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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城是赵国最富裕的城市。在这个盛开的城,来自全国各地的商人云集。这里的商品琳琅满目,奇珍异宝不断。赵国各地不少贵族都喜欢前来桐城游玩,随便带走几件稀罕的商品。
马车奔走了几天几夜终于来到桐城的城门外。佟安然有些疲惫的靠在马车上,她向来不喜欢奔波。这些日子昼夜不息的赶路,让她这具虚弱的身子骨有些吃不消。
一进桐城,便可闻那闹市的喧嚣。马车穿过那繁华的街道时,任是柳氏身边见多识广的徐妈妈也忍不住揭开车帘,向外望去。熙熙攘攘的人群,服装各异的人们,随处可见的稀奇玩意,徐妈妈看了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待穿过闹市,马车周围便静了下来。徐妈妈还是没舍得将脑袋收回来,清风拂过,桐花雪白的花瓣飘飘洒洒的铺满了街道。
银铃轻笑不知归路,清风误入香雪海间。
待徐妈妈缓过神来之际,佟安然早已在睡梦中了。看着陷入马车一脚沉睡中佟安然,徐妈妈有片刻恍神,这么半大点的孩子,一路上心事重重,看来也是吃过不少苦的。
马车停在安府门前,徐妈妈轻轻叫醒了沉睡中的佟安然。佟安然有些恍惚,刚刚她睡得很足实,醒来还不知自己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世界里。徐妈妈帮佟安然整理了一下仪容,确定无误,便扶着她下轿了。
徐府不亏是皇商起家,府院十分气派。高大的朱门前蹲坐着两头巨大的石狮子,这石狮子与一般的府院的石狮子不同,在阳光下居然会散发着隐隐的光亮。估计是用了什么特殊材质做成。
门口站着一位身穿灰衣华服的中年男子,一看到徐妈妈扶着佟安然走来,便示意身边的小厮上前。
“请问可是贺家来的姑娘?”
“是的。”
徐妈妈回复那小厮,然后小厮回头向华衣中年男子点了点头,那安府的大门便开了。
走进灰衣男子,那人才和佟安然打了个照面。他是安府的管家,俗称安管家。安管家称呼佟安然也是佟姑娘,因为她不是贺府的小姐,所以只能称得上声姑娘。
进入安府,佟安然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气派。安府的建造不是简单的用钱堆出来的气派,它的气派在于一个奇,里面所有的建筑布局都推陈出新,看起来不唐突,恰到好处。
这一路的奇山怪石,亭台楼阁,长廊池塘,无一不显示出工匠的高超技艺。就连一个蔷薇花架,那也是纹有蔷薇花纹的上好梨木做成。佟安然没想到那个一心想生儿子,却生不出儿子的大柳氏,居然住在这般逍遥自在之地。
安管家派一个小侍女带着佟安然和徐妈妈进入大柳氏的院落。一进屋只见地上铺着印有牡丹花图案的地毯,一位穿着红色暗纹绣花缎衣,发髻上插着赤金红宝石孔雀金钗,面容有些许憔悴的妇人正端坐在红木椅上。
佟安然没有想到,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大柳氏居然憔悴成这般模样。
“都下去吧,我想和佟姑娘单独聊聊。”大柳氏似乎有什么话想单独对佟安然说。
待屋内的丫鬟和徐妈妈都退出去后,屋内便只剩下大柳氏和佟安然了。大柳氏看了佟安然许久未语,佟安然见她不说话,也就这般僵着。
“你长的可真像若荷年轻的时候。”许久大柳氏才缓缓开口。
佟安然也不知怎么回这大柳氏,于是便乖乖的站着。
“不过这性子却不像她。”大柳氏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lu出了淡淡的微笑。
“她像你这般年纪的时候,可是快意恩仇,直爽天真的很。当年她执意要嫁给那个穷小子贺峰时,可是吃尽了苦头。”大柳氏似乎回忆起当初年少时那些美好的画面,表情也变得柔和起来。
“没想到她却押对了宝,这贺峰确实不是一般的人。”大柳氏突然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看着佟安然。
佟安然不知道大柳氏为何和她说这么多,对于她当初把自己扔进河里的行为。佟安然是有些恼她,但是却不恨她,毕竟她有她的立场。
“可是你不一样,我从你眼神里就可以看出你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大柳氏的表情又变得严肃起来。
“若荷她求我想办法将你送进宫去。”
一听这话,佟安然淡定的表情变了,她没有想过柳氏居然想把自己送进宫去。
“不久便是皇上选秀的日子了。将你送进宫去,当然不是以秀女的身份,毕竟这身份可弄不了假。我的小女儿清荷便是秀女之一,到时候你便会以丫鬟的身份跟着她进宫。”
大柳氏在打量自己的表情,佟安然知道她在打量自己。可是佟安然对大柳氏不熟,不知道自己此时怎么表现才是对的,所以她还是沉默了。
“你倒是耐得住性子的,也难怪若荷老是和我说你心思细腻。进了宫,还望你好好和清荷相处,她性子懦弱。我不求她有多风光,只愿她这一生平安。”
佟安然很是吃惊,大柳氏不是不喜女儿吗?怎么这会却是对自己女儿百般不舍了呢。其实佟安然没有做过母亲,她那知道作为一个母亲的人的心思。
大柳氏是很怨自己只生了三个女儿,可那也是她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的骨血。纵是嘴上有万般不喜,可那心里恨不得把心窝子都掏出来给自家的女儿。
“是,安然一定会尽心服侍清荷小姐的。”
听了这话,大柳氏倒是一笑。
“不是让你服侍她,而是让你帮助她。更何况你去皇宫可不是为了清荷,你娘……”大柳氏顿了顿,转了口“贺夫人是希望你能在皇宫里认识更多显贵的人,找个好归宿。”
“安然知道了。”
“纵使你以后不能待贺夫人好,也别伤害她,她对你也是真心的。”
这话倒是让佟安然不以为然,她自然是不会伤害柳氏的。但是要说柳氏对自己真心嘛,自从她丢了自己,那难免都是要怀疑一份。
说了这么些话,大柳氏有些累了,便挥了挥手让佟安然退下了。
佟安然一出来,便看见有两个小丫鬟候着。这两个小丫鬟将佟安然带到她住的地方,便规规矩矩的站在门外,等着佟安然的吩咐再进去。
屋内的陈设十分雅致。一进门便可看到一张小小的红木床,上面铺着绣工精美的桃花纹锦褥。红木床上摆放着同色的小木几,两边设有桃花纹座椅。屋内有两旁的高几上放着两盆盛开的兰花。屋内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清新淡雅。
佟安然觉得这大柳氏倒是对自己上心了。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便是想想自己进宫的事情,她没有想到柳氏居然有把自己送进宫的想法。
不过这样倒也称了佟安然的心,毕竟金钱,权势最集中的地方,那便是皇宫了。前几年前朝皇上驾崩了,当今的新皇上正是青春少年时。就算染指不到皇上,染指一个王爷也是好的。
越想佟安然越是觉得前途美好,简单的梳洗完自己,便打算去休息了。却没有想到另外一边因为她翻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