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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我觉得胸口闷得慌,可否容我先行告退?”再有一会,就是用午膳的时辰了,若是现在再不走,只怕会被他留下来。
“你身体不适?这可怎么行?”李璟尧闻言停下批阅奏章的笔,看向盛折道:“快去请张御医来……”
礼楚忙摆手打断道:“不劳烦御医了,我这是旧疾,回去歇一歇就好了。”
盛折顿住脚步,见李璟尧微微颔首,正要退回来,忽听他开口道:“还是让御医瞧上一眼,你这毛病拖了这么久,也不见好,可不能大意了啊。”
礼楚是再没有拒绝的道理,只好恭恭敬敬地道了谢,对上李璟尧深邃的目光,礼楚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总觉得,李璟尧这是在等什么人亦或是什么事?
毫无疑问的是,这个人和这件事都与自己有关。
这期间,礼楚去了三回茅厕,都没机会发出箭簇,不仅仅是因为箭簇声尖锐容易引人注意,更多的是因为盛折跟着自己,一步也不肯离开。
庆幸的是,在回御书房的途中遇上了皇后,遇上皇后本没什么稀奇的,稀奇的是她身后之一的宫女是礼楚的人。
那宫女进宫前是个哑女,是礼楚请徐安治好了她的哑疾,所以只要略微做些动作,她都能迅速明白。
“皇上在御书房吗?”皇后看着盛折。
盛折却看了一眼礼楚,轻声答道:“皇上说了,一会有要紧的事和礼公子商议,所以在此期间不见任何人。”
皇后顺着他的话看向礼楚,盈盈一笑道:“既然现在还没有商议,不如等本宫去看过皇上你再过去吧?”
“是,皇后娘娘说的在理,草民恭送皇后娘娘!”礼楚抢在盛折面前开口,果断应了下来。
皇后见他当真站在原地不动,便承了他的情,带着一群宫女浩浩荡荡往御书房赶去了。
等她们走远了,盛折正打算迈步时,又听礼楚道:“我记得之前皇后娘娘身边并没有多少宫女啊,怎么如今……”
“是皇上见娘娘太辛苦,赏赐了一些宫女。”礼楚听了默默点头,难怪自己安插在李璟尧身边的哑女到了皇后身边,盛折见他还不走,着急道,“礼公子,我们走吧,皇上还等着您呢。”
礼楚抬眸笑了一声,问道:“皇上有什么急事吗?”
盛折怔了一怔,慢慢道:“没有。”
“那急什么?再说了皇后娘娘不是过去了吗?我们哪有打扰的道理?在御书房等着也是等着,在这里等着也是等着,不都一样吗?”礼楚说着竟然走进了一旁的凉亭,毫无顾忌地坐了下来。
盛折却也拿他没有办法,只能在旁边干着急。
“小杏,你去哪啊?”盛折走出凉亭,迎上疾步往这边走来的宫女。
被叫做小杏的宫女望了礼楚一眼,俯身捂着肚子,吃力道:“我好像是吃坏了东西,肚子疼地厉害。”
“你总也管不住自己的嘴,这下好了吧,痛的厉害吗?”
小杏余光瞥见在石桌上划来划去的手已经缩回了衣袖,忙摇头道:“没事的,我去下茅厕就好了。”
“好了,我们走吧。”礼楚从凉亭走出,并未朝小杏投去半分目光,径自往前走开了。
“要是不见好,就来找我,我想办法给你弄点药。”盛折丢下一句话便极快地转身去追赶礼楚的脚步。
御书房门口,礼楚见到的却是吃了闭门羹的皇后和她的宫女,在一群犀利目光的注视下,礼楚镇定自若地进了御书房,连通报都不需要。
“朕不是说了不见吗?”李璟尧眼皮子都未抬,手中的笔抖动地厉害,也不知道是写的太急,还是气的。
礼楚刻意加重了脚步,走到自己座位前,笑着打趣道:“没成想啊,我一介草民无需通传便可面圣,而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却吃了个闭门羹。”
李璟尧对于他的打趣,半点气都生不出来,反而哈哈大笑道:“被你这么一说,朕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对你太过纵容了?”
这一句话饱含了太多的意思,礼楚脸色略微有些僵硬,但还是如常笑道:“皇上大恩,礼楚感激不尽。”
“朝宗,尽管你现在改名礼楚,但朕还是执着地叫你朝宗。”李璟尧顿了一顿,目光明明涣散却仍带着几分锐利,“朕无比怀念那个意气风发的宋朝宗,说话间都带着一分藏也藏不住的戾气,看着他炯炯有神的目光,朕便觉得南唐有望了。”
礼楚不明白他忽然说这些做什么,低头自嘲道:“宋朝宗这个人不会再出现了,虽然我也痛恨这样的自己,但我现在的的确确是礼楚。”
“很多事,只要你努力都可以挽回的,这个世上除了生老病死,没有什么事是可以严重到无法挽回的。”
李璟尧这句话着实惊到了礼楚,他不确定城府深不可知的李璟尧到底猜到了什么,才会在今日将自己变相软禁,说出这些奇怪的话来。
可是很快,他就明白了。
因为被关在王府禁闭的四王爷李兆政忽然请求面圣,说是带了万寿殿刺杀一案的背后主谋,礼楚心口猛地一震,若是没有李璟尧授意,他又怎么可能有机会出得了王府?
“带进来。”而李璟尧这一句话,却像是等待了许久。
被侍卫押进来的人有两个,而这两个人都出自礼府,李璟尧也与他们有过一面之缘,当即朝礼楚投去了目光。
礼楚却没有回应李璟尧的目光,始终吃惊地看着丁食和丁越,丁食对上他的目光很快避开了,似乎已经猜到了礼楚来西都所为何事。
可是丁越却是不知情的,他怒睁着一双圆眼看向四王爷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我还什么都没说,你着什么急啊?”四王爷看上去心情十分好,他笑着偏转过身,对礼楚道:“宋朝宗,你的人都被抓了,你还坐得住吗?屁~股都长针了吧。”
礼楚脸色一变,李璟尧也轻咳了一声道:“四弟,你有什么话要说就快说。”
这一声四弟,无疑表明了李璟尧对这件事的态度,礼楚暗暗吸了口气,镇定地听着四王爷指控道:“我府中平白无故地少了一袋金子,就在昨日有人在赌场认出了我府上特有的金丝布袋,便将那人抓了起来。”
四王爷说着朝礼楚咧嘴一笑,目光森森道:“经查证,那人手里的金子正是我府上失窃的那袋,至于他这金子是怎么来的,我想你再清楚不过了吧?因为这袋金子就是你差人从我府里偷出去的!”
李璟尧始终没有说话,礼楚也没有半句辩解的意思,四王爷顿了顿,又接着道:“自从你出现在西都,西都就发生了许多不可思议的事,皇兄在位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遇刺!我如此效忠皇兄,皇兄从未对我疑心过一天,可是却被你挑拨离间地差点性命不保!”
“你栽赃嫁祸、买凶造反,从你回到西都的第一天起,就是带着仇恨来的!你就是记恨五年前的那场会川大战,是不是?!”
四王爷步步紧逼,声音更是大到刺痛了礼楚的耳道,他皱了皱眉起身,对上龙椅上那一道怀疑的目光,缓缓吐出几个字来。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