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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苏三每天早上醒来便要提心吊胆地把手伸进孩子的被窝里试探有没有尿床一样,宇文府里负责叫主子起床的下人都提心吊胆地伫在主子床前一声又一声的小声呼唤着。每个家族都有一定的习俗或者怪癖,宇文家也不例外,他们一家人小老到小全部都有极重的起床气,令人啧啧称奇的是本来没有起床气的女人嫁到他们家也会莫明其妙跟嫁夫随夫有了起床气。
发发起床气,散散心中积郁地闷火是好事儿,可确是苦了晨侍的丫鬟和小厮。摊上个平时脾气柔弱的主儿倒还好,顶多每天早上循例挨骂;若是伺候那脾气火爆的,哪天脸上不得挂点彩。正是因为如此这晨侍的下人是换了一拨又一拨,几乎没有能干长久的。一传十十传百,虽明面儿上没人说的,可私底下大家都心知胆明,去宇文府讨差事时也要打听仔细了,晨侍是绝对不做的。也正是因此北宫初尘才能轻轻松松地将人安插进守备森严的宇文府中。
鸡鸣三声,晨侍的下人进入了一天当中的地狱时段。春雷照例来到宇文斌房间,他身后跟着两个小厮,一个端着洗脸盆,一个端着放着毛巾和漱具的红木托盘。到了房门口,像征性地敲了两下门,等上小半刻钟,主子没应声儿才能开门。春雷敲过了门便退后两步,立在门口,等待一会将袭来的暴风雨。
“进来......”房间里竟传来了宇文斌的应声。
春雷带着小厮进了房间,只见宇文斌披着外衣坐在书案前,一脸疲倦,黑眼圈甚浓,似是一夜未睡一般。宇文斌向来独居,取了一堆老婆各在各院,如皇帝一样。需要了便临幸,不需要平日里瞧都不会正眼瞧上一眼。春雷拿起毛巾放在洗脸水里泡了泡,拧干了递给宇文斌。又照例递上漱具。伺候完了见宇文斌没有别的吩咐便退下了。黑眼圈大眼袋加上没有发火,很显然宇文斌一夜未眠。
近几日来宇文斌似是遇到了什么糟糕的事情,接连几天起床气大的跟睡梦中被人灌了火药一样。一连到今日,一夜未睡。心思缜密的人或者眼睛长在宇文斌身上的人自然会发现宇文斌的这种状况始于北宫初尘假扮的黑衣人将玉加环毁掉的那个夜晚。
日出之后,春雷再次敲响宇文斌的房门。这是吃早餐的提示。
“让人把早饭端进来。”房间里响起宇文斌的声音。
春雷嗓音温润,“是,老爷。”
方欲转身离开去厨房时便见宇文娇的晨侍丫鬟秋雨火急火燎地跑进了院子,脸上写满焦急。
“发生什么事了?”春雷拦住了要闯进房间的秋雨。
秋雨停了下来。屈着膝,双手按在膝头,躬着身子。上气不接下气道,“大事......大事......不好了.......有....刺......刺客......闯进二小姐院子......院子了!”
春雷眉头立马锁了起来,拍了拍秋雨的肩,“老爷心情不好,我先进去传口信儿。你先调整理呼息,免得待会儿老爷看见心烦。”
秋雨连连点头,“好......都怪宇文府太大了......”
春雷折身回了房间,再次敲门,“老爷,有急事。”
“进来吧。”门里传来宇文斌地声音。
春雷推门而入。绷着脸向宇文斌转述了秋雨的话。
正在看书的宇文斌拍案而起,一脸怒意,“才闹过采花贼今日又有刺客闯入!侍卫呢!本城主养得都是些饭桶吗!”
春雷垂着头立在一旁。“老爷,您还是快些过去看看小姐吧。”
宇文斌将手中的书狠狠丢下,大步流星出了院子。路过秋雨时吼道,“到底怎么回事!”
秋雨唯唯诺诺地跟在宇文斌身后,因为宇文斌满身的怒意而被吓得结巴掉了。话说得还不如方才大喘气时清楚,“早.....早.......早......上......”
宇文斌地怒意被这结巴话撩拨得更甚。一拂袖手背打在秋雨脸上,把他打得连退了两个趔趄最后摔倒在地。宇文斌头都没回一下,只带着怒意扔下一句,“饭桶!”
春雷无声地用口型告诉秋雨,“呆在这儿,别跟去了,等老爷气消了再露面!”
被打的地方立即红肿起来,秋雨捂着被打的脸颊点了点头,眼眶红红地,似乎随时都要哭出来。强忍着委屈站在宇文斌的院子里目送他离开。
说到今日的刺客事件便不由要提一提上次不了了之的宇文家自导自演的采花贼事件。那夜,北宫初尘方喝得参加比武的人住了嘴便见宇文斌领着一队侍卫赶了过来。他一脸盛怒,一如对北宫初尘为何会出现在宇文娇的房间毫不知情,一边斥责北宫初尘的禽兽行径一边对北宫初尘的堕落行为感到痛心。一直说一直说......说到最后表示如果北宫初尘愿意负责娶了宇文娇他便当作此事从未发生过,也算保全了宇文娇的名声。然而北宫初尘却并不买宇文斌的账,他的回击令宇文斌很难堪,他坚持说没碰过宇文娇并直言让宇文斌去找个产婆或者老鸨过来替宇文娇验身。当然,北宫初尘并不知道宇文娇是不是完璧之身,他在赌,他唯一的筹码是宇文斌没有给他下chun药让生米煮成熟饭。宇文斌极疼爱这个嫡女,把一个男人迷昏扔进宇文娇的闺床已经是他的极限。而事实也证明北宫初尘赌对了,宇文斌在大骂一通后将北宫初尘赶出了宇文府,并且扬言要断绝和闻人家的一切买卖往来。他自然只是嘴上说说在旁人面前讨讨面子罢了,这样算计着要夺闻人家财产的人怎么会因为这点事而毁掉和闻人家的友好关系。
再回到今日。宇文府的确大,宇文斌疾步而行也要过了一刻钟才赶到宇文娇的院子。院子里里外外站满了侍卫,宇文娇的房门口站着一堆晨侍的丫鬟。房间门紧闭着。
宇文斌一看见那些侍卫便气得大叫,“废物!废物!”他走到路边一连扇了五六个侍卫才怒着脸进了房间。
房间里的下人早被赶出来了,只有秦碧莞守在宇文娇的床前。宇文娇缩在床头,被子裹着身子,只有头露在外面。不断地小声啜泣,一双杏目已经哭得红肿。
宇文斌走到床前,看见宇文娇那副样子不由心疼,“娇娇,跟爹说说怎么回事儿......爹一定抓住那个混蛋!”
宇文娇哭得直打嗝跟本没有办法正常说话,最后还是由秦碧莞代劳了。秦碧莞用手帕擦掉了自己眼角的泪,眼眶亦红红的,她转头对宇文斌道,“早上晨侍的下人过来唤姐姐起床时才发现她被人点了穴......”秦碧莞说着说着便哽咽起来,“衣服......衣服.......”
“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说啊!”宇文斌催促着,怒恨与担忧交织在他脸上。
秦碧莞一脸不忍,垂下头,手帕掩面,“衣服......被扒光了......”
宇文斌直觉得一脸血涌到脸上来,气得一个趔趄,抬手抚额。
秦碧莞忙上前扶住宇文斌,“舅舅,您没事儿吧......”
宇文斌挥了挥手,“没事儿......”说着又上了床前,安抚宇文娇,“娇娇,爹爹一定把他个混蛋抓到你跟前,一定折磨得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宇文娇也不答腔,只顾着哭,也不撒泼大闹,就那样低声啜泣,似是永远也哭不完一样。
秦碧莞看了看宇文娇,小声对宇文斌道,“舅舅,姐姐正伤心呢,您先回去吧,让姐姐静一静。这儿有我呢,一有事儿我立即派人通知您。”
宇文斌看着宇文娇,半晌点了点头,他垂着头,像只斗败的公鸡。心爱的女儿被人如此羞辱,无异于眼睁睁看着旁人把自己心爱的宝贝摔出瑕疵自己却无能力为。这是赤果果的挑衅和羞辱,犹如一封逼人不得不应战的宣战书。而悲剧的是他现在连是谁下的这宣战书都不知道。
出了宇文娇的房间,宇文斌立即又换上一副怒容。他冲到院子里拿那些侍卫出气,打飞这个,踢飞那个,怒吼,咆哮,咒骂......直至所有人都倒下了他才到院子里的凉亭里坐下......试图平息怒意找回理智。
春雷小心地伺候在左右,见宇文斌稍稍平静些了,道,“老爷,要不要找昨晚巡夜的人来问问......”
宇文斌支着额头,闭着眼,眉头紧锁着,轻轻叹了一口气,“把昨晚巡夜的人找来。”
片刻后春雷带着一个侍卫打扮的人过来了,那人便是昨夜巡夜小队的队长。一只脚方迈进凉亭他便扑通跪下,跪着移动到宇文斌的跟前,不停的磕头,边磕边说,“小的该死,小的知罪,小的该死,小的知罪......”
宇文斌才平息的怒火不由又被这胆小之辈勾了起来,他抬头将跪在跟前的人踢出老远。吼道,“说!昨晚你巡夜时都看见什么了,一个细节都不许给我漏掉!听见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