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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翠回来的时候,苏瑶竹让她去这院子里找找刀具针线,还有干净的水等等,她在蜘蛛网密布的厨房里找到了一柄小刀,还有一把豁了口的菜刀,找遍了整个院子,也没有找到苏瑶竹想要的针线,院子里所有能找到的水都有些脏,还有些味道。
于是小翠找到了一个瓷盆碗,用水系法术把它清洗干净,还用法术放满了水,做完这些,她丹田里的灵气也暂时枯竭了。
苏瑶竹看到她挖的灵植,虽然采摘手法破坏了药效,但是眼下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当下吩咐小翠那豁口的菜刀去砍那床板,砍成半个手臂长的长方形木板,越多越好。
小翠想也不想地去做了,撸上袖子忙乎了半天终于弄出了十余块符合要求的板子来,擦了擦额间的汗,凑过来问自家主子:“夫人,你看这样可以吗?”
苏瑶竹感觉这具身体越来越虚弱,此时出言也是有气无力:“你去把那两人的小指削下来,只留指骨,洗净,磨成骨针,快点!”
小翠惊恐地睁大了眼睛,方才让她把那两具尸体挪到角落都已经是到心理极限了,如今让她去削死人的手指,还要把皮肉刮干净磨成针,她的内心里万分恐惧。
“我不敢。”她弱弱地说出这句话。
“那我们就一起死在这里!”
小翠看着夫人突然闭上眼的侧脸,那张脸上沾满了血迹,但脸上那种坚强冷毅让她脸上的苍白也看起来那么有力,夫人都这样了还没放弃活下去的信念,她怎么能退缩呢?
听到走开的脚步声,苏瑶竹睁开了眼,向小翠的方向看了两眼,随后闭上眼,她必须好好休息,不然等会儿身体撑不住。
“动作快点。”
那把小刀很锋利,轻轻松松就砍断了骨头,小翠颤颤巍巍地把皮肉刮干净后,用水洗了洗,在石头上磨了会儿也不见有什么变化。
她自然是知道夫人已经等不了多久了,心里也很急躁。
看到放在一边的小刀,她眼睛亮了亮,拿起来就三下五除二削细了指骨,小心地刮了刮针尖,另一头本想穿个洞,但刀口太大,很容易就把骨针整个破坏掉,于是就罢。
苏瑶竹看到她这么快就弄好了骨针,终于为她的智商感到了一丝欣慰,看到小翠的满头大汗,无论她是真心还是假意,她都该说声‘谢谢’。
小翠听到夫人的道谢时也慌了手脚,哭音:“夫人,你别这么说,小翠不累,这些都是小翠心甘情愿的。”
不过她哭得太早,在苏瑶竹让她开始清洗她身上的伤口的时候,小翠看着她不断流出血液的伤口,还有裸露的皮肉,泪水又是止不住地往下流,完全一个泪人。
苏瑶竹叫她怎么做,她一一听着,手下小心翼翼,生怕出错。
灵植经过简单的处理,分别碾碎成泥,敷在了苏瑶竹的皮外伤上,用小翠之前撕下来的白布包裹,到手脚踝的伤时,血肉模糊,裸露的皮肉里还可以瞧见白骨,在溢出来的血液里浸着,光是看着都觉得疼。
把扯下来的长长的头发丝泡在水里,只可惜条件不允许,小翠没有找到盐和酒,只能在清水里泡泡,将泡好的头发丝绑在粗的一端骨针上,拿起另一根骨针然后挑开苏瑶竹的皮肉,隐约可见与肉连在一起的神经。
在苏瑶竹的指导下,她轻轻分开了几根还未断的血红的神经,很细的几条,还连着肉,甚至小翠都有些分不清她分出的几条红线里,是不是也有被误认的皮肉。
苏瑶竹不允许她现在哭,否则会朦胧了双眼导致手下失误,于是小翠把泪憋了回去,她回头看着夫人咬紧的双唇,又继续全神贯注地投入。
夫人说,她带回来的灵植里没有镇痛的,也就是说,现在她的每一个动作都牵动着她的神经疼痛,她必须尽快结束。
很快,她找到了神经下那条银白色的断线,小翠凝神,夫人说,那条银白色的线就是她的手脚的筋,只能以灵力化成细线,缠绕在骨针上,缝接筋脉,须得无比细致。
只是她不知,这样的痛苦也是常人无法忍受的。
尖锐的疼痛像一条条细长的蛇,从苏瑶竹的四肢快速游到大脑,她疼得咬破了唇,几乎大块的肉要从她的下唇掉下来,可是这伤,比起手脚的伤来说都是小伤。
小翠接好了一处的筋脉方才回头,大惊失色。
夫人的嘴上流了大量的血,已经看不清模样了,一瞬间差点让她以为她方才失败了。
擦了夫人脸上的汗,将碾碎的药给她含在嘴里压住了伤口,还找了一块较厚的木头给她咬在嘴里,只是从现在开始,小翠如果操作上做错了什么,苏瑶竹是无法告诉她了,因为现在的苏瑶竹,已经无法再神识传音了。
接着小翠用同样的灵线缝织法接好了断掉的神经,只是神经比之筋脉来说,更加难以分辨,她甚至都有些不能确定自己是否找到了所有断掉的神经。
只是这并没有什么关系,手脚处的神经虽然比较多,即便有所遗漏,却是可以借助药物自动痊愈修复的。
她不能浪费掉所剩无几的灵力,所以皮肉间的缝合只能依靠头发细线来缝合,破掉的血管都是细碎的小血管,经过简单的止血就不再继续冒血了,缝合后的伤口用药汁清洗,再敷上了药泥包扎好。
将几个木板叠在手臂,小腿的四周以做最后的固定,有助于伤势的复原。
小翠总共准备了四根骨针,到做完全程都还是好好的,不过她的手因为她的太过紧张,以至于放松下来才发现手不住地抖动,她赶紧将几根骨针抛向了院子,才回头看夫人的情况。
苏瑶竹吐出了口中的木块,牵动了嘴上的伤口,想龇牙咧嘴都做不到,看到小翠投过来的紧张兮兮的目光,居然不顾伤口露出了一个笑容来。
小翠回忆前半天前夫人那张冷漠以对的脸,都觉得有些恍惚在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