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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孩见风使舵慌不择路一把抱住了贺战:“大叔,你救救我,他是个坏人,要拐卖我。”
女孩软软身体靠过来,淡淡的芳香盈入鼻息,贺战觉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发热,他一低头,以他的身高和角度正好看到姑娘领口露出来的浑圆,这下子连眼睛都有点热了。
他尴尬的挪开视线然后把她八脚章鱼一样的爪子从腰上扒开,冷冷的问她:“你刚才的衣服呢?为什么穿成那样?”
姑娘嘟着嘴很委屈:“为什么你们都这么古板,不过戴个面纱吗?我是来相亲的,和朋友打赌只要我敢穿这身儿衣服亮亮相,她就请我海底捞一个月。”
这样的理由----不是胡闹吗?在贺战看来这姑娘真是脑子有病了,他皱眉推开她然后对那个男人说:“你听清楚了,她不是什么人肉炸弹。”
那人很固执,非要带姑娘去管理处,姑娘瞪着水汪汪的杏眼向贺战求助,也许是她这种无辜的眼神太像贺战以前领养过的退役警犬,他心一软忍不住把人拉到身后,这姑娘长得娇小玲珑,又没有穿高跟鞋,他微微伸臂就可以完全把她挡住。
事儿妈男人完全石化,这么萌的身高差,你们以为这是岛国漫画呀!
虽然他和贺战的身高差也挺萌的,但是一腔固执的热血让他勇敢向前,“你是不是她的同谋呀,都去管理处。”
贺战真不耐烦了,他习惯性皱眉,然后捏住男人的小细胳膊微微用力“哥们儿,不要乱说话,你干嘛咬着一个小姑娘不放?”
虽然贺战只是捏了一下就放开,可是男人疼的五官都挪了位,他恨恨的咬牙:“好小子,你有种。“说完就甩头跑了。
女孩从贺战身后探出头,确定来人真走了她才从贺战身后出来,本以为这丫头会说些感谢的话,谁知她竟然一脸怒气:“大叔,我和你有仇呀有怨呀你竟然告诉那个坏人我躲在厕所里?”
贺战不想理她,轻轻一推就把她弄一边去,他迈开长腿准备回大厅里。
“喂喂,你这人,怎么就这样,说你呢,你到底有什么病呀?”这姑娘还不想罢休,跑着来追贺战。
谁知道贺战突然停下脚步回头,而女孩子却刹不住脚步一下子就撞在他健硕的后背上,只听到砰的一声,悲剧发生了。
姑娘双手捂着鼻子,大大的眼睛里吧嗒吧嗒下雨点儿,然后两管殷红的鲜血顺着她的手流下来。
“大悟(叔),呜呜呜。”
贺战可不像贺一飞那么讲究,平时手帕纸巾的带在身上,他看到姑娘胳膊上挂着包包忙拉开想找纸巾,谁知姑娘的大包里全塞着刚才穿的那身衣服,贺战也顾不上细想,直接扯了头巾就堵在姑娘的鼻子上。
头巾的布料很柔软吸水性也不错,鼻血擦的非常干净。她正要得瑟一下,忽然发现手里捧的正是自己的头巾,她啊的一声尖叫,其表情就像白天撞了鬼。
贺战真要给她搞疯了,冷着脸训斥她:“你叫什么,这里是公共场所。”
“啊,完了完了,死了死了,这下子就是一年海底捞也陪不起,这可是琳达从阿拉伯带回来的衣服,我去哪里买一套还她?”
“衣服而已,你鼻子没事吗?”贺战今天比较有人情味儿,也就是看在对方是个小姑娘的份上,要是他手里的兵,这样冒冒失失咋咋呼呼的,他早就窝心脚伺候了。
谁知道不说还不要紧一说小姑娘还赖上了:“大叔,不是我说你,看看你多大的块头,多大的年龄,做事怎么还这么冒失?刚才也亏得是我年轻力壮身体健康,要是个老头老太太不当场就给你撞出个好歹?看你那身板儿,不锈钢的呀。还有还有,你不问我怎么可以随便动我的包包拿我的衣服,你知道这衣服是从哪里买的多少钱有什么纪念意义你连一百块都不给我……..”
“多少钱?”
“啊?”
小姑娘数落的正欢腾,忽然被贺战冷冷打断,她嘟着嘴不高兴的看着贺战从衣服里掏出钱包,刷刷刷点了三张红票子放在她手里“这些够不够?”
崭新的毛爷爷捏在手里咯吱咯吱响,手感非一般的好,小姑娘眼珠子乱转悠,有点搞不清楚情况。“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大总裁?不过人家小说了可不是给300,起码要拿出三万扔了我一脸。”
贺战见女孩不说话以为不够,他又掏出200,然后头也不回的就走了,这次是真的走了,绝对不会再回头!!!
姑娘捏着票子做了个胜利的姿势,耶,有钱请琳达吃海底捞,不用给碎碎念了。
贺战长吁一口气,终于摆脱了那个小丫头,可是一抬头又看到一个长发御姐,正是黑婕。
黑婕的脸色真的很黑,跟包公一样,贺一飞这个没出息的像只牧羊犬跟在她后面,那小模样儿,看的贺战都想踹他!
出门儿别说你姓贺,真的很给贺司令丢脸。
见到贺战,贺一飞总算找到了端口发泄:“喂,贺战你还有没有协同作战的精神,撒泡尿要半个钟头呀,你丫都赶上喷灌机了。”
贺战当着黑婕给他留面子,冷冷的白了他一眼,贺战转头问黑婕:“里面什么情况?”
黑婕也找到了发泄的端口,她冷笑道:“什么情况,有你这个孔雀男弟弟什么相亲给你搞不定?哥哥我们回去让他自己在这联谊好了。”
贺战总算弄明白了情况,原来黑婕在吃醋。实在没有兴趣,贺战对黑婕点点头:“走吧,我请你们吃午饭。”
“等等,哥哥你袖子上是什么?”
贺战一抬衣袖,深深浅浅的几块儿褐色,他闻了闻淡淡说:“是血,人血。”
黑婕抬起的脚一下子停在了半空,她迅速退回去打消了要坐贺战越野车的念头,搂住贺一飞的胳膊,她小声问:“你哥有特殊癖好吗?”
贺一飞不解的摇摇头,黑婕故作神秘趴在他耳边说:“为什么他去了一趟洗手间就弄了一衣服女人的姨妈血?”
贺一飞:。。。。。。。
贺战这次轰轰烈烈的相亲经历就以血染的风采而告终,虽然贺一飞对血的来历百般试探,可是贺战就是那闷油瓶儿,你怎么着也挖不出有用的线索,鉴于相亲会上女人围着他打转黑婕吃醋一个礼拜没上他上牀的教训,他决定让哥哥退出这种大众化的相亲行列。
又是一个周六,没有怪异女孩的骚扰贺战觉得生活无比美好,他决定今天要宅在宿舍里,先看一个部队高级工程师给他们飞机的性能战斗力做的评估,再去看小豆丁。
可是没等他去看小豆丁,他的妈妈却提前给他打了电话,小豆丁的妈妈赵晴在电话里都哭了,“贺战,小豆丁出事了,他被小朋友用铅笔戳到眼睛,现在医院里。”
贺战一听也急了,不过他还是安慰赵晴:“你别怕,是我们空军军区附属医院吗?我马上来。”
他把四区越野开的很快,十多分钟就赶到了医院,急救室外面赵晴正在痛哭,她身边儿有一个娇小的女孩子真在安慰。
“赵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晴看到贺战就一头扑在他怀里:“贺战,我该怎么办?小豆丁还那么小,要是他的眼睛看不见了该怎么办?”
贺战轻轻拍着赵晴的后背安慰她:“不怕不怕,有我呢。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贺战的注意力全放在赵晴身上,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陪同的那个女孩子在看到他后诡异的表情,“我擦,真是猿粪呐,我要踩多少狗屎才能见到我上周的金主大叔呀。”
赵晴在贺战怀里断断续续的说了事情的经过,贺战一听就火了,他把赵晴扶在椅子上坐下,然后对那边儿缩成一团装隐形的小人儿说:“你们幼儿园怎么搞的,孩子才5岁怎么能允许拿那么尖的铅笔,而且小朋友吵架你们都不管的吗,还有,出事已经这么长时间了你们幼儿园负责任还有孩子的家长都没到场,这是处理事情的态度吗?”
贺战训人训惯了,除了他老爹,就是连大队长黄上校也偶尔要听他几句教训,现在他冷着脸声色俱厉的样子可把小姑娘吓坏了,她抬头濡嗫道:“幼儿园的负责人就是去联系家长了,这不还有我吗?”
“你,你能管事儿吗?你……是你!”贺战看到小姑娘那双乱转悠的大眼睛一下子就认出了她,虽然上次她画着浓妆而这次却素面朝天,但是他敢肯定,这就是讹了他500大元的小姑娘。
“豆丁爸爸,您息怒。别看豆丁妈妈哭的这么惨烈,豆丁真的没什么事儿。”
小姑娘的话刚说完,贺战就火了:“你什么态度,什么叫没事儿,没事儿进急救室?发生事故的时候是你在看护他们吗?我告诉你,没事还好,要是有事我一定把你和你们幼儿园告上法庭。”
给他这么一咋呼,小姑娘吓得脸都变色了,她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一幅泫然欲泣的样子
赵晴本来还哭着,可是一听小姑娘喊豆丁爸爸她竟然不哭了,她抹着眼泪拉拉贺战:“贺战,林老师她。。。。。。。”
没等赵晴说完,急救室的门开了,医生出来问:“谁是陈锦灏小朋友的家长?”
赵晴忙迎上去:“大夫,我们家小豆丁怎么样了?”
“没事儿,我们全面的给他检查过,没有伤到眼睛,你可以带她出院了。”
一听没事儿,小姑娘按着胸口松了一口气:“幸好没事儿。”
几个人到了里面,果然白白胖胖的小男孩已经和护士有说有笑,见到贺战特激动,张着双臂就让贺战抱。
贺战把小胖墩儿轻松的抱起来,用难得柔软的声音问:“小豆丁,这是怎么搞的,现在眼睛还疼吗?”
小豆丁的左眼下面有个黑色的小窝窝,估计离着眼睛还挺远,而且也没有什么问题,可是他忙用胖乎乎的小手捂住:“痛痛,好痛好痛。”
赵晴吓得忙用手去抓他的手:“医生,不是说没事吗?他怎么还喊痛。”
医生笑着对孩子说:“陈锦灏,需要我给你打针止痛吗?”
一听打针孩子马上把他的小胖手拿开,他头摇的像拨浪鼓:“不要打针,小豆丁现在一点都不疼了。”
贺战皱眉不解的看着医生,赵晴有些不悦:“医生,你别吓唬孩子,小豆丁最怕打针了。”
医生苦笑着摇摇头:“你们做家长的不要以为孩子还小就什么也不懂,小豆丁,你告诉爸爸妈妈,到底为什么会一个劲儿哭闹呀,不准撒谎哟,否则就没有巧克力吃了。”
小豆丁舔舔嘴,然后又瘪瘪嘴:“我不喜欢上幼儿园,没有妈妈没有爸爸也没有大飞机,我要去开飞机。”
贺战给这小鬼搞拜了,这就是代沟吗?他怎么就一个比一个不明白这些年轻人?
一直站着没出息的小姑娘忽然说:“小豆丁,就因为这个你装受伤?你知不知道在送你来医院的时候小微老师崴了脚,有可能骨折。”
小豆丁心虚的低下头:“玎玎老师我错了,上次我看到曹泠泠就是因为摔了一跤就被她爸爸妈妈接回家了,我也想让爸爸来接我,可是为什么我爸爸没来呀?”
听到这里赵晴忽然咬住嘴唇背过脸,她的肩膀一耸一耸的,估计是哭了。
咦,玎玎觉得很奇怪,难道面瘫大叔不是小豆丁的爸爸?
贺战眉头一沉,他紧紧抱住孩子说:“小豆丁,你爸爸是最棒的飞行员,他是空军的骄傲,他现在正为了保卫我们的祖国在天空飞翔。”
“那是不是有一天我成为飞行员飞上天就能看到他了?”
贺战点点头,面对孩子纯洁无垢的大眼睛他的喉头梗住了,这样的谎言什么时候才能到头?他的爸爸已经把生命献给了那片广袤的蓝天,再也回不来了。
赵晴紧紧捣住嘴巴,她把痛哭压抑在喉咙里。却仍断断续续的从她的手指溢出来。
贺战忙对玎玎说:“是玎玎老师吧?麻烦你带赵晴出去休息一下,小豆丁这里有我就可以了。
玎玎有些惊诧他敏锐的观察力和惊人的记忆力,她自己都忘记谁喊过她的名字了,却给他记去。
陪着豆丁妈妈到了花园里,她还是一直在哭,安慰也安慰不好她。玎玎索性就坐在一边想八卦,等她哭够了。
啊,大叔原来不是小豆丁的粑粑,听他们的意思好像豆丁粑粑已经死了,对对,好像听豆丁麻麻叫大叔贺,贺什么来着,忘了。不过大叔对他们母子很好呀,不会像小说那样照顾他们母子就照顾在一起了吧?
“玎玎老师,玎玎老师。”
“啊!”玎玎想的太入神,连赵晴叫她都没有听到。
“对不起,我想我现在情绪稳定多了,我们去找贺战和小豆丁吧。”
“好。”玎玎站起来走了两步忍不出问:“豆丁妈妈,豆丁一直嚷着要做飞行员,原来他爸爸就是呀。”
也许是把伤心和委屈发泄了出来,现在纵然提起亡夫,也能平静的回答。赵晴幽幽叹了口气:“我老公是一名空军飞行员,一年前他在执行任务的时候飞机出事故牺牲了。”
“啊?对不起。”虽然知道事情大概是这样,但是玎玎还是忍不住难过。
赵晴仰头看着天空:“我曾经以为他们的职业很浪漫很威风,却没有想到他们时时刻刻都有生命危险,他出事的前几天我们还吵过架,他是生着气离开家的,谁知道竟然成了永诀。”
玎玎叹息,人生的遗憾大抵如此,我们总是以为有时间有机会,可是却不知道最难掌控的就是时间,因为不珍惜因为错过了,我们将永远无法挽回。
玎玎也不是个会安慰人的,她笨拙的说:“你别难过了,我看屋里那个大叔对你们挺好的,你和小豆丁会幸福的。”
赵晴凄然一笑:“你说贺战?他是我老公的上司,先不说他的家世多显赫,就是他本人这么优秀怎么会娶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
原来他叫贺战,哼,真是人如其名,一幅凶巴巴的样子。不过她还是好心的安慰赵晴:“怎么会,小说上带孩子的女人一般都会得到幸福,你还这么年轻漂亮,一定行的。”
不知是不是玎玎看错,她觉得赵晴一谈到贺战神情有点闪烁,就像幼儿园的小朋友,有了一样好东西,忍不住炫耀又害怕别的小朋友抢去,大概就是这样吧。
贺战正好抱着小豆丁找来,小豆丁搂着他的脖子也不知道两个人说什么,小豆丁一直笑,而贺战虽然没有笑,眼神却很柔软,就像杀敌无数的宝剑柔然也会敛起锋寒刃冷之光,因为难得,才更珍贵。
也不知是不是阳光晒得太厉害,玎玎看着贺战竟然恍惚,心里有个声音在说:“大叔好帅呀,大叔还是个飞行员呀,大叔穿军装会是什么样子呢?”
贺战冷冷的声音打怕她的花痴幻想:“玎玎老师,今天虽然孩子没事,但不代表你们幼儿园没有看管疏忽的地方,我希望你们以此为戒以后加倍关心孩子。”
玎玎刚想张嘴说话,贺战继续说:“我们会保留追查这件事的权利,而且会向有关管理部门反映这件事。”
玎玎刚才对他仅存的好感忽然就没了:“大叔,你是当官儿当惯了吗?你太官僚主义了,整件事你调查清楚了吗?你怎么能说我们园方不负责任,得了,我和你这种人说不着。豆丁妈妈,我走了,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玎玎拍屁股走人,她今天扎了个高马尾,一走小发梢就跟着她走路的韵律晃动,特别好看。
不过贺战盯着她的背影可没觉得她好看,只是觉得她太嚣张了。
“玎玎老师!”小豆丁喊了一句,然后瘪着嘴对贺战说:“你把玎玎老师给气跑了。”
贺战说:“她做错了事儿就该接受批评,她还不虚心接受,就不是个好老师。”
小豆丁红着脸辩解:“她是。不是她。”
贺战给孩子的是和不是给弄糊涂了,他决定不理他,谁知孩子用手扳住他的脸说:“我们的老师是小微老师,因为我她扭伤了脚,玎玎老师才来送我的。”
贺战一愣,感情这件事还真错过那小姑娘了,看来自己没有客观的看人,因为上次的情况先入为主了。
事后,幼儿园很重视这件事,园长亲自登门道歉和解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贺战听到赵晴在电话里对园方的处理很满意也就放心了,不过他还有个事儿没放下,他好像也应该对那个叫玎玎的女孩子道歉。
不过这事儿要贺战做真的很有难度,第一他不认识那女孩贸然去找人的事情他做不出来,第二他忙哪有那么多的美国时间。不过很快就要到小豆丁的5周岁生日,前几天他一直嚷着要一套叫《小魔女历险记》的书籍,说是曹泠泠有一套,里面的插画真好看,他也想要。
抽了个时间,他驱车去了书店,问过店员他直接奔着书去。
货架上,最后一套书放在盒子里静静的等着它的主人。
贺战刚想去拿书,忽然一只纤细的小手伸过来要把它们拿走。
贺战忙按住:“对不起,这书我已经买下了。”
对面咦了一声,接着听到咚咚的脚步声,玎玎扎着斜斜的鱼骨辫儿,穿着白色宽松针织衫黑色伞裙出现在他面前。
“大叔,你要买这套书送给小豆丁?”女孩子巧笑嫣然,显然已经忘记了那天的事儿,贺战忽然觉得自己好小心眼儿,人家根本就没往心里去。
点了点头,贺战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你—也来买书?”
“嗯哪。大叔,你看看这套书,觉得里面的插画画的怎么样,给点意见。”
贺战拿出其中的一本随便翻了翻:“挺好的,颜色很鲜艳。”
玎玎把头无力的垂在一边:“大叔,你好歹给点建设性的意见,什么叫颜色鲜艳,难道给小孩子的图书画插画能用黑白色吗?”
贺战不懂插画,但是他鹰的眼睛很锐利的扑捉到很关键的东西,他扬了扬手里的书:“这是你画的?”
“嗯哪,我是专业画插画,业余当幼儿园老师,大叔给你发现了,要不要我给你的书签个名呀?”
“你是儿童插画家果冻布丁?”
“呵呵,本来要叫西米露的,注册的时候有人叫了,而且我也不是家,混饭的。”玎玎笑的时候很好看,嘴唇弯起姣好的弧度,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陆战忽然想起小时候妈妈种在墙角下的丝瓜花,每到开放的时候也是这样利落的舒展,向着太阳。
“大叔,你知道我的秘密就得了,可不准告诉小豆丁,他是个小八卦。”玎玎迅速在书上写下自己的名字,想了想又加上一句“陈锦灏小朋友,想要当飞行员就要多吃菜少吃肉,不能偏食。”
贺战既觉得好笑又觉得还是女孩子细心,他说:“你放心,我只是说我在书店里碰到了果冻布丁。”
“那他要是问你果冻布丁多大多高是男是女是好看还是难看你怎么说?”
小姑娘事儿多,这些问题贺战哪能去想。
“我会说实话,果冻布丁大概能有18岁,是个女孩子长得很好看。”
贺战看来天生有哄女孩子的本领,玎玎给年龄小和好看萌到了,她激动的说:“大叔我真的长得好看吗?而且我今天24岁了,早过了18.”
贺战的下一句话打破了她的幻想:“嗯,我想小豆丁总想自己喜欢的人年龄和他接近些,长得好看些。”
玎玎觉得自己就像一朵花儿要谢了,她装着很恼怒的样子:“大叔你打击到我了,我不管,你要请我吃饭。”
贺战也觉得自己估计要说对不起会很难,于是他就说:“好啊,海底捞?”
“哇,大叔,你好棒,你也知道海底捞呀?”
贺战摇头:“不知道,你带路。”
坐上贺战的四驱越野,小姑娘激动坏了,她看看这里摸摸那里,拿起贺战的墨镜戴上,响亮的打了个呼哨“酷!”
贺战苦笑不得,这个女孩子还真让他大跌眼镜,一会儿扮阿拉伯人一会儿又讹诈他的500块,一会儿又是幼儿园老师,一会儿又说自己是插画家,可是贺战是不信的,不过是顺着她说而已,可是后来结账的时候书店的经理来和她谈最近这本书的销路问题他才真的相信,这个女孩,还真是多变。
两个人一路上聊着天儿,当然是玎玎说贺战听,大概玎玎说100句话他插一句,一个话唠一个闷葫芦,这样的组合还真微妙。等到了海底捞,贺战差不多把她的祖宗八代都摸清楚了,她叫林玎玎,今年刚从美院毕业,却从高中开始就已经画插画。她的父母都跟着姐姐去了澳大利亚,而她为了学业才一直留在B市,家里人一直催着她过去团聚。
贺战难得开口:“为什么不去国外和家人团聚?”
玎玎苦着脸说:“不是不想,可是不愿意。我的事业我的朋友都在这里,而且最主要的原因我英语超烂,没法和人沟通我会憋死。”
贺战莞尔,是呀,她这么话唠没人说话当然不行。
玎玎忽然大叫:“大叔,你笑了呀,你笑起来真好看,快快,。再笑十块钱儿的。”
贺战很无力,他的笑只值十块吗?
到了海底捞,这姑娘上来就要了麻辣锅底,而且真摆明要宰贺战,她点了一堆东西,牛羊肉虾滑墨鱼滑各种蘑菇松茸黑木耳……
贺战不是心疼钱,可他实在怕这孩子撑着,他说:“够了,先吃着,不够再要。”
“大叔你放心啦,再来这么多我也吃得下,好了开动吧。”
贺战不太能吃辣,而且他也不饿,倒是玎玎挽着袖子吃得额角冒汗,可是这么忙她的嘴也不得闲,一个劲儿和贺战东拉西扯。
贺战为了堵住她的嘴拼命往她碗里捞菜,谁知她嘴里塞得满满的还是停不下来,“大夫(叔),我跟你缩(说),……..”
“为什么叫我大叔,你24岁我34,差10岁而已。”
嗯,玎玎一梗脖子把一个包着红辣椒的生菜包给咽下去,辣的她眼泪都出来了,贺战赶紧递给她冰冻可乐,可是她的早已经喝光了,她又辣的不行,伸手就把贺战的捞起来灌嘴里。
贺战觉得和这个女孩子在一起就是发生火星撞地球也不要紧张,他该学着习惯。
好容易等辣劲儿过去,玎玎用手扇着嘴巴说:“你一点都不显老呀,看起来大概只有30岁,不过大叔不是因为你年龄大才叫你大叔的,叫你大叔是因为你很大叔呀。”
贺战松了松衣领子,早就说过了这个人不能沟通,果然是火星上来的。
“大叔你为什么不穿军装呀?”问题又来了,贺一飞好想再喂她个辣椒包。
“不方便,穿军装怎么可以陪着你在这里胡吃海塞。”
玎玎不以为意:“切,害怕我贿赂你?那起码要到五星酒店呀,对了大叔,小豆丁的爸爸到底怎么牺牲的?现在和平年代还要死人吗?”
玎玎的话侵犯了贺战的禁区,他的脸涨得跟飘着一层辣椒的锅底一样红,憋了一会儿,他才说:“是因为我,是我害死他。”
玎玎一筷子羊肉掉在桌子上都还不知道,拿着个筷子往嘴里塞,她听到了什么,难道是上司爱上下属的女人,然后设计让下属殉职?还是其实上司和女人才是一对,男人伤心至极决定自杀……玎玎立马脑补出几十个版本却还是遏制不住想听原版的冲动。
不知为什么,对于这段辛密往事贺战忽然有了不吐不快的冲动。曾经困扰着他纠缠着他让他痛苦让他消沉的往事在一片辣椒油儿味儿的烟雾中,贺战说给了一个叫林玎玎的女孩子听。
小豆丁的爸爸叫陈冬,是猎鹰大队的优秀飞行员。出事那次是他们去执行任务,协助亚太和平组织联合打击西北的一个恐怖组织暴乱,他们大队负责空中打击。贺战在行动之前发烧,但是他隐瞒了病情,以至于在飞机上出现幻觉而失去先机导致了战友陈冬的飞机对敌方导弹击中*,虽然最后贺战怒吼着把敌机全部击落,但是陈冬却再也回不来了。
说到这里,贺战低下头,他放在桌子上的手紧紧握起,指甲都发了白。
玎玎早沉浸在那壮烈悲凉的画面里,她心头一热伸手握住贺战的:“这不怪你。”
贺战的手像给烫了一下。他抬起头来,深邃黝黑的眼睛里像关着一头怪兽,“怎么不怪我,如果我不逞强隐瞒病情出战就不会发生意外,陈冬也不会死。”
“不不,发生这样的事情大家都不想的,可这就是战争总要有人牺牲。”
贺战觉得他对玎玎又有了一层新认识,难道她能说出这么深奥的话。
贺战叹了口气:“事情发生后我找领导写报告要求承担责任,可上峰说一直折损一名飞行员不能再毁了另一个,我反而成了战斗英雄,你说这多讽刺?”
锅里的汤滚了很多次,菠菜也烂了,但是玎玎完全顾不上吃饭,她紧张的说:“不是的,你确实是英雄,你歼灭了那么多架敌机也为陈冬报仇了,我觉得你不该活在悔恨里,如果你一味消沉,陈冬也会觉得自己死的可惜。”
“呵呵,我爸也是这么说。部门给陈冬记了一等功,对他的家属也好好安置,现在小豆丁衣食无忧,但没有孩子的爸爸……”
贺战用另一只手拍了拍玎玎的手背,“谢谢你开导我。”
玎玎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还放在人家的手上,她的脸更红了,简直能烧起来。
原来,大叔也不是那么冷血,原来大叔还是蛮有爱心的。
想到这一层玎玎忽然脱口而出:“其实你可以当小豆丁的爸爸呀,我看豆丁妈妈很喜欢你。”
作者有话说:今天还有一更,等着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