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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昊找到张大娘子的时候,她已经得胜归来,虽然云鬓散乱脸上爪痕道道,她却因搅了张大户的好事而兴奋不已。
她见了唐昊,心中暗道,若不是招了这小子,只怕那老狗以后愈发管束不了,还好今天有他派人给自己通风报信,不然自己又要被蒙在鼓里。
“夫人,不好了!”唐昊一脸慌张的对张大娘子说道。
张大娘子心情本来正好,听他这么一说,顿时站住脚,皱眉问道:“怎么?”
她倒不是担心张大户从窗子跳出去会有什么意外,那老狗一身肥肉想来是摔不出什么毛病的。
唐昊道:“老爷方才跳窗出来,不小心,被竹竿戳伤了。”
“哦?伤了?伤的重吗?”张大娘子吓的心里一哆嗦,连忙问道。
她固然深恨张大户沾花惹草甚至逛青楼,但毕竟张大户是一家之主,听到这个消息,她心里还是非常担心的。
唐昊支吾道:“重倒是不重,只是伤的不是地方……”
张大娘子听伤的不重,担心就去了大半,随口问道:“伤在何处?”
“呃,屁股。”唐昊强忍着笑,低头说道。
张大娘子愣了下,咬牙道:“好!好的很,这样他倒是能老实几天了!”
跟着她一起来的那些家丁使女,听说老爷被竹竿戳了屁股,也都憋了一肚子笑,却不敢笑出声来,一个个忍的很是辛苦。
“除此之外,还有件事情,要报与夫人知道。”唐昊编了套老爷如何喜欢那个丽娘,如何吩咐自己去赎人,如何先安置在外宅,然后择日接到家里做妾的话。
张大娘子越听越怒,正要发火,唐昊又连忙道:“夫人息怒!小的倒是觉得,这样对夫人其实最为有利。”
“呸!把那个千人骑万人艹的骚浪蹄子接家去,如何还对我有利?我看你是脑袋摔糊涂了!”张大娘子气哼哼的道。
若不是早就把唐昊当成了自己的心腹,张大娘子现在就能把他给赶走。
唐昊微微一笑,说道:“夫人您想,老爷之前从未去过青楼,这去过一次就想去第二次,就算有小的通风报信,可夫人也未必次次都能知道啊。时间一长,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那时候别说一个两个,恐怕七八个小婊砸都要往家里抬!”
张大娘子听了仔细一想,似乎也有几分道理。
可让她同意把丽娘赎了给老爷做妾,她是死活不肯的。
唐昊见状,又道:“这人啊,放在外面肯定会朝思暮想,难道夫人您还能管得住老爷的想法?不如就依着老爷所说,接回家去又能怎样?她一个青楼女子,到了咱家里,还不是任夫人你揉搓?让她圆就圆,让她扁就扁。待老爷的新鲜劲过去,找个婆子领出去发卖了便是!”
张大娘子听的频频点头,赞道:“还是你有办法,哼,等领了家来,必让她生不如死!”
唐昊脸上堆笑,心里暗道:那丽娘也不是好惹的,两虎相争胜负难料,不过你们争斗的越凶,我就越有机会救出潘妹妹。
他这会儿想到潘金莲,却不知道潘金莲,现在也想到了他。
……
“哗啦!”清亮的井水倒入木盆,飞溅的水珠打湿了衣裳,潘金莲却浑然不觉。
再洗完这一盆衣服,就可以休息了呢。
大病初愈的她,脸上还带着些病态的苍白,这苍白里又晕染出劳动后的潮红,让她看起来愈发娇艳。
只是这院子里空荡荡的,只有她揉搓衣服时的声音。
手上机械的搓着,脑子里,却不时想到一个人。
那人看着文弱,谁能想到却把比他高一个头的张龙,打的如同死狗一般?
若不是有他,自己的身子……
想到这里时,潘金莲的动作就慢了,尖尖的小脸,更白了。大大的双眼里荡漾出水光。
不过她却忍住了,抬起胳膊用手背擦了擦额头的细汗,不知怎么,又想起昨晚做的梦来。
起初是个噩梦,吓得她浑身发抖,想逃却无处可逃,后来掉到了水里,自己挣扎着,却被黑漆漆的水淹没,还呛了好几口水。
梦境中也不直到自己抓到了什么,可是那一刻忽然觉得很安心,似乎什么都不用怕了。
后来梦中的情形忽然一变,自己似乎一下到了一个花园里,花儿开的正好,花香迷人。她摘了几朵非常漂亮的花,不知怎么就吃到了嘴里,到醒来之后,似乎唇齿之间还隐隐有些甜香味道。
至于病情忽然好了许多,潘金莲倒是没有多想。反正只要还没死,就得干活。
这样的生活,固然很苦,但是她早已经习惯,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
方才听扫地的婆子说,老爷带着那人去逛青楼,潘金莲心里不知怎么竟然有点别扭。不过再一想,他是老爷的长随,老爷去哪儿他自然也要跟着去哪儿。
更何况,自己想他做什么?嗯,一定是因为他救了自己,才会偶尔这么想的吧?
潘金莲觉得脸上有些烫,也许是病没还没有完全好?
她摸了摸脸颊,冰凉的小手激的她愣了一下,心想他能打跑张龙,可要是老爷来了,他还敢打跑老爷吗?
想到这里,她的心情就低落了,沉甸甸的。
她又开始搓洗衣裳,心想不管怎样,哪怕拼命也不能让老爷得手。
潘金莲还不知道,自己会看到一场大戏,而始作俑者,正是唐昊。
唐昊说服了张大娘子之后,就再次去了红翠楼。那门口站着的****见是他,不由火冒三丈,跳着脚就要开骂。
得罪不起张大户,还怕你个长随吗?
可没等他骂出口呢,唐昊一锭银子就砸了过来,****眼疾手快接住,顿时笑的见牙不见眼,一叠声的道:“快里面请!”
唐昊笑骂道:“贱骨头,还不前面带路!”
****腰弯的跟虾米样,一边走,一边诉苦道:“兄弟府上的夫人好生厉害!咱这里给砸得稀巴烂,只怕连个落脚处都没有了。”
唐昊懒的和他废话,让他请了老鸨过来,先給了老鸨十两银子赔她的桌椅板凳,然后便坐下来,说明来意。
老鸨听了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皮笑肉不笑的道:“赎人?你家老爷,没摔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