自己来食……瞧瞧你现在,养育了多年的儿子,却是先皇的种,你白白帮人培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你为了皇位,杀了你自己的结发妻子,可到头来,你那便宜儿子坐上了皇位,而你,却被弃之如敝屐,被囚禁在这燕王府中,现在你知晓你还有血脉留在这世上,可是,本座也是害得你失去一切的人,怎么样?燕王爷,此刻的你,是不是悔之晚矣?”
看似云淡风轻的国师,眸子伴随着他每说一句,眼底的幽深利芒,便越发的令人心惊胆颤。
燕王爷的思绪,伴随着国师的话,脑海里,逐渐飞快的闪现出过往的一切画面,早已油尽灯枯的身子,在此刻这一连串的消息冲击之下,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眼睛越瞪越大,渐渐的,一口气上不来,痛苦的长大了嘴试图吸取些心悬空气,可最终,在努力不甘挣扎了片刻后,便直挺挺的倒在了国师身旁的地面之上,已然没有呼吸。
国师看着地面之上,气绝身亡的生父,前一刻还邪魅狂狷的眸子里,落下晶莹的泪珠。
“娘,孩儿依照你的遗言,全都做到了,娘,你放心的去吧!”国师任由豆大的泪水不断的溅落在地面,声音哽咽且透着释然。
地面之上,燕王爷的死不瞑目的瞪着国师,国师的心中,没有半分的涟漪,唯一有着的,便是那拼了命,永远都给他保护可同时,又对他无比残忍打骂的母亲面容。
企图母凭子贵,飞上枝头的母亲被父亲派人追杀之时,母亲凭借令男人痴迷的容颜和身躯作为利器,同前去追杀他的人做了交易,他们母子这才得意活命,可是,当母亲生下他后的第五年,一场大病,让母亲的身子越发的不好了起来,而令男人为之痴迷的容颜也逐渐憔悴,若不是那杀害母亲的人,看在母亲替那人生下的一对双胞胎儿子的情分上,他们母子早就没有了活路,只是,活着,却也比死更加的痛苦,那人假死隐居后,身上的银子渐渐用完,而他们母子,双双被卖入了花楼。
从那以后,他的地狱般生活,便开始了。
母亲天天接客,从而养活他,而母亲在各色客人的虐待之下,满腔的怒意,以及对生父的怒意,也尽数发泄到了才刚刚五岁他的身上,打骂饥饿,灌输复仇的念头,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若不是后来他十岁之时,花楼老鸨见她母亲得了花柳而病死,有把发财的主意打到了长相过人的他身上,企图把他买入小倌楼中,他拼死逃跑后遇上了三个被江湖人共同围剿的三大恶人,天资聪慧的他,成了三大恶人最为得意的弟子,有收获自然就会有付出,而他的付出,便是经历了想象不到的痛苦,最终,他学成打败了三大恶人后,第一次出山,便替三位师傅,杀死了所有曾经对三大恶人有所过节的人,但由于他不肯牵连那些人的家眷妻儿,而被三大恶人联手诛杀,在求生的本能之下,他只能先下手为强,杀了三大恶人。
欺师灭师,虽然他也算是为了江湖人除害,而这三位师傅残暴拉杀无辜的暴行也着实该死,可是,他的心里,依旧逃不过自我的谴责。
本以为,他这一辈子,只能为了母亲的遗言,报复父亲而活,谁知道,却在报仇雪恨复仇的路上,遇上了她。
想到那宛如猫儿一般的尖牙利爪的小女人,国师阴鸷的眸子里,划过柔和之色。
“母亲的遗愿已经完成,现在,本座也应该为了自己而活了……。想必那猫儿这段时间,肯定给憋闷快要抓狂了……。”国师透过窗户望向院外,含笑低语宠溺的笑说着。
一道疾风掠过,国师消失在燕王府。
夜晚的皇宫,灯火通明。
三日前,震怒的皇帝闯入皇贵妃的宫殿,赵贵妃因为害怕,不小心滑倒脑袋撞击在桌角边上,虽然腹中胎儿无碍,可是,由于脑袋受伤严重,晕死了过去,至今未醒,太医们束手无策。
轻狂动用透视异能看到,赵贵妃脑袋里有着一团淤血,压迫到了神经这才导致昏睡不醒,皇帝燕回也没有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他虽然恼恨赵贵妃钻了空子怀上他的孩子,可是,却无法对一个尚未出事的孩子痛下杀手,而且,赵贵妃身后的庞大背景,也让他不能轻易的拿掉那腹中的孩子。
这三天,燕回不知道,究竟应该如何去面对轻狂。
这一夜。
燕回坐在御书房,不断的想着,究竟该作何挽回他和轻狂的关系,可是,这个问题,他思考了整整三日,却依旧没有半点头绪。
“谁?”燕回忽然感觉到了一股劲风袭来,警觉瞬间防备。
下一瞬间,那张令燕回无比熟悉且又恨不能碎尸万段的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
“燕世子,哦不,应该称之为皇上才是,多日不见,皇上这么怒视本座,难不成,皇上也如同猫儿一般,如此想念本座?”国师丝毫都未把燕回杀人办的目光放在眼里,自顾自的悠闲找了椅子坐下。
不用说,燕回也能知晓,眼前之人口中的‘猫儿’是何人。
“轻狂是朕的。”燕回寒着脸,只说了这么一句。
国师一怔,随即笑得很是灿烂。
“皇上错了,轻狂她是个有血有肉有思想活生生的人,她想要什么,难道皇上经过这么多天,还未明白吗?你所谓的爱她,便是把她当成菟丝花一般的保护起来,囚禁起来,把她揽入你的羽翼之下,好似这样,就能彰显你的男人魅力,展示你作为能男人的能力,以为这就是对她的好,对她的保护,可你是否知晓,而她心底究竟所想要的是什么了吗?你没有,她所想要的,是一个思想身体完全独立的自己?而本座对她的爱,却和你却恰巧相反,本座敬重她,尊重她的每一个决定,她想要变强,那本座就身体力行的去支持她,而你呢!你一次次所谓的爱她,保护她,可是最终,你真的都完全做到了吗?你没有,你只是一次次把她推向风口浪尖的顶端,置她险境之中。”
国师的话,让燕回瞬间犹如五雷轰顶一般,脸上煞白得吓人而有不甘。
“她身体里那二十年的功力,是你过给她的?”燕回颤抖着唇问道。
“是啊!但凡是她想要的,本座没有什么是不能给予的。”国师宠溺至极的说道。
从一开始在天回镇的小山村遇上她后,他便由一开始的利用,逐渐变成了好奇,再由好奇,变成了对她的痴迷,然后,他无可自拔的爱上了她的彪悍,她的古灵精怪,以及她每每都让他为之迷惑不解的一身谜团,也不知道怎么的,看到她,就禁不住想要逗弄她,气她,却又在看到她被他气的跳脚之时,心底又心痛又不进更加痛爱她。
他知道,那样一个刚烈如火自由如风的女子,困,是困不住她的,那样只会让她更加的远离他,所以,他愿意追随她的步伐。
“朕也能给予她想要的一切。”燕回不甘示弱的还击着,可是,底气却没有国师那般的充足。
“是吗?你能给予她整个天下,可是,你却给予不了她最想要的自由,唯一。”国师反唇相讥。
燕回久久的没有说话。
“燕回,今儿本座找你来,不是来征询你放不放她离开,而只是顺带来告诉你一声,燕王爷已经死了,以及本座看在你身为本座堂弟的份上,奉劝你几句,对于不属于你的,就别太过于执着,如若不然,你仅剩的那点东西,小心到头来也没有了。”国师的最后那几句话,说的看似漫不经心,可其中的警告之意,只要不是个傻子,就都能听的出来。
燕王爷死了?
居然还称呼他为堂弟?
燕回脑子空白了一下后,这才反应过来,“你,你究竟是谁?”
“从血缘上来讲,我是你的堂兄,是你曾经养父多年前流落在外试图除掉不被承认的儿子,从国家大事上来说,我是大燕曾经的国师,从江湖上来说,本座的势力,足矣颠覆了整个大燕,若不是为了完成死去母亲的遗愿,报复燕王爷,你以为,你真的能这么轻松,就被皇家认祖归宗,轻易的排除朝中众多党羽坐上皇位。”
“你……。”燕回你了好几下,却都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难怪他怎么派人差,都寻不到丝毫关于这神秘国师的人。
原来,居然有着如此大的背景。
国师见燕回陷入沉默的思索,也懒得再同燕回浪费时间。
“燕回,江山本座不不屑,但女人,年轻狂本座要定了,若是你不甘,本座给你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可若你胆敢背后使阴招,那么,本座可不介意大燕血流成河,尸骨遍野……。”国师丢下这句话后,便转身飞出了屋子。
燕回几次都想要追出去,可是,最终,只得颓然的跌坐会了龙椅。
脑子里,回想着的,全是国师方才所说的一切。
“哈哈哈……。”燕回笑得尤为惊悚,凄凉。
公平竞争,他哪里还有竞争的资格,燕回看着剩下的龙椅,笑得泪水都涌了出来。
……
国师一飘进院子,便看到轻狂正满脸郁闷之色的手拿树枝,在树干之上逗弄着蚂蚁,禁不住不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犹如曾经那般,毒舌的调侃打趣起来。
“懒猫儿,多日不见,搓衣板的身子,居然也开始前凸后翘了。”
轻狂听到这声音,狂喜猛的回头,看着眼前依旧一身白衣,可是却再也没有手拿佛尘的男人,激动的刚从国师奔跑过来,可刚跑了几步,却又猛的顿住了脚步。
“你还来干什么?”这神情,这语气,那叫一个矛盾,那叫一个幽怨,那叫一个傲娇。
“当然是带我的猫儿走出这猫笼子,出去溜达溜达让你放放风啰!”国师含笑的望着轻狂,说的理所当然,好似真的把轻狂视为他的个人所有物一般。
轻狂没好气的冲国师翻了一个白眼,不管怎么说,先离开了这里再说,思及此,轻狂张开双臂,犹如从前那般,等待着国师抱着她飞身离开这皇宫。
国师灿然一笑,走进轻狂给了一个大大的拥抱,低头轻吻落在轻狂的额头,还不等怔楞的轻狂反应过来,便携带着轻狂,双双消失在灯火通明的夜色之中。
次日。
皇后暴毙的消息,震惊朝野。
而皇贵妃在昏睡了快半个月后,突的断气,却又在断气了一个时辰正穿好寿衣之时,猛然睁开了双眼,周遭的众人甚至是问询赶来的燕回,均是被赵贵妃那一双没有任何情感冰冷眸子,给震慑得心头一颤。
可是,赵贵妃目光陌生凛冽的审视了燕回片刻后,突的张口好奇道,“你是谁?”
众人齐齐大惊失色。
而燕回,却在怔楞了瞬间后,好似想到了什么,怀疑审视了片刻赵贵妃,丢下一句,“赵嫣然,无论你是真的失忆也好,假装的也罢,只要你安安分分的生下孩子,别来出现在朕的眼前,你便此生无忧……朕的心里,这一辈子,只有有皇后轻狂一人。”
语毕!
燕回便转身决绝的离开,却错过了身后赵贵妃方才在听到他自称‘朕’以及‘轻狂’二字之时的震惊以及随后不敢置信的狂喜。
……。
五年后。
在这五年的时间里,江湖朝堂发生了太多太多。
首先,便是年宰相府中所处的庶出三小姐,被先皇下旨天下皆知本为逆贼,却又被曾经的战神如今的皇帝接进宫不足三月,便生病暴毙。
然后便是不受宠的赵贵妃,在怀孕五个月之时,从皇宫中神秘消失,皇帝雷霆震怒,寻找了足足五年,却没有任何的踪迹,皇帝知晓赵贵妃没死,可是,却始终都找不出,赵贵妃带球跑后,究竟所藏何处。
而江湖之中。
也是大清洗了一次。
一些为非作歹的帮派,在短短的一月之间,全数被分崩离析瓦解掉,满身罪恶的人,头颅被斩首挂在了城门口,而那些小罗罗,也一个个弃恶从良。
商界上,也出现了一些大燕百姓,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东西,香皂,肥皂,香水,以及从未有过的通透琉璃制品,不仅给大燕的百姓谋福,让大燕的税收,同先皇时期比较起来,更是增加了百分之七十的税。
远离喧嚣繁华的大燕京城,一处山清水秀宛如桃花源般的隐世之地,一名宛若仙子般的女人,正在同谪仙的男子以桃花为武器,打得难舍难分。
而在不远处,一名少妇装扮的冷酷美人,怀中揽住一名年约五岁左右的漂亮男孩和一名粉嘟嘟的女孩。
“娘,轻狂姨姨他们究竟还要多久才完啊!小豆包饿了,小汤圆也饿了……。”小女孩摇晃着少妇的手臂,嘟起粉嫩的小嘴很是幽怨道。
少妇怀里的小男孩,听到无良娘亲和姨姨给他和妹妹取的小名和绰号,酷酷的小脸,顿时就满脸的黑线,看着吃货妹妹,无奈的摇了摇头,望着前方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人,小汤圆心底暗暗祈祷这一次希望‘卞态’叔叔,能够再次赢了轻狂姨姨,这样,轻狂姨姨,就能依照约定,嫁给‘卞态’叔叔,到时候,想必用不了多久,轻狂姨姨,就能很快怀上小宝宝,到时候,他一定要想让轻狂姨姨孩子的小名,比他小汤圆还要难听。
一想起取名字,小汤圆对于娘亲和姨姨,以及卞态叔叔,就禁不住的摇头,瞧瞧这都是些什么名字……。
狗蛋儿,二牛,狗剩,好像都很是不错的选择,想到这里,小男孩冷冽的小脸上,挂着与之不符的狡黠之笑。
轻狂猛不冷丁的背后一寒,余光瞄到那小汤圆那算计报复似的的阴森笑容,就这么一刹那间的走神,方才旗鼓相当的对决,瞬间就被国师给趁她走神的功夫,一举拿下了她。
国师本没有名字,最后轻狂玩笑之间,居然给他取名为‘卞态’想到她眼底的狡黠,他对于这个代号,这个颇为歧义,却又好似昵称的称呼。表示欣然接受。
“妖妖,快,准备红烛,等了整整五年,今儿总算是要把养了多年的童养媳给娶回房了。”国师激动的一把抱起轻狂兴奋得上串下跳。
看得一旁的妖妖无语至极。
不过,在看到前世好友,今世再次相遇的好友轻狂眼底划过的甜蜜之色,妖妖不着痕迹的长吁了口气,对于好友考验了整整五年之久的情感,今儿总算是圆满划上了句号,幸福的生活,也由此开始。
看着身旁一对逐渐长大的儿女,妖妖的眸子里,不仅划过一道失落愧疚之色。
轻狂双手捧住笑得尤为呆傻的国师脸颊,献上重重的热吻,“怎么,高兴傻了?还不赶紧下厨去弄点好酒好菜,难不成今儿你让我饿着肚子洞房不成?”
“娘子,放心,有为夫在,今儿保证让娘子吃得肚圆下不了床。”国师一语双关隐晦的坏笑着,并用身子蹭蹭轻狂,饶是脸皮够厚的轻狂,也刹那间红得耳根子都好似着了火一般的推开国师的怀抱。
“你个变态。”轻狂娇声呵斥。
“娘子,你叫我还有何事?”国师听到变态这两个字,装傻假装听不同,还笑得尤为甜蜜不舍的捏捏轻狂的小手。
轻狂无语至极,瞥了国师一眼,那媚眼翻的,国师脸上的笑容,更加的蠢傻了起来,那眼神,恨不能当即一口便把轻狂给吞入腹中……。
“我说,你们两个要成天的要不要这么大庭广众之下晒恩爱,没见到两孩子都在吗?少儿不宜的事情,你们要做赶紧滚会洞房去做,少在老娘面前弄得老娘羡慕嫉妒恨的……。”妖妖宛如母老虎一般,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历吼之声。
“是啊,卞态叔叔,轻狂姨姨,我也觉得,拜堂成亲的那些繁琐礼节可以去掉了,要是你们在这么腻歪下去,等你们拜堂成亲了再吃饭,我和妹妹一准得饿晕了,你们还是赶紧生个‘狗蛋儿’出来吧!”小男孩汤圆看似说的义正言辞,可最后那一句‘狗蛋儿’足以把轻狂和国师惊得双双差点就掉了下巴。
“小汤圆,你学坏了……。看来,姨姨要好好教导教导你才行啊!”轻狂装出一副狰狞的表情,冲小汤圆飞身过去伸出了魔抓。
“娘,救命,救命啊……。她们居然欺负没有爹的孩子,真是太没有天理了……。”山谷里,回荡着小汤圆软糯中带点冷冽的惊呼之声。
瞧着轻狂和小汤圆之间的追逐,国师笑得甜蜜幸福极了,什么时候,他和轻狂的孩子,才能如同小汤圆这臭小子这般大啊!
“有什么可羡慕的,今晚回去就加把劲,争取把枪打的准点,来个一胎三胞……。”妖妖瞧见国师这羡慕的眼神,眼皮子动了动,随即一如既往的彪悍提议道。
国师嘴角虽然抽了抽,确是满脸的幸福,侧头看向妖妖眼底那一丝复杂的神情,禁不住抛出了一枚重磅炸弹。
“妖妖,两孩子都这么大了,怎么,你还不准备显身?宫里哪位,据说半个月前,已经亲自出宫前来捉拿你了,我和轻狂从现在起,可是新婚甜蜜要去度蜜月的,不方便再带上你和孩子们,所以,你自求多福吧!”
“什么?他出宫了?不行,变态,你和轻狂可别丢下我和孩子们啊,你们可不能有了有了异性就没有人性啊!”妖妖大惊失色。
“妖妖,别逃避了,逃避是逃避不了的……不管你和他如何,至少,你要替孩子们想想吧!”
妖妖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而国师和轻狂带着两个还在,一路欢笑的朝着厨房涌去。
轻狂和国师,经过五年的磨合,已经找到了属于他们的幸福。
而她呢!
妖妖望着两个孩子的背影,出神了许久……
大结局
------题外话------
妖妖和燕回的故事,等有时间了,会在番外单独写写她们两个的,冰山男对上冰山女,会负负得正,会碰撞出爱的火花吗?下次番外见^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