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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肉虫儿形容狰狞,像寻常青虫和蜈蚣的结合体,而且背上还有近乎透明的翅膀。
她微微颦眉:“如果我没有记错,这虫子已经进入了孵化的第二阶段。”
百里初看着那肉虫,淡淡地点头:“翅膀已经长了出来,等到明日,这些肉虫很可能会进入孵化的第三个阶段,就会钻进宿主的头颅里,以宿主脑髓为生,就算取出来,宿主人也会废掉了。”
秋叶白一惊,神色森然而冰冷:“阿呐九耶……”
果然够狠毒。
这时候双白和一白等人已经为两名龙卫包扎好了伤口,同时用药物熏醒了昏迷过去的二人。
两名龙卫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四处看了看,皆是不认得的人,除了……
“秋督主?”
“督公?”
两名龙卫哑着嗓子齐齐唤了一声。
秋叶白这司礼监首座的身份,督主、督公,怎么个称呼都是可以的,也没有一个必须一样的说法。
“嗯,你们可认得我了?”她看着二人能认出自己来,亦松了一口气,含笑点头。
两人一脸莫名其妙,其中一人有些茫然地道:“自然认得……只是我们怎么会在这里,昨夜睡得好好地,这……天都亮了?”
虽然房间里燃烧着蜡烛,而窗上蒙了一层黑布,但是他们从那黑布的周围露出的几丝光线能看得出外头已经是天色大亮。
秋叶白安抚一笑:“你们很快就知道,本座先让人扶你们下去准备一下,我们很快就返回都督府!”
待得两人被白十八和白十九带走之后,秋叶白看向百里初,沉吟道:“我们早些回去罢?”
他们现在回到都督府,到了晚上正是合适的时间,可以将虫儿们放出去。
百里初微微颔首,起身:“好。”
于是鹤卫们皆开始收拾起了行礼,百里初、双白、一白商议行动计划,她则牵着马儿走到客栈门边,正打算翻身上马,却忽然看见路对面一个家丁模样的男子提着个包袱在一间小客栈门前站着,似在等人的模样。
这本是极为寻常的一幕,但是秋叶白目光无意掠过他手上,随后微微一凝,将手里的马缰交给了边上的鹤卫,道:“我去去就来。”
那鹤卫一愣,随后点点头,目送秋叶白朝那家丁走去。
秋叶白走到那家丁面前,抱了个拳,温和地道:“这位大哥,能和你打听个事儿么?”
那家丁看着她,眼珠子一转:“你要打听什么?”
秋叶白对他道:“我想问问你手上的这个包袱是哪里来的?”
那家丁一听她这么问顿时警惕起来,将手里的包袱收到了背后:“你想干嘛?”
“这位大哥,我只是看这着你手上的包袱和我故友用的东西很像,这包袱布是特别定制的,不太可能流落在外,上面的暗纹是绿竹楼三个字的篆体。”她见那家丁一脸怕她抢东西的样子,有些好笑地道。
那家丁闻言,拿起那布看看,迟疑了一会才道:“昨日有一名贩漆模样的行脚商过来我们客栈投宿,今儿上午天亮就走了,他付不起房费,就这块包袱布还值钱点,便将几件旧衣服和包袱布一起典给我们掌柜了。”
“哦,是么,那小哥大概什么模样?”秋叶白一听,立刻递给那家丁几枚铜板问道。
她如果没有猜错,能到这里来的所谓小哥,不是天书,便是静萍。
那家丁接过了铜钱之后简单地描述了一下,秋叶白一听,就知道那‘小哥’绝对是静萍,想来是要来寻她的!
尤其是听到那家丁形容静萍离开的方向,正是往东州而去!
只是,她看着那家丁的模样,微微眯起眸子,这个家丁下盘一看就是练武的,虽然不见得多高明,但绝对是习武之人。
一个小破客栈,有什么价钱能请得起一个习武的家人?
她问:“敢问我能看看那包袱么,我给钱你赎回来吧?”
那家丁闻言,摇了摇头,没好气地道:“你这人怎么那么多废话,我在等我家掌柜,掌柜说了这布料子特别,他还有用处,不卖!”
秋叶白闻言,还要说什么,却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她一转头,便看见百里初领着鹤卫们停在了她的身边,他挑眉道:“时辰不多了,还不上来?”
秋叶白看了看天色,没错,若是这个时候再不走,今晚便不一定能在子时之前赶到都督府,那么龙卫们体内的虫儿便会进入孵化第三期了。
她迟疑了一会,暗自思量静萍若是上午就往东州赶,那么她们很可能在今日傍晚的时候在都督府会合,或者是路上遇上。
于是秋叶白也不再和那家丁纠缠,只抬手朝他一拱手:“多谢大哥相告故友去向。”
说罢,她便翻身上马,随着百里初一行人策马绝尘而去。
那家丁见鹤卫的大队人马已经离开,他眼珠子里闪过一丝异光,随后立刻转身进了客栈,对着那拿刀子抵在浑身发抖的女掌柜身后的同伴道:“好险,那大队个个都是练家子,我立刻上去通知公子,你和其他人把店门关上只做打烊罢。”
得了自己同伴应诺之后,那家丁立刻提着包袱冲上了楼,走到那关着的门前,见自己还有一个同伴站在门前守着,便问:“两个时辰了,公子还没有完事么?”
那人也露出个诡异又猥琐的笑:“公子虽然看不见,但手段可厉害了,折腾得里头那个小娘子叫得嗓子都哑了,好在咱们早早把其他客人打发了。”
那家丁摇摇头,伸手在门上敲了敲:“公子,有要事,刚才有人打听咱们找的这个女人!”
房间内响起的敲门声,让床帐内正在动作的身影微微顿了顿。
连着躺在床上,被绳子吊着双臂在床头的人影也动了动,她全身上下只如瀑长发为遮蔽,一身青紫看着颇为触目惊心,无力敞着的腿儿上更沾了不少粘稠的痕迹,她缓缓抬起头来,露出一张被泪水浸润得苍白的脸,原本涣散的眼里闪过一点子希望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