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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定了,取蛊之日薛慧安却使了手段,让乔绎迷迷糊糊睡了一整日。他倒是也为了乔绎好,见他实在怕那虫子。若让乔绎清醒着,在他眼前取出,指不定怎么害怕,也让他自己个儿心疼难受。
取蛊之后,因为十指被放了不少血。乔绎身子本来才刚刚好了些,这会儿又是贫血在床上躺着了。
见他面色发白,人又昏睡不醒,薛慧安自己也不好受。连着几日,朝堂之上的事半分不关心,全然陪着他了。
乔绎蔫嗒嗒过了几日,一直昏昏沉沉,梦里梦到好多事情。有些走马观花,眼前匆匆一瞥却又抓不住。有点熟悉,却又全然不记得,隐约之间只知道这个地方似乎来过。又有一些场景,却又熟悉一些。直到最后,脑中迷糊着听到两人交谈的声音。
“孩儿他娘,这些年光景不好,这孩子生下来就体弱,我们也没有那个闲钱去娇养。这几月,大病小病不断,怕是个养不活的。”
“...可是...这毕竟是我掉下来的肉啊。”
“我们孩子也不少了,多这一个也不多。这孩子,实在养不活啊。”
这些对话的声音渐渐远去,微弱刺眼的光亮开始驱散眼前的黑暗。乔绎想张口说些什么,却发现临到了嗓子眼儿,却变成了细弱的哭泣声。
这光怪陆离的梦境之中,他成了个被父母抛弃的病弱婴儿。本以为在这荒山野岭之中,也就饿死了。死后的身体,不知被那头豺狼虎豹叼走裹了腹。
却不曾想,这细弱的哭泣声倒是引来了一个书生。对方背着药篓,手中拿着一本古籍,摇头晃脑的模样像是再找什么。只他最后,草药不曾寻到,倒是带回去了一个婴孩。乔绎到底活了下来,这书生原来名叫薛岚,妻子早逝,留下一个亲生男孩已有五岁。家境不差,略有薄财。在镇上富裕人家教书,又有祖上留下了一些田产,养他倒是勉强。
因包裹着他的粗糙衣物上绣了一个容字,书生便以此为姓,为他取名容明玉。寓意倒是不错,只希望他长大后皎如明月,雅如翠玉。
乔绎便见到自己一天天长大了,虽一日日锻炼,收效却也不大,反而易累了病倒。这身体有娘胎中带来的病。若是生在大富大贵之家,倒也无碍,娇养着便是。只在平常人家,倒是祸事了。这书生家虽略有余财,也不过是保全了他的性命罢了。
磕磕绊绊到了十五六岁,乔绎容貌倒是不差。真真如那书生所言,长成了个芝兰玉树、皎如明月的清雅少年郎。倒是那名义上的哥哥薛慧安天生容貌锐利了些,又兼之眼角微微狭长,倒是多了股凉薄之意。
这到也无碍,总归乔绎与他相处的很是不错。那薛慧安如容貌锋利了些,但心地也不差,也是个读圣贤书的。只随着年岁渐长,在乔绎十七那年,书生便在一场大病之中去了。
安葬了书生之后,乔绎二人颇有些茫然。为了维持生计,薛慧安竟然想着去做些小生意,更是一日比一日待他好,真恨不得把他放在心尖上疼。
乔绎哪里会不知薛慧安想的是些什么,只薛慧安若是个普通人也便罢了。偏偏薛慧安身上的气息明显,他是个要走剧情的人,虽不是主角,却也差不了多少了。
乔绎思索了几日,想着薛慧安恐怕是因为书生离世,心中伤痛之下难免将他做了寄托,这才生出了些旖旎的心思。他继续留在薛慧安身边,怕是薛慧安也明悟不了,也耽误了事件的发生。
虽有些自责,但过了几日,乔绎到底背了包裹,只拿一些散碎的铜钱,并留下书信一封却是咬牙走了。
他悠悠然然走走停停,也不分路线。却见着一路之上,不少百姓颠沛流离,却是比他上个世界还要令人叹息。
一路之上,他也病了两三回,直到最后碰到一个老道。那老道有些本事,不仅救了他,还为他调养了一番身子。几个月之后,他竟然身体强健了不少。
而后兜兜转转,好几年过去。最后,他本累了,想在一个小村庄教书过了这一辈子。却是不曾想,一日来了不少黑衣人,掠走了他,更是一路带着他去见了那位当今的圣上。之后,便有了接下去的事。
这一番梦做的极为悠长,乔绎也时而轻笑时而皱眉,像是在梦中经历了自己的半生。
四天之后,原本一直昏昏沉沉的乔绎终于是真正清醒了一回。只睁开眼,果然便看到薛慧安单手支撑着脑袋,在他床边眯着眼小睡。
这一回再看对方,感觉又是不同。
这人,到底是从小一起同他长大的人。薛岚待他极好,从小教导他诗书,是拿他当亲生儿子养的。薛慧安也是个好哥哥模样,见他从小体弱,便什么都让着他。他有时病了,夜间也是薛岚与薛慧安轮流照顾他。
说起来,那时离去,乔绎心中对薛慧安是有些愧疚的。
想着,乔绎不由一叹。原来他这次竟是胎穿,难怪私牢之中,他接受容明玉的记忆只七八息时间,快的不可思议。原来,那本就是他的记忆,不过是忘了罢了。也难怪薛慧安能叫出他乔绎的名字,那是儿时,他误喝了节日祭祀祖宗的酒水,发了酒疯,迷迷糊糊就扯了薛慧安说了些乱七八糟的事。
他想着,神色就不由愣住了。
薛慧安其实一早就醒了,只故意不动,想看看对方这会儿会做什么反应。等了会儿,发现对方出了神,他自己到底是心焦,装不下去了。
薛慧安慢慢睁开眼,目光温润的望过去,直直和乔绎对视上。
乔绎回了神,尴尬的咳嗽了声。他还不知道和薛慧安说些什么,不由逃避一般重新躺下去。想了想,翻了个身,只把屁股朝着薛慧安。又扯了棉被,盖住了自己。
薛慧安倒是愣住了,他不曾想到乔绎会是这个反应。他想过对方或者和他解释,或者惊异,或者慌张,但绝不是这种翻了个身继续睡啊。
好半响,薛慧安气笑了。
他按住乔绎被子下的肩膀,想要将人翻过来。
乔绎动了动,声音透过棉被传出,显得有些沉闷,“我要睡觉,你别烦我。”
薛慧安倒是果然松了手,更是退后几步,神色晦暗的望向床上那缩起的一团。当真是把人惯坏了,如今恢复了记忆,却是更加不惧怕他了。
几次,薛慧安想过去,狠狠把对方的棉被扯出来扔到地上,再掰过对方的身子按在怀里好好折磨一番才是。只这个想法翻来覆去好半天,到底狠狠叹了一口气,暗自恼恨的转身离去。
又是几日修养,乔绎身体大好,恢复成了活蹦乱跳的模样。身体好了,各种想法就开始滋生。
他那日走之后,知道随着事件的发生,薛慧安必然会因缘巧合之下出现些变化。但他也不曾想到,薛慧安会成为如今这模样啊。
太监...这薛慧安真成了太监?乔绎想起这件事,还是有些头疼的。他躲着薛慧安,也是实在无法面对他。
怕是薛慧安心中说不定还怨恨他,这倒也正常。若他与薛慧安的位置易地而处,那也是要怨恨的。即便他离去之时,薛慧安还只是一个老老实实学着做生意的老实人。之后薛慧安如何,为何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实则与他并无关系。但突兀的离去,到底是他的不对。
他那时本以为,此生不再有相见的机会。可是不曾想到,还有今日这一遭啊。乔绎想的头也大了,一恼恨起来,活生生把院子里的花草树木祸害了个七零八落。
薛慧安其实每天都来看他,只见乔绎有心躲他,便不曾现身罢了。今日见他拿了根木棒,思索了半天,便不知为何突然乱七八糟挥舞起来。看模样,像是有些生气的模样。
“唉,你到底怎么了?”薛慧安见他只顾着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不得不现身夺走了他手中的木棍。又拉住了乔绎的双手,颇为有些无奈道。
想起了小时的事,乔绎已然不再怕薛慧安。他印象中,薛慧安可以算是一个相当温柔又照顾他良多的哥哥。
这会儿一见是对方,乔绎却不知是怎么的,却是一扭头,有些赌气的样子。他躲着薛慧安,但薛慧安真几日不曾露面见他,乔绎心中又有些不平。
从小到大,只有他不要见薛慧安的份儿,什么时候薛慧安敢甩脸子给他了。
薛慧安其实知道乔绎的想法,怕是对方对他现在的身份与处境有些愧疚。但从小,他都对这小冤家太好,倒是将人惯成了个对他低不下头的模样。
捧了对方的脸颊,薛慧安把人脑袋掰过来,叹道:“怎么就生气了?你不愿见我,我便不出现,只偷偷看你,你却又闹了别扭。说起来,那日你什么都不说,这般无声无息离去。如今你想起一切,解释不给我,话也不同我说,倒是我该生气,我该同你闹别扭吧。”
“我...谁让你偷看我了。”乔绎瞪他。
薛慧安却突然笑了出来,“好好,我不看不看。”见乔绎作势要跑,薛慧安顺势圈了他的腰,把人带到怀里,只将嘴唇凑到对方耳边,温声细语道:“以后我便正儿八经的看,如今你又回来,我是再也不给你离开的机会了。”
乔绎在薛慧安身上嗅了几口,很好闻的冷香。
好半天,他才轻声道:“我觉得,你那时只是因为父亲刚去世,将我当成了一根稻草罢了,你对我,并非你以为的爱情。便想着,离去几年,你就会慢慢明白的。”
当然,也是为了不干扰事件的发生,让下个世界自己好过一些。这句话,乔绎可不会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