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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完全没有想到老大会把如此高能量的炸弹藏在身体里,将他推入厕所的一刻,他几乎被烈焰包围,不过让他感到庆幸的也是这一点,毕竟这里拥挤的结构能够第一时间减少爆炸的力量。
可是现在,眼前全部被鲜艳的烈火侵占,他听不到老大的笑声,看不见特警的身影,他的全身如同被百万个子弹蚁叮咬,从胸腔一直到表皮,都感觉到激烈的火花在跳跃,但是他的细胞也如同病毒般疯狂的增长着。
烈焰之中他的发丝抽丝般疯狂涌出,在接触到火焰的一刻燃烧殆尽,但后继者如同雨后春笋,几乎要把这熊熊烈焰阻隔在外。火焰随着爆炸的波动顷刻而出,在耳边一阵激烈的轰轰声之后,万物俱灭,周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坟场般的死寂中貌似只有细碎灼烧的声音,他顶着热焰睁开双眼,发现全身上下都被烧得一丝不挂,最尴尬地是这一场烈焰强行将他换了层皮囊,女警的长发随处可见、杂乱无章,他现在找不到一块镜子去看看自己究竟被炸成了什么样子,只是感觉头顶多处伤痛正在随着微风逐渐减弱。
等到周围的硝烟随着微风散去,他才发现自己站在候车厅一楼,周围一片狼藉,哪里还有什么厕所的影子,二层楼被炸得只剩下钢筋铁骨那一层薄薄的框架,老大也真的如同一缕青烟荡然无存。
“咳咳咳!有人吗?”他顶着硝烟,捂着胸脯,沿途撤下一块烂布掩盖自己的女人胴体,低头看着自己浑身伤口正在随着微风起伏慢慢愈合。刚才的爆炸几乎摧毁了他的身体,但是女警与生俱来的特质,让他的细胞比水螅还具有极强的愈合能力。
“有人吗?”穿越层层硝烟,他好像感觉到雨的存在,雨水冲刷着他脸上的灰尘,顺着脖颈犹如黄河般流淌,也洗刷了他全身上下的疲惫感。
眼下死尸成片,如此强大的爆炸让人质和警察无一幸存,很多人根本来不及想什么就被迎面而来的碎片和冲击打得失去意识,也许这样的死亡不会带来太多的痛苦。
他在一具女尸边跪下,女子很年轻,和他差不多大,生前穿着皮夹克和牛仔裤,算是这些尸体里最完整的一个,他也顾不得羞耻之心,飞快地将她的衣物扯下来给自己穿上,突然一根水柱迎面而来,他紧急闪避躲到一边。
“有人吗?”另一个声音传来,他看到不远处某个穿着厚重防火服的火警扛着水管绕过尸体走来,他总算明白刚才的雨水是怎么回事了,现在这里硝烟滚滚,能见度几乎为零,一般人根本看不到前方有什么。
他知道自己不能留下,在这样爆炸后还能完整幸存的人本身就值得怀疑,于是她朝着侧面走去,穿过重重废墟,终于从硝烟中挤出一条道来。
本来是下午三点钟的时间,却如同七八点黑暗,爆炸波及了周围的一切,无数人被横飞而来的玻璃渣子划伤,他穿梭在废墟和废墟之间,幸存的人忙于处理伤口,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泪水和惊恐。
“咳咳咳!”他用力咳出刚才吸入肺部的烟尘,和来来往往的警察擦肩而过,直到一个黑乎乎的身影挡住了他的去路。
“喂,姑娘,你受伤了吗?”对方的声音很平淡,他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位白白净净的小警察,他的身型看上去挺健壮的,高傲的三角肌表示他一直都在健身,就是那张脸给这身子板增添了不少秀气的感觉。
他摇摇头,准备离开,警察的手却放在他的肩膀上。
“对不起,小姐,请问你叫什么名字?”他继续问道。
“叶……叶雨凝。”他回答道。
“叶雨凝……真好听……刚才爆炸的时候你人在哪里?有目击到什么吗?”
“我……”他盯着警察,一脸迷茫。“咳咳咳!”
“行了,张鑫,你去帮着抬伤员吧。”另一个稍稍成熟的声音传来,也是个年轻的警察,不过比刚才那位稍稍大了点。“你好,我是负责这起爆炸案的组长,我叫白枫,你在这里呆一会,救护车马上就到,千万别忽视了内伤。”
他点点头,故作虚弱靠着警车。
“小王,给这姑娘拿瓶矿泉水来!”白枫对着他微微一笑,随后朝着前方走去,逐渐消失在硝烟之中。
一百多名警察……二百多条人命……就这么没了,逝者负责死亡,生者负责承担痛苦,那他呢?
空气中突然多了分潮湿的气味,起初他还以为是消防兵的水喷到这里了,慢慢地才发现这水花真的来自头顶,来自老天爷,这真的是雨。
无数人抬起头瞧着天空,不知何时,硝烟召来了乌云,如今天空已经乌云密布,雨点越来越大,六月的天,六月的雨,很快就将灰气蒙蒙的路标刷亮,但是人们似乎不在乎这突变的天气,无数人在大雨中穿梭,在硝烟中穿梭。
他抬头望着大雨,任雨水冲刷着他的面庞……
叶雨凝……是他给自己另外一个躯体取的名字,多少次在穷迫生活中迷失了自我,他的心如寒冰般冰冷,于是这个普通的名字,继承了最爱女孩的姓氏,沿袭了他冰冷的内心,老大说得没错,他就是他们的集合体,老鹰一样悲伤的爱情,老虎兄弟一样悲催的生活。
记得初二那年他因为拒绝为同学抄作业,被一群小流氓堵在厕所,他从小营养不良,干瘦没有丝毫反击的能力。他被一群人按在墙上抽打,突然狂风大作,飓风击碎了厕所的玻璃,无数玻璃渣划伤了那群小流氓的身体,当他们哭着离开后,顾迎风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没有他的落魄,没有他的懦弱,更没有他的脆弱,第一次看到镜子中的她,就像暴风骤雨里的一位女神,玻璃留下的伤口随风愈合,长发抽丝般顷刻如同瀑布一泻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