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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渠出现在法里斯身后,叫了声“妈”,又开始绞尽脑汁想着怎么编下去。
“……男朋友?”
之前南渠对他们撒的谎便是这样,他声称艾尼斯的一位叔叔才是他男朋友,但是已经分手了,他和艾尼斯回国,不过是小孩子好奇,而他也许久未回国,想念家人。
在南妈妈心里,已经将那位叔叔妖魔鬼怪化了。
南渠看了看老妈,又看了看抿着嘴唇的法里斯,硬着头皮说,“啊……就是他。”
半响,老妈才说了句,“……挺帅的。”
法里斯听完他们的对话,不动声色地跟着叫了句“妈”。
“叫伯母,”南渠纠正他,“叫阿姨,不然叫姐姐也成。”
法里斯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他只是觉得应当跟着南渠称呼。
“他中文不太好吧?”南渠这里的厨房是开放式的,老妈先把菜放进了冰箱,又说,“你爸还在医院,等会儿就过来。”放完了又想到个问题,“哎我得先给他打个电话说一声,你的事吧……我也想通了,不逼你了,可是真不考虑换一个吗……”老妈压低了声音,“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看上去怪可怕的,脾气也不行吧?找男朋友也得找个乖一些的……金发那个孩子就不错。”
“妈你别管了,反正也……”南渠抿了抿唇,说,“反正我觉得这样就好。”早日攻略成功,他便早日走,他怕呆下去就变成真基佬了。
“儿子……你过去那五年妈不知道你怎么过的,你也不肯多说。但我跟你爸就你这么一个孩子,以后做事前先考虑一下我们好吗……找不到你那段时间,你爸状态不好,给人做手术摊上了人命,我也……”
“妈,其实我——”南渠翕动了一下嘴唇,“那五年是没法回来,也没法联系任何人,我不是故意的,以后……”他想起法里斯发誓般地说不回去了,“以后我再也不走了。”
他的谎言漏洞百出,也就是父母,才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南爸爸踩着饭菜端上桌的点上门,“有个病人,耽误了一会儿。”说完看向儿子,“不给老爸介绍一下?”
他还没说话,法里斯就从善如流地来了句,“爸。”
一时间,南爸爸的表情也尴尬了,南渠在一旁解释,“他中文不好,以为要跟着我叫人。”
“噢,”他顿了顿,“发音不是挺标准吗……”
“学习能力强。”南渠转头看过去,法里斯正对着筷子一筹莫展,想学着他们的样子拿起筷子,却学得不伦不类。
“哎厨房里好像有刀叉我……”“不不不用找了,”南渠赶紧阻止起身要去找刀叉的老妈,“他早晚得学会的。”要是找来了刀叉,法里斯捏着像野兽那样戳,不露馅了吗。
法里斯拧着眉毛专注地看着南渠的手,他学习能力的确很强,比如出去跟别的雄狮一交流,就知道发情了要往人的身上找洞钻。学用筷子也一样,但他的吃法却很奇怪,学了好一会儿才纠正过来。
饭后,老爸老妈打算先走了,南渠的公寓就这么点地儿,四个人坐沙发都嫌挤,走前南爸爸对南渠说,“对了,调整好了就回来工作吧,爸爸老了,没前几年那么有力了,医院还要交到你手上。”
南渠瞥了眼法里斯,心说得先把这头狮子的问题给解决了。
几天后,南渠把人类社会的常识全部教给他了,又想起要去书店一趟,买那种幼儿识字的书籍给他学习,虽然在手机上下载了宝宝识字的app,可法里斯总是看着看着就去玩贪吃蛇了——是的,法里斯学习起玩游戏简直是无师自通。
之前买给艾尼斯那些衣服都给他穿了,但还是略显小,法里斯什么都学的快,晚上会蹲在沙发上看电视,听新闻,看电视剧,可那姿势一看就不对。
他给法里斯普及的第一条常识便是:“外人在的时候不许变成狮子,不许动不动扑倒我,收起你那些习性。”
现在只有晚上睡觉时他会变回原形,其他时候都是人类样子,但兽类习性难改。南渠自己做饭手艺糟糕,准备把前些天老妈买来的牛肉给炖了,结果发现那大块牛肉不翼而飞。问法里斯,他嫌弃地摇脑袋,“不好吃。”
南渠被他噎了一下,“以后不能吃生肉……”顿了顿,他又于心不忍道,“好吧,在家里可以吃,吃完必须漱口。”
法里斯却拉着他的手说,“以后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我不挑了。”他大概是真的想做个人类,所以一直很听南渠的话。
南渠拿过桌上的遥控器,给他调了个少儿台,“看这个。”这个浅显易懂,还能学点儿东西。
法里斯望着他,“我想看刚刚那个。”
南渠头疼地看了眼法里斯,不懂这只狮子为什么会喜欢看还珠格格。可是在他希冀的眼神下,还是给调了回去,“明天我带你出去,记住啊,收起你那些习性……”
法里斯规规矩矩地蹲着,应了声“好”,南渠努努下巴,示意他,“坐好。”法里斯立刻放下腿,端端正正地坐好了。又拉了拉南渠的手,把他拉到自己身边来,南渠无法,只得陪他看电视。
“他们在做什么?”法里斯指着电视机,南渠一看……原来是五阿哥抱着小燕子在接吻。
他默了一下,“你不用知道。”
法里斯仍旧求知欲很强的样子,“我想知道。”
“……就是男女之间会做的事。”南渠猜测自己的表情一定相当严肃。
法里斯眼睛亮了亮,“我和你也行吗!”
“你是公的,”南渠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我是男的。”
“那——”他还想说些什么,南渠及时地打断,“不早了,我去洗澡,然后睡觉。”
南渠洗完出来后,电视还在播放,但法里斯已经捧着电脑玩起游戏来了,他昨天教了法里斯怎么用电脑,这头狮子对纸牌异常地感兴趣,学起来也是进步神速。电脑还是几年前的电脑,这几年都没用过,没想到还能开机,上网略卡,但玩点儿单机游戏没什么问题。
他用毛巾擦着头发走过去,法里斯的注意力全在纸牌上了,南渠不由分说把笔电往下一合,“先洗澡,洗完再玩儿。”
法里斯缓缓仰起头,南渠和他对视了一秒,看他站起身后又瞄了眼鼓得不正常的裤裆……他抽了抽嘴角,玩个纸牌也能这样,也是没谁了。
法里斯只在水底下冲了两分钟就出来了,完全没有自觉地遛鸟裸奔,头发还淌着水就窝到沙发上去,也不知道纸牌到底有多吸引人,南渠看到法里斯盯着电脑眼睛都直了,喘气的声音粗重得他都能听见。
真是在玩儿游戏?
他拿着吹风偷偷靠过去,“我给你吹头发……”低头一看电脑,的确是纸牌,“…算了,等你玩儿完游戏头发也干了。”
法里斯逮着他要离开的手,“吹吧。”说话时气息竟然还隐隐有些不稳定,口干舌燥地舔了舔嘴皮。
南渠不说话,打开了吹风,把手指伸进法里斯的发丝了。他的头发不像自己,用毛巾擦擦晾个十分钟自然就干了,法里斯的头发到肩膀长度,南渠一开始问他剪头发吗,结果法里斯坚定地拒绝了,他说,“那样我威风的鬃毛就没了。”
足足吹了十来分钟,而这段时间,法里斯一直在专心致志地玩儿蜘蛛纸牌,只是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呼吸越来越粗重,不知是水还是汗,顺着法里斯的脸颊淌到下巴。
南渠放下吹风,正欲去睡觉,“你慢慢玩儿。”话音刚落,法里斯反手就将人拉到怀里,腿上的笔电也移到了沙发一旁,却因为不小心碰到了鼠标,显现出藏在纸牌游戏背后的视频暂停画面。
他一愣,眼睛瞪大,法里斯顺势扳过他的头,一双眼铮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