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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德帝急病晕倒。第二天直接有大太监宣布不朝。老皇帝毕竟不年轻了。据说在便殿里好端端喝着酒,前一秒还开怀大笑,后一秒人就倒了下去。
一时间人心惶惶,鸡飞狗跳。太子的名分还没定下,人人手里都捏着一把汗。吴王和吴王妃,宋王宋王妃,乃至才刚刚新婚的齐王齐王妃都入宫侍疾。据说当时形势危机,太医太监拦着,谁都不放进去,急得皇子们差点蛮力闯宫。
幸而,老皇帝被太医拔出舌头刺出了血,呜呼一声又醒了过来。一睁开眼看着众位子女,先不是被他们的孝心而感动,而是大发雷霆“一个个挤在这里干什么?不好好办差事,专门盯着朕!盼着朕死吗?”
其他两位皇子都垂着头不敢吭声。唯有齐王。这人天不怕地不怕,当即道“陛下又是为何生气?我大半夜从喜床上爬起来的,刚娶得媳妇都被我扔在红帐子里头了。您还呛我?”
帝王向来知道这儿子说话直接,但没料到会这么直接,刚要发作,又有软软的一团冲进了怀里。
“爹爹,爹爹,你终于睡醒了。团团怕死了。还以为你不要团团了。”皇帝一转头就看到小女儿俩眼睛肿成了水蜜桃,回头一问贴身太监,九公主从睡醒知道消息就开始哭了,泪水停都不停一下的流了俩时辰。皇帝瞬间惊到了,这,这是何等的至孝啊!没有真心实意的担忧怎么有着淌不完的眼泪?他刚才要对三个儿子发火也不过是觉得他们不够哀痛不够诚恳。可悲的帝王,哪怕知道那么多人盯着他屁股下的椅子,也还是贪求更多的人心。且不理会三个儿子,他暂时把九公主搂进怀里,还是闺女好啊,至少不会算计自己的龙椅。
“父皇,母后说你在梦里见可爱的女孩子呢,所以不愿意醒。”团团扑到刚醒的帝王怀里,努力睁大肿胀的眼睛笑出来。用天真的表情和语气说出这样的话,皇帝脸皮再厚,也略微有点尴尬,看了一眼旁边带怯带怒的妻子,心道这小皇后还真是什么都很闺女讲。“团团说您答应了我要跟我一起抓蝴蝶的,君无戏言,你一定会醒过来的。”
对啊对啊,帝王恍惚间想起早在两年前他就答应了要跟公主扑蝴蝶,只不过他每次都忙,都告诉她下次吧。
帝王摸摸她肉乎乎的泪痕斑驳的小脸,罕见的温柔“好好,这次一定陪你。”
这次忽然晕倒,给这自负的帝王敲响了警钟,他自己并不像他自己想得和周围人奉承的那般龙精虎猛,再次被一帮吓出冷汗的大臣催促之后,太子之位终于定下来了。
陛下看着吴王,这个被自己当棒棒利用了这么久的儿子,叹道“东北乃是帝国门户,皇子亲守,以示看重。当初你六弟去那一趟,清查出不少败类,国蠹。先后换了两任总督我都不放心。”他看看吴王,便交待秉笔太监过来下诏。吴王改封辽王,陛下亲自交付五千精兵,着他开赴封地,不日起程。
吴王对皇位是曾有过一丢丢念想。但他自己也知道自己胜算不大,听到圣旨倒也淡然。意外的是,皇帝看了要孙昭义,这个木木的,呆呆的,姿色性格都不出众的女人,半晌后,沉声道“待朕百年之后,你就跟元安去封地吧。”
这一下喜出望外。孙昭义感激涕零当即跪下谢主隆恩,这让皇帝多少有点郁闷,从今天起,你是不是盼着我死了?一般人都会先说陛下洪福齐天,臣妾愿意永永远远生生世世伴着您吧?孙昭义后知后觉,激动完了,才急忙补充道“陛下定然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帝兴致缺缺的挥手,算了,挺漂亮话自然有人讲。
宋王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感慨雪女果然旺他,吴王也曾春风得意现在却一夕之间出局。皇上的视线又瞟了过来。宋王赶忙跪下,眼圈红红,其实重情重义的孝子路线他一直都在走,不然当初费劲巴拉为皇帝收集百家粮?也听了夏雪怜的好建议,不需言语只需涕零。只恨自己哭不过九公主。想到这里,又痛恨自己的黄脸婆,你板着脸站在一边,活人都被气死了,平常不是很会敷衍的吗?怎么今天跟柱子一样戳在哪里关键时刻掉链子,果然不堪大用。
皇帝垂头打量这个儿子,目光如刀只看得宋王脊梁上直冒冷汗。半晌后,帝王沉稳的声音终于响起“承平,我大周建国已久,与北胡战战和和,现在终于重开互市。为了避免有心之人乱我边境,现在朕决定开边屯田,重建边关重镇。此事关系国家安慰,你素来稳重沉着,此事就交给你做吧。”
宋王心中暗喜,对北政策乃是贯穿大周历史的重要事务,几乎每代帝王登基之前,都会先到北方赚些功绩,如今这个也不例外。他强忍心中激动跪下谢恩。其实早已心花怒放。
皇帝看看齐王,这个儿子正拧着眉头杵在那里,黑着脸身条笔直好比钢枪。他当初跟言景行肃清辽东,结果如今这件差事被吴王拿去了。言景行在户部一件事做那么久,结果好端端被宋王截胡了。他简直怀疑自己父皇是老糊涂了。要不然,就是看他们表兄弟不顺眼。
皇帝看着这个儿子,又看看怀里这会儿已经完全停止了哭泣正在啃雪莲果的小女儿。团团也注意到了,用甜糯的声音道“父皇,你怎么把那些哥哥们都调走了?我不让六哥哥走,还有我的新嫂嫂。他们俩都答应了我带我去醉江南吃鱼,还去玉渊潭看天鹅。你不要让我哥哥走好不好?”
皇帝轻叹一声,慢慢点头。已经赋闲半年的齐王可以继续悠闲下去了。因为皇帝赏他一座山当新婚礼物,景美物逢,能狩猎还能避暑。
所以,这齐王是要当个闲王了?
一片人心波动中,皇后倒是非常镇定。她只是在长秋宫里,把平安符,金项圈,银镯子,虎头鞋都拾掇出来着人给宁远候府送去“呀,我要当姨祖母啦。今天晚上烧香告诉我姐姐。”
暖香接到这恩赐,一脸莫名。唉?今生有太多事情不一样,难不成宋王真能得逞?那可真是太不美妙了。小皇后的镇定无形中让她轻松了下来。姨母这么能干从容,怎会让自己吃亏?
“你呀,操心那些干什么?”言景行正在一边拆阅书信,看她抓耳挠腮便过来安抚“别人不能讲,但你可以讲,我偷偷透个消息给你。还记得当初宫廷夜晚,有人试图行刺你吗?”
暖香当即道“当然记得,”她伸手比划“从上面扑下来的,墙头上。”
言景行凑近细观,暖香体质偏寒,向来上半年比下半年气色更好些。如今她坐在窗台下,阳光透过新换茜罗纱折射进来,愈发衬得肌肤细腻,腮上薄红,仿佛初夏新生菡萏一般。他一矮身在她身边做下,轻轻抱住她“你好像……”
“又胖了点?”暖香摸摸自己的脸蛋,好像连下巴都圆润了点。老夫人最近总是送滋补膳食过来,冬菇野鸡汤,山药草鱼汤,鲫鱼豆腐汤,酸笋鸽子汤……暖香怀疑她是把所有东西排了号,要按着顺序给自己吃个遍,一遍吃完了,就再来一遍。对这种投喂行为,暖香表示我会把乖孩子当到底。
“不胖。刚好。你再胖三十斤我也轻轻松松抱起你。”言景行轻轻揉摸她,手指捏她耳垂。暖香心里直慌慌:还得辛苦你忍上一个月,你可别诱惑我。
“我当初无法判断到底是吴王和宋王有勾结,还是宋王试图嫁祸吴王。那人从身手判断出自吴王亲卫队。我若不与吴王交好他怎肯允许我动他身边的人?待到后来果真清查清楚,就是宋王插在他身边的暗钉,他深感激我,却不许我声张。大好机会被放过了。”
暖香立时反应过来,附掌道“这就是吴王临走之前参宋王一本的原因?因为自己出局了,所以不在乎?”
“更重要的是,他知道了宋王调戏过他的妻子。”言景行轻笑一声。暖香倒是什么都不瞒着他。
这种中途出局的皇子为了让自己后路宽广,都会赶紧站队。吴王当初还忍着,到了这关卡,却开始毫无顾忌的反对宋王。难道帝王这安排另有阴谋?暖香终于明悟。言景行给她把拖到腮边的头发重新夹到耳朵后面,笑道“皇帝又要名又要利,所有好处都想一个人沾了。宋王,不会被立储的。”
有了言景行这句话,暖香就放心多了。她一把捉住了言景行的手“好哥哥,别闹了。我没法干活了。”她重新把手里的针线做起来。将来身子重了不方便。言景行垂眸看了一会儿,拿起来观察“这是,猫?草莓?”
“……其实我是想绣只老虎。”暖香有点懊恼。她的针线原本做的不错,但接管中馈之后,事情增多,就没那么空闲做针线了,三天不练手生。
言景行嗤得笑了“古人云照猫画虎,原来就是这么回事。”
暖香不依了“那你画只老虎给我照着绣呀。我准备给宝宝做鞋子呢。”
“那我真该出分力。省得孩子出生了只觉得娘亲对他好。”言景行果然从绣花匣子子里另外翻了片红锦出来,铺平,压展,找出硬笔,绘上一只猛虎下山。勾勒外形,十分活泼。暖香欢喜,果真把绣花绷子换掉,重新开始。
言景行在一边看着颇觉有趣,小小一方布竟然要费这么大功夫。“不对,不对,这里先不要转弯,跟尾巴连在一起。”他忽然把针接过去“这样,这样怎么样?”
齐王刚被双成请进来,就看到这一幕,惊讶的长大了嘴巴,咚得一声跌了手里的剑“言景行!他在绣花??”
言景行握拳轻咳了一声,又淡定放下,若无其事的掸掸袖子,施了颇为恭敬的一礼。“齐王殿下,您刚刚大婚,还能从美娇娘那里分出时间来看看小侯,我实在无比荣幸。”
齐王眨眨眼睛,爽快的把剑重新捡起来,又给暖香打了个招呼,拦住言景行的肩膀:“走,外边聊。”
干嘛这么鬼鬼祟祟的?暖香不解。这俩人却径直去了。外书房让客,分君臣之礼坐下。“表哥,我成太子了。”
“恭喜恭喜。”言景行看起来并不意外。杨继业也对他这反应习以为常。他从背上取下一个包裹,打开来看,却是一只小鼎,造型颇为古朴,上面有一对蛟龙,鼎身满布云海纹,鼎足乃是线条粗狂的貔貅,用手摸,鼎下端还有小字,这是三代以来流传的宝物。“表哥,你送我这个鼎当新婚贺礼,是不是当时就知道太子之位一定是我的?”
言景行慢慢点头。在杨继业陡然增亮的眼睛下,还是又补充道:“圣心难测,我本不肯定。但等吴王娶了余家姑娘为正妃,又纳了言,齐两家的女儿,便大约猜到了。但是嘛,我原本并不太肯定,内心想着,若登基的真是宋王,那我索性当个闲云野鹤,自己发财去吧。我跟你那三哥实在合不来。”
“我成太子了。”杨继业又默念一句,忽而垂下了头:“表哥,我将来要当皇帝。”
“挨师傅骂了?”言景行看他这垂头丧气的样子简直跟幼时不读书被先生罚站一样,便猜到一二:“还是被华表姐掐了?”
杨继业避而不答,“我父皇有这么多儿子,我原本觉得无所谓。但那次去辽东之后,我其实心里觉得有所谓了。我大周的子民,竟然有那么多活不下去。而且我还有不能容忍的事情,好端端的,团团差点被人贩子拐走,我父皇竟也能忍?只跟任城王商量过后,这事就不了了之。端的气死人!”
“有的人动不得。至少现在动不得,得留给将来的帝王去动。”言景行眸色有些深邃,看看杨继业,颇为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你现在身份贵重,听我一句话,以后不要轻车简从,也不要逞凶斗恨,或者盲目见义勇为。有心人若借此施套,那可是一套一个准。”
杨继业认真点头:“我答应你。还有一句,当初你在齐王府,我说过,我有一个梦想,就是让普天之下,我所有大周子民,都能睡上安稳觉。这话不是白说的。”
言景行露齿一笑:“那就先从京畿防卫做起吧。”
送走这个贵客,言景行长呼一口气,朝天空挥手,颇有神清气爽的感觉——暖香难得见他有把开心表现的这么外露的时候,当预备摊个煎饼祝贺一下,结果言景行一头扎进了书房:以前的案子可以继续查下去了。他现在要把那些被宋王毁掉的数据重新默写出来。哈哈,你以为烧了就没了吗?太天真了!言景行第一次为自己这个天赋感到得意。
这个消息没多久就传遍了大周。朝野上下哗然之后,迅速又平静了下来,人人都松一口气,一幅终于有了主心骨的样子。
怎么忽然就成了呢?暖香诧异。而不仅诧异,甚至震撼的还有一个人,就是宋王。不,准确的说是安王。他才刚走到甘肃地界就接到一张圣旨,皇帝下令,改封宋王为安王,建藩国于甘肃平凉。也就是他眼下这地儿。地广人稀,风沙漫天,地上生白草,黄河还时不时改道。宋王一路已经在内心指点江山,预备登上皇位之后施展自己的雄才大略了。却不料,这一道圣旨从天而降,立即让他傻了眼。甚至用手狠狠揉了一把,来检验圣旨的真假。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宋王喃喃自语,难以置信的看看脚下的黄沙,又遥望繁花的上京。雪女呢?难道她是预测出了哪里不对,所以在自己上路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要他一定小心。还一定要跟着自己来。若非怜惜她体弱,承受不住塞外风沙,他还真就同意了!“下王请求回京,当面求见陛下,陈述衷情。”
那宣纸的使官却是木头人一般,一点都不给这个角逐皇位的失败者留面子,冷冷的道:“我们大周有法,藩王不得宣召不能进京。安王殿下还是老实些吧,趁着如今天色还早,赶紧去拾掇拾掇自己的王府。”
宋王当场愣在那里,一句话都讲不出来。
皇帝这到底是在搞什么鬼?难道他是故意的,特意把自己调离了上京,没有助力,举目无亲,低头无人,而有着空闲,足够齐王替换人手,掌控大周朝堂心脉了。宋王急红了眼睛。儒雅风流之态全都消失不见,眉宇间甚至狰狞。
而现在,导致了这一结局的人,大周朝皇帝陛下,这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却正跟自己小闺女放风筝,一个鹤发一个童颜,还真是鲜明又生动。小皇后捧着官窑乳白色梅花盅轻轻啜饮碧螺春,面上带着柔柔的轻笑。心里却是一阵阵讥嘲,望着咸福宫的方向,飞了个风眼:跟我斗?
原来宋王这次被帝王如此痛恨,还真是祸起萧墙。而给他谋祸的,不是别人,就是向来配合他的演戏好搭档,宋王妃!皇帝忽然晕倒另有隐情。
“好贱婢,好贱婢!竟然就这么去了。她什么身份,凭什么代表宋王府?让我这正牌王妃的脸面往哪里摆?”宋王妃啪啪锤床,气得脸皮涨红,过了三十岁,女人会迅速走向两个极端。保养的好的,嫩得一掐都出水,自有年轻女子比不得的风韵,没能保养成功的,老起来的速度简直吓人。多年来操心操肺,殚精竭虑的宋王妃显然属于第二种。尤其夏雪怜进府之后,她更是日夜悬心,失去水分的花朵一般,极快的萎靡了。
一边的妈妈自然是赶紧劝解:“王妃,你当心身子,成大事者,必忍辱负重!咱们府里去的是小郡主,她只是陪同,下人一般!”
“哪里!我只可怜我的孩子。”宋王妃气得流出泪来:“不知道她灌了什么*汤,竟然连我小囡囡都诱惑去了。现在给她一块点心,她都要想着给雪先生留着。更可恨王爷,那个不争气的!竟然要我两个儿子认那夏雪怜当干娘!我这个亲娘好端端活着,为什么要叫她娘?现在是还没有定名头呢。将来若真成了大事,那后宫凤位是我的还是她的?”
那妈妈也听得紧张,越想越觉得恐怖:“那雪女相貌真的不算出色,怎么就能诱哄的男人离不了她呢?”
“谁知道那下贱出身,用了什么狐媚术!”宋王妃整个人都是憔悴的,面颊府中,眼角的皱纹拽下来都能纺线了。
那妈妈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探头看了看,把窗户关起来,低声道:“王妃,那夏雪怜又会起乩坛,又会看星象,掐命格。怕是真用了什么下三滥的法术迷了咱们王爷的心窍。我可是听说,有些道士,会给人画符,把这符加女人的经血和男人的头发一起烧了,让那个男的喝下去,男人就会对那女人言听计从了。”
呕~王妃第一反应是反胃。“这是什么恶心的东西?”
那妈妈话刚说完,也被自己恶心到了。不过宋王妃转转眼珠,倒是想出一个主意。“有了,历来巫蛊魇胜都是重罪,大则株连小则砍头。我们这就去查一查。便是没有,也得让她有!不然,眼看着,那浪蹄子就骑到我头上去了。瞧着咱们爷那劲儿,真要当了皇帝,那姓夏的必然是个贵妃。那时候更不好动,不如趁着现在-----”
妈妈多年来看着王妃的辛苦,也很为她不平,又看夏雪怜那骄矜得意的轻狂样分外不顺眼,如今不仅是爷,连少爷郡主都被哄转,这可是到了生死关头了。更可怕她这次竟然代表宋王府抛头露面,这显然是宋王要提拔安置她的讯号。再不动手,真来不及了。只是,妈妈担忧的问:“就怕狐狸打不死,反而惹了一身骚啊。就目前,王爷对夏雪怜那样-----”
“哼!不怕,不经过王爷,咱们直接进宫禀告陛下去。”
妈妈一听就迟疑:“这不大好吧,万一龙颜大怒----”
“咱们爷是受害者,是着了那女人的道。不要紧。”宋王妃嘴上如此说,心里想得却是眼看着这女儿连我孩子都要夺走了,再等下去,即便皇位落到了宋王头上,那我的凤位也是要被她夺走的。我早说了,别逼我,不然,大家鱼死网破,谁都别想赚!
“要不,想给德妃娘娘说一声?”
“我那婆母向来都只会护着儿子,哪里肯听我的?”宋王妃气势汹汹闯入夏雪怜住处,趁着她和宋王都在齐王府参加婚宴的机会,连搜带砸,闹了个痛快。末了,袖子里揣着扎着针的小纸人进了皇宫。
至于那是本来就有的,还是宋王妃要嫁祸的,就不得而知了。最后浮现在众人眼前的结果就是皇帝当场气昏了头,摔了杯子,要起身大骂,谁知身体一晃,捂着前额愣了片刻,紧接着人就倒了下去。
顿时急坏了三宫六院,各路文武,一帮子太医跪着切脉,最后得出结论,肝阳上亢,风痰上扰,气滞血瘀,都是老年人常见病,一时情绪激动,就眩晕。
所以,事情大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