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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晟几人闻声看去,果真在前面林子的上方看到了一只五颜六色的大尾巴,也只看了一眼,它就飞过了林梢,消失不见,是不是凤凰已无所谓,关键是见得如此庞然大物,让所有人都打起了精神。
“这里真有凤凰?”后语在问道。
凡晟在前没有回答,只见得通达跟上一步抢着便回道:“据说这里的老一辈每年都有人修成仙,区区一只凤凰算得了什么,只要我们留下来,一定还能见到更多稀奇的玩样儿。”
“吹吧,还每年都有人修成仙,你以为修仙是那么容易啊!”华瑞立刻跟道。
不知不觉得,天气突然变得热了起来,仿佛太阳变大了,很多人开始抬头去看,直到有人脸上挂满了汗滴,才又小声议论,这要是前两日在桩上,肯定是扛不住的。
林子外,同样有一块光滑无比的石头平面,平面里正是林子里凡晟等人走路的情景,龙颜站在石头前,不是干站着,而是右手在石面上轻轻拂动,使得一股热气就这般传递进了林子中。
“需不需要放一只飞蟒进去?”旁边一胄山弟子在问。
“这些人里,淬体在五层以上的不在少数,现在去找他们麻烦还不是时候,等到夜里。”龙颜手不停地回道。
“夜里?是不是有些难了?”那弟子还为凡晟等人担忧。
“这不是你该考虑的问题,你应该相信他们,他们有能力留下来。”龙颜却对他们有十足的把握。
林子里,热得已经让很多人都出现了乏力的感觉,男子还好,有的脱了外衣或是卷起了衣袖来散热,女子多是被拉到了后面,互相帮助着前行。
看后语满头大汗,通达与华瑞两个可是够用心的,分了左右拿着自己的衣服在给她扇着,在众目睽睽之下让后语是极其的反感,可躲又躲不开,她又不得不暂时受用着。
好在没走多远,遇到了溪流,很多人都只顾着自己围拢了上去。
“好热啊!”又有人在牢骚。
一时间很多人都聚集到了溪流边,有的早已是控制不住身体的本能,不由自主便上前清洗,而谨慎些的,先是去看水源的源头,有的也在注意那考官的面色。
“不对,这水里有蹊跷。”郝丰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让挨了水的都停了下来,其他人也都是看了过去。
“你们快看,水里是不是没有影子。”只见郝丰又在讲。
溪流虽然在流动,但众人看去,确实都看不到自己影子的存在,不解的满脸是疑惑,与水挨得近的已在默默后退,突然间,如临大敌。
“这是无根水,大家快离开这里。”很快又有人喊道。
“无根水是什么?”
“传说无根水是幽界的雨水,属极阴之水,可以吸走凡人的阳气,你们要是想活命的话,最好还是先离开这里。”
一听这话,也顾不上他说的是真是假,所有人都开始躁动了起来,就连凡晟与郝氏兄弟他们也怕了,趁乱刻意躲开了两步,而在这时,唯独同行的几个胄山弟子镇定自若,那考官见了这样的场景,更是笑出了声来。
“哈哈,什么无根水,小小年纪知道的还不少。”考官笑后,不屑一顾,又走到了前头领路。
溪流处没有桥,只有几处几乎快贴近水面的大石头供踩踏,众人跟着考官依次过河时,都十分小心谨慎,生怕掉落河中被吸走阳气,甚至连后面跟上来的少女们,也怕了这无根水,一滴都不敢沾上。
前面的林子好像越来越大了,走着走着凡晟便又感觉到了奇怪,因为他自幼在胄山的山前长大,还从来不知道胄山后面,会有这么大的地界,他知道的是,纵然是四周环山,也够绕着胄山走大半圈了,何以在环山之内,反而像是走不到了尽头。
过了一时,太阳消失在了山后,又过了一时,所有人才再次停了下来。
“今天晚上就在这里过夜,明日一早再走,我只提醒你们一句,这林子里有虫鱼鸟兽,谁要是乱跑撞见了,都好自为之。”
在考官说话的时候,很多人都累的不行,就近找地方歇了,只有极少数人把他的话认真记在了脑子里。
傍晚时分,篝火生了六堆,每堆都有十余人围拢在侧,在这一天即将要过去的时候,没有人选择或被选择离开,龙颜的话就像是真的,众人的心很快安定了下来。
有打坐练功的,有闭目养神的,还有呼呼大睡的,凡晟在这时看着眼前的篝火火焰,是愣愣的发呆,因为后语又在他一旁坐着。
“你在想什么?”后语见其发呆不由问道。
“我在想我阿爹,我已经三天没有见到他了。”看凡晟的样子,可不只是三天。
“不会吧,才三天。”后语觉得不可思议。
凡晟的沉默又证明了他这是发自肺腑的感受。
“人总是要学着长大的,你不可能一直跟你的父母在一起,仅仅是三天你就成了这般,那接下来的三年学艺,中间基本不太可能让你回家,你又该怎么办呢,其实生活里往往就是这样。”后语很快又安慰了起来。
可后语不知,凡晟自幼没有母亲,他只是习惯了,才没有将“父母”的字眼放在心上。
凡晟不由无奈地一笑。
“对,笑一笑,就会好多了。”后语却又看在了眼里,跟着笑了起来。
篝火噗噗发着声响,很快便都安静了,后语靠着一棵大树睡着之后许久,凡晟才闭上了眼睛,嘴上不说,其实他心里有事,他一直打量着林子里,总以为会发生什么不祥的事,可终是挡不住一天的乏困,横生出了睡意。
他刚一睡下,就听到了梦里有人在说话的声音。
“快醒醒,快醒醒,你不能睡了,你不能睡了。”
这次听起来,还更加生动,不像是在说教。
“你在这里遇见的每一个人都是你生命里的贵人,无论他们做对了事,还是做错了事,你都要去感激他们,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他们会在什么时候可以帮到你,今天夜里注定是个不眠之夜,也是你跟他们成为朋友的良机,而这时候,你必须醒过来,你真的不能再睡了。”
紧跟着的一番话,才是说教。
凡晟丝毫没有醒过来的意思,而他在梦里听到的话,却听得清清楚楚,他是有些慌了,只是数年以来他都找不到可以醒过来的门路。
“你阿爹走了,你阿爹走了,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啊!”凡晟猛一下醒了过来,都喊出了声来。
他喊出来的声音极低,周围的人大都没有听到,紧挨着的后语被吵醒了过来,她刚看了凡晟一眼,就见凡晟站起看了过来且慌张地讲道:“我们不能呆在这里了,我们得快些离开这里,这里有危险。”
他说的这句话明显是洪亮了不少,惊扰了附近很多人,众人朝着凡晟这里看了过来,有的一下就站直了,毕竟在这样的环境里,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发生什么事?发生了什么事?”聪明一些的还知道先问一句。
后语不禁也站了起来,走近了凡晟两步,便又见凡晟只对着她一人重复说道:“我们得离开这里。”
众人不免奇怪了,就连后语也不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是有些不对,那些胄山上的师兄呢?”正在这时,郝丰又站了出来。
他说的不错,在众人之间,包括那考官在内的几个胄山弟子尽数不见了身影,可怕的是,他们消失的神不知鬼不觉,再加上凡晟突然表现出来的反常,已很难让谁再对这里会发生危险存有质疑。
“跟着我。”在几人开始左右去寻的时候,凡晟已经辨清楚了方向,开始走动了起来。
后语见状,忙冲刚刚反应过来的两个同门师兄示意了一下,一同跟了上去,他们这一走,立马起了连锁反应,近处几个都是盲目跟随,远处的也开始在辨别方向,有的还从已灭的篝火堆里捡起了还带着火星的木棍,以壮声势。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就在这里。”自然也有泰然自若的。
如此一来,还真有将近一半人留在了原地,他们也是记住了那考官的话。
郝氏兄弟是属于左右为难的,他们见领头走的是凡晟,郝丰忙追了上去,也在这个时候,突然在林子里发出了巨大的“呲呲”声,让那些泰然自若的,也尽数闻声看向了后方。
“什么东西?”留下来的人里开始出现了慌乱。
凡晟只管在前领路,顾不上后面已经有的动静,后语她们忍不住还向后面看了一眼,只见那林子的上方,出现了大范围的摇动,很多人都开始躲让了起来,使得她们都是加快了离开的步子。
“快离开这里,快离开这里。”郝丰不由得也喊了起来。
他话音未落,就见一条巨蟒从林子里扑了出来,一少年躲避不及,一下就被那巨蟒给带翻了一个跟头,这一下可了不得,那些刚刚还说大惊小怪的人也是慌忙逃窜,借着旁边粗壮的树干在闪躲。
林子里是一阵大乱,只有极少数人仰仗着自己的轻功飞跃到了高处。
“快找石头,快找石头。”也有极少数人还能冷静地寻找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