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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慢的马背上,濯墨疲倦的脸带有一丝哀愁,温和的眼眸看着一条条繁华的街道,看着大街上人们脸上洋溢着满足和平静,想起自己一路走来各城各市的繁荣景象,心想当时自己的退出是正确的。他,确实有那个能力去把盛濯皇朝发展得更加强大。足足三年了,如果不是皇朝规定,每位皇帝驾崩头三年后都要举行一个盛大的追思仪式,心想自己永远也不会再踏进这片土地吧。
记得三年前若舞不辞而别后,他曾经在营州城内和城郊疯狂地寻找了三天,可是毫无结果,最后想到依照若舞的性格,她一旦决定离开的话,除非她自己愿意,否则肯定是不会再让人找到的,所以才不得不放弃再寻找她的想法,即使当时他是多么的痛心和不舍。
自那以后,他便把所有心思放在公务上,而且还学着做生意,经过整整三年,不仅把整个营州管理地有条有紊,而且还在那里创造了他的商业王国。可惜这丰硕的成果没人跟他分享。想着想着,疲倦的脸上更加布满忧愁,“若舞,你到底在哪里呢?为何三年了,连一封书信都没有?”浓眉紧皱着,濯墨不禁抬脸对着上空,暗暗宣泄着“老天,为什么让我触得到而得不到?你凭什么这样主宰我的命运?”一望无际的天空依然一片晴朗,只有马背上那袭棕色衣衫在秋风的吹拂下沙沙摆动着,看起来是那么的孤寂,跟街上那繁忙热闹的情景一点都不相衬。
好久,终于到达皇宫,看着那熟悉的宫墙门口,濯墨万分感慨。守门侍卫一看到来人随身拿出的令牌后,便恭敬地跪拜了一下,然后赶紧让他过去。踏进那宽广明亮的大石路,濯墨减轻速度,慢慢朝金銮宝殿方向驱去,来到宫殿门口,一跃身跳下马背,把马绳递给了门口等候多时的侍卫,径自朝殿内走去。
满朝文武百官看到风尘仆仆的来人,都满脸愕然。而坐在金龙宝座上的人自他一进来,双眼就紧紧注视着―――这个令他既妒忌又痛恨的人,期盼的俊颜在看到他只孤身一人后便涌上一丝丝失望。
濯墨也紧紧盯着宝座上的墨蓝色人影,这个令若舞爱得死去活来的男人,不管他多么努力地付出也代替不了的男人。四眸互相对峙着,毫无理会广场上那些文武百官的惊讶和切切私语。
濯墨终于走到殿前,单膝跪在地上,面无表情地说“参见皇上!”
而宝座上的人则久久不答话,只是定定地看着他。直到听见底下大臣们越来越大的私语声后才回过神来,讷讷地问“她。还好吧?怎么不跟你回来?”
跪在地上的人知道他口中的她是指谁,不禁赌气地说“谢皇上关心,她很好!”
濯硕俊脸顿时闪过失望,是啊,她怎么可能不好呢,当时是她自愿跟着他走的,可是为什么听到从他口里说出来,自己却那么心痛?他硬压住心底那股不舒服感,轻声对他说“平身吧!”
“谢皇上!”濯墨慢慢起身,退到旁边
濯硕转眼看向广场上的文武百官,冷冷地说“如今逍遥王也已经抵达,再过几天先王的追思会朕要办得妥妥当当的,不容丝毫错失,希望众爱卿执行好各自的职责。”
广场上立刻齐声传来“臣遵旨!请皇上放心,臣等定会全力以付,让先帝在天之灵能感到无比荣慰。”
“恩!”濯硕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便朝前方的濯墨说“逍遥王,这段期间你就先回以前的盛墨殿居住吧,朕会叫小李子安排几个宫人给你使唤。”
“谢皇上!”濯墨稍微弯腰拜谢着。
濯硕便转脸朝大臣们说“那退朝吧。”说完便起身,走出金銮殿,临走前黑眸还是瞥了一下那棕色人影。
所有文武百官都退了出去,濯墨才动身朝盛墨殿方向走去。看着既熟悉又陌生的宫殿,里面所有摆设都没改变过,可是那股寂静和萧条依然看出长时间没住过人。粗厚的双手一一触摸着曾经用过的物品,想起在这里度过的二十多年的日子,心里百感交集。跌坐在那刚刚抹过不久的大椅上,不禁又从怀里拿出那张已经发白却依然保存得完好无缺的信纸,哀痛地看着上面不知道已经看过多少遍的内容。一场单恋,换来的也只有这张令人心痛的书信。双眸不停地重复看着上面的字,直到疲累地闭上。
乾清宫的御书房里,金龙宝座上的人疲倦和颓唐的样子与那金灿灿的宝座毫不符合,想起他今天在殿上回答着“她很好!”时那幸福和平静的样子,濯硕便心如刀割,自己是皇朝最尊贵的人,能掌管天下万物,可是为何无法享受到他那种幸福和平静?如果可以,他宁愿跟他交换。还有舞儿,你怎么不回来?只需回来让我看一眼就足够,难道你真的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难道你真的狠心到让我只能在梦里见到你?
小李子静静地看着那令人难以琢磨的皇上,或许所有人都觉得他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拥有很多全天下最美丽的女人,拥有无数的权利和财富。可是只有自己知道,皇上他一点都不幸福,自从若舞姑娘离开后,他再也无法从那俊美的脸上找出以前那种快乐。试问人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小李子看着那痛苦万分的人,心里第二次默默幸庆自己是一个太监!自早朝后从金銮殿回来,皇上一直坐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静静地沉思着,脸上不断涌现出各种各样的表情,有痛苦,有妒忌,有思念,有哀怨。
现在已经是晚膳时间了,可是宝座上的人却丝毫没觉查到,想到他一整天没吃过东西,小李子不禁冒着被责骂的危险,兢兢业业地对着宝座上的人说,“皇上,现在已经是晚膳时间,不如让奴才宣膳吧?”
宝座上的人缓缓地望过来,低沉地说“不用了,朕不饿!”
“可是皇上,您今天一天都没吃过东西,要注意龙体啊。”小李子担忧地说。
“不用了,你先出去吧。没朕的命令,不要进来。”低沉的声音含有不容拒绝的语气。
小李子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那奴才在外面候着,皇上哪时想吃,随时吩咐奴才。”说完便低头轻轻走出房外。
直到那矮小的人影消失在门外,濯硕才回过头来,看着满桌子上的公文原封不动地摊散在桌子上,心里又是一阵烦闷,不禁起身,走出房外。候在外面的小李子一见到踏出房门的高大身影,欢喜地说“皇上想用膳了?那奴才赶紧去传。”
濯硕轻轻制止正要离开的他,说“不用,朕想到处走走,你留在这吧。”说完便朝宫外走去。
盛墨殿内,沉睡了一个下午的濯墨在太监的叫唤声中醒来,用过晚膳,觉得无事可做,便走出盛墨殿,朝盛鼎殿方向漫步走去,还没到盛鼎殿门口,便远远听到一阵优美的琴声,仔细一听,不难听出那琴声里还带有一丝丝思念。脑子突然闪出一个身着白衣,不知从何时开始,那张已经由孤寂变得明亮的脸的人,心里一阵激动,便朝那门口走去。
盛鼎殿的大庭院里,一个白衣少年直身坐在干净明亮的石凳上,白皙修长的十指在轻柔地拨动着石桌上的琴弦,不再稚嫩的脸在灯火的映射下更添一袭俊逸。濯墨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人影,三年不见,他全身都褪去了那层稚气,取代的是一股稳重。看到这个从小就不受关注的人已经慢慢长大,心里不禁一阵欣慰,忍不住提脚走近他。
正沉醉在琴音里的濯鼎突然感觉到身边有一股力量在慢慢靠近,不禁停了下来,抬头看向来人,俊秀的脸上顿时涌上惊喜,大声叫着“二皇兄!您回来了?”
濯墨激动地点了点头,好久才说“恩,今天早上回来的。”
“哦!我上个月出去宫外办事了,今天下午才回来,所以不知道二皇兄您已经回来,否则我一定会去看你的。”
“恩。听说去年开始皇上就委命你为钦差大臣,到处访查民情?”
“恩,我想到自己也是皇朝的人,也是父皇的儿子,我业已二十岁,所以就领了这个差事,希望能帮助到三皇兄一点,减轻他的重担。不过我真的很高兴也很喜欢这个职务,一年多以来,虽然很少时间留在宫中,但我所到之处都是一片安稳繁华的景象,虽然偶尔有些地方也存有不公之事,但我都尽力协助那些地方官吏恰当处置。也只有如此,我方觉得自己是一个有用之人。”
看着那神采飞扬的年轻面孔,看着那满脸自信的人儿,濯墨心里又一次充满欣慰和高兴。
突然濯鼎严肃地问“二皇兄,若舞姐姐,她好吗?怎么不跟你回来?”
濯墨被这突如其来的询问鄂了一下,沉默着。
濯鼎见他不回话,立刻急促地说“怎么样了,二皇兄?若舞姐姐难道还没恢复?记得她走之前,我曾经去过宗人府的地牢里探望过她,还唱歌给她听,可是那时她好像都没感觉到似的,跟她说话也不理,不知道她为何会变成那样。”一想起那时的情景,濯鼎就伤心地想哭。
看着那满脸担忧和充满思念的年轻面孔,濯墨在思索着是否要告诉他真相,终于,他低沉地说出“若舞她后来好了,可是我也不知道她现在怎样,她三年前就离开了我,离开了营州。”
“什么?”濯鼎惊讶地叫了出来,而在他们不远处一个墨蓝色的人影也全身颤抖了一下。
“是我,是我的爱让她觉得有负担,所以她才离开。”濯墨悲痛地说着。
“可是若舞姐姐不是也喜欢你的吗?否则她怎么会跟你走?”濯鼎纳闷地说,也问出了不远处那个墨蓝色人影的心声。
“是的,我是很喜欢,很爱若舞,我甚至连我的计划和奋斗都可以放弃,只想跟她一起过日子,可是她一直以来只把我当好朋友,她的心一直只在皇上的身上!无论我怎么为她付出,她都无法爱我,连一点点位置都不肯给我。”想起那段痛苦的回忆,濯墨不禁激动起来。
濯鼎定定地看着他,久久无法恢复。
而不远处那袭墨蓝色身影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真相震动地再也忍不住,即刻向他们冲过去。他握住濯墨的双肩,激动地说“你说什么?可否再说一次?若舞她不跟你在一起?她不喜欢你?只喜欢我?”他连称呼都顾不着,只想知道那个令他既担心又欢喜的答案。
濯墨第一次看到那冷酷无情的脸上涌现出期待和焦虑的神情,不禁痛苦的点了点头。
濯硕一阵欢喜,但是很快又说“可是听说你们经常在一起,而且那天晚上我还亲自看到你们一起喝酒,互相吻着对方。”说起那令人痛心的一幕,欢喜的脸又暗淡了不少。
濯墨冷哼了一声,才说“我们在一起,并没有做过任何不轨之事,若舞的性格不同我们,她觉得男女双方,不仅是恋人才可以在一起,就算是朋友也可以在一起。而至于你说的什么互相吻着对方,那天我和她都被人下了媚药!”他说得咬牙切齿“我也曾经叫过她让我帮她,可她就是不肯,说什么她的身子只能给心爱的人,而我也不知道你那天跟她发生过什么事,她死都不肯去找你,最后,我不忍心看到她那么痛苦,也不忍心强要了她而令到她醒来后憎恨我,所以我点了她的Xue,把她带到你房间。”
噢,怪不得那天晚上舞儿变得那么大胆和古怪,原来是中了媚药,想到自己还那样羞辱她,不禁悔恨起来。
濯墨看着他,恨恨地说“可是最后我后悔了,我不知道你曾经对她做过什么,但是第二天看到她那毫无生气的样子,我是多么的后悔自己把她带过去给你,我宁愿我那天强要了她,我宁愿她第二天醒来后恨我,但总好过她变得行尸走肉般。你知道嘛?她整整一个月才完全清醒过来!而清醒后她竟然离开了我”说着说着便大哭出来,而且忍不住把怀里那封收藏了三年的信纸递给了濯硕,继续说“你何德何能,拥有她如此深情的爱,她曾经跟我说过不想让你为难,而劝我放弃那不属于我的东西,她说你是她用生命去爱的男人,不希望看到你不快乐,不想你受到伤害。可是到头来她却被你狠狠地伤害了。”
濯硕颤抖地接过那张发白的信纸,看着上面的字,这是舞儿的字,以前自己在书房处理公务时,她有时闲着没事就在那练习写字,他看着上面熟悉的歪歪倒倒的字,久久无法消化这个真相,眼睛不停地看着纸上那段“因为我只有一颗心,而那颗心已经给了别的男人,就算现在已经破碎得千疮百孔,我也不想再让你去修补它,因为我明白无论如何修补始终还是有残缺,那样对你太不公平了。”
“或许她说得对,我原本就是个不知羞耻的女人,是个被男人抛弃的女人,我真的配不上这么优秀的你!”
天啊,看他对舞儿做过了什么,他终于明白舞儿为什么最后会不理他,为什么母后审判她是却一点也没有争辩和解释,因为自己竟然该死地为了报复她而在她面前跟柳妃做那种事。他不禁悲恸地大声叫出来“舞儿,舞儿…”
看着那悔恨万分的他,看到那痛苦万分的他,濯墨心里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痛快,只是深沉地盯着他。而一直站在身边的濯鼎也惊骇地看着眼前两个皇兄。他终于明白大概是怎么一回事,原来若舞姐姐一直都没变过,是三皇兄误会了二皇兄和她有染,然后做了一些及其伤害到若舞姐姐的事,所以才令到若舞姐姐心死,完全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第一次,他心里痛恨起这个一直令自己尊敬和钦佩的三皇兄!亏若舞姐姐那么爱他,他却伤害她那么深。
现在最主要是要先找到若舞姐姐,他立刻冷静地问“二皇兄,那若舞姐姐除了留下这封信外还有没有留下其他线索,有没有说她将去哪里?”
“没有!”濯墨摇了摇头,平缓了一下刚才激烈的情绪,继续说“不过后来几天我派人到处找她,也在城里到处打探她的消息,然后让我们碰上一个车夫,他说曾经有个女子雇他的马车去舟山一个地方,可惜在半路上因为马不知道受到什么刺激,在他下车问路时竟然疯狂奔跑起来,而车里面的女子在那时也就被马带走了,他说依照当时情况马车里的人应该凶多吉少了。据他描述马车上的女子应该是若舞!”说完温和的脸上又充满悲伤。
而濯硕毫无反应,依然痴痴地看着手上的信,俊美的脸上满是悔恨和伤痛。濯墨不禁对他充满同情,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这一路从营州回来,除了听到人们到处宣扬新帝的勤政爱民外,还听过有些人在讨论着新帝对后宫房事的无能,听说他登基一年都没宠幸过后宫嫔妃,选秀也只是为了给朝中大臣和太后一个交代,但是他极少宣过她们侍寝,到目前为止也只有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公主。当时自己听到还嗤之以鼻,但是现在看到他这样子,他终于相信民间的流言确实有它的准确性,他也终于知道他对她的爱并不比自己少。不禁再一次大叹天意弄人。
接下来几天,濯硕整个人都痴痴呆呆的,上朝的时候也只是随便应付了几句,文武百官们个个都诧异于皇上的转变,但是都不敢提出什么,每天上朝都兢兢业业的。幸亏现在是太平盛世时期,否则盛濯皇朝可能要面临危机了。
明慧太后听到许公公的禀告,白皙的脸上露出惊讶,立刻传来荷妃,在她耳边交代了几句,看到荷妃脸上充满信心后,才慢慢放下心来。当天晚上,荷妃便在宫人的精心打扮下,一身妖艳地来到乾清宫。守在门口的小李子看到她的突然到来,又想起皇上这几天的异变,于是为难地说“荷妃娘娘,皇上暂时谁也不见,请娘娘回去吧。”
荷妃绝美的脸上立刻涌上怒气,蔑视地说“小李子,本宫要见皇上,几时轮到你来管?还不赶紧站开?”
小李子看着那美丽的容颜,想到她是太后娘娘的亲侄女,又是国舅的千金,进宫后更加因为太后娘娘的庇护和暗中支持,便一跃从修仪升为荷妃,所以也不敢诸多阻拦,慢慢退到一边让她进去。
荷妃高傲地瞥了他一眼,便大步踏进殿内,见到明黄色椅子上的人时,便一边急步走过去,一边嗲声说“臣妾给皇上请安,这么晚了皇上还没休息?不如让臣妾来侍候皇上就寝吧。”说说便把丰满的胸脯往濯硕怀里挤。
正沉思在美好回忆里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干扰紧紧皱起眉头,手自然地推开怀里那碍眼的东西。荷妃惊讶地看着那俊美绝伦的人,又羞又恼,便再次靠近他,顺手想抽走他手中那张破旧的纸。濯硕看着手里的纸突然被抽走,俊脸立刻愤怒起来,一只手立刻夺回信纸,另一只手用力地挥过去。
荷妃毫无防备地跌坐在地上,看着那惊骇的怒容,心里想不明白他竟然为了一张这样的破纸而这样对自己!难道自己比不上那张什么烂纸?一向心高气傲的她哪受得到这样的羞耻?便一时也顾不上眼前的人是何等的尊贵和权势,娇声吆喝着“皇上,您怎么为了那张破纸而这样对臣妾?”说完恨不得想再次抽走那宽厚手中碍眼的破纸,把它撕个粉碎。
濯硕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大声吼着“滚出去!”
荷妃被他那声大吼震得颤了一下,还想在撒娇着“皇上…”
可惜这点对濯硕来说一点用处都没有,他只知道自己美好的回忆被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打断了,便大声朝外面呼喊着“小李子!”
小李子几乎是立刻跑进来,恭敬地说“奴才在!”
“把这个女人拉出去,关进冷宫!”冷冷的声音从薄唇里传出,而小李子则惊讶着到底荷妃犯了什么样的大罪竟然让皇上要打进冷宫。
荷妃则瞪大眼睛,看着那冷酷无情的俊脸,无法相信他刚才所说的话,直到小李子拖着她出去,她才争执地大声嚷着“皇上,臣妾到底犯了何罪?皇上,请恕罪。太后姑妈,救命啊,快来救荷儿啊”可惜回应她的只是冷冷的风声。
修凝宫内,肖凝凝正坐在豪华奢侈的大床上,看着床上熟睡的小人儿,美丽的双眸充满怨恨。为什么不是男孩?她足足痛了一天一夜才把她生出来,可御医竟然说是位公主,她当时一听便气得差点晕过去,而其他宫人知道她产下的不是皇子后,个个都对她冷嘲热讽,特别是那荷妃,总是依仗着有太后护着,经常到宫里来嘲笑她,欺负她,本来还指望皇上会替她出一口气,可是他从来没理会过,就连这个出生了半年的公主也没来见过一眼。
不过今天早上发生的一件大事确实令她心里一阵痛快,听说最近几天皇上不知道怎么的,竟然不理朝政,经常一个人呆在御书房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而那个自以为是的荷妃却不怕死的想去劝服皇上,谁知道进去不久便给皇上轰了出来,而且还说要把她打进冷宫,最后还是太后死命偏袒才保住她。哼,那个冷血的皇上,对每个女人都是那样,荷妃那贱人自己找死而已!想着想着便哈哈大笑起来,然后起身下床,大声呼唤着“小由,快把琴拿来,本宫要好好庆祝一下,哈哈!”
推门进来的小由诧异地看着变得越来越不同以前的小姐,胆怯地说“小姐,这么晚了还弹琴的话会吵到小公主的,娘娘有什么值得庆祝的事不如明天再办好吗?”
“放肆!”肖凝凝立刻叱喝着她,然后恨恨地看了一下床上依然沉睡的小小人儿,说“吵到她又怎么样?整天就知道睡,本宫还指意她做什么?快,快给本宫把琴拿过来,否则连你也会遭殃!”小由不禁被她那凶狠的眼神吓得哆嗦了一下,赶紧点了点头,出去把琴拿进来。肖凝凝伸手接过琴,放在琴台上,轻快地弹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