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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遗憾,森林中的夜行并非像我想象的那么简单,当我再次慢悠悠转醒过来的时候,只感觉整个人都在飘。
“雇主,你看,他好像要醒了?”
“他在皱眉头,看啊。”
我听见了声音,然后感觉到有人将我慢慢地放下。
醒来的时候,我正好看见雪莉白皙的脸庞,她的脸上微微有些汗,显得有些焦急。
眼前的光线并不算充足,张开眼睛后,首先味觉也恢复了些,空气中充满着矿石和尘土的味道,我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一个从未见过的山洞之中,我的第一个感觉是山洞很大,从地面到山洞顶部,至少有百米高,有点像是一个被掏空的山体防御工事。
冲着雪莉艰难地眨眨眼睛后,我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担架上,旁边两个30来岁的美洲壮汉正在舒展筋骨,似乎在我醒之前,他们一直抬着我。两位壮汉的身边,还有一位身穿白色护士装,胸脯丰满的白人医护人员。
“这里是哪里?”我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但是感觉喉咙很痛,浑身都不舒服。
雪莉听见我还有力气说话,先是露出了一个惊喜的笑脸,然后很快又皱起了眉头。
“你的意识十分清晰,真是太好了!”雪莉伸手轻轻地拂去我额头上的汗,小姑娘的动作没有半点生疏,就像是妹妹一般。在这之前,雪莉虽然和我相熟,但总还是保持着些许若即若离的距离,一觉醒来,我并不能理解这样的变化,但我知道,自己的心底是开心的,这让我有些受宠若惊。
后来我才知道,雪莉的变化来自与她对我的感激和愧疚。
“怎么回事?”我又问了一句,说了两句后我便开始盗汗,十分难受,这才注意到自己似乎正发着低烧。
雪莉用她的手稍微为我扇了扇风,然后带着抱歉的语气道:“不好意思,致远哥,是我害你受伤了。”
“嗯?”受伤?听见雪莉这么一说,我一下子想起自己在营地内摔倒昏迷的一幕,“或许是因为被蛇咬了吗?”我试探性地问道。
雪莉咬咬呀,点点头:“嗯。是石化花蛇。”雪莉一边说,一边从医护人员手中接过了一瓶试管药液。当雪莉将冰凉的试管轻轻地放在我的唇边时,我稍稍犹豫了一秒钟。我看着医护人员从随身的医疗包中拿出了这东西,那医疗包的冷冻效果极佳,能够达到零下50多摄氏度。
试管咕噜咕噜地冒着烟,待到冷气散尽后,里边只剩下2/3左右的淡绿色液体。我知道,这是冒险者们用来治疗体内伤势常用的一种药剂,冒险者们将它称为“生命药剂”,这东西每根售价1万美元左右,具有镇定,缓解伤势和治愈的作用。
雪莉的动作很轻,生命药剂入喉之后,我的口腔、咽喉很快便穿来一丝冰凉,这种冰凉非常温和,并不会让人感到牙根酸疼。药液流入身体之中,很快我便觉得自己昏沉的脑袋轻松了许多,同时喉咙也不再发痛。
只是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这一根药剂的费用可远远超过了我三分之一的年薪。
雪莉或许是从我脸上看出了疑惑,于是便道:“致远哥哥,你在森林中,是不是遇见了一种头上开着花的怪蛇呢?”
听见这话,我立刻就回想起了森林中那离奇而凶险的一幕。
点点头,对雪莉说道:“没错,你怎么知道?的确碰到这种蛇,两条,一条脑袋上开着黄色的花,一条开着红色的花。它们还会飞,对吗?”
昏迷一场,我总感觉之前的遭遇像是做梦,眼下对于那蛇会不会飞,我竟也无法下结论,没准是我想多了呢,如果不是这样,说出来倒叫人笑话了。
没想到雪莉却说:“看来没错了,致远哥果然遇到了石化花蛇,都是我不好呢,对不起!”
“嗯?”我能从雪莉的语气中听出歉意,但直到此刻,我也不知道雪莉为何抱歉,如果是感谢的话,我还能理解,毕竟我真的有很认真地帮她带回了东西。
不过雪莉提到“石化”二字,倒也让我心生疑惑。想想被蛇咬过的地方,低头一看,发现我的左脚正缠着一圈白色的绷带。
稍微动了动,大腿的部分又酸又痛,那疼痛就像是有条狗在硬生生地咬自己的肉一般,虽然我从来没有被狗咬过,但是很明确就是这种感觉,一种难以形同的肌肉撕裂感!
雪莉见我出神地望着左腿,叹了口气,然后用更加抱歉的语气道:“致远哥,真的对不起,是我害你的脚石化的。”
尽管在望着左腿的时候,我的心里已经有些不好的预感,可是当雪莉说出石化的时候,我还是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心猛然一跳,这就好像读书的时候,追求喜欢的女孩,明明知道会被拒绝,但是一旦听见对方亲口说出,还是会有一阵心痛感。
所以“石化”是怎么一回事,我的左脚变成石头了吗?能治愈吗,或者需要截肢。短短的功夫,我的脑中已经闪过无数的念头。
但是当我抬起头看见雪莉一幅惊慌失措,不知道该劝慰我还是该继续抱歉的表情时,我却一下子平静了许多,说真的,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并不觉得雪莉应该为此担负全部的责任,因为我明白,雪莉如果知道那个地方有怪蛇存在的话,断然不会找我去冒险。
“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眼前的山洞昏暗,潮湿,地质结构复杂,几乎不具备任何医疗条件,那么雪莉为什么带着我来到这样的地方呢?稍稍放宽心情后,我开始提出自己的疑问。
雪莉见我没有追问石化一事,也没有责怪她,脸上露出了一丝疑惑和感激的神情,看了我许久,才说道:“致远哥,你的右腿是被红色的蛇咬到了,还是黄色的蛇?”
“红色?”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在森林里的时候,我先是看见黄色的蛇,但是它没有咬我,后来一条红色蛇又窜出来,我被它咬了一下。
“哎。石化花蛇实力越强,脑袋上的花颜色越深,那开着红花的蛇,至少已经活了百年,真是抱歉呢!”雪莉无奈道。
自从我醒来,雪莉妹妹每一句话都离不开“抱歉”二字,这让我感觉有些过意不去。这小姑娘为了治疗我,用的是一万美元一支的治疗药剂,算是尽心了,我的心中带着一丝幻想,或许冒险者们的治疗手段,能够帮我恢复左腿也说不定,做我自己该做的,剩下的就交给天命吧。
为了让雪莉放宽心,我故作轻松道,“没事的,你别太担心,我现在感觉非常好。”说话间,我想起了自己的工作。算了,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后,我只能在心中默默地告诉自己,眼下小命都不保了,还想工作干嘛。
雪莉显然也感受到了我的态度,这才开口说道:“致远哥,你的左腿,我一定会帮您治疗好的!相信我!”
听见这话,我慢慢闭上眼睛,微微一笑,我能感受到她的心意。
雪莉继续说道:“本来被这石化花蛇咬上的话,最好的方法,就是杀死它,提炼血清,用花蛇的血清,就能够解除石化毒素,但是在进入山洞之前,我曾经到过翻车之地,可是却没有找到石化花蛇。”
雪莉这么一说,我便想起了黑毛磷猴吞食花蛇的一幕,那两条蛇全被黑毛磷猴给吃了,对于我来说,这可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听说雪莉去过现场,我才注意到小姑娘的伤已经痊愈了,身上正穿着她平日探险时穿的服装,秀气,干练,微微皱眉的时候,还有点可爱。看见雪莉没事,我也就放心了。
“那两条蛇被那天袭击你的大家伙吃了,你去过现场,见到那大家伙了吗?”
雪莉点了点头:“那大家伙是个古怪的猩猩,当我发现它的时候,这家伙已经死了,整个脑袋全部石化!”
“是了,当时石化花蛇咬住了大猩猩的猴子,看来那家伙和我一样中招了。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雪莉并没有马上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说:“我收割了大猩猩脖子下的囊带,还有它心脏,这两个东西能卖不少钱,回头我将钱转给你。”
“这钱是你的冒险所得,给我做什么?”我一笑道。
“不,不,这笔钱是属于致远哥哥的,我不能要。”
“好吧。”处于好奇,我问了一句:“有多少钱。”
“大概10万美金。”
“多少?”
“10万美金。”
雪莉说完,我彻底蒙了,都说冒险者们的探险受益非常高,但我还真不知道,就这么一个大猩猩囊带和心脏便能够买到10万美元。不过再一想,除非从小接受训练的冒险者,否则又有谁能够杀得死这种东西呢。
在这个世界上,培养一名优秀的飞行员,需要消耗的资源用黄金计算的话,大概有一个人那么高。而在冒险者的世界中,想要培养出一名优秀的冒险者,其背后的代价亦是相当惊人,高投入带来的高收入,倒也在情理之中了,那猩猩绝非一般生物,卖个10万美金,也算合理。毕竟这猩猩恐怕也是十分罕见的东西。
十万美金哎,我这亚马逊森林里一年的年薪换算做美金也才几万块而已。
这时候雪莉又道:“由于没有找到石化花蛇,我只能带致远哥进来三号洞了,希望在这里能够找到传说中的‘水母尸花’,它可以解决石化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