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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头很痛,像是有许多蚂蚁在啃咬,她伸出手想要去触摸,他却在这个时候醒了。( 好看的小说)
一睁开眼,就赶紧将她的手拿了下来,口气严厉:“别乱动。”
她心中一委屈,憋了嘴。
他立刻心软如水,哄着说:“那里受伤了,不能随便乱动。”
“可是,疼。”刚才还不觉得怎样,此时见他醒了,就想着撒娇耍赖,当真是被他宠坏了,在他面前,丁点的委屈都受不得。
“抱歉,是我不好。”他内疚的看着她额头包扎的纱布,眼中浮上痛苦:“缝了七针,会。。会结疤。”
她似乎愣了一下,没有哭喊吵闹,倒是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你受伤了吗?那个人没有打到你吧?”
她当时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好像看不到那人的手里有枪,她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她要保护他,就像他平时保护自己一样,所以,拼了一条命也不害怕。
额头伤了,会留疤,这都不要紧,只要他平安,比什么都好,不是吗?
她眼中闪动的关切让他垂下头,鼻尖紧紧贴紧了她的手,“对不起,对不起。”
第一次,他向她道歉,如此郑重的说出对不起三个字,她心里一暖,也同时像被塞了块棉花,说不上为什么,堵得难受,她不喜欢他说对不起。
“干嘛说对不起,没关系的,我早就想剪个刘海了,很好看,还显年轻的。”
她本就不老,二十三岁而已,正是青春年华,正是大好人生。
“对不起,对不起。”他将整张脸埋在她的胸前,只是不断的重复着这三个字。
再普通不过的一个词,可是萧暮优竟觉得它一句句的敲打在她的心头,每一下都让她觉得钝痛,她搂住他,语气带了丝悲凉:“没关系。”
大概过了一个星期,她额头的纱布拆掉了,露出如半埋的蜈蚣一样浅粉色的疤痕,对着镜子照了半天,不是不心惊,叶湛说,伤口完全康复之后,可以做皮肤美容,将疤痕去掉,但是恢复到之前的光滑是不可能了。
萧暮优将额前的头发放下,正好可以挡住这个疤。
她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要对叶湛出手,但是他有权有势,想必也得罪过不少人,用他的话解释就是,树大招风。
院子里的树木,落光了叶子,佣人已经不用每日清扫,不知不觉的,冬天的脚步已悄然而至。
她这几日养伤的时候,叶湛几乎每天都在,可是她的伤一好,他便不见了踪影。
辛妈妈正在拆洗客厅的沙发套,一个人,有些费劲,她立刻走过去帮忙。
“少奶奶,你这身子还没养好,快去歇着吧。”
“我早就没事了,外伤,不打紧。”
一边帮辛妈妈,一边问:“叶湛今天还没有回来吗?”
辛妈妈有些不自然的别开目光,昨天她睡得早,半夜想起厨房的窗户好像没关,便披了外套去关窗,站在厨房里,正好能看见别墅的大门,一束灯光打来,是叶湛的车子,他没有将车开进来,而是在门外停下。
她清楚的看见车里坐着一个女人,虽然看不清脸,但是瞧那轮廓应该是个美人,两人在车内缠绵了一会儿,女子指了指面前的别墅,叶湛摇摇头,然后开车带她离开。
辛妈妈一直没睡,等他再次回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
这件事,她不能对萧暮优说,可是,面对她无邪欢快的面孔,她又觉得自己像是帮凶。
“少奶奶别着急,少爷想必是忙着应酬。”
“嗯,我等他。”
萧暮优一直等到半夜,他都没有回来,她困得昏昏沉沉的睡去,却在凌晨的时候听见开门声,可她醒不来,睡意越发的浓,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十点,才懒洋洋的睁开眼。
好一会儿,清醒了过来,她这才想起,叶湛昨天晚上回来过。
她下了床,跑到他的卧室,床铺收拾的很整齐,已经人去楼空。
她想起当日买的那两条围巾,她一直藏在自己的衣橱里,一模一样的款式,不过一长一短,拿了那条长的,装进纸袋,小心的打开他的衣柜。
如果现在不送给他,她怕以后再也不会有这种勇气了,或者是病了的原因,心里也格外的柔软脆弱,那些横亘在二人之间的隔阂也变得暂时模糊起来,只想,他见了会喜欢。
衣柜里有他昨天刚换下的衣服,他忘记放进洗衣筐,默念着他的忘性,替他摘下来,一股淡淡的香水味自衣服上飘进鼻端,她曾经在杂志社的美容专栏工作过,研究了许多知名品牌的香水,去专卖店只闻不买,又把程星楠当小白鼠,只要她喷了香水,她立刻就能说出它的品牌与味道。
这是一个法国的品牌,专为女士设计,价格昂贵。
一瞬间,心像是空了,满满的添堵着刺鼻的香水味儿。
她将衣服一扔,冲到洗漱间就吐了起来,吐到全身无力,吐到眼泪横流,最后一屁股坐在地面上,无奈的笑了。
他已经厌倦了吗?
就算是面对着一个替身,也总有厌了的时候吧,毕竟,她不是蓝菱,她只是萧暮优。
将围巾收好,放回它本来的位置。
他今天回来的倒早,见她坐在餐厅里吃饭,一个人人孤孤单单的,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
萧暮优很想捂住鼻子,她有些讨厌自己这样灵敏的嗅觉,他的身上,依然是那种淡淡的香水味儿。
他撩开她额前的发,查看了一下她的伤口,“还疼吗?”
她避开他的碰解,摇头:“不疼了,只是有些痒。”
“那是正常现象,不要去挠。”看了眼表:“我还有个视频会议,不陪你吃了。”
她低低哦了一声,并不看他。
待他一走,她立刻冲进洗漱间,刚才吃下的东西又被悉数吐了出来,恶心的香水味,她竟然这样讨厌。
自从她受伤后,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一夕之间改变了,他对她依然关心,但只限于语言和物质上的宠溺,他很少早回,就算回来,也说要开会,几乎不陪她。
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去计较什么,但心里仍然是不甘的,那种卑微的不甘让她终于忍不住有一次偷偷的跟踪了他。
她想知道,那个香水的味道是属于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