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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疑惑那林大姑娘为何会出现在周家,莫非是来找周暄的?
周暄猜出了他的疑问,说道:“她说她是来拜访舅公的,舅公不在,她才找了我……”
她忽的想起那日在东市,林樾蓉出手相助焦挺时,舅公也看在眼中。难道之后两人真有什么来往?
——她却不知道,所谓的拜访舟山先生,只是林樾蓉的托词罢了。林樾蓉虽久闻舟山先生之名,却与其缘分甚浅,今生还不曾得见。
路征愈发诧异,在之后不动声色瞧了周暄好几眼,见她容颜清丽,眉目如画,心头有些异样。似乎是在今天他才发觉,这个世界是不同的,和周暄年龄相仿的林大姑娘已然订亲,他也不能再把周暄单纯地当做孩子。
联系到连翘的那句话,路征心念微动,猜想到周暄抛下林大姑娘出来,神思不属,约莫是因为林大姑娘对她说了什么……
“一个个地都要我嫁给他……”
他不免好奇,那个“他”是谁啊?
“路哥哥?路哥哥……”
路征回过神来,歉然一笑:“抱歉,方才有些走神。”
时候不早了,舟山先生也快回来了,路征干脆留下等候其归来。
杨氏听说女儿竟晾下客人,自己出来了,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她一向疼惜女儿,又颇为护短,当时就想着多半是那林大姑娘做了什么事惹怒了暄儿,倒也不曾嗔怪女儿。
不过女儿的行为终归是不大妥当,林樾蓉一人身系万安伯府和泾阳侯府,没必要惹得不快。杨氏又为女儿名声考虑,就让人准备了礼物,送到万安伯府上,只说那日确实有事,招待不周。
周暄不好将林樾蓉的话转述给母亲,然而对母亲的体贴爱护十分感激。
她生辰将至,因为不是整数,就没有大操大办。陈芸和她同龄,两人的生辰,一个在月初,一个在月底。当初就说好了,待周暄生辰时也小聚,周暄便只邀了她二人。
已经订亲的陈苑对每一次出门的机会都万分珍惜,见到周暄,将自己近日所绣荷包香囊等物送给周暄,她甚是遗憾:“唉,娘亲要我绣这个绣那个,我都没多少时间写字了。”
周暄还未说话,陈芸便道:“你写得再不好,也比我的强上一大截。”她又瞧瞧周暄,说道:“我大概跟暄儿的差不多。”还比划了比划:“半斤八两。”
跟周暄熟悉之后,陈芸有时也跟着堂姐“暄儿”、“阿暄”、“暄暄”之类的喊。因为堂姐的缘故,她愿意跟周暄亲密。
陈苑笑道:“啊呦呦,暄儿的字再不济,也是比你强一些的。”
三人笑闹着,连翘进来,说是路少爷遣人送了礼物贺姑娘生辰。
陈芸抢道:“快,拿过来给咱们瞧瞧。”
熟了以后,周暄知她性情如此,也不以为意,点一点头,算是应了。她也好奇,路征此次会给她什么?
连翘和半夏二人抬着箱子进来时,这三人都是一怔。
陈芸道:“什么东西?”她猜测着:“绣屏?古玩?珍珠玛瑙……”她混乱猜着,甚至说道:“总不至于是个小石狮子吧?”
周暄不知她今日为何这么有兴致,见她和陈苑都目光灼灼瞧瞧她又瞧瞧箱子,脸上的好奇遮掩不住,只得说道:“那就打开吧。”
她暗想,可千万别是一个大号的“扳不倒儿。”他若真敢送她这个,她一个月都不理睬他。
箱子打开时,陈家姐妹一声惊叹,周暄也悄然松了口气。这箱子里竟然还分为三层,每一层都错落有致放着不少小物品。
有精致的风铃,有竹篾编织的巴掌大小的桌椅,还有半尺见方的木质庭院,庭院中有阁楼、有假山,甚至还能见到花园里的一架小巧的秋千。还有很多小巧的很奇怪的东西。有的周暄见过,有的周暄听都不曾听过。
陈芸叹道:“竟有这么多东西,虽然瞧着不是多值钱,但是真是新鲜有趣儿!”又不掩艳羡,说道:“我下次过生辰,跟娘亲说,也不要他们送我珍珠古玩,我也要这些小玩意儿。不,我自己也可以叫人买。”
——她自幼深宅长大,见识过太多华贵珍宝,对那些已经不大感兴趣,反倒是一些市井之物,看着平平,却很是新鲜有趣。
陈苑笑道:“若人人都给你这些,恐怕你就又不喜欢了。”她知道堂妹不过是贪图新鲜而已。
周暄笑了笑,盯着箱子中的物件出了会儿神。陈芸说的是,这些东西未必比珍珠古玩值钱,可这里面的心意却教她欢喜。她和路征自幼相识,虽然路征喜欢送她“扳不倒儿”这一点不大让她满意,但是他着实待她不错。他送给她的东西,只怕三四个箱子都装不满。——即使是在他随着舅公读书那几年,他也曾托人带回各地一些好玩儿的给她。——这些东西未必贵重,但除了“扳不倒儿”,她都很喜欢。
他待她挺好,她想,她可以不计较那些“扳不倒儿”了。
几人瞧了一会儿,陈芸便道:“我看也看过了,教人收起来吧。”
她们三人又闲聊着,陈苑问起舟山先生。她听过舟山先生的名头,父兄对其也极为推崇。她知道舟山先生与周家的关系。
周暄简单说了舅公的近况,又笑道:“我今日过生辰,舅公还送我一幅字呢。”
陈苑爱字,自然提出要瞧上一瞧。
她这边看着字,周暄却想起那次到林家,她拿的便是舅公的字。又想到林樾溪过生辰时的样子,不免心情有些低落。
陈芸问道:“怎么了?谁惹你不开心了?”
周暄听她说话的语气,竟是想要将这个惹她不开心的人教训一顿,不由失笑,忙解释道:“不是,没有谁惹我。只是想到林二姑娘,有些伤感罢了。”
陈芸闻言笑了,甚是得意的模样:“这个你不用愁。不出一年,她那泥团性子肯定就改了。我送去的人,在调.教人方面还是有一手的。”她又皱了皱眉,想起一事,脑中灵光一闪,拍手道:“我有个主意,我打算……”
话说到这里,周暄正好奇,陈芸却不肯说了,她转了转眼珠:“不说也罢,以后再说吧。”
周暄没有追问的习惯,陈芸既不愿开口,周暄也就不再问了。
陈芸又同她说起别的,待听说她早上已经吃了母亲亲手所作的长寿面,陈芸一脸理解,说道:“我也是,我每年生辰,我娘亲也做长寿面给我吃。”似乎是怕周暄不信,她又说道:“我娘做的是不大好吃,可能吃我娘做面的人可不多,也就太后,我,哦,兴许皇帝舅舅也吃过。”
周暄点一点头,心说母亲疼爱子女,连公主也是如此。然而她又想到林樾溪,心下一叹。
陈芸说起跟母亲之间的一些事情,感叹道:“我娘亲待我很好的。我爹过世的早,我娘就我这么一个女儿,她最疼最疼的人就是我了……”
周暄点头,深以为然,长公主宠爱独女,几乎人人皆知。
这三人在一起玩了许久,陈家姐妹还在周家用了饭,很晚才回去。
周暄这一日过得挺开心,然而傍晚时分,忠勇侯府却派人唤她过去。周暄寻思多半是祖父想见见她。她每年生辰,祖父都记挂着。她略收拾了一下,就坐马车去了侯府。
忠勇侯在书房等她,很快唤她进去,也不说做什么,先让她一起用膳。
周暄推拒不得,只得洗了手领饭。面对一桌子的江南菜,她深吸了口气,待饭毕才对祖父说道:“爷爷,下次不用特意做江南菜,家常的就好。”她又补充了一句:“重要的是跟爷爷一起吃饭,而不是吃什么。”
她心里清楚,祖父内心深处更喜欢爷爷这个亲近些的称呼。
忠勇侯沉默半晌,神色怅然,不过倒也不生气,只点了点头,说:“我以为你喜欢的。”
周暄趁机说道:“我知道爷爷为我好,可是有些东西,我可能不大喜欢。”
忠勇侯不知想起了什么,嘿然一笑:“孩子话!”
周暄只是一笑,不再说话。
忠勇侯又道:“今儿你过生辰,爷爷受人之托,把这个给你。”说着拿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白玉雕成的兔子,笑道:“你属兔,这倒也应景。”
周暄眼皮突突直跳,也不敢去问他受谁所托,她并没有去接。
忠勇侯并不着急,又道:“你明年才及笄,我已经帮你选好了字。”说这话时,他神情中有遮掩不住的小小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