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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子书浑身没力气,抬不起手,只能苦笑的对豆豆说,“爸爸没事,过两天就能出院了,”
“可是你额头受伤了,”豆豆想摸摸爸爸的伤口,又怕碰疼他。
“看着严重,其实一点也不疼。”给护工使了眼色,让他过去哄豆豆。
刚清醒不长时间,赵子书身体还很虚弱,长时间说话,还是会气喘,怕儿子看出异样,这才让护工陪他聊会儿天。
护工会意,上前拉豆豆的手说些宽慰的话,豆豆一缩手,神情冷淡道,“我不喜欢陌生人碰我。”
护工脸色一僵,手缩回去有些不知所措,赵子书叹气,“你先出去吧!”
护工忙不迭的点头,想起水壶里没有热水,拿起桌上的水壶,慌忙的离开病房。
病房里,豆豆一脸心疼的看着爸爸的伤口,故意说些让爸爸开心的话,“爸爸,我下午给奶奶打电话了,”
“是吗?”赵子书脸色一松,笑笑问,“我猜奶奶接到你电话特别开心,是不是?”
豆豆嘴角一撇,撅嘴道,“奶奶罗里吧嗦说了一堆,很烦!”怕爸爸不信,还故意伸手抠抠耳朵。
“你啊,真是该打!让奶奶听到这话,该多伤心。”
“所以我才悄悄跟你说,爸爸不许告诉奶奶,”豆豆讨好的说。
“真是长不大的孩子,”以前看中的权利,财富,到了生死关头,对他来说一点也不重要,在撞车那一瞬间,他脑海里想的,除了易安便是眼前的小儿,对他们除了亏欠还是亏欠。
“爸爸,你快点好起来,我很担心你。”豆豆一想到爸爸一脸苍白的躺在病床上,眼眶又泛红,忍了忍没落泪。
“恩,”听着儿子简单直白的体贴话,赵子书很揪心,作为父亲,他是失败的,一直以来对儿子关心太少,以为给了父母充足的钱,时不时回去陪儿子几个小时,这便是他体现的父爱。
豆豆看看门外,小声对爸爸耳语,“爸爸,我晚上又惹妈妈生气了,”
“为什么?”
豆豆把事情重复一遍,虽然说的不完整,但大概意思差不多,有些不懂的地方,迷茫的看向爸爸,希望听到他的解释,赵子书眉心一皱,牵动额头的伤口,他咬牙闷吭,缓了缓脸色,淡淡道,“豆豆,妈妈是对的,你不能一生气就打人,这是不对的,”
易安在教育孩子方面比他称职,即便豆豆和易安刚刚相认,易安却没有娇惯豆豆,而是在他犯错误时,冷静而又耐心的纠正他,教导他正确的为人处世。
“爸爸,”豆豆有些委屈,虽然答应妈妈不在打人,可见到爸爸还是忍不住抱怨那些惹他生气的人。
“豆豆,你要听妈妈的话,妈妈做的都是为了你好,爸爸……爸爸不是个好爸爸,这些年一直把你扔给爷爷奶奶,对你关心不够,让你小小年纪性格如此暴躁,是爸爸对不起你。”
豆豆低头不说话,手无意思的扣着床单。
父子俩嘀嘀咕咕说了很长时间,豆豆冷不丁想起来,“妈妈打电话怎么这么长时间还没进来,我出去找找,”
不待赵子书阻止,急忙跑到外面。
易安坐在凳子上闭目,豆豆跑到她面前,牵起她的手,飞快的说,“妈妈,你和秋阿姨通完电话了,”
易安睁开眼,笑着看看儿子,点头。
“那我们赶紧进去看爸爸吧!”
易安顺势拉着儿子坐下,心思转了转,还是决定对他坦白,慢慢开口,“儿子,妈妈不方便进去,因为妈妈和爸爸分开了,我在外面等你,可好?”
豆豆愣愣的看着妈妈,为什么爸爸妈妈非得分开,以前没见到妈妈,跟着爷爷奶奶生活,如今和妈妈相认,就必须离开爸爸,为什么他们一家三口不能永远生活在一起。
“妈妈,为了我,你不能进去看看爸爸吗?”
易安摇头,拍了拍他的小肩旁,淡淡道,“去吧,进去陪爸爸多说会儿话,妈妈在外面等你。”
豆豆一步三回头的往病房走,赵子书见他皱着眉头,显然猜到结果,唤道,“儿子,过来,在陪爸爸聊会儿天,”
豆豆走上前,握着爸爸的手,想想故作老成的说,“妈妈还没打完电话,”
“恩,我知道,”
“爸爸,你别伤心,以后我每天都来医院陪你。”
“儿子,这几天有学习吗?”自带着儿子来扬州,只在路上跟他老师请了一段时间的长假,为什么问豆豆这个问题,一是怕他光顾着亲昵易安,忘记学习,到时候落下功课,二是转移话题。
“爸爸,我不会落下功课的,期末考试时,我还会是班级第一。”豆豆自小头脑反应快,学习不用大人费心,上小学后,虽然独来独往,可每次考试都是班级第一。
赵子书转过头,看看天色,淡淡道,“时候不早了,跟妈妈回去吧!”
“不,我在陪爸爸待会儿。”豆豆撒娇道。
“听话,早些回去,”时间不早了,太晚回去,他不放心,遂赵子书板着脸,沉声道。
无论豆豆怎么撒娇,赵子书都没同意,最后他只得放弃,憋着嘴走出病房,慢慢踱步到易安面前,红着眼睛说,“妈妈,让我跟你回家,”
易安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用力搂了搂豆豆,心里有些自责,大人之间的是非纠缠,到底还是影响到孩子。
等豆豆心情平复,易安才牵着豆豆的手出去。
护工拿着水壶回来,没看见走廊上的女人,猜她应该是走了,只是不知道是来探望哪个病房的病人。
悄声开门,病床上雇主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忙上前问,“赵先生,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当着豆豆的面,赵子书一直温声细语陪他说话,待豆豆走了,他再也笑不出来,心口阵阵发疼,只是隔着一道门,易安却始终没进来,现在想想,原来易安比他心肠还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