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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夫人说得真没有错,这个叶家大小姐才是真对她和小少爷地位有威胁的人,最好她能一气之下死了,便一了百了。
叶白脸色一瞬间苍白无比,她抚着门,愣愣地,仿佛像看见那个从前无比疼爱自己的父亲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为什么,父亲……你娶妈妈的时候,不是说过你会永远爱她么……你说她陪着你走过最贫困和艰难的日子啊。”
叶白茫然地看着大门,喃喃自语:“你说她……为了帮你打拼事业……落了一身的病,以至于生我的时候大出血,差点死了,你说会珍惜她一辈子,就算妈妈再生不出孩子,就算我心脏不好,叶家的继承人也只有我一个么?”
可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我转瞬间就有了个六岁的弟弟……二夫人……父亲,你以为你是古时候的老爷么……呵呵。”叶白闭上眼,眼泪无声地滑过自己的脸。
难怪这几天家里所有的佣人看着她的目光如此诡异,充满了怜悯;难怪这几天父亲看着她的目光充满了复杂的愧疚;难怪有客人来的时候,看着她和妈妈的目光充满了讥讽。
原来一切都是为了今天!
“叶大小姐,你就是个病秧子,美国的医生都说你要是生孩子,就会死在手术台上,先生从一个教书的老师打拼到今天诺大的家业,没有继承人可能么?”仪陇冷笑。
“可是父亲让我学的,我都有在学,我比谁都学得好,父亲也说了我很好!”叶白只觉得心头愈发的疼痛,她忍不住哽咽着厉声叫了起来。
仪陇不耐烦地道:“得了,得了,你喊什么,别逼着我拿毛巾堵住你的嘴!”
百里初看着面前少女蜷缩在地上,他唇角肌肉微微紧抽,下意识地就想将她抱起:“小白!”
但是,他伸出去的手,穿过了她垂落的长发,却触碰不上她柔软的脸颊,只能僵在半空之中,让他再一次体会到了多年未曾品尝过的挫败感!
“小白……”
他的目光梭然抬起,精致的眼眸里一片阴沉森然,如同淬了毒的箭,射向那门后的男人。
仪陇莫名其妙地只觉得一阵阴风阵阵,打了个寒战,但是他缩了缩脖子,左右看看无人,便继续冷笑道:“叶小姐,你识趣的在见到小少爷和二夫人的时候客气点,到时候你病得起不来要钱的时候,也好有人关照你,这不,你妈进医院的钱还是二夫人垫付的,记得还!”
叶白一顿,心头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一下子跪倒在地,喃喃自语:“妈妈……”
妈妈一定是被那狐狸精给气的!
她眼前一阵阵地发黑!
百里初看着面前少女捂住胸口痛楚的模样,仿佛自己的心头也跟着扭痛了起来,那种吞噬心脏的窒闷感,让他忍不住也捂住了胸口。
叶白闭着眼,喃喃自语:“不……你们就是想让我死……我不能死……绝不。”
她痛苦地连滚带爬摸向一边的书柜,一头冷汗地伸手起来,四处乱摸,一下子扯落了满书柜的书,还有不少精致的瓷器。
“药……药……”
仪陇隔着门听见门内的跌撞和重物落地的声音,眼睛里闪过得意之色,却又有些不安:“你要死了,可不关我的事!”
书房里可没有药,早前二夫人着人仔细地‘打扫’了这里。
百里初看着那少女痛苦得脸色苍青的模样,他忍不住紧紧地握住了拳,却只能站在她身边看着她痛苦无比。
他无比痛恨自己现在这般模样,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小白……”
他眸光愈发的阴沉,因心头的波澜起伏,凌冽的杀气蔓延在他幽暗如子夜的瞳中。
叶白翻找许久,却没有任何结果,她已经无力地倒在地上,心跳一片紊乱,她心中只一个念头——她绝对不要死。
她的手无意触碰到自己的胸口,那里是一个荷包,她忽然想起自己的妈妈曾经的叮咛,便立刻伸手扯出了那个祈福袋,颤抖着手胡乱地扯开,将那药倒出来一口吞下。
“唔……”
她几乎力竭地闭上眼,平躺在地上,等候着心跳的平复。
果然,没有过太久,她便感觉自己的呼吸慢慢地平复了。
她闭上眼,讥诮地笑了起来,两行冰凉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父亲给了她那么多美国的药物,可是今天救了她的……却是最普通的速效救心丸,那是母亲从她小时候就盯着她一定要带的东西。
她还曾经不屑,只是因为妈妈的啰嗦,才不得已戴着。
呵呵……
她伸出颤抖的手捂住脸,泪水恣意地横流。
百里初静静地低头看着躺在地上的少女,她绝望和哀伤的模样……深深地烙印进了他的心底。
温润的水滑落苍白的肌肤,纤细雪白身躯。
荏弱纤瘦的少女静静地抱着膝盖坐在浴缸里,浴室里雾气蒸腾。
她静静地看着水面,并不知道,自己的浴缸前,同样有一道红影坐在浴缸边上,居高临下,目光莫测幽诡地看着面前****苍白的少女。
她目光恍然地看着水面,只觉得仿佛水面的涟漪上倒映出一片靡丽又似幻觉的幽红。
但是再细细看去,又只能看见自己的手指尖一片乌青发紫——那是重度心血疾病的人才有的特征。
“叶小姐的病一定要静心,她如果冒险怀孕的话,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您和可以和夫人再生一个。”
“不,我就只有叶子一个女儿,我的一切都是她的,我不会再有第二个孩子。”
“爸,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我一定会成为你的骄傲。”
父亲那些温柔的爱语,还在耳边,转瞬间不过如烟云。
她闭上眼,一滴冰凉的泪水落进浴缸的水里。
从什么时候起,父亲不再经常回家;从什么时候起,父亲总是出差;从什么时候起,父亲不再关心她又考取了什么学位;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耐烦看妈妈被风霜摧残过的脸。从什么时候,她不再唤父亲做爸爸?我努力做到最好,却依然抵挡不了父亲你繁衍后嗣强烈的欲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