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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域冥界。
一黑一白的两个身影在一所大殿前徘徊,两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却没有一个人敢走进去,那阴气森森的大殿门前站着两只石像,乃是上古神兽饕鬄和梼杌所化。
幽红色的门上,匾额上赫赫书着:冥王殿三个字。七万年前,这冥界无人掌控,地府被神兽饕鬄和梼杌霸占,这两只凶兽在地府以吸食人魂魄为食,搞得许多人不能投胎转世。
后来出现了一个自称青阎的男人,手执青峰扇,将地府为恶的两大凶兽降服,并化成石像守在这冥王殿前。
而这个男人则是如今的冥王,鬼蜮的管辖者。
“鬼鬼祟祟的在门前做什么,还不滚进来。”门内传来阎君那阴寒可怖的声音。
这两人浑身一哆嗦,低着头匆匆走了进去双双跪倒在地上喊着:“阎君恕罪。”
昏暗的大殿内,那端坐在椅上的男人一袭黑灰色长袍,袍子上绣着浓若烈火一般的彼岸花,而那人的相貌却是出奇的俊朗,一双幽深如墨的眼眸深的看不见底,那挺拔的鼻梁下一张浅薄性感的唇。
只是他一开口,那浑身散发着阴气让人不寒而栗:“说,地府又出了什么事?”
青阎垂着头,继续翻弄着手中的卷册,那略长的睫毛布下一层阴影盯着卷册中的内容,彷如当底下的两人是空气一般
那两人是地府的勾魂使,为那些迷失在凡间的魂灵引路,凡界的人称他们为黑白无常。
“回阎君,凡间有一人魂魄至今未归,着实奇怪,故此来向阎君你汇报。”白无常轻颤着回道。
这凡间的人死后,魂魄可在凡间逗留七日,以完成自己生前遗愿,七日后则必须回到冥界,在依据他前生所为决定去处。
他们虽然为勾魂使者,但这几万年来这些魂魄都按时报到,从未有过迟到。
“你们不是勾魂使吗,既然魂魄没有回来,你们就去找,报与本君,莫非是想本君替你们将魂魄寻回吗?”青阎将卷册合上,有些动怒的看着他们两人。
黑白无常匆忙俯身低头,这位冥王阎君什么都好,就是脾气不好。他将冥界治理的井井有条,这万年来从未出过什么岔子,只是有些不易近人,他们也不敢轻易来打扰他。
“是,只是生死簿上那人的名字呈金色时隐时现,着实怪异,这万年来从未有过这样的情况,所以才报与阎君你裁决。”黑无常倒是比白无常多了份稳重,说话也清晰得理。
青阎眸光微敛,阴声道:“将生死簿呈于我看看。”
黑无常松了口气,将怀中的生死簿呈了上去,青阎翻开,看见那页上记载着的人生死的字果然忽隐忽现,还发着金色的光辉。
那生死簿上面镌刻着:月琉璃,明月城人氏,卒于葵未年十二月初一,年二十。
青阎的目光落在那明月城三个字上,看见那明月二字时他的眸光噌的一亮,竟伸手抚着那时隐时现的字迹,耳旁好似回荡起那人的声音:“阎师兄,只有这样才能帮师父平安渡劫,你放心不会出什么岔子的,我去去就回。”
青阎闭了闭眼,耳旁的声音散去,剩下的画面只有那女子被乱箭射死的惨象。
他猛的从回忆中清醒,双手合上那生死薄吐出两个字来:“去查。”
黑白无常点头,随即退了出去。冥王殿里,青阎又陷入了沉思,好似在喃喃自语:“明月城,明月,小五,你究竟在哪里?”
耳旁又回荡起那个女子轻灵的笑声:“师兄,你在叫我吗?师兄,你说我们五个人永远都不分开好不好?”
那声音慢慢散去,青阎的眼角却湿了,曾经许诺永远不分开的人,却早已失散在天涯,或生离死别,或死生不复相见。
他入这冥界七万年,便在这里等了她七万年,他以为他总会等到她的魂魄,等到她的重生。
可过去了这么久,他终于相信,那个人不可能在回来了。
黑白无常出了冥界的大门,便来到了人间,他们是地府之人,凡界的人看不见他们,因此穿梭在来往的人群中,看上去极其的诡异。
这两人正踌躇要如何寻找月琉璃的魂魄,便听周围的百姓来谈论着什么。
“幸好上一次有惊无险,真是老天保佑让我们的大小姐平安归来。这肯定是月老城主在天有灵,保佑我们的大小姐呢。”
“可不是,城主就这么一个女儿。幸好城主为小姐选了个好夫婿,以后我们明月城一定会一如往昔,生活安宁祥和。”
两人从黑白无常的身边走过,却让这两个无常互相瞪着眼,良久后两人异口同声道:“难道月琉璃没有死?”
“赶紧走,去看看。”黑无常拉着那还在发呆的白无常就朝着月府的方向走去。
两个人来到聂悦心居住的房间,化作一缕青烟飘了进去,房间里聂悦心正在睡着丝毫也没有察觉进来两个勾魂使。
那两人正要用术法勾出她的魂魄问个清楚,突然一道白雾弥漫,白暄挡在了他们面前。
两人看见白暄吓得微微一愣,待反应过来匆忙缉手行礼:“见过上君,不知上君为何在此?”
他们两人对白暄极其客气,那是因为这两人在万年前曾被白暄搭救,而白暄是妖界之王,六界之中他的身份与阎君的身份一般尊贵,而他们冥界与妖界速来没有什么恩怨,和平共处。
白暄淡淡的眸光扫了他们一眼,沉声回道:“我知道你们为月琉璃之事而来,月琉璃魂魄未归,便不在你们冥界掌控范围。你们可知,这世间有一颗能让六界生灵起死复生的珠子,拥有它便不受六界约束?”
黑白无常互相对视一眼,又一起看向白暄。
“月琉璃便拥有那颗聚魂珠,所以她的魂魄你们收不得。”白暄说着转身看向床榻上正在安睡的聂悦心,而她脖颈上那串珠链突然发出一抹幽异的光辉,随即又黯淡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