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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夏尔的洗髓(修改版)
夏尔总算迎来了一丝平静,他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累得全身乏力与松弛。
然而,没等他享受完似久违的轻快,脑海里松懈的精神触角突然情不自禁跳跃起来,如同有了自我意识的舞动,像花苞绽放出一层又一层的蓓蕾一样,最终露出明媚灿烂的蕊。
蕊心慢慢浮现在夏尔洁白的额头中间,镀着鲜红如火的光芒,夏尔瞬间从莱恩的眸子倒影反射中发现,他大吃一惊,双手捂在额头上。
莱恩的双眼暴冽,他强行要扒开夏尔的双手。那就是共感结合处。
说时迟那时快,当莱恩快擒住夏尔的腕骨,旁侧一直默不作声的莫敖骤然爆发出更猛的速度,直接将夏尔抢到身后去。
莱恩瞋目裂眦,他呵斥道:“让开!中断共感结合有多危险你不知道?”
莫敖挡着夏尔,只说:“他不想和你共感。”
“这里只有我们,不和我,难道和你?”莱恩怒不可言:“共感可没你想象那么简单。”
莫敖抿唇。
虽然共感必须利用雄子的精神力量,雌子无法单方面结成,然而历史这么久远,至今却尚未有雄子拒绝形成共感。
因为洗髓期的到来,将会促使雄子骨骼生长、更换体质、精神海识壮大,而这个过程所带来的疼痛,将成为雄子有生以来承受的最痛不欲生,恨不得一了百了的酷刑。
而共感,大概就是雄子洗髓期唯一的好处。聪明的雄子往往会选择强大的雌子共感,因为共感以后,在洗髓期间,雄子能将部分疼痛过渡在雌子身上,甚至如果雌子足够强大,还能做到帮雄子分担全部的痛楚。
很明显的,在这艘战艇之上,莱恩比莫敖更适合与夏尔结成共感。
莱恩命令地说:“让开,别逼我动手。”
仅仅只是军校生的莫敖气场自然斗不起莱恩,然而脱离莱恩掌握的是,平稳行驶的战艇猝不及防迎来一阵惊涛骇浪的不明撞击,艇尾直接被甩出百米远,强行扭曲了正自动导航的轨道,往附近的荒芜星球失控冲去——
速度太凶,这艘小型空中战艇在荒寂星球坑洼的地面摔得粉身碎骨,夏尔、莱恩,莫敖同时被这波冲击震得分离三地,一阵痛苦的脑震荡。
莱恩第一个爬出来,他捂住流血的头,那只是轻微的伤口,雌子强壮的体魄令他在这场灾难中没受到多大的伤害。
他凶猛地推开挡住视野的不明残骸,担忧而急切的寻找夏尔,这个星球环境实在太糟糕了,到处都是令人作呕的灰尘与发霉的垃圾。
“大人——!”
他四处翻找,终于在漂浮的空气污染之中闻见了充满甘甜的信息素味,在那一刻,他仿佛还听见了自来夏尔发出的痛苦呻|吟声。
莱恩赶紧飞奔而去,顿时瞋目裂眦。夏尔此刻遍体鳞伤,面颊苍白失真,额头不断冒出细密的冷汗,似乎在忍受巨大的痛楚,身体以极其扭曲的姿势扎在碎石堆里蜷缩成一团。
而莫敖比莱恩找到了夏尔。他正在扒开夏尔死死抱臂的双手,试图给他疗伤与温暖。
但夏尔一点都不松手,痛苦似乎反而赐给他顽强的毅力,一时之间,莫敖竟无法分离他紧缩的四肢。
“怎么回事?!”莱恩箭步走去。
莫敖手足无措:“提前了——他的洗髓期提前了——!”
莱恩的瞳孔瞬间瞪大十倍,他飞快蹲下来强制扒开夏尔的双臂,迫切地说:“大人,快!和我结成共感,让我为您分担,您熬不过的——”
他的额头试图抵在夏尔的额头,那是共感结合的地方,但是夏尔的精神触角并没有透出来,无法形成海识连体。
莱恩大感不妙,惊慌失措:“大人,这种时候请您不要任性,以后什么事我都听您的。”
夏尔只觉全身的骨骼都在被巨大的力量拉扯,*仿佛快被活活撕烂两半,不仅如此,脑识体还膨胀到让他头疼欲裂,简直如气球被撑到要爆裂一样,除了痛,就是更痛!
他在神智不清的情况下模糊看到莱恩哀求的样子,那瞬间,长时间的被强迫、被压制,到如今的逆转,他竟萌生出一种扭曲的畅快。
对的。
共感这件事,由不得这些禽兽做主。
夏尔在疼痛折磨得生不如死的情况下清楚的想着。然后他猛地呕出一口鲜血,在莱恩的耳边极其艰难而报复地说道——“这都是你们逼的。”
说完这句话,他奄奄一息,痛得晕了过去。
*
然而夏尔只晕了半个钟,便被活生生痛醒。
在这半个钟里,莱恩和莫敖分头寻找了燃料生火,捡了破烂的碎布将周围围成帐篷。这个星球的环境实在备受污染,又冷又潮湿,四处都是礁石,空气中全是被污染的烟味。这对于进入洗髓期来说的雄子,无疑是致命的伤害。
莱恩和莫敖互相对望了一眼,彼此眼中全是担忧与愧疚。
这也不知道要怪他们之间哪个运气不好,偏偏遇上了百年难得一遇的陨石风暴,撞上了这么一个鸟不生蛋的鬼地方。
紧接着,对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莱恩和莫敖同时一个激灵,只见昏迷的夏尔微微睁开了眼。
两人长手长脚,不约而同冲过去,短短两三秒就到夏尔的身边。
夏尔的样子非常苍白,近乎是一种病态的苍白。他躺在莱恩和莫敖为他准备的棉被上,全身都在发抖,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身体似铅了铁一样沉重,他的双手紧紧抠着棉被,手背的青筋都乍现,可他那么疼,却一声未吭,淡色的唇被他咬出了血,流往白皙的下巴。
他的眼眸沾满水光,看得莫敖于心不忍,“疼吗,大人,您喊出来不要紧,别伤到身体。”
“我错了大人,”莱恩颤抖着手往探探夏尔的体温,谁知夏尔硬是扭过头不让碰。他的手悬在半空中,僵硬着收了回去。他跪着夏尔身边,低声下气,“我向您道歉,不该私自为您纾解生理需求。但是大人,这时候别逞强好吗。接下来还有一周的时间,帝国没有过不结共感的雄子,我完全无法想象您要面对多大的折磨。”
“这……”夏尔满头大汗,咬着一口气说:“也是我自己的事。”
“不是——”莱恩还想说些什么,莫敖大吼,“别说了,别逼他了!”
莱恩恼怒:“大人有什么闪失你要负责吗?!”
莫敖拽过莱恩的领子,一顿一字地说:“负责就负责,大人都说了不乐意。”
眼看这两人就要吵起来或者干一架,夏尔简直觉得他们是来雪上加霜的,吵得他脑门又疼又涨:“你们都离我远点!”
这时,莱恩和莫敖才消停下来。
夏尔艰难地翻过身,眼不见为净。
刚刚有莱恩和莫敖争吵分散注意力,还不觉疼痛,现在周遭都安静下来了。夏尔就开始知道洗髓期的恐怖性了。双手双脚,整个头部,浑身上下像似被车碾过一样;内脏的能量饱满成气球体,被吹到了极致,仿佛快爆炸;每一寸皮肤都跟橡胶一样,宛若有无形的巨手在盘旋、撕扯、拉长。夏尔有种躺在绞刑台上,被各种可怕的道具折磨的痛觉,然后在痛到麻木之际,他看到了自己的四肢血管爆破,如同被刀割一样剖开了一道道裂痕。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他转眼间变成了一个血人。
莱恩和莫敖顿时被吓得心惊肉跳,依照着雌子对雄子的保护欲,他们马上要为夏尔包扎伤口,也不管夏尔浑身上下都多少处伤口,处理起来多么繁杂。谁知下一刻就听到夏尔脆弱到不堪一击的声音:“…不…用…”
尽管很细微,很不可思议,但夏尔还是感应到了体内有新的血液在逆生长。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体质更换吧,夏尔想。
然而这才仅仅是开始。
接下来的一周,夏尔才真正见识到洗髓期的威力。
它就像慢性毒一样,一点一滴从体内流淌开来,先是大量换血,接着是骨骼被一寸一寸震碎分裂,痛到夏尔浑身麻痹,恨不得打上千万只麻醉针来止痛。在这个过程中,夏尔始终是清醒着的,他根本就无法入睡,肿着一双熊猫眼,清晰得感受着骨骼的更换增长,更恐怖的是,当洗髓到了脑部的时候,大脑的精神触角开始变得无法控制,仿佛有了自我的生命,在夏尔的脑域中不断交错、乱窜、冲突,生长再生长,最终变成了参天滕树,以夏尔的脑海为起点出发,这些触角已经长到能伸至方圆几百米以内。
夏尔现在还不知道这种力量有多强大,他只知道整个人快半死不活了。
该庆幸的是,他从小就倔,一根筋直到底,像牛一样拉不回。所以扛到最后,也奇迹般被他熬过来了。当然,他同样有脆弱的时候,在撑到第三天晚上时,他疼到忍不住问旁边没日没夜陪着他,眼球布满血丝的莫敖,问他,自己会不会死?结果把莫敖吓得六神无主,一遍又一遍沙哑声音对他说不会。
然后,在最后一天晚上,那是最尴尬的时候了。
当疼痛开始退散,接踵而来的却是新一波的空虚、敏感,以及情|欲。
像似又被注射了春|药一样,整个身体活了过来,充满热情与渴望。最直观的体现就是在身体上了。坚硬的下|体直直堵在包裹双腿的裤裆中,充满信息素与荷尔蒙,看得莱恩和莫敖直红了眼。脆弱而疲惫的夏尔也再没有精力挣扎了,他明白这是发情期没处理完整的后果。
意外的是,莱恩和莫敖似乎达成了共识,他们并没有再次强迫夏尔,只是跪在夏尔身边,非常单纯地为夏尔口|交,纾解,夏尔在他们口中发|泄了很多次,多到数不清,这两个强壮的雌子交替口含到最后,嘴舌都是僵硬的。
接着夏尔睡了很久,睡到神清气爽,才从美梦中醒过来。
他醒来的第一眼便看到莱恩用燃料生火在烤一只野生奇种兽,而对面坐着莫敖,他正捣鼓一台烧焦的通讯器,修理着芯底部分完好的磁片,连接仅有的信号,跟西蒙帝国通讯。
“是——我们请求支援——放心大人一切安好——可以跟踪我手中这台通讯器的位置——”陆陆续续说了许多,协商完毕之后,莫敖挂了电话。
不动声色偷听完内容之后,夏尔坐了起来。
各自忙的莱恩和莫敖一听到动静,欣喜地跑过来了。然而夏尔的注意力全在那只香喷喷的烤兽上了。
……好饿。
这是他醒来的第一反应,肚子饿到他整个人都颓废了,像一个放了气扁扁的委屈的气球。他盯着烤兽那饥渴的小模样逗得莱恩和莫敖忍俊不禁,马上搬来了烤兽,让夏尔随意啃。
夏尔半昏迷的这一周以内,惶恐、害怕、焦躁不安,悔不当初等情绪一度笼罩在了莱恩和莫敖头顶之上,让他们日夜未眠,不断轮流坚守夏尔,从而熬到了现在。此时此刻看着夏尔安然无恙,甚至脱胎换骨宛若新生的模样,这两虫人自责的内心才渐渐平静下来。
“大人多吃点…”莱恩剃掉了兽腿的皮,切出一层层嫩肉,给夏尔吃。
夏尔一个人吃得别扭,不自在地问:“你们不吃吗?”
这只奇种兽很大,夏尔的食量吃下来连十分之一都不到,可莱恩和莫敖也只在那里看夏尔进食,一动不动,没打算分摊,仿佛看着夏尔吃就可以饱一样。
这话一问,夏尔觉得莱恩和莫敖都有些……羞赧?他们共同回答:“不用了大人,我们不饿。”
“哦…你们先吃过了吗?”
莱恩眼底有些笑意,语气颇为亲昵:“嗯……被喂得很饱。”
被?
夏尔总觉得这个字意味深长。瞧着眼前这两虫人神采奕奕的模样,完全不似昼夜不分陪他熬了一周。夏尔直觉再问下来的答案肯定不是他想要的,所以也就罢休了。
等吃完烤兽,莫敖便为夏尔指明前十点钟方向有个小泉口,水挺干净。夏尔去那儿洗了个澡,穿上莫敖不知从哪儿找来的一件干净的军服。
当夏尔走回去,莱恩和莫敖直接目不转睛了。
少年长高了不少,经过了那么多天的折腾,有种清癯疏淡的气质,款款走来,宛如一幅被展开的山水画卷,美不胜收,连这荒芜的天地之间都仿佛因他染上了色彩。
“大人……”
再走进一些,两虫人又嗅出了非比寻常的气息。莫敖皱起眉,问了出来:“您身上的信息素……”
似乎没了?
惯例来说,经过洗髓期,夏尔身上的信息素会更浓更稠,如同封藏历久的醇酒散开一样,让人欲罢不能。可自夏尔醒来到现在,一点气息都没有。
夏尔嘴角一勾,分享了这件他认为值得高兴的事:“我屏蔽掉了。”
“屏蔽?!”结果似乎没人高兴。
“对的,”夏尔往里走,边说:“我封闭了气息系统。”
见莱恩和莫敖表情错愕而迷茫,他挑眉:“怎么了,这么做犯法了吗?”
“没有……”莱恩直觉夏尔的不满是针对他的,立刻低眉顺眼说:“只是没听过说,似乎帝国没这个的例子。”
夏尔暂停在了原地,他转过身来面对面注视莱恩。
莱恩叹口气,一直低着头,知道该来的终究要来了。
夏尔轻轻地说,表情很淡:“上将,老实说我应该感谢一下你,要不是因为你的行为激励了我,可能我无法洗髓成功。”
“我很抱歉。”莱恩态度低下。
“很爽是不是?你是在帮我还是在满足自己的个人贪欲?你知不知道那已经可以称作强|奸,我随时可以告你性|侵犯!”
“我不能眼看您死。”
“我死了吗,我现在不是好好站在这里了吗!你给我听仔细了,如果硬要以那种难以启齿的方式被救的话,那我宁愿死去。”
夏尔没留下任何情面,当初对莱恩信任越多,现在失望越大。
而莱恩仿佛成了哑巴,顶嘴一句也不敢。
是夜。
睡了那么久,夏尔两只眼睛变得清明无比。他操控起脑海里的精神触角,伸向四面八方,以像光一样的速度扫荡了四周,范围大至方圆三百米。
如果是同样拥有精神领域者,便能看到夏尔此刻所摆出的“鸟笼”。他的精神触角遍布整个天空,犹如透明的线条,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圈。
而在这个领域内,夏尔可以随时随地感知任何虫人的行动,并且只要他愿意,可对任何虫人发起精神疏导或者攻击。
不过这种模式对脑能量消耗很大,夏尔试了一分钟就撤退了。
“好有趣。”
洗髓以后的力量竟这么强大,夏尔兴奋了起来。他开始小范围的试水,他将精神触角融合重组,悬空汇成一把尖刀,一头闪电般往前方扎去,如果此刻对面站得是一名虫人,恐怕早就脑域倒塌、精神崩溃。
夏尔想起了在皇家军校操控的那台机甲,如果说当时的他尚且能稳当操纵,那如今的他呢?
这种事千万不能多想,一想就愈加亢奋。
夏尔从用棉被覆盖成床单的地面上坐了起来。莱恩和莫敖都在帐篷外头守着他,却不知里面的夏尔已经做出了一个令他们害怕的决定。
夏尔决定逃了。
不回西蒙,去遥远的加文小行星。那是盛产机甲、黑武器装备、各种小型太空飞艇的黑市。
夏尔知道这是非常冒险的行为,但是如果回西蒙的话,那只会更糟糕,可恶的西蒙总是在不断的欺骗他,利用他,和软禁他的人生自由。
夏尔这孩子向来都是如此,说行动就行动,当天晚上,在黎明之际,趁着莱恩和莫敖精神松懈的那一刻,他果断潜入了他们的脑海,切断了意识系统,无声无息地让他们沉睡而去。
紧接着,夏尔收拾起行李,他能带的东西不多,一瓶从泉口捞上的清水,几些下午吃剩的奇异兽肉碎块,都放在了小型储存袋里,袋子是从那架被陨石风暴撞碎的军艇中找到的。
随后,他捡了一块小石头,在土地上刻下了四个字——谢谢照顾。作为告别。
天亮之后,他离开了这里。
通过精神扫荡,他摸索出了远处这星球的垃圾存放堆,那里每星期有一次其它星球飞来的回收飞船,夏尔打算先登上这艘飞船,离开这个荒芜星球,免得被西蒙的虫人找到。
可没等他寻来这艘回收飞船,就先有了其它团队出现在夏尔的眼前。
就在夏尔前进的十点钟方向,一艘陌生的巨船狠狠扎在星球的泥土中。似乎也是因为之前的陨石风暴,有两三名虫人正在修理飞船破碎的半边翔翼。
尽管如此,那艘飞船还是显得酷炫无比。亮眼的钛合金外壳泛着一层冷锐的光泽,船艇头部朝天,左右装置两排大型炮管,中央插有正威武飘荡的船旗,旗帜印有一只肆意翱翔的凤凰,旁注——涅槃星盗团。
涅槃星盗团?
夏尔在脑子里搜刮了一堆资料,才想起海茵元帅为他科普过的太空三大星盗团。自由星盗、黑色星盗、以及最为神秘,且低调的涅槃星盗团伙。
这群团伙的相关资料甚少,其中令夏尔印象深刻的只有海茵对他们的总结——那是一群很有本事的家伙,他们从不参与战争、革命,也不贪恋财物、权势,只喜欢在外太空冒险,像这种,才称得上是真正的星盗团。
夏尔很想去搭这趟顺风船,但又怕是误入敌方。他犹豫了许久,不料直接听到了角落边的争议对话。
那估计也是涅槃星盗的虫人,大概有七八个左右,在船尾围成一团,似乎在堵什么人。
夏尔走进一些,窥见了冰山一角。被这群人围起来的是一个较为清瘦、面容俊秀的少年。在这些体格高大威壮虫雌面前,他实在太孱弱了,就像一巴掌能拍死的渺小蝼蚁一样。
夏尔呼吸了一下,便闻到了来自他身上的信息素味。
原来那是一名雄子。
他们对话的音量不小,轻而易举的就被夏尔听见。
那名少年虽然瘦小,但气势却一点儿也不弱,或者是胆识过人,“都说了直接准备后事,你们船长的状况比我想象中还要严重千万倍,他脑子的脏东西简直可以堆积成座大山!你们有本事绑架我,为什么不去西蒙抢那个血统纯度100%的夏尔,他的力量可比我强悍多了!”
“少废话!那你就死马当活马医,能清理多少是多少!剩下的我们会自己想办法!”这七八名雌子的态度也不怎么好友。
少年炸毛了:“你们难道没学过精神疏导课吗!雄子的精神力在不具备有利压制雌子的条件下,是不可以进行疏导的,否则会遭受反噬,还很有可能导致双方同归于尽!”
一名雌子嗤了一声:“胆小鬼!”
少年恼怒:“你骂谁呢,你们他妈有时间在这骂我,为什么不去把夏尔绑来,他的实力可远超于我!”
三番四次听到自己的名字,让偷听的夏尔抽了抽嘴角。奇怪的是这群嚣张跋扈的雌子,一听到夏尔的名号就自动转移话题,假装不懂的样子,最终在这名少年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下,才有了爆发。
“头儿是绝不允许让夏尔大人来处理这事的,况且我们也不同意!请不要拿他跟你比较,他是谁你是谁,你们根本不能相提并论懂吗?!”
“你们——你们简直不可理喻!!”
少年被这群虫人口中赤|裸裸的偏见和歧视气得整张脸都红如猪肝。
他瞬间开启了精神领域,打算给这群无知的流氓一个深刻的教训,可下一刻,他突然感应到什么,猛地推开了挡在他前头的雌子,目光如炬投向不远处的夏尔。
对面,夏尔的脑海一个激灵,有一条无形的精神触角正往他的海域探来。夏尔有种*被侵犯的感觉,顿时建起了一道精神屏障。
“有雄子在那里!”少年大嚷。
“你疯魔了吗,这荒山野岭的,哪来的雄子?”
那群虫人漫不经心的,顺着少年指的方向瞟过去,下一刻,神魂都呆滞在原处。
天亮得差不多了,整个星球飘荡得一层污秽的雾霾被冲散而去,不远处,一个身姿如松柏、眉眼清隽的少年暴露在光线下,美得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