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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亦萧依旧看着地图没有抬头,所以白九看不清他的表情,而她的解释,虽然让他内心有所波动,可是面上却丝毫没有露出来。
他不是有意要沉默冷着她,等着她解释什么,只是他在研究事情,在思考,所以才没有立刻说明让她来做什么。本以为她会耐心的等一会儿,没想到她会说起那晚的事。
对于那晚的事,韩亦萧虽然没有生气,却也不想再提,因为会让彼此很尴尬,所以面对她的解释,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听到他这样的回应,白九不免有些失落“嗯!”是什么意思?是相信她的解释?还是不相信啊!
“大将军——”
“白将军稍等片刻。”韩亦萧开口道,视线一直没有离开地图。
片刻后,只见韩亦萧拿过笔在地图上做了个标记,放下笔之后,将地图一转,对向白九道:“白将军看看我做过标记的地方吧!”
白九不解的走向前,看着地图,发现上面他做了很多个标记,认真的看着这些标记,喃喃道:“被大将军做过标记的地方,是一条路线,路线的始点是华北军营,终点是西北边关,燕山关。大将军为何对这条路线做标记?”
韩亦萧声音沉稳却清冷道:“北明国自从夏季时开始,便对我边关蠢蠢欲动,将他们国中的兵力集中朝西北边关方向移动,白将军应该听说了吧!”
白九点头:“这件事末将有所耳闻,北明国对我们华辰国一直虎视眈眈,只是一直没有真的进攻。大将军标注这个路线,是在为以后两国开战做准备?”
韩亦萧冷静淡然道:“也不能算是以后了,两国用不了多久就会开战,在这之前,皇上定会先派一部分将士们前往边关,而骑兵,是必派的。”
“大将军的意思是,北明国要对我们华辰国开战了,所以皇上会先派我们华北军营的骑兵营过去镇守?”白九认真的分析道。
韩亦萧耐心的解说道:“不管北明国的蠢蠢欲动是野心勃勃,还是威震恐吓,这次皇上都会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北明国经常骚扰我边关的百姓,这些年来,死伤在他们手下的百姓不计其数,皇上登基之初,由于朝堂还不稳定,不易开战,所以忍下了,但北明国却有得寸进尺的趋势,皇上怎会再继续容忍,所以皇上已经决定了,今年过完年之后,就对北明国大军发起进攻,让北明国知道我华辰国的厉害。
皇上已经决定了,第一批派去边关的骑兵营,就是白将军手下的骑兵营。所以白将军要早些做准备,西北边关天气恶劣,条件非常艰苦,为了将士们到了那里能适应,白将军要对他们加强训练,让他们做好心理准备。另外,皇上决定帮骑兵营扩招一些将士们,让骑兵营更强大,而第一批骑兵营是秘密前往的,所以我觉得走这条道比较隐蔽,不知白将军有何不同的看法和意见,可以畅所欲言。”
白九看着被韩亦萧标注出来的路线,仔细的分析一番之后,指出了一点道:“大将军,末将觉得大军走这个吃人峰多有不妥,虽然走这里比较隐蔽,这里没有人经过,可要知道吃人峰的天气有多恶劣,常年冰雪不化,冬天的时候,条件更是恶劣,地上会结着厚厚的冰,而且这条路很窄,一边是积雪的山,一边是悬崖,只要掉下去,必死无疑,年后,冬天并不能过去,所以是吃人峰一年中天气最恶劣的时候,骑兵营的将士们都骑马,人过去都费劲,何况是马儿,若是强行走这条路,只怕会有将士们和马匹伤亡。
而在距离吃人峰八百里外的地方,有一个断水崖,地势虽然不是很好,但相对吃人峰来说,条件要好太多了,因为这里有一个断崖,平时也没什么人通过,末将觉得应该走这条路,这条路的天气条件很好,可说是四季如春,路上不会有冰雪,至于那条断崖,其实宽度并不宽,骑马完全可以过去,只是普通人不敢过罢了,虽然路绕得有些远,但对骑兵们来说,这八百里的路程,也只是迟了两天,因为骑马会比较快,走这条路,绝对可以保证将士们的人身安全和马儿的安全,末将不希望将士们还未到边关,便先死在了自己国家恶劣的天气和路况下。若是大将军担心时间问题,我们骑兵营可以早几天上路,把在绕路上浪费的时间补回来。这只是末将的分析,最终决定,还是要听大将军的。”
听了她的一番解说后,韩亦萧的嘴角闪过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对她是赞赏的。其实这处吃人峰是他故意标注的路线,就是想看看她会怎么做,虽然知道她不是那种溜须拍马之人,但也希望她是个敢说敢言,有勇有谋之人,毕竟是两国交战,最重要的骑兵营交到她手中,若是她连这点都看不出来,或者看出问题都不敢说出来,他怎敢放心把骑兵营全部交给她。
他不怕将士们顶撞他,将士们有自己的意见,可以尽情说,合情合理的他会接受,采纳,毕竟一个人再精明,也总有不足的地方,有些人的想法和意见正好可以弥足这个不足,而白九,他果然没有看错她,不但有勇还有谋,面对上面的错误,敢勇于指出来,即便是那晚发生那种事,她的心中应该是有自责和愧疚的,在这种情况下,思想还能不被左右,公是公,私是私,他真的很赞赏她。
白九见韩亦萧又不说话了,再次开口道:“大将军,是不是末将分析的不对?所以大将军生气了?”
韩亦萧看向她笑了,直接道:“白将军,我将骑兵营交给你带,很放心。”
白九一怔,觉得他的回答有些答不对题,可看他的表情,立刻明白了什么情况,嘟起小嘴道:“原来大将军是在考验末将,其实大将军是故意标注吃人峰,就是看末将是否能看出不妥?”
韩亦萧一脸认真道:“骑兵营的重要性,不用我说,白将军应该很清楚,这么重要的一个营,交给你一个新人,本将军心中多少有些不放心,不过今天听了白将军的一番分析后,本将军可以放心了。”
听到他对自己的肯定,白九很高兴,大声道:“大将军放心,末将不会让大将军失望的,骑兵营在末将在,骑兵营不在,末将一定不会独活在——”
韩亦萧伸手打断了她的话:“战场之上,刀枪无眼,就是做好万无一失的准备,也不能保证真的万无一失,所以只要拼尽全力便可,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不知为何,不想听她说不吉利的话。
“是!大将军的话,末将记住了。”白九笑了,笑的很灿烂。
看到她这干净纯洁的笑容,韩亦萧觉得她真的很美好,如此美好的她,与战场上的血腥,残忍画面结合在一起,真的舍不得让她上战场,真的害怕她会有事。
被他如此注视着,墨柒柒觉得很不好意思,忍不住低下了头,喃喃道:“大将军——”
韩亦萧收回了视线,轻咳了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将两个折子递给她道:“这两个折子,一个是新招的骑兵营的士兵,三日后会到你的军营,还有新买的三千匹骏马,都是最好的品种,也是三日后到军营,到时可能要辛苦白将军了。”
白九拿着折子,恭敬的拱手道:“大将军放心,末将一定会好好的训练这些新来的士兵和骏马,一定让他们成为精锐的骑兵营一员。”
韩亦萧满意的点点头,淡淡道:“若没什么事,白将军可以去忙了。”
白九点点头,拱手道:“末将告退。”转身离开,刚走两步,又停了下来,转身看向韩亦萧道:“大将军,刚才末将对那晚的解释,是真的,大将军不要生气,末将下次不敢了。”
“咳——我知道了,都过去了,白将军去忙吧!”韩亦萧尴尬的轻咳了声,去收桌上的地图,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好。”白九再次转身离开,走到营帐外的时候,却迎上了赵军医。
赵军医看到是白九,恭敬道:“白将军,好巧。”
“好巧。”看着赵军医手中端着一些瓶瓶罐罐,不解的问:“这些东西——赵军医新研究出来的治伤药,这也需要来让大将军检验?”
赵御医淡笑道:“白将军真会说笑,这些药是给大将军用的。”
白九一脸的意外:“大将军,他受伤了吗?为何没有听说?”
军医笑道:“白将军不必担心,大将军没有受伤,只是身上有些旧伤,每到天气不好的时候就会痛,这几日下雪,所以大将军的旧伤便开始痛起来,属下来帮大将军上药,减轻疼痛,等天晴起来就会好了。”
“原来是这样。”看着军医手中的一些瓶瓶罐罐道:“赵军医,这个给我吧!我来帮大将军上药。”
“这——”赵御医有些犹豫:“白将军会上药?”
白九笑了:“这有何难?本将军是会些医术的。”
赵军医听白九这样说,松了口气:“既然是这样,那就辛苦白将军了。”
白九端过赵军医手中的东西灿烂的笑道:“不辛苦,不辛苦。”然后折回了韩亦萧的营帐。
韩亦萧坐在桌案前正忙着,鼻子很灵敏的闻到了治伤的药味,以为是赵军医来了,也未抬头去看。
白九端着东西来到案桌前,因为是矮脚案桌,案桌边上有厚厚的垫子,白九走到垫子上跪坐下,开口道:“大将军,末将给你上药。”
韩亦萧微怔,抬头看白九坐在案桌的一边,对着自己笑。
韩亦萧有些意外:“白将军,怎么是你?赵军医呢?”
白九笑着解释道:“是末将从赵军医手中要来的这些,上次对大将军不敬,末将心中一直过意不去,所以想找机会弥补一下,听说大将军身上的旧伤在阴雨天的时候便会痛,所以末将想帮大将军上药。”
韩亦萧冷静道:“那件事我说过了,已经过去了,白将军不必放在心上,还是让赵军医进来给我上药吧!”发生那晚的事情之后,感觉自己在面对她的时候,心情很复杂,让她上药,他会感觉尴尬。
白九听他这样说,失落道:“大将军还在为那晚的事怪罪末将吧!”
韩亦萧摇摇头:“非也!只是上药并不是白将军份内的事,就不劳烦白将军了,还是让军医做比较好。”
白九灵动的眸中一转,问道:“大将军,你是不是担心末将上不好药,把你弄痛啊?”
韩亦萧沉默了下,微点头。
墨柒柒见状笑了:“原来是这个原因,大将军不必担心,其实末将上药很厉害的,而且对医术也有些研究,对伤痛这块,更是深有研究,说不定末将可以把大将军的旧伤完全治愈呢!就是以后有阴雨天,也不用怕会痛了。”因为爹爹和哥哥都是武将,出入战场,受伤是难免的,小时候就见过爹爹阴雨天的时候,伤口会痛,很难受,所以后来她在江湖上打听这方面的高人,跟着高人学习了这方面的东西,自己加以研究,所以爹爹和哥哥身上的旧伤被她治过之后,阴雨天也不会再痛,再发作。她之所以要抢着进来给他上药,就是想给他好好看看。
韩亦萧听她这么说很意外:“白将军对医术也有研究?”
“对啊!之前行走江湖,受伤是在所难免的,所以便多研究了一下,希望受伤的时候,可以更好的照顾自己,于是就学了个小本领。若是能有幸帮大将军医治,也是末将三世修来的福气了。”
“白将军太谦虚了,既然如此,那就有劳白将军了。”韩亦萧沉稳道。
白九笑了:“大将军不用跟末将客气。大将军,你先把衣服解开吧!让末将看看你的伤。”
韩亦萧微点头,开始解衣衫。
白九觉得自己的心跳好快,好快,努力的让自己平静,平静,再平静。
很快韩亦萧将上面的衣服脱下了,光着膀子盘腿坐在案桌前。
看到他那结实的上身,浑身的肌肉,胸肌,腹肌,二头肌,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天呢!这个男人的身材也太有料了吧!平时穿着衣服只是觉得他身材很好,幻想他的肌肉一定很结实,可是当脱下衣服之后,才知道什么叫完美。
白九一时间看愣了,一双眼睛不停的冒着红心。
韩亦萧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看,没有要上药的意思,出声质问道:“白将军,你怎么了?”
白九回过神来,直言不讳道:“大将军,你的身材太好了,末将一时看愣了。”
韩亦萧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倒让他有些不好意思了,轻咳声道:“上药吧!”
“是!”白九立刻走到他身后,去检查他身上的伤,只见他的肩膀上有伤过的痕迹,伸手摸向他的肩膀。
她手上的温度碰触到韩亦萧的肌肤,他感觉一阵莫名的感觉从身上流过,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但并不讨厌她的碰触,反而有些喜欢。韩亦萧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感受,觉得很无耻,深吸口气,闭上了眼睛。
白九并没有急着给他上药,温声道:“大将军,你这个伤口伤的时候很深吧!所以天气不好的时候会痛,末将帮你揉揉吧!”白九的小手在他的肩上轻轻的揉着,按压着**位很舒服,她的碰触,让他的心跳不自觉的加快。
轻柔过后,白九开始给他上药,拿过药瓶闻了闻道:“赵军医配置的这个药止痛效果很好,但是治标不治本,应该再多加几味药,有时间末将帮大将军配制一瓶末将研究的治旧伤的药,保准能把大将军的旧伤根治。”
“嗯!”韩亦萧淡淡的回应了下。
他不止肩上有伤,后背也有上,好几处,白九很温柔的帮他一点点按摩,擦药。
人人都羡慕他年纪轻轻就坐上了大将军的位子,觉得他年轻有为,可是又有谁知道,他坐上这个位子,付出了多少的努力和辛苦,看看他身上一个个的伤痕,便可知道他在战场上有多拼,有多不容易。
后面的伤处理好之后,白九慢慢的凑到了他的身侧,温声道:“大将军,你把身子转过来对着末将吧!我帮你前面的伤上药。”
虽然很尴尬,但韩亦萧忍着,转过身子面对他。
白九本也尴尬,但看到他前面的伤痕时,尴尬早就抛到九霄云外了,身手抚摸向他胸前一道长长的伤疤,心疼道:“这条伤疤好深,好长,当时一定很痛吧!”
韩亦萧却淡淡道:“都过去了。”
“大将军这条伤疤是怎么弄的?”白九好奇的问,想对他的事情知道的多一些。
韩亦萧却一脸平静的讲述道:“第一次上战场弄的,当时没有什么经验,面对敌人的时候,只知道冲,结果就被狠狠的砍了一刀,刀上有毒,以为会就那样完蛋了,没想到命大,活了下来。”
虽然他讲的云淡风轻,可是白九听的却很心疼。
“上药吧!”韩亦萧闭上眼睛,不看她,是不敢看,怕被她迷惑。
白九拿过药瓶轻轻的帮他上药,虽然伤口早已愈合了,可是每到阴雨天,伤口一定很痛吧!他当时是怎么忍过来的,听说他第一次上战场只有十四岁,十四岁,应该是还被父母宠溺在身边的年纪,而他因为早早的失去了父亲,所以必须让自己早些支撑起整个家,所以早早的参了军,上了战场,那么拼,除了想要保家卫国外,还有心中的一份仇恨吧!希望早日立下赫赫战功,可以站到朝堂之上,与自己的敌人面对面,有能力去还击,去为父亲报仇。
当年韩老将军的死,真的与爹爹有关吗?若真是爹爹害死了他的爹爹,害的他早早的去支撑一个家,挑起重担,那墨家对他真的是有亏欠的,如果他的爹爹不早早的战死沙场,他又怎么会那么小上战场,差点丢了性命呢!
他的前面不止胸口一处伤,还有剑伤,刺在腰部,虽然现在只是一个不大的疤痕,但当时刺进去,一定很深很痛吧!
其它小伤就更不用说了,很多很多,看的白九很心疼。
虽然自己从小不是在父母身边长大的,却知道父母对自己的疼爱,因为太爱自己了,想让自己活下来,才会忍痛把自己送去江湖学武,让自己的身体变得棒棒的,可是父母的关心和爱,一直都在,让自己不管离家多远,都不会觉得孤单,害怕。
而师父对自己更像是亲生女儿一样的痛爱,别人的师父或许都很严厉,很厉害,可是自己的师父完全不是那样的,她很慈祥,很温柔,从不大声的呵斥自己,即便是做的不好,也会鼓励自己,所以自己从小是在师父的宠爱中长大的,才以至于自己养成了如今刁蛮任性的性格,不过好在自己没有让疼爱自己的人失望,虽然调皮了些,但却没有学坏。
想到自己的成长,再看看韩亦萧的成长,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自己虽然从小跟着师父闯江湖,可是有师父的保护,自己倒从未受过多严重的伤,顶多也就是自己太调皮了,经常主动去招惹一些江湖上的恶人,有时不小心,被伤了下,但都不严重。
而他身上的伤,哪一个不是致命的。
想着想着,白九的眼眶湿润了,一滴晶莹的泪珠落下,低落在了韩亦萧的手背上。
一滴有些温却湿湿的东西打在手背上,让韩亦萧一惊,猛地睁开眼睛,便对上了白九那双清澈明亮此时带着水雾的迷人眸子,看着她脸颊上还挂着泪痕,不解的蹙起了眉头,伸出大掌帮她擦去脸上的泪痕,很温柔,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向来清冷的声音,此时也不自觉的柔软了几分,问道:“怎么了?”
白九吸吸鼻子道:“看到大将军身上这么多伤,很心疼。”
“心疼?”这两个字轻轻的敲击在了他的心上,让他为之一振,从小到大,除了父母会心疼他,还没有父母以外的人对他说过这两个字呢!自从父亲去世后,他把自己伪装了起来,让自己变得很冰冷,拒绝别人的靠近,所以每个人见到他都是畏惧的,害怕的,只有母亲会关心她,但因为身份的关系,并不能每天陪在母亲身边,所以身边的温暖真的很少,当听到她说心疼,他的心里瞬间被温暖充满。
“大将军,你身上的伤真的好多,怎么不好好保护自己呢!保家卫国虽然是武将的使命和责任,但也要好好的保护自己,爱惜自己啊!你看看你身上的伤,如果不是你命大,不知道死多少回了。”如果你死了,我还怎么找你,遇见你。
韩亦萧却很冷静道:“武将哪有不受伤的,这很正常。”不过心中却在想,要不要让她去边关,她那么瘦弱,若是到战场上,有危险怎么办?受了伤怎么办?虽说武将受伤很正常,可是真的不希望她受伤。
白九只觉得鼻子很酸,心很疼,他越是说的云淡风轻,她越心疼,他这么年轻,却这么的淡然沉稳,这是经历了多大的磨难才练就这样的性格啊!
泪水再次落下。
韩亦萧见状有些慌,立刻抬起手去帮她擦泪水:“怎么又哭了?男子汉,怎能轻易流泪呢!”
白九伸手捂住了他帮自己擦眼泪的大掌,把他的大掌摁在了自己的小脸上,他的手很大,手心却有厚厚的茧子,大掌摁在自己的脸颊上,都能感觉到扎脸,但他的手心有温度,暖暖的,她很喜欢,喜欢这种被他抚摸的感觉,有种被宠溺的感觉。
韩亦萧看着她,她的脸很小,若是大掌挡在她的脸中间,感觉一只手便可把她的小脸全部遮住,但是她的皮肤真的很好,很白,很细嫩,即便是每天在军营里风吹日晒,却对她的皮肤没有丝毫的影响,依旧如来时一样的细嫩,白皙,让女人都羡慕的皮肤。
大掌放在她滑嫩的小脸上,真的不想移开。
如此近距离的看着彼此,韩亦萧又闻到了她身上那股淡淡的清香,很好闻,很诱惑人。
看着她,眼前出现了另一个画面,就是那次去镇国公府救宁玄雨,巧遇到女装打扮的她,虽然遮着面纱,可是此刻,那张遮着面纱的脸,却与面前的这张脸重合,来回的变换着,好似看到了面纱下,那张精致的小脸,看到了女装打扮的她,很美,很迷人。
韩亦萧不知道是被眼前幻想出的画面迷惑了,还是被她身上淡淡的清香气息迷惑了,竟然鬼使神差的朝她靠近,看着她的唇,喉结不自觉的滑动,想要吻上去。
白九看着慢慢靠近的他,心里很紧张,这次与前面两次都不同,第一次的吻是无意间两个人的唇碰到了一起,所以后来也没觉得多尴尬。
而第二次,是自己为了从他身边逃走,主动吻了他,是带着目的的,所以当时并没有觉得很紧张。
可是这次,他,他竟然主动凑过来吻自己,心里无比的紧张,感觉心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心里很清楚自己进军营的目的就是为了他,因为在几年前,便喜欢上了他,可是当他真的要靠近时,那种不真实的感觉,那种害怕失去的感觉,那种要得到的紧张感觉,全都掺和在了一起,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那晚的一个吻已经让彼此很尴尬了,若是他真的吻下去,会不会让彼此更尴尬?
可是真的好希望他靠近,好希望他吻自己,可现在时机对吗?他会不会怀疑自己的身份?会不会被他看穿自己的女儿身?
白九的脑海中快速闪过这么多疑问。
而当白九说服自己的心接受时,已经与自己近在咫尺的韩亦萧突然停了下来。
看着在眼前放大的精致容颜,韩亦萧的眉头蹙起,立刻站起了身,整理好自己的衣衫,阔步走了出去。
心中懊恼极了,自责极了。
白九看着离去的韩亦萧,长长的吐了口气,同时也有小小的失落。
他为何突然停住了?是因为自己的魅力不够,不能吸引他吗?
白九赶紧收拾好药,也麻溜的离开了他的营帐。
韩亦萧阔步出了军营,来到了空空无人的土坡上,这几日一直在下雪,虽然现在雪停了,可是入眼的都是白色的世界。
韩亦萧站在这里眺望远方,心里很凌乱。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有想要吻她的冲动?
两个大男人,自己竟然对她有了那种感觉,与她那么近距离接触的时候,感觉身体里有种被束缚的冲动想要冲出来,想要凑上前去吻她。
该死,真该死,她是自己的属下,是个男人,自己怎么能对男人有那种感觉呢!
韩亦萧,你到底怎么了?这么多年你不愿成亲,难道是因为你对女人没有兴趣,每天与男人打交道,已经喜欢上男人了吗?不,怎么可能。
韩亦萧看着远方,心依旧很乱,感觉心头有一头乱麻,怎么也理不清。
刚才自己的举动,看在白九的眼中,会是什么感觉?她一定是被吓到了吧!所以才没动。
自己这次的举动,和她上次完全不同,她是为了逃走,自己只是单纯的想要吻她,她一定会举得自己很无耻吧!
韩亦萧,你真的不应该对她有不该有的心思。或许应该找个办法证明一下自己,看看自己到底爱的是男人还是女人。
这边,两个人尴尬的不知道如何面对彼此。
而皇宫里,君千澈和墨柒柒也在为男女之间的这点事烦恼着。
墨柒柒的躲闪,让君千澈很无奈,觉得彼此之间应该好好的谈一谈,于是晚膳前,便让公公去传口谕,让皇后晚膳后去御景宫侍寝。
面对君千澈的圣命,墨柒柒很苦恼,知道自己很爱他,也知道他很想拥有自己,可是心里就是有个疙瘩迟迟迈不过去,想到他有那么多女人,她的心里就很别扭,很生气,不想让他靠近。
可是圣命已经下了,自己不去就是违抗圣命,是要被治罪的,虽然知道他也爱自己,可还是不敢公然挑战他。
于是晚膳磨磨蹭蹭用好之后,天已经黑了,公公已经在凤阳宫外等着了,她不得不去,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起身,走出凤阳宫。
凤阳宫的宫人们看到如此不情愿的皇后娘娘,纷纷摇头。
墨柒柒跟着公公一路朝御景宫走。
墨柒柒尽量的将脚步放到最慢。
公公见状,好心出声提醒:“娘娘,别让皇上久等了,还是加快些脚步吧!”
墨柒柒却不屑道:“本宫刚用过晚膳,需要散散步,消化消化,现在不适合做剧烈运动,所以还是走慢点好,你看今晚的星星多美,地上的雪多漂亮,如此美丽的夜景,不欣赏岂不是太可惜了。”
公公笑着恭敬的回道:“若是娘娘想欣赏夜景,到御景宫,可以让皇上陪娘娘欣赏。”
墨柒柒憋憋嘴道:“本宫不稀罕。”其实很希望他陪自己欣赏夜景,可只怕他的心思现在不在夜景上。大色狼,色皇上。
墨柒柒脑袋快速运转着,想着能不去的办法,突然被眼前的一棵树吸引了,立刻开口道:“等一下!”
公公停下脚步,不解的看向墨柒柒询问:“娘娘,怎么了?”
墨柒柒指着树上说:“公公,你看这树上有个鸟窝,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小鸟,这么冷的天,会不会冻着?”
公公赔笑道:“皇后娘娘真是善良,连小鸟都关心,这么冷的天,里面应该没有小鸟吧!娘娘还是快去见皇上吧!”而公公心里却在想:娘娘,你还是可怜可怜皇上吧!皇上已经等了你很久了,让一国之君这样等着,不好吧!
“有没有小鸟,上去看了就知道啊!”墨柒柒笑眯眯道。
公公一脸紧张道:“娘娘,奴才不会爬树。”
墨柒柒笑的甚是甜美道:“本宫没说让你爬啊!本宫爬。”
公公一听,立刻吓得跪到地上求情道:“娘娘,你可别爬树,万一有什么闪失,奴才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皇上砍得啊!”
墨柒柒一抹鼻道:“你看不起本宫是不是?告诉你,本宫爬树是很厉害的,今天就让你看看本宫会不会有闪失。”话落,立刻朝树走去,爬了起来。
话说她从小就很调皮。和男孩子似的,所以爬树对她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公公都要被墨柒柒的话和举动吓尿了,立刻跑过去好言相劝道:“娘娘,你不能爬。”一把抱住树。
墨柒柒瞪向他不悦的训斥道:“快点让开,否则本宫要生气了。”
公公摇头:“不行,皇后娘娘,您真的不能爬树,这树太高了,奴才不能让您爬。”
墨柒柒故意冷起脸道:“你不让本宫爬树,不就是怕本宫掉下来,你被皇上治罪吗?本宫现在就告诉你,若是你不让本宫爬树,本宫现在就治你的罪,把你发配到最苦寒的地方。”
公公一脸的为难:“娘娘,你就可怜可怜奴才吧!”
墨柒柒也故作一脸难过道:“公公,你也就可怜可怜本宫,给本宫行个方便吧!本宫一点都不想侍寝,所以本宫今晚一定要爬树。”
“娘娘,攀上皇上那颗大树,比爬任何树都有用,娘娘别和皇上闹别扭了。”宫里人都知道皇上和皇后之间的仇恨,所以公公好心相劝。
墨柒柒不悦道:“谁要爬君千澈那颗树啊!你让开,否则本宫现在就让人砍了你的脑袋。”
“这,这——”公公一脸的害怕。
墨柒柒怒目瞪着他。
公公没辙,只能乖乖让开。
墨柒柒满意的挑挑眉,开心的笑了,立刻抱着树,开始爬起来。
公公在下面看的胆战心惊,这么高的树,没想到皇后娘娘竟然真的一步步爬了上去。
很快墨柒柒便来到了树杈上的鸟窝处,伸头朝里面看了看,真的没鸟,摇摇头笑了。
这么冷的天,鸟儿怎么可能在这树上呢!其实她心里知道,就只是想拖延去御景宫的时间,希望到的时候,君千澈已经困得睡着了,这样她就可以躲过去了。
“娘娘,你快点下来吧!”公公在下面喊,担心的都冒出一身冷汗了。
“知道了。”墨柒柒回了句,开始往下来,心里却盘算起来:如果自己从这树上掉下去,摔伤了,是不是就不用侍寝了?
低头目测了一下离地面的距离,心道:再往下走一点,再假装掉下去,这样不会摔得太严重,打定注意后,立刻下了决心。
而就在这时,君千澈悄悄的走了过来。
公公眼尖的看到了,刚要去行礼。
君千澈伸出手指放在唇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公公了悟的没有出声。
而墨柒柒的心思都在如何逃过侍寝上,所以没有发现站在不远处的君千澈,看着离地面的距离差不多了,心一横,立刻松手,让自己的身子落下:“啊!”戏要演得像一些,所以尖叫了一声,让人误以为是她失足落下。
公公看着从树上掉下来的墨柒柒,吓得捂住了嘴,大气不敢喘一下。
君千澈见状,身影一晃,纵身飞起,准确无误的接住了极速下降的小身子,紧紧的抱进了怀中。
而闭着眼睛等待狠狠一摔的墨柒柒,感觉自己突然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立刻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容颜,让她有戳瞎自己眼睛的冲动。
呜呜呜,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啊!想摔一下都这么难,这个君千澈,什么时候来的,太神出鬼没了。
之前从热气球上掉下来,被他用轻功救了,感觉好浪漫,好温馨,可是这一刻,讨厌死他的轻功了,呜呜呜——
君千澈抱着墨柒柒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墨柒柒沮丧的想大哭一场。
公公吓得立刻跪倒在二人面前,磕头请罪道:“奴才该死,没有保护好娘娘。”
墨柒柒立刻看向君千澈道:“是臣妾非要爬树的,不怪他,还望皇上莫要罪责他。”
君千澈脸色很难看,冷冷道:“还有心情关心别人的生死,你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吧!”看了眼地上的小公公道:“没你的事了,你下去吧!”
“谢皇上。”小公公感激的退下了。
墨柒柒看着君千澈冷冷的脸色,笑脸相迎道:“嘿嘿皇上,你真是仁君。那个——臣妾重,皇上把臣妾放下吧!”
君千澈却冷冷道:“你若是叫重,世上还有轻的人吗?”抱着她,大步朝御景宫走去。在御景宫里迟迟等不到她,不知道她那边发生了什么情况,想着去看看,没想到竟然看到她上树的一幕,当时心里担心极了,幸好自己来了,否则她还不知道被摔成什么样呢!
墨柒柒看着他冰冷的脸,怯怯的问:“皇上,你生气了?”
“凤阳宫离御景宫很远吗?为何这么久都没到?”冷冷的质问。
墨柒柒赔笑的笑道:“那个,嘿嘿,雪天路滑,臣妾走的慢,怕摔跤。”
君千澈停下了脚步,瞪向她质问:“走路怕摔倒,从那么高的树上掉下来就不怕了?”
“皇上,臣妾平时爬树很厉害的,今天只是一个意外啦!臣妾是不小心的。”诺诺的解释。
君千澈却不悦的吼道:“你当朕瞎吗?”
再次迈开步子,走进御景宫,阔步走进了寝宫,在走进寝宫的前一步,冷冷下令:“所以人都退下。”大掌一挥,门被“砰!”的一声关上了。
宫人们见皇上真的愤怒了,吓得一抖,立刻退下了。
走进寝宫,君千澈将墨柒柒放下,自己独自走向榻上坐下。
墨柒柒立刻跟了过去,坐到他身边,担心的询问:“皇上,你真的生气了?”
君千澈失望的看向她道:“墨柒柒,朕说过,若是你不愿侍寝,朕不会强迫你。可你为了逃避侍寝,竟然设计自己从树上掉下来,那么高的树,你是不要命了吗?”
------题外话------
墨柒柒这次在劫难逃了吧!嘻嘻`(*n_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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