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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月影凄迷,一声声犬吠响彻巷口,混杂着低低的呜呜声煞是惊悚。
“娘亲娘亲,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哭。”半夜起身的小娃娃哆哆嗦嗦的钻进少妇的怀中,惊惶的说道。
“嘘,不要说话,乖乖睡觉,小心鬼怪待会来抓你。”
“唔,我不说话,鬼不要来抓我。”小娃娃闻言一惊,慌忙把被子往头上一蒙,乖乖睡觉。
少妇笑了笑,帮着他将被子往上面拉了拉,起身准备将那被风吹开的窗户合上,忽觉眼前一道黑影掠过,还掺杂着几声嘤嘤哭泣。
“……”少妇僵了僵,尔后低声呢喃道,“一定是太累了,错觉错觉。”
窗户重新合上,小巷之中重新恢复了平静,只剩下晚风的呼啸声,一切与以往不尽相同。
被迫签下一系列割地赔款,得不偿失的合约以及身体力行的提前支付过些许利息后,次日一早,夏雨晴便欢欢喜喜的直奔牢房,领取自己的兑换品。
风霆烨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尔后低唤一声:“暗一。”
“暗一在此,主上有何吩咐?”
暗一乃是先帝为了防范朝堂上那些个不安分之人对风霆烨的不轨之心,特意培养出的暗门十二卫之一。
暗门十二卫,个个身手绝佳,武艺奇绝,这些人本来盘踞朝堂各个要员附近,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随时禀告告知风霆烨等人,以备出其不意。上次瑞王他们于其中出力不可谓不多。近来是因着风霆烨多次遇刺,才特意拨了一个守在风霆烨身边,保护他以防不测,这样的人如今却要另有所用。
“跟上那丫头,看看她究竟准备做什么。还有好好护着她和肚子里面的孩子。那个刺客但有一丝不轨意图,格杀勿论。”
“是。”
风霆烨看着暗卫消失的地方,唇角微勾。他倒要看看这丫头究竟想搞什么鬼!
昏暗的牢房之中,没有半点阳光,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凉意,四周静寂无声,只依稀能够听到牢房边上一点一点滴落的水声。
离媛在这个牢房之中已经呆了整整十日,十天的时间虽然不曾受到过什么严酷的刑罚,但这种暴风雨前的宁静越发让人心怀惴惴。
吱呀一声,紧闭的牢门难得的开启,于黑暗之中强势的投射出了一道刺眼的亮光。
这个时候谁会来这里?是……他吗?离媛伸手挡住那迎面投射过来的阳光,这个念头于脑中一闪而过。连她自己都不曾发现,自己原本死寂的心因着这个猜想而不可遏止的跳动了一下。
“娘娘小心些,这里有个水洼,别滑倒了。”
绿蕊的声音自牢房口传来,打断了离媛的思绪,蓦地转身,不敢置信的望着那被绿蕊搀扶着自门外慢慢走入的夏雨晴:“是你?”
看清了离媛眼中明显的诧异以及那一闪而逝的失落,夏雨晴眉峰一挑,心中却是有了几分猜测:“鸢儿这是不欢迎本宫还是说…鸢儿将本宫当成了什么人,却又在发现本宫并非鸢儿心中之人后,很是失望?”
离媛眼底划过一丝狼狈,却很快便被压下,闷声道:“娘娘多想了,离媛只是没想到这个时候还有人愿意到这种地方来探望离媛,更没有想到这个人会是曾被离媛行刺过的娘娘您。”
夏雨晴看着萌妹纸一朝化身犹豫女青年,颇有些不适应,略有些哀怨的盯着离媛道:“鸢儿当真要与本宫如此生分?”
离媛抬头看了夏雨晴一眼,自嘲道:“我以为经过上次之事后,娘娘便该知晓了我的身份,更该明白……过往一切都不过是一场骗局。”
夏雨晴蹙着眉盯着离媛好一会才道:“本宫的确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也知道那日你之所以会跟着本宫回去,是为了趁着这次夏国两位殿下造访烨国之际,行刺夏国和亲小公主,也就是本宫,伺机挑拨离间两国之间的关系,致使两国邦交破裂,战乱四起。”
离媛浑身一震,低头咬了咬唇,须臾才道:“娘娘既已知晓我的意图,今日又为何前来?难道不怕我死性不改,再伺机伤害娘娘,还是说,娘娘是想来看看我这个曾经对您意图不轨的刺客现在究竟落得何等凄惨的下场?”
望着离媛略显伤痛的表情,夏雨晴心中怜悯愈甚,拧了拧眉道:“本宫今日过来是想告诉你,早在你行刺皇上之后,皇上便已经对你的底细一清二楚,与你同行的那些刺客,死的死,活的则已经被送回雪国,唯有你被扣了下来。皇上已经修书与你的父皇告知你在烨国受囚一事。”
离媛脸色一白,身子也有些摇晃了起来,眼中自嘲愈甚,原来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自以为是的多此一举,在他们眼中,自己只怕就像一只逗人消遣的小丑吧,可怜她还以为……
夏雨晴顿了顿,不知是否该继续说下去,却听离媛自己主动问出了下文:“我父皇是如何回应的?”
没有所谓的欣喜,期待,好似只是再平常不过的理性询问,只为得到一个简单地答案而已。
“雪王不承认你的身份,甚至将你此次行刺之事推得一干二净,让皇上自行处置你。”
“呵呵……”离媛眼中的亮光彻底的黯淡了下去。
其实,从走进这里的那一刻,对于这个结果,她便已经有了预感。在这间牢房里十日,从一开始的愤慨心慌到之后的焦灼不安,再到如今的心如死灰,面对这个被丢掉成为弃子的结局,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那个男人本就从未公开承认过自己,自己完成任务尚且不知能否全身而退,更不要说如今自己任务失败,沦为阶下囚。没有用途的棋子只能成为弃子,这一点没有谁比她更明白,这个结果只是残忍而又决绝的斩断了她与那个帝国那个男人所有的牵连,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明白这一点后,离媛反倒有些如释重负,原本低垂的嘴角竟是挂上了一抹微妙的弧度:“原来娘娘是来告知我,我最后的处置的……也好,由你来说的话,我也比较甘心一点。说吧,是要凌迟还是午门斩首,不管是哪种都不要紧,反正死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已经没什么可怕的了。”
“啊咧,死?谁要死了?”夏雨晴一头雾水的望着离媛,不明白话题怎么一下子才能变成了你死我活这般凶残的问题。
离媛看到夏雨晴的反应却是心下一凉,怔愣道:“莫非……你连让我痛痛快快死去都不愿,要对我施以百般酷刑,折磨得我生不如死,方才解恨?”
“嘎……”夏雨晴瞪大双眸,一脸惊呆的望着面带愤懑的离媛,眼中是慢慢的疑惑。
“咳咳……”实在人受不了两人牛头不对马嘴的跳跃性对话,绿蕊毅然决然挺身而出,嫌弃的瞥了一眼好似斗鸡一般互相瞪着两只大眼睛对视的两人。
“鸢儿姑娘误会了,我家娘娘的意思是,雪王既然已经放弃了姑娘,娘娘本着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忍见姑娘因此身首异处,故而已经上奏皇上将姑娘讨了来,希望姑娘能够与娘娘尽释前嫌,今后便跟在娘娘身边,同奴婢一起跟随娘娘左右。”
对嘛,自己明明是到这里来抛友好的橄榄枝的,怎么忽然间就变成了喊打喊杀的戏码?这不科学啊!
夏雨晴目光哀怨的转过头去,一脸你不懂我,我好伤心的委屈表情。
“咳咳……娘娘,您的说法也确实容易引人遐想。”
绿蕊此话一出,夏雨晴浑身一僵,转过头来一副被雷劈过的样子,原来……原来是自己表达的方式不对吗?
眼见着夏雨晴默默蹲墙角画圈圈,时不时幽怨的回过头朝自己递来一记“你不疼我了。”“你吃里扒外,不帮着我了。”的哀怨眼神,绿蕊嘴角一抽,轻咳一声提醒道:“娘娘,鸢儿姑娘……”
夏雨晴当即嗖的一声回到原地,面容一整,又是那副端庄唯美的白莲花样,看得绿蕊又是一阵……胃疼!
好在此刻离媛还沉浸在绿蕊所说那些话的震惊之中,并没有发现夏雨晴的异常,半晌才不敢置信道:“你……你想收留我?”
夏雨晴点了点头,离媛却越发惊疑了起来:“为什么,你明知道我……还是说你有什么目的,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老实告诉你,雪王那个老头子压根不曾承认过我,更不曾信任过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若真想从我这里掏出什么来,那我劝你一句,不要白费心机。”
夏雨晴望着犹如惊弓之鸟的离媛,怔了怔,轻叹一声,略显无奈的笑了起来:“你自己都说了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有。本宫又有什么好图你的?”
那个药粉神马的只是顺便顺便,不能计算其中。夏雨晴默默在心中补上了一句。
离媛愣了愣,尔后低垂下了头,唇间亦含上了几分苦涩。是啊,自己无权无势,无名无利,有什么好图的?
“本宫收留你,并不是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而是因为……本宫信你,信你并非穷凶极恶之徒。”
离媛愣了下,沉默片刻低低的笑了起来,好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是与不是又如何?别忘了我可是连着两次行刺了你,还差点……”
“可是你并没有真正伤害过本宫,不是吗?”盯着离媛蓦然变色的脸,夏雨晴莞尔一笑,“第一次你行刺的是皇上,不是本宫。至于第二次……自本宫与你搭话引你入宫,到本宫为你梳妆打扮,再到你失意之事暴露,你明明有很多机会将本宫置于死地。可是,你都没有那么做,而且,那个时候你摆脱了美人太傅,明明可以对离你最近的本宫动手。临了你却改变了主意,反而朝着大皇兄扑了过去。其实,你并不想伤害本宫的,对吗?”
离媛双眸骤然一缩,不敢置信的望着夏雨晴澄澈的双眸,心下一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自己的挣扎竟然都被人看在了眼里。
这一瞬她只觉得自己包裹在外的保护层被残忍的抽剥开来,将里面不为人知的脆弱裸露在了所有人面前,而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揭开这一切之人竟是眼前这个与自己不过几面之缘的女子。
“你刚才说,过往一切都不过是个骗局。可是,本宫却觉得,那日你说本宫是除了你娘亲之外唯一一个给你梳妆画眉之人,其实是真的吧……”
若非真情流露,又怎会这般大意的暴露自己?
听到娘亲二字,离媛浑身一颤,低垂着头却是不置一词,直至……
滴滴答答的声音再次响起,却不再是外面牢房边缘处聚集的水洼,而是……
夏雨晴一脸愕然的看着那自离媛脸颊上不断滑落的泪珠向,一下子慌了神:“哎,你怎么哭了?你别哭啊!”
完蛋了,话说得太过火,把萌妹纸惹哭了肿么破?
“他说……”夏雨晴的话语并未让离媛的哭泣停止,离媛捂住了嘴,低声哽咽道,“只要我能够跟着刺客团行刺成功,或者趁机挑拨离间其他国家与烨国之间的关系,他就承认我的身份,承认我娘的身份,将我娘迁葬妃陵,让她魂有所归。”
那个公主之位,她从不曾在意,她真正在乎的是她的娘亲。而不可否认,那个男人恰到好处的抓住了她这一弱点,并加以利用。
夏雨晴一噎,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你娘原不葬在妃陵,那她……”
离媛胡乱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冷笑道:“我娘原不过是个最底下的随侍宫女,连个位分都没有,死后根本无处下葬,我便只能暂时将她埋在了她生前最喜欢的那棵梨树之下,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将其迁居别处,让她魂魄安寝。不过,以后我怕是也不能回到那了,不知我娘泉下有知,会不会责怪我的不孝。”
“不会。”
离媛正沉浸于以前的回忆之中,忽听得外面传来一道宛若呢喃的话语,怔怔的问道:“什么?”
“不会,你娘不会怪你。就算怪你也只会怪你自作主张,答应那个男人的话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鸢儿,没有哪个母亲不疼爱自己十月怀胎的孩子。她不会怪你不能再回去见她,却会怪你为了已经死去的她身陷险境,魂魄不安。”
夏雨晴抚摸着自己已经有些成型的肚子,微微莞尔,这个孩子或许来的有些意料之外,但是伴随着肚子一天天的长大,一开始的好奇与不安过去之后,紧随而来的便是难以言喻的感动与温暖。
这是她的孩子,与她骨肉相连,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虽然她对孩子的爹有点意见,但任何人都无法割舍他们的关联,这样的认知,让她的心也随之越来越软,或许正是因为感同身受。或许也正是因此,她才会本能的想要救下离媛。
“离媛,离开的离,名媛的媛,不是纸鸢的鸢。”离媛咬着唇,沉默良久,忽的开口道,她的娘亲一直希望她能够远离那些纸醉金迷,外表光鲜,内里污浊的宫廷内阁,做一个平平凡凡的女子,幸福平安的过一辈子。
“咦?”夏雨晴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
“咳咳……”绿蕊适时的提醒脑袋明显有些短路的主子,“娘娘,离媛姑娘既然愿意告知姓名,想来是愿意跟着您出来了。”
夏雨晴又眨了眨眼,尔后好似忽的明白了过来,面上一喜:“鸢儿……哦,不,是小媛愿意跟本宫出去了?”
离媛顿了顿,几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夏雨晴笑得合不拢嘴,看着离媛又道:“小媛既然愿意跟着本宫,本宫自会将你当成亲妹妹看待。”
既然是姐妹,那些药就可以随便共用了吧。短短一瞬,夏雨晴脑中已然构建出了无数种拿到药后自己为所欲为的小人得逞模样。
内心小人三百六十度打滚,面上却是一本正经:“今后若有机会,烨国铁蹄踏入雪国土地之后,定然为你娘迁坟收殓,完了你的心愿,只是要真到了那个时候,你可别……怨恨皇上。”
离媛一脸震惊的望着夏雨晴,没想到竟然会对自己做出这样的承诺,不过这话未尝不是在试探自己对雪国的眷念,离媛微微一笑道:“娘娘放心,离媛既然跟了娘娘,便是娘娘的人,今后便不会再对雪国有所眷念,那片土地唯一让我牵挂的只有娘亲的坟墓,其他一切却再与我无关,娘娘若有一日能够将娘亲的坟墓迁出,让我好好安葬她,奴婢粉身碎骨也定报答娘娘大恩。”
夏雨晴浑然不知自己随意的一句话,给了离媛多大的震撼以及误解,她只是无节操的想到,雪国那个老头子丫的就是个人面兽心,翻脸无情的家伙,还敢随便乱动总攻大人。
总攻大人现在咽下这口气,可不代表不记恨,以他那比针尖还小的心眼,将来铁定会开了各种金手指外挂,冲到雪国虐他一脸血,到时候帮着小媛将她娘亲迁出来应该不算什么大事吧。至于最后一句,不过是她说着说着忽的想起离媛的身份,慌忙补上的。
而其实那个国破之日究竟是啥时候,她可就不知道了。反正是个空头支票,慢慢熬吧,把媳妇熬成婆,啦啦啦……
于是乎,就在这样森森的误会之下,夏雨晴欢天喜地的带着顺完毛的野兽变成了家猫萌妹纸回宫了。
离媛在夏雨晴的照顾下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裳,犹豫了下,终究还是开口问道:“绿蕊姐姐,娘娘这般睿智多思,心细如发,平日里要如何侍奉她为好?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既然已经决定跟在夏雨晴身边,有些事情还是要问清楚的好。
“睿智多思,心细如发?”绿蕊为离媛整理衣裳的手一顿,眉峰不易察觉的抖了抖,看向离媛的目光颇有些……复杂。
“怎么了吗?我说错什么了?”离媛不解的看着绿蕊。
“啊,没……没事。”绿蕊一脸同情的望着离媛,看着离媛的目光不自觉的带了几分同病相怜。
又是一个被娘娘端庄肃穆的外表给蒙蔽了的单纯少女啊!想当年初到夏雨晴身边伺候之时,她也只道自己的主子是个庄重自持,贤良淑德的大家闺秀,可是一接触……
她才发现自家主子光华璀璨的外表之下,根本就装着一颗犯二又蠢萌的心,那种亲眼看着女神一秒变身女神经有多惊悚,乃们造吗?嘤嘤嘤,好累,赶脚不会再爱了!
如今看着这个新来的小辈即将步上自己的后尘,绿蕊恻隐之心萌发,刚想提点两句,却听得翠儿在外面喊道:“绿蕊你在里面磨蹭什么呢,该给娘娘准备午膳了。”
“哎,来了。”绿蕊听到喊声怔了怔,只来得及拍了拍离媛的肩膀,丢下一句,“回来再跟你说。”便快速奔了出去。
“哎……”离媛疑惑的看着绿蕊的背影,拧了拧眉,伸出去的手终究收了回来。
没等她沉思太久,绿蕊刚一离开,便有一道身影自外面一步三回头的晃了进来,看那样子好似在找什么东西。
离媛定睛一看,却见那偷偷摸摸之人正是……夏雨晴?
“娘娘,你怎么来了?”
“啊哈哈哈哈。”被发现而有些心虚的夏雨晴干笑了两声,索性转身走到离媛身边笑道,“我瞧着你应该比我和镶儿都小几岁,便和镶儿一般唤我晴姐姐吧,叫娘娘怪生分的。”
离媛愣了愣,却到底没拒绝,只道:“那好,晴姐姐,你刚才是……在找什么东西吗?”
“唔,就是……”夏雨晴顿了顿,“就是我上次不是看到你给美人太傅撒的那个药粉……”
“三笑逍遥散?”
夏雨晴眼前一亮:“对,就是那个,你还有吗?”
“唔……上次都撒了,已经没有了。不过如果晴姐姐要用的话,我倒是能配出来。”
“啥,配出来?那东西是你配出来的?”夏雨晴诧异的望着离媛。
“是啊,以前在宫里没啥事情不受宠,自然学不了什么,就自己找东西玩。后来就偶然学会了配药和粉,只要不是很复杂的药粉我都能配出来。”
夏雨晴听完越发激动了起来,看着离媛的眼神都好似镶了钻一般,感情自己根本就是捡了个宝回来啊!
“那……小媛你会配那种让人浑身发软,又想做那档子事情的药粉吗?”
“那档子事?”离媛天真的问道。
“就是xxoo,哦,放你们这应该叫行房。”
“行……行房?”离媛怔住,小脸涨得通红,声若蝇蚊道,“那个……”
“会不会?”夏雨晴一脸期待的望着她。
“会,可是晴姐姐你要那东西做什么?”离媛红着小脸,有些难以启齿。
“咳咳,没什么大事,就是……反正我不是用来害人的,你给我就成。”
“哦……”离媛看着夏雨晴恼羞成怒的模样,终究还是没有反驳夏雨晴,乖乖地点了点头,“可是,那些药材……”
“我会让人帮你准备的,这个不用费心。你制完大概要多久?”
“晴姐姐要是急着用的话……三个时辰。”
“嗯,你写一下,我马上让绿蕊去准备。”夏雨晴欢天喜地的出去叫人,哦吼吼吼吼,三个时辰之后……
“……”离媛看着夏雨晴的背影,不知为何,总有种不太妙的的预感,心中对于那个要品尝自己劳动成果的人萌生了几分……同情。
另一边,静静听着暗一禀报夏雨晴一举一动的风霆烨,曲指敲桌,一脸的高深莫测。
及至听完暗一,说完方才挑了挑眉,眼中划过几分诧异道:“没想到爱妃还有这等口才,当真是令朕惊喜。”
语毕,看着暗一欲言又止的纠结神色,风霆烨面容一凛,沉声问道:“还有何事?”
暗一忙低头回道:“回主子,晴妃娘娘将那刺客接回撷芳殿后还与那刺客讨要了药粉。”
“药粉?”
“是,晴妃娘娘同那小刺客讨要了让人浑身发软,又想……行房事的药粉。”暗一的脸上掠过一瞬的尴尬。
“让人浑身发软,还想行房事的药粉?”风霆烨不由得失笑,熟知某人本质的他只一瞬便看穿了某人心中打的小九九,扬唇一笑道,“朕知道了,你先下去。”
暗一虽有些不解,却也知道什么事情该问,什么事情不该问,只愣着应了声是,便嗖的一声隐匿回了暗处,不再出声。
“小猫咪又不安分了,也罢,朕就陪你玩玩。”风霆烨想着夏雨晴计划失败后那眉目垮下的苦逼神情,不由得心情大好,眼底亦浮上了几分明显的算计。
燕染最近心塞,恨心塞,非常心塞!先是被自己软萌的小书童再次暗算,晚节不保,一蹶不振,称病罢朝数日。没想到这般退避还是没躲过一劫,邵子唐和冷若枫那两个损友天天往他家里跑,冷嘲热讽不断,打击得他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一了百了。
自己还抱恙在身,是病人,病人!都不知道体贴一下病人,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心力交瘁,不堪其扰之下,燕染决定自救!
“皇上啊,臣命苦呐!”乾清殿内,燕染唱作俱佳的抱着风霆烨的腿大声哭嚎道,“臣出生书香门第,学富五车,博学多才,精天文,通地理,却一直谨记尊卑礼法,不敢有丝毫懈怠。一朝入朝,官拜太傅,从此兢兢业业,谦恭上进,力图为君为民奉献一切,呕心沥血,未敢有丝毫差池。勤恳多年,终于为官之表率,受人敬仰,却不想有朝一日遭此大辱。臣忠贞之节,实难忍受,情皇上为臣做主啊!”
说着,燕染还不着痕迹的把脸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糊上了风霆烨的龙袍边上,尔后欲盖弥彰的以手掩面又干嚎了两声。
风霆烨将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嘴角微抽,不着痕迹的往某人紧抓着他衣摆的手一踹,将自己的衣摆解救出来,面容一整道:“爱卿,两位爱卿也是爱之深,方才责之切。说到底他们也是为了你好,你应当以宽容大度,以海纳百川之心,虚心接纳才是。”
燕染抹眼泪的动作猛地一僵,不敢置信的望着风霆烨,好似在看一个不可理喻的任性孩子,尔后声泪俱下道:“皇上,臣也想做个能纳百川,蓄江河的大肚婆,啊呸,不对,是贤良官员。怎奈两位大人欺人太甚,臣屡次忍让,他们却咄咄逼人,得寸进尺,尽把臣往死路上逼啊!皇上。”
风霆烨默默退后几步,与燕染拉开距离,防止他再一次扑上来:“哦?那爱卿速速道来,两位大人究竟对你做了什么?这样朕才好为爱卿做主。”
燕染点了点头,越发义愤填膺了起来,哽咽道:“皇上有所不知,丞相和尚书日日到臣家中对臣冷嘲热讽也就算了,还……还……”
“还什么?”
“还四处散播造谣说臣……臣*了。”燕染的脸色有了一瞬的扭曲。
想起这几日上朝之时百官们看到自己之时那诡异的眼神,以及背着自己的窃窃私语,还有以往看到自己便心动神迷的官家小姐们如今一见自己就绕着道走他就郁卒。这样下去,他真的会疯的会疯的,一定会疯的!
然而这些都不是重点,最让他忍受不了的却是,自己走在路上那些乱七八糟的男人投来的怎么看怎么有些不怀好意的目光。妈蛋,劳资真的不是断袖啊断袖,要让劳资说几遍你们才能相信啊掀桌!
“噗……”风霆烨险些没忍住笑出声来,忙伸手挡了挡,将唇边勾起的弧度掩去,低声劝慰道,“两位大人这话也并非空穴来风,毕竟爱卿你确实是失声了。”
“……”燕染满是哀戚的脸一僵,恶狠狠的抬头,正对上风霆烨暗含笑意的双眸,登时怒了,“我算是看明白了,你跟他们就是一伙的,枉我那日还在夜宴之上帮你收拾那小丫头的大皇兄,没想到被那两个阴险的家伙惦记上不说,还遇上你这个过河拆桥的白眼狼,我怎么就这么命苦,交友不慎啊交友不慎!”
风霆烨一脸嫌弃的看着开始原地撒泼的某孽障,冷笑道:“你怎知他们是因着上次的事记恨于你?朕倒觉得他们纯粹是看不过你蠢才决定为民除害,除了你这害群之马。”
燕染气结:“你这是恶意中伤,伤害了我幼小的心灵与高洁的灵魂,使我遭受了莫大的损失与痛苦,你要负全部责任,还有……”
燕染还未说完眼泪又汪汪的好似一片汪洋了,只可惜情绪还未酝酿好便被某人毫不留情的打断:“袖子里究竟抹了多少把辣椒油?”
燕染浑身一僵,做贼心虚的将袖子往身后藏了藏。
风霆烨眼中嘲讽愈甚:“说你蠢你还不服气,知道辣椒油呛还敢往朕身上扑,活该你哭死没人理。”
燕染脸一垮,反正已经形象全无,索性破釜沉舟,朝着风霆烨便又是一扑。
哪知这次还没有抱上风霆烨的大腿便被其一脚踩了个四脚朝天,尔后风霆烨好似躲瘟疫一般退避三舍,嫌弃道:“别靠近朕,若是让爱妃看到又该误会了,到时一传出去。啧啧,外头之人将你*之事赖在朕的头上,朕可真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燕染狼狈的瘫倒在地,喘息片刻才抓狂的起身道:“你还敢提那个丫头,都是那个丫头,那个丫头根本就是罪恶之源!啊啊啊,真想撬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究竟装了些什么,为什么什么人到了她的眼里都得是断袖啊啊啊?!”
风霆烨挑了挑眉,脸上挂上了不怀好意的表情,似笑非笑道:“如果朕没有记错的话,明明是某人堂堂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小女子登堂入室,折腾得满地打滚,叫坏了自己的嗓子引人误会。”
燕染的脸一僵,慌忙反驳道:“那是她暗算……”
风霆烨没有给他辩解的机会:“又是谁口口声声说会从那丫头口中套出一言半语,结果却连人家有没有失忆都搞不清楚。”
燕染石化哑然。
“还是谁信誓旦旦说自己一样的错误不会犯两次,阴沟里不会再翻船,结果……非但自己又开始在地上翻滚,还累得我家爱妃和未出世的小皇子险些遭难。事后非但没有感谢爱妃帮你识破那小刺客的真面目,救你于水火之中,没让你酿成大祸。竟然还指责爱妃害了你。爱卿,朕倒不知你竟是个恩将仇报的斯文败类啊。”
轰……一道惊雷劈下,硬生生将某人僵硬的身躯击成了碎片。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进这个皇宫,如果我不进这个皇宫,我就不会遇上这些个损友,如果没有遇上这些损友,我就不会落到这么个伤心欲绝还要被兄弟背后插两刀的下场!呜呜呜~
“皇上,你被那丫头带坏了。”燕染虚弱的呻吟了一声。
“过奖过奖,朕与爱妃夫妻本为一体,自当共同进退。”
“……看样子被她带坏了,您的脸皮也厚了一层。”
“谢谢爱卿夸奖,朕会继续努力的。”
“……”
“晴妃娘娘到。”外面小太监的通报声打断了两人之间的谈话,燕染慌忙起身整了整自己的衣裳,恢复一贯的妖孽样:“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
风霆烨眼底却是划开一抹笑意,并不答话。
“皇上。”夏雨晴推门而入,正对上燕染淡笑的脸,一脸诧异道,“美人太傅也在啊!”
燕染总觉得夏雨晴看自己的目光中带了几分狡黠,一股不祥的预感蓦地才心底滋生,轻咳一声忙道:“晴妃娘娘来了,臣就先告退了。”
“慢着!”燕染刚一说完,还来不及动身便听夏雨晴一声惊呼,把燕染给生生吓了一跳。
夏雨晴看着燕染那心急火燎,准备脚底抹油的猴急样,小嘴一瘪,不由的哀怨道:“怎的本宫一来,美人太傅就要走了?难不成是因着上次本宫引鸢儿入宫之事与本宫生了嫌隙?”
燕染浑身一僵,忽的觉得背后凉飕飕的,他有预感,只要自己答一声是,身后某人的眼刀便能把自己碎尸万段,连渣都不会剩下。
默默抹了一把冷汗,燕染淡笑道:“怎么会呢?说起上次之事,臣感激娘娘还来不及,怎会记恨娘娘?若非娘娘冰雪聪明识破了那小刺客的伪装,臣只怕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
“可是……那天你又中招了,而且听说后来又失声了,这样也没事吗?”夏雨晴一脸无辜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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