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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宗益点头:“防人之心不可无,堂堂怀宁侯府,纵然朱斐是个傻子,但就凭身份想娶个什么样身份的女子娶不到?朱徐两家门不当户不对,却为何独独选了你,我听阿蓉来信时说,还是怀宁侯亲自提的亲,虽说是提亲,但和逼婚无异。”
见自己的大哥小心翼翼,徐砚琪心中不禁有些想笑:“大哥多心了,怀宁侯府该不是这样的人。何况,自我嫁过去以后,大家待我也极好的。”她自是不会告诉徐宗益,从一开始她自己就谋划着入朱家,与他人没什么关系。
徐宗益点头:“你若真过得开心,大哥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只前两日怀宁侯亲自登门找过我,话虽未表明让我支持朱家,但态度已然是很明显了。”
“那大哥答应了?”
“没有。”徐宗益说罢抬头看着徐砚琪,“我不希望自己的妹妹被人利用,卷入朝堂纷争的漩涡当中。”
“大哥竟还关心朝堂之事?”
“做生意总要与官府打交道,若连天下事都不了解,恐怕我现在早已被吞的骨头都不剩。”
徐砚琪被徐宗益盯得有些别扭,他这大哥虽说也关心她,可还是让她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许是在外面待久了,阅历也多,徐砚琪竟莫名觉得有些怕怕的。尤其他看人的眼神,探究中又透着利益,且又很是犀利,似能将人给看穿似的。
屋里的气氛有些尴尬,徐砚琪忙讪笑两声换了话题:“我来帝都之前,大嫂还说也许能遇到大哥,不想还真被大嫂说中了。我在想,若是写信告诉大嫂她会不会嫉妒我?“
提起杨蓉,徐宗益眼神中多了一丝不同于徐砚琪的温柔:“我和她,倒是许久未见了。”
徐砚琪心中暗暗腹诽,和二哥果然是同胞兄弟,都是娶了媳妇忘了妹妹。
想归想,不过面上却是不敢说出来的,只笑道:“是啊,连我都许久不见大哥了呢。说起来,大哥也是狠心,就这么把大嫂一人留在家里。你们这样分居两地的,可是要把爹娘给愁死,他们两人怕是想抱孙子都想疯了。”
徐宗益听了妹妹的话,忍不住笑出声来:“你这丫头,知道的倒挺多。不过,我这边的事情处理完就打算回家一趟,顺便就在家里过年了。等过了年,我带你大嫂一块儿出来。”
徐砚琪双手托着腮帮,笑呵呵地瞧着对面坐着的大哥,想着杨蓉同大哥和和美美的样子,自己也跟着开心:“这倒是个好主意,大嫂若是知道了,肯定开心。”
兄妹二人说了一会儿话,之后徐宗益又带着徐砚琪在街上玩了一会儿,中午在酒楼里用罢了午膳,这才相互道了别。
临分别前,徐宗益说了自己如今所住的地方,以便妹妹有事找他时方便些。
其实徐砚琪觉得虽说长久不见难免生疏,但这大哥对自己还是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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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了徐宗益,徐砚琪便去了黎王府。
似是黎王妃早有交代,徐砚琪到门口时便有丫鬟迎了上来,为徐砚琪带路。
丫鬟直接将徐砚琪领入了黎王妃所住的院子,进去时柳氏正和黎王妃围坐在火炉边闲聊。
徐砚琪上前对着二人行礼:“母亲,王妃。”
黎王妃笑着起身拉她在边上坐下:“刚刚还和母亲念叨着你呢,可巧你便过来了。”
徐砚琪笑着道:“与兄长多日不见,故而聊得久了些。”
“应当的,毕竟是亲兄妹嘛。怎的也不带你兄长来府中坐坐,我听闻你兄长在帝都也有不少生意,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本事很是难得。”
听着黎王妃的话,徐砚琪不由想起大哥刚刚所说的话来,黎王妃久居内宅,竟也知大哥的事吗?
“哥哥说还有琐事缠身,故而先去了,等改日定然带他来府中拜见殿下和王妃。”徐砚琪说罢,又转了话题,“不知夫君的病情如何了,我想去看看他,如此也安心些。”
黎王妃听了笑着看向柳氏:“瞧瞧,这才刚过来,话都还没说上几句,就只想着那臭小子了。我看斐儿还真是有福气,娶了这么个贤惠的妻子。”
徐砚琪被黎王妃说的有些不好意思,面色微红:“阿姐说笑了,我只是有些担心夫君的病情罢了。风寒之症可大可小,若是不见上一面,我这心里不踏实。”
“好了,我也不逗你了,知道你念着他,我这做姐姐的自然高兴。不过,大夫已经说了,不过是普通的风寒之症,过不了多久便会痊愈了。他如今倒还好,只是头一直昏昏沉沉的,我便没让人打扰他。刚刚我和母亲才刚看过,如今正躺在榻上歇着呢,想必已经睡了。”
徐砚琪看不止黎王妃,连柳氏脸上都没有什么太过于忧郁的神色,心中暗思,或许当真是自己想多了。若朱斐当真受了什么重伤,纵然黎王妃表面瞒得住,但柳氏作为母亲总还是能露出些马脚来的。
如此一想,她顿时觉得安心了许多。笑着回道:“既如此,我便不去吵醒他了,只悄悄去看看他便好。”
黎王妃原本以为自己说了那些话,徐砚琪便会打消去看朱斐的念头,不想这丫头对自己的弟弟是真的关心,一时也不好再阻拦:“既如此,我便让玲珑带了你前去。”
徐砚琪轻轻点了点头,起身随着玲珑出了屋子。
玲珑带着徐砚琪到了朱斐如今所住的小院儿,朝着其中一间房子指了指:“少奶奶,大少爷便在那屋里歇着呢,您自己进去吧,人多了怕扰了大少爷休息。”
徐砚琪轻轻嗯了一声,缓缓走上前,掀开门帘走进去。
屋里的地龙烧的正旺,刚一进入便觉得浑身被一股暖烘烘的气体所包围,而最里面,朱斐正静静地躺在榻上,从面色看上去睡得极不安稳,似是因为鼻子阻塞,呼吸不畅,外加脑子深沉的缘故。
突然,朱斐翻了个身,将脸朝向了外侧,正对着站在不远处的徐砚琪。而他如今这姿势,却恰好是将左臂给压在了身下。徐砚琪不由想到那夜合欢树下的黑衣人,她记得清楚,那黑衣人受伤的地方正是朱斐压在身下的左臂。
徐砚琪见朱斐躺在那里,脸上丝毫没有那种痛苦的表情,顿时觉得心里放心了许多。看来,真的只是染了小小的风寒而已。
她缓缓走上前去,打算上前探一探他是否还有发烧。然而还未走到床头,胳膊却突然被人拉住。
她惊讶地抬头,不想竟是黎王妃。
“母亲要回去了,她问你要不要同她一起回去。”黎王妃压低了声音问,似是怕吵醒榻上睡得正香的朱斐。
徐砚琪想了想,对着黎王妃点了点头。
二人出了屋子,黎王妃方道:“若我说,你倒不如在这里多留一会儿,也能陪我说说话。”
徐砚琪笑道:“不了,我既同母亲一起来的,又岂有让母亲独自回去的道理。夫君在这里有阿姐照顾,我很放心。”
听徐砚琪如此说,黎王妃自是不会再多言。只笑着点头:“如此也好,再过两日你们还是要过来的,也不怕见不着面儿。”
“说起这个,砚琪有个礼物要送给阿姐。”徐砚琪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只玉簪,“这玉簪虽说做的简陋,但却是我跟一位琢玉的师父亲自学来的,也算是一点点心意,便算是给阿姐的生辰之礼的。”原本,为了害怕暴露自己是崔玥的身份,徐砚琪已打算不送这样的礼物了,但如今见了大哥徐宗益后,又改变了想法。
黎王妃接过来瞧了瞧,很是满意地笑道:“你有心了,想不到弟妹还会做这些东西。”
徐砚琪抿唇笑了笑:“大哥做生意认识不少会打磨玉器的师父,我也不过学了些皮毛。”
黎王妃给也跟笑:“若我说,这跟你兄长的如意珠宝铺子里的东西也差不了多少,都是一样的精致,想来也是费了心思的。”
徐砚琪笑了笑没再说话。
送走了徐砚琪和柳氏,黎王妃便着急忙慌地赶至朱斐所住的院落,掀开门帘进去,见他正在给自己上药。
黎王妃快步上去接过伤药,看到他后背崩裂的伤口心上一痛:“我看你还真是傻了,为了不让徐砚琪发觉,可是连命都不要了。我一进门看你那么侧躺着,心都快跳出来了。这才多久没见,你这心里眼里就只剩下你那娇滴滴的娘子了吧。”
朱斐俊美的脸庞勾起一抹暖暖地笑意:“阿姐这是吃醋了?”
黎王妃伸手在他右侧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臭小子,胆子大了,敢开你姐姐的玩笑了是不是?”
朱斐笑着讨饶:“哪里哪里,我刚刚说错话了,姐姐快饶了我吧。”说罢,一扭头看到黎王妃头上的玉簪,“这簪子是阿琪给姐姐的生辰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