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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市今年的冬天好像格外冷。
早上,太阳被厚厚的雾翳遮住,这个城市就像个卸去浓妆的妇人,尽显苍白的肤色和疲惫的老态。安璟拎着保温盒小心的避开雪化后留下的污渍缩着脖子快走,她偶尔停下来,喘息着歇口气,大楼背面阴暗处好多沾着污垢的残雪,安璟心里就像给这雪填进去,冷的五脏六腑都要结冰。
她在病房外的走廊里看到严可,值了一宿夜班,严医生看起来很疲惫,安璟和他寒暄了几句,严可突然问她:“安老师,你最近和大楚的关系怎么样?”
“怎么样?”安璟一愣,这样私密的问题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也不懂严可为什么要这么问,她只好笑笑:“我们挺好的。”
严可点点头:“好就好,安老师,你要对大楚有充分的信心,他是一个很有责任心的人。”
安璟和严可告别后一直在琢磨他的话,有信心和责任心?楚律师不一直都是这样的人吗?严医生到底什么意思呀?
推开虚掩的房门,在那一瞬间安璟就明白了严医生的意思。香蓝儿躺在病牀上睡着了,而负责的楚钧则趴在牀边也睡着了,他就是这样负责任的守护了自己的前任*。
安璟没有吵醒他,她轻轻的把保温盒放在牀头,临走时她深深的看了楚钧一眼,本来抬起手想把他翘起的一缕头发捋平,可是最终还是颓然的把手放在身侧,静悄悄的退出了病房。
医院离家不远,因为太早没有车,安璟是走着来的,现在到学校就远些,她站来开始喧哗的街道上等车。
安璟统共就两件羽绒服昨晚全给香蓝儿弄上了血迹,今天她只穿了一件烟蓝色羊绒大衣虽然脖子密密包裹着羊毛流苏大围巾,可还是很冷,尤其是她的双手,因为在西北的时候严重冻伤过,现在一到冬天就红肿甚至裂口子,她平时很注意保暖,偏偏今天就忘了戴手套,她把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缩着脖子跺着脚在站牌等着,她真希望自己能缩成一个小不点儿,然后把大衣折成几层穿在身上。
旁边有一对年轻的情侣也在等车,女孩一个劲儿喊冷,男孩就拉开羽绒服把女孩子裹在怀里,安璟痴痴的看着这一对,忽然想楚钧和香蓝儿恋爱的时候是怎么样的呢?他们肯定不会这样在街头挨冻,这样的天香蓝儿穿丝袜楚钧穿一条裤子他们出门开汽车进门全是那种高级的暖的像夏天的场所,他们的恋爱就该像韩国偶像剧,吃饭是高级西餐厅参加各种派对酒会衣光鬓影觥筹交错,又或者去听音乐会看歌剧再在假期里一起去旅行,肯定不会去三亚看雪景,他们会去巴黎瑞士荷兰……
那一对年轻人似乎是察觉到安璟一直在愣愣的望着他们,年轻的小伙子冲她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安璟这才醒悟过来,她忙歉意的笑笑,然后把头扭向一边儿。
楚钧和香蓝儿看着就是很配的一对,安璟不知道他们分手的原因,但总和自己脱不了关系,现在因为香蓝儿的意外楚钧这样悉心照顾,他们会不会破镜重圆?
安璟这才发现她真的对楚钧一无所知,她不知道他的身世,不知道他的情感,更不懂他的工作,那自己之于他到底算什么?明明有那么多次心已经靠的很近,可是就那么经不起考验,就算有一点风吹草动就让自己心慌不已,是因为自己对这个婚姻太没有信心了吗?
滴滴的喇叭声打断了安璟的胡思乱想,陆翊从后座推开车门,“安老师,上车。”
安璟没有迟疑,她直接就坐上了后座,她本来想找机会和陆翊聊聊,现在想来就是最好的时机了。
陆翊今天是给司机接送的,他其实故意一大早指挥着司机在安璟家到学校的几条路打转转,已经有好几天了他都没有过一次偶遇,这孩子的心里充满了浓浓的失望,谁知今天却在最不可能遇到的地方给碰到了,他老远就看到那个长发温婉的姑娘也不知道想什么就入了神,明明她背后是恶俗的广告牌和灰霾的天空,可陆翊却觉得那就是一副相当养眼的美文配图。
如果爱,就算你站在瓦砾堆里他也会觉得你是粒明珠;如果不爱,就算你驾着七彩霓虹,他也不过当你是过路的一片云彩。
安璟上车后用手拨了拨前面被雾打湿又结成冰渣渣的头发,陆翊忙解下他的巴宝莉围巾帮她擦去头发和脸上正融化的水。
靠的这么近已经让安璟手脚都没地方放,现在又几乎把脸贴到她脸上,安璟觉得自己冰冷的脸颊上却冒了热气,她自己胡乱抹了两把顺势推开楚钧,“好了,一会儿就干了,你的围巾那么贵不要当毛巾用。”
陆翊看看手里的围巾,也不在乎湿了一块儿就围在脖子上:“一条围巾而已,再贵也比不上老师重要。”
这孩子嘴是真甜,但是安璟听着总觉得别扭,她尴尬的看看前座的司机,人家天生面瘫小表情倍儿淡定。
陆翊何等聪明,他立即明白了安璟的意思,他凑过去说:“老师不要觉得不好意思,阿原是我的保镖,从小护着我,和我在一起的时间可比我爸多多了。”
安璟低下头身子微微退后,纯粹是没话找话:“你还有保镖呀!”
“是呀,我10岁那年给人绑架过,以后我爸就找了阿原一直跟着我,阿原以前是特警,跟我那会儿刚退伍,他还是我的师父呢,我的拳击格斗都是跟他学的。”说到这里陆翊对阿原说:“阿原,我现在是不是已经很厉害了?”
阿原还是面无表情点点头又摇摇头:“打过我再说。”
安璟瞬间对这个阿原印象好起来,他是比较诚恳的,可是陆翊去不高兴了,微微噘起果冻一样的嘴唇。
安璟一时无语,她 愣了一下忙拉开包从里面拿出那张卡,她把卡递给陆翊:“楚钧已经出来了,替我谢谢你爸爸,还有这张卡,我不能要,麻烦你帮我交给你爸。”
陆翊盯着这张薄薄的金卡却没有伸手接,他拧起秀丽的眉毛:“是楚钧说你了吧,说我们的钱脏会玷污他?”
安璟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我都没和他说,只是我觉得不能要你爸爸的东西。”
陆翊冷哼了一声,笑容里夹杂着讽刺的意味:“算了安老师,你不用替他说好话,这些年我爸没少讨好他,可哪次不是碰了一鼻子灰,你看到我爸是怎么对我的吗?严厉的像个暴君,可是他又是怎么对楚钧的,涎着一张脸讨好,那样子简直像个讨好主子的老奴才。这卡要还你自己去还,要是通过我的手给了他,他肯定要骂我从中作梗,破坏他们父子间的感情,父子?哼,人家把他当过爸爸吗?”
安璟很无语,果然是兄弟,这陆翊的嘴也不是一般的毒,他们家的水看起来也不是一般的深,她试探着说:“陆翊,或许他们之间有什么误会,你爸觉得他亏欠楚钧的……”
没等安璟说完,陆翊就说:“楚钧大我十几岁,我是我妈嫁给我爸十多年后才生下来的,他们的事情我不清楚,也不想清楚,但是,如果敢有人让我妈不好过,我就会让他加倍不好过。”
安璟咬住下唇不言声,她只好把金卡收回去,或许,总会有合适的时间和地点把这个亲手交还给陆远宗。
这时候阿原停下车,说:“陆少,学校到了,您同学在前面等您呢。”
阿原下车,先打开安璟那边的车门让她下车,然后又打开陆翊那边的,陆翊一下车就看到方浩穿着个羽绒服在那里练原地跑步,他听到关车门的声音大步跑过来勾住陆翊的脖子:“陆少,一天没见又帅了,想死人家了。”
陆翊笑着挣开他:“少贱,安老师看着呢。”
安璟隔着车对方浩笑笑:“方浩你早。”
方浩嘴张的能吞下个鸡蛋,他指指安璟,又看看陆翊,半天才说:“陆少,你和安老师……不会吧?”
陆翊踢了他屁股一脚:“浩子你胡说什么呢,丫的有毛病呀,走,上学去。
他回头对安璟说:“老师我们先走着,你后面跟上。”
安璟知道他用心良苦,怕让人看到他们从一辆车上下来说三道四,她微笑着点头,再抬头时,却看到朝阳终于穿透了雾气,渐渐的露出一点光。
她闭上眼睛对着那点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握着拳头做了个加油的动作:“干巴爹,安璟,你能行!”
病房里,香蓝儿悠悠醒转,她一睁眼就看到楚钧把脸侧趴着牀边儿上,不由的费力动了动手指轻轻按在他紧锁的眉宇间。
楚钧浅眠,香蓝儿一碰他他就醒了,他睁开眼问:“蓝儿,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想喝水吗,医生说你现在可以喝水喝汤,但是不能吃东西,会不会很饿?”
香蓝儿泪眼婆娑,她啜泣着说:“楚钧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不值得!”
楚钧抽了一张纸巾给她擦眼泪:“瞧你说的,你在这里孤身一人,我不管你谁管你,大家都是朋友,别这么见外。”
香蓝儿闭上眼睛又睁开,她现在脸上恢复了一点活气儿,虽然苍白憔悴,但仍然眉目清隽丽质天生,她的睫毛颤抖着,就像深秋被严霜打过的蝴蝶翅子,她苦笑着:“楚钧,我一直在欺骗你,我大学毕业后借叶方尧上位,就算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没和他断过关系,我不是不想的,一方面他威胁着我,另一方面我还依靠着他,我不是好女人,我虚荣虚伪爱慕金钱名利,我真的配不上你。”
楚钧薄唇抿成一条线,眼前香蓝儿孱弱的样子让他想到了自己的亲生母亲,虽然不一样的遭遇不一样的结果,可都是那般凄苦无奈求助无门,他轻轻拥着香蓝儿柔声安抚着:“那不重要,谁不想生活的更好呢,蓝儿,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你还年轻,还可以重新选择活着的方式。”
是呀,只有活着或许总能从黑暗里捕捉到一缕光,而不像自己的亲生母亲关卿,那么轻率的就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从此她的灵魂永远飘荡在黑暗的世界里,她所有的冤情也无从清洗。
香蓝儿抬起泪眼问:“你不是还有官司吗?你快回去准备吧,我这里有护工,你不用担心。”
楚钧摇摇头:“没事的,案子明天才开庭,什么都准备好了。对了,我给你去买点汤喝。”
楚钧一转身就看到了桌子上的保温盒,那一朵兰花的图案他再熟悉不过,那是他们家的,安二丫就曾经用这个给他送过饺子,这是……安二丫来过了呀。
楚钧洗了手,打开拧的很紧的盒盖,一股诱人的香味儿就飘出来,这个盒子是上下两层的,上面的一层是几个胖嘟嘟的小包子,一看就知道是给楚钧准备的,下边的才是乳白色的鸡汤。
楚钧找了一个小碗倒出一碗,然后把牀给摇起来,然后就一勺勺喂给香蓝儿喝。
清香不油腻的热汤滑到胃里,香蓝儿整个人觉得舒服了很多,她问:“谁熬得鸡汤,真香。”
楚钧淡淡一笑,眼睛里依稀闪过温柔的光芒:“是二丫,也就是安璟,她昨晚一直陪着你做完手术,估计回家就熬上了,也不知道今早吃饭了没有,这还要上课,当老师挺耗费体力的。”
一说起安璟楚钧话就多起来,看到他的模样香蓝儿觉得比昨晚遭受折磨的时候还要疼,那不过是身体上的,实在熬不过去就死去而已,而这个是精神上的,哪怕变成了泡沫的灵魂,还是无法忘记。
楚钧看她一下子又变了脸色,知道提安璟又刺激到她了,可他不是一个拖泥带水的人,他照顾她只是道义上的,不能引起她的误会和别的想法。
有时候楚钧觉得自己理智的残忍,可是作为一名律师,他必须要客观的看待问题冷静的分析事理,只有这样,他才可能成为真正的强者。
楚钧服侍香蓝儿喝完汤,用手机给安璟发了个短信:“老婆你辛苦了,谢谢你熬的鸡汤,包子很好吃,软软的就像你,吃不够,怎么办?”
这个时候安璟正在上课,正好有10分钟学生自习的时间,她听到手机震动就去走廊里打开手机,看到这充满调 戏意味的短信她不由的嘴角上扬,刹那间小脸飞上红霞,当她再走进教室时,唇角微弯双眸湿漉漉的含着笑意。
方浩拐拐陆翊:“陆少,二分钟,就二分钟呀!”
陆翊狠狠的白了他一眼,“你伸着个手指二什么,难道还觉得你不够二?”
“擦,谁二了?我多英明睿智果敢各种强,我说安老师,两分钟前面目憔悴双眼呆滞,两分钟后就变得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比韩国整容还厉害。
陆翊当然早就看到了,他心里像灌下了一大缸子山西老陈醋,没好气的说:“你丫语文学的不错,下次上课的时候一定要起来干王勃的《滕王阁序》。”
方浩月牙儿眼一弯,:“干蛋!谁不知道语文老师最爱你了,最喜欢喊着你的名字骚情儿,陆翊啊陆翊,雅蠛蝶!”
陆翊给他差点恶心吐了,他推方浩一把:“滚犊子,我槽你大爷!”
方浩双手握拳放在脸颊两侧眨巴着眼睛做出招财猫的动作:“不要啦,伦家的大爷一脸大胡子,你就是我的大爷,大爷来嘛,么么哒。木嘛!”
陆翊拿着书挡着方浩撅的像鸡屁股一样的嘴:“自己摸蛋去,你再贱我就终结你的下半身。”
两个人闹得动静儿有点大,很多人都饶有兴味的看他们,安璟也注意到了,她拿书敲了敲讲桌:“陆翊方浩,你们在干什么?”
陆翊抢先回答:“老师,方浩嘴上长了个痔疮,让我给看看。”
此言一出,全班哗然,安老师更是无语,谁家的痔疮长在嘴上呀!
从此后,二中无人再识方浩,但是嘴上长痔疮的耗子却无人无知,甚至艳名远播,许多外校的女孩也等着一睹嘴上痔疮的风姿!
安璟也不知是因为楚钧的短信还是因为方浩的痔疮她的好心情一直维持到放学,当要回家的时候她忽然想起有可能今晚老公要陪在另一个女人的身边,不由的小脸耷拉下来。
挨挨蹭蹭走出办公室,同事韩老师问她:“安璟今天是怎么了,那几天你可是一放学就跑的没影儿了?”
韩老师是个40岁左右的女人,身材修长性情温柔,她人专业素养特别好,一直都是优秀教师,也是安璟在学校里认得前辈,平日里拿她当小姑娘总喜欢打趣她,安璟抱着韩老师的胳膊晃晃:“韩老师您这话要是让主任听去肯定说我不敬业。”
韩姐扭了她脸一下:“倒是我的不是了,安老师您快走,不耽误你恋爱去。”
安璟笑着想去抓她的痒,却意外的发现她素色的丝巾下面有一道长长的伤疤,那伤疤还狠红艳,像是用什么利器新划伤的,韩老师感觉到她的目光忙把丝巾扯了扯,然后拍着她的屁股说:“快走吧!”
安璟不是小孩子,她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她笑笑然后说了声再见就走出教室,却忍不出回头看了韩老师一眼。
韩老师站立门口对她摆手,眉目秀丽,肤色白希,就连眼角的皱纹看着也如此的优雅恬淡。
安璟其实晚走还是为了避开陆翊,估计他的保镖兼司机肯定开着大宝马来接他,她不想和他有过多的接触,一是因为师生这层关系,二是因为他和楚钧这层关系,总之能避开就避开吧!
不知不觉到了楚钧接她的地方,她抬头以为自己在做梦,林荫道上楚钧穿着黑色的大衣曲着长腿倚在大切的车头那里,他嘴角叼着一根烟,像小马哥那样痞痞的对她笑。
安璟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楚钧看到她的傻样不禁乐坏了,他对着安璟拍拍双手然后就展开了双臂。
安璟抿着嘴唇扭过头去笑,然后她弯下腰手撑地做出一个起跑的动作嗖嗖的跑过去。
楚钧没想到他的二丫会如此与众不同,他吐掉嘴里的香烟,然后扎了个马步等着他的二丫人肉弹。
靠着冲力安璟蹭的跳到他怀里,而楚律师的基本功也够扎实的,只是小小后退了半步后腰卡在车上,安璟长腿环着他的腰,眼睛里细细碎碎的笑意满溢出来:“小伙子,体格儿不错嘛!”
楚钧装着老头儿的样子吭吭咳了两声:“小姑娘,你好重,该减肥了。”
安璟想从他身上跳下来,楚钧却托着她肉肉的小屁股不放:“别动,让哥哥再抱一会儿。”
安璟嘟着嘴说:“不是嫌我重吗?快让我下去。”
楚钧耍赖:“不放,就是重,肉都卡到我肉里了,分不开了,咋办?”
楚钧说这话时一边的嘴角斜斜的吊起,一脸的邪气,安璟用她的脚趾头发誓,他的话绝对是带颜色的,可是又不好意思往深处想,只能把脸胡乱的埋在他的颈窝里。
路那边渐渐传来脚步声,安璟有些不舍的把脸从他颈窝移开。“放我下来,来人了。”
楚钧啧了一声但还是把安璟放下来,然后拉开车门说:“走,上车带你买衣服去。”
安璟忙上车,她一边扣着安全带一边问:“为什么要来接我去买衣服?你不用在医院里照顾香蓝儿吗?”
楚钧捏了捏她的脸:“有谁把自己的老公往她的前任身边赶,就不怕他们重续前缘吗?”
安璟歪着头看了看楚钧,然后上前往他眼睛里吹了一口气,带着幽香的热气扑到楚钧眼睛里,他自然而然的闭上眼睛,然后睁开惊奇的看着安璟:“安二丫,你这是在勾 引吗?就算是车震也要换个地方,这里离学校可是很近的哟!”
安璟撇撇嘴:“你满脑子黄色思想,我是想告诉你,有些事就像这口热气,落进去的时候感觉特别强烈,甚至可以蒙了你的眼睛,但是总有一天你会把眼睛睁开,清清明明的什么都没有,或许你会记得热气落入眼睛那一刻的感觉,也许你会忘了,忘与不忘却改变不了曾经发生过的事实,香蓝儿之于你就是这口热气,你想再为了她闭眼一次吗?”
楚钧望着安璟,黑眸幽深,似有花火,安璟给他看的毛毛的,她抬手遮住他的眼睛:“你看什么呀,都给你看丑了。”
楚钧笑着拿下她的手却牢牢的握住:“我在看我老婆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到底是锦绣还是稻草,这出口成章的都快成诗人了!”
安璟一歪脑袋,特傲娇的说:“那当然,我想当年还在杂志上发表过诗歌呢,姐就是个诗人,不要太崇拜我呀?”
楚钧另一只手不安分的摩挲,他低声说:“你肯定是湿人,一会儿我就让你从里到外湿透了。”
安璟再纯洁也听出了楚钧话里的邪气,她忙按住他到处乱摸的手:“别闹了,香蓝儿到底怎么样了呀,她到底惹上什么变 态了?”
提到香蓝儿楚钧的脸色一凛,他吁出一口浊气说:“她现在好多了,不过严可说以后可能再也不能生孩子了,安璟,不是我不告诉你,你的世界太单纯,很多事太肮脏血腥,我不希望这些来污染你,你能懂吗?”
安璟又怎么能不懂,她已经见识了很多以前她想都不敢想的罪恶,似乎从心里透出冷意,她紧紧的抓住了楚钧的手,想从他身上汲取暖意。
“咦,这是怎么了?”楚钧看到了安璟手上鼓起的冻疮,他用指肚抚摸着那一粒粒红肿的突起,眉头不由得锁紧。
“呀,疼。”安璟赶紧把手抽回来,用另一只手盖住,可是另一只手的小拇指也是这样,肿的就像个红萝卜。
“这是怎么回事?”楚钧把安璟的手捧住,细细的观看。
“就是冻疮,以前在西北的时候冬天特别冷,取暖条件又差,冬天那么大的一个教室就生一个煤炉子,宿舍里根本就没有,就冻成这样了。”安璟觉得丑,使劲儿往回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