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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挤压着她的唇。
晏少卿的唇,却一直在她纤薄的脖颈肌肤上流连摩挲。
姜衿肌肤白,又薄又嫩,非常敏感。
很快,脖颈一侧到锁骨的那一片都红了,颜色好像蔷薇花,那粉红色,好像要从她细嫩的肌肤里映出来,映红了晏少卿深邃黑亮的眼眸。
舱里温度高,外面却冷。
玻璃上都有一层薄薄的雾气,缭绕、湿热。
姜衿纤细的一只手扣着玻璃,分明的骨节凸起,指甲,都在玻璃上划出了细微的声响。
晏少卿一个吻,都像折磨人的刑罚。
姜衿有气无力。
晏少卿略带冰凉一只手,覆上她手背,将她胡乱把抓的一只手握成拳,包在了掌心里,另一只手从后面揽了她的腰,抱着她,直接坐到了边上的靠椅里。
姜衿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晏少卿垂眸笑看她。
姜衿一面脸颊刚才压在玻璃上,惨白如纸,另一面脸颊却承受了他的吻,被室内的温度熏得红扑扑,好像娇艳欲滴,即将破开的一朵花,美极了。
此刻含羞带怯,身上散发着独属于女孩的那种芬芳。
晏少卿低头在她脖颈处嗅了一下,低笑道:“这一会就不行了?那几天的张狂劲哪去了?”
“被你拿去了。”姜衿小声嘀咕道。
晏少卿狠狠愣一下。
思绪突然飘飞到两个人第一次亲吻的那一天。
小丫头很伤心,对他表白,却要求两人以后不要见面,眼泪流了满脸。
他太怜惜太心疼,忍不住吻了她。
她便傻了,话都不会说。
他笑问,“你怎么这么不经事,平时的机灵劲哪去了?”
她恍惚回答,“被你拿去了。”
似曾相识的一句问话,一模一样的五个字答案。
晏少卿看着她,只觉得心疼就像浪潮,在他胸口一圈圈拍打激荡,让他几乎难以承受。
这就是姜衿了。
他的丫头。
无论带着怎么样的记忆,无论表现出什么样的性格,胸腔里跳动的那颗心,还是会因为自己乱了节奏,爱着自己的那颗心,也始终如一,趋近本能。
他……何其有幸?
晏少卿深深喟叹一声,抱紧她,柔声问,“要洗澡吗?”
“出来找你的时候洗过了。”姜衿抿抿唇。
晏少卿一笑,掐着她的腰放在地面上,拍着她脸蛋道:“那你先吃饭,我很快,冲个澡就来。”
“我等你一起上去。”姜衿小声道。
“不饿?”
“不是,”姜衿看着他眼睛,“就是想等你。”
“嗯。”晏少卿略一迟疑,“那好,十五分钟。”
姜衿点点头。
晏少卿放开她,先去了浴室。
姜衿坐在窗户边的椅子上,扭头朝外,看着海上的夜景。
听着浴室里传来水声,一张脸越发滚烫了。
她有点晕,还有点醉醺醺。
分明没喝酒,可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只觉得眼下这一切都不太真实,好像一个美丽飘渺的梦,她走在云端,幸福得要飘起来。
“嘿嘿。”
姜衿胡思乱想着,忍不住傻笑两声。
笑完了,一垂眸看见地毯上自己的背包了。
抬步过去,弯腰拿了背包,打开翻了翻,找出了那盒杜蕾斯。
超薄的……
只想着医药超市里导购员的话,她都觉得热,一颗心好像在油锅里,来回滚了好几圈,难受极了。
太紧张了。
纵然已经想象过,真正到了这一刻,她还是觉得好紧张。
姜衿抿了抿干涩的唇,将盒子拆封,打开,放在了床头的矮柜抽屉里。
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没一会,晏少卿就出来了。
没穿西装,上面一件烟灰色V领薄毛衫,下面一条黑色笔挺长裤,带着点温润休闲的居家感觉,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领口的原因,还有那么一点……性感。
晏少卿一年四季在外都是西装,衬衫扣子都系得非常规整,和一般男人比,自然是显得白一些。
个子高,穿了衣服显瘦。
却丝毫不会给人体质文弱的感觉,就好像古典小说里,那种文武兼修的世家公子。
英俊、笔挺、气质淡漠疏离、举手投足自成风骨。
很容易让人痴迷。
姜衿咬着唇,傻乎乎看他,有点被电到。
晏少卿抬手擦着头发,另一只手轻握着,食指朝她勾一下,随意道:“过来。”
姜衿眼睛都笑了,乖乖到他跟前去。
晏少卿深黑的眼眸里也盛满了温柔的波光,很快擦好头发,直接俯身,拦腰抱起她。
姜衿“啊”一声轻呼,没好气道:“吓死了。”
“我抱你上去。”晏少卿十分温柔。
姜衿抿着唇笑笑,主动亲了一下他眼睛,“谢谢晏哥哥。”
晏少卿一愣,“该改口了。”
“……”姜衿傻乎乎地看着他。
“得叫老公。”晏少卿修长乌黑的眼眸弯着,神色专注地看她。
老公?
这称呼,她有点叫不出口啊。
姜衿舔舔唇。
晏少卿眼尾挑一下,“嗯?”
“老……公。”姜衿咬着唇,一字一顿。
晏少卿不怎么满意,若有所思道:“以后常叫着,慢慢就习惯了。”
“哦。”姜衿乖巧地应了一声,话锋一转,又道,“我还是比较喜欢叫你晏医生哎。”
晏少卿一笑,“想让我治你一辈子的意思吗?”
“我也觉得我有病。”
“……”晏少卿抱着她往外走,无语了。
姜衿柔软纤细的小手搂着他脖子,小声道:“我中了一种名叫晏少卿的毒。”
“你说情话这本事跟谁学的?”晏少卿边走边问。
“我也是无师自通。”姜衿嬉笑。
晏少卿看着她哼笑一声,总算到了中层,将她放在了餐桌边的椅子上。
除了驾驶仓和甲板平台,中层也就设置了厨房和客厅,客厅面积自然大,灯光敞亮,一抬眼,就能从玻璃窗将海上夜景尽收眼中。
快速行驶的游艇,就好像海面上一座流动公寓,日常所需,应有尽有。
姜衿从未有过这种体验。
有点新奇,还有点感动,好像,正在被宠爱。
桌上花瓶里的玫瑰花吐露芳香。
晏少卿看着眼前的牛排,若有所思道:“时间好像有点晚,忘了让换一下晚餐。”
“没关系。”姜衿笑笑道,“我不挑,吃什么都行。”
“喝汤吧。”晏少卿抬手将两人眼前的餐盘推到了边上去,柔声道,“晚上少吃点,喝了汤吃掉蔬菜沙拉,还有这个起司蛋糕,估计也就差不多了。”
姜衿看他一眼,“中午到现在都没吃饭。”
晏少卿抬手在她头发上揉了揉,一本正经道:“晚上喂饱你。”
姜衿:“……”
晏医生一本正经耍流氓的功力见长。
她都不好意思了。
姜衿低了头,鼓着腮帮子,很快解决了一块蛋糕。
早都饿过头了,吃一点都觉得饱。
两个人磨蹭到了十二点。
姜衿是紧张。
晏少卿也不知怎的,端得很稳,到最后,姜衿都忍不住催促他了。
抬眸看她一眼,晏少卿低低笑起来。
牵着她回房。
晏少卿简单刷了牙,随后,姜衿才进了洗手间洗漱,磨蹭了半晌,还没出来。
胡思乱想着,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第一次肯定很痛的,她怕痛。
真的。
她从小对痛楚的感知就比别人敏感许多,这种事,肯定会难以忍受的。
一直犹豫,她差点都将口腔刷破了。
连忙漱了口,深呼吸,出门去。
晏少卿关掉了大灯,只留下一盏光芒流转的床头灯,灯光颜色渐变,暖黄朦胧,非常暧昧,只看着,她竟然突然觉得腿软,走不动了。
晏少卿倚在床头看她,目光……极具侵略性。
姜衿呼吸一窒。
晏少卿坐起身在床边,低声道:“过来。”
姜衿抬起一只脚,走到他边上去。
晏少卿一把揽了她的腰,大手紧扣着她的背,指尖触上去,脱了她外面那件针织衫,仰起头,沿着她细长白皙的脖颈往上吻。
姜衿被迫仰着头,眩晕感又阵阵袭来。
她纤细的手指抓紧了晏少卿的手臂,只觉得,他手臂非常紧绷。
晏少卿将她推倒在床上。
姜衿看着他眼睛,只觉得,他已经用目光占有她了。
“晏医生。”她梦呓般唤他。
“叫什么呢?”晏少卿低下头去,牙齿咬着她衬衫第一颗纽扣,哑着嗓音道,“不长记性啊。”
姜衿急促地呼吸一下,“老公。”
晏少卿眼眸眯了眯,薄唇落在她温热肌肤上,“嗯,别怕。”
姜衿舔舔唇,听着衣衫窸窣的声音,只觉得,自己好像砧板上一条濒临窒息的鱼。
拖鞋啪地一声落到地毯上,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远远地,海面上传来游艇破浪的声音。
窗帘没拉,目光尽头有缭绕星光。
玻璃上有雾气。
她先前那一个手印已经不见了,姜衿却想去玻璃那边了。
玻璃上多凉啊,冰冰的,可以降温。
她实在太热了,整个人都着了火,像一颗糖,在柔软的大床上化成了甜腻粘稠的汁液。
她的衬衣在余光里划过一道弧,轻飘飘落地了。
裤子被晏少卿蹬了下去,也发出闷响。
晏少卿修长的手指揉搓着。
浑身都疼。
她想象自己是那条鱼,窒息眩晕,这过程,又被人小心翼翼地搓掉了身上所有的鳞片。
光溜溜,极度柔软的身子暴露了出来。
面对着晏少卿,她被灯光照亮,一丁点的秘密和*都不再有了。
这感觉,多么羞耻啊。
却还带着隐秘的、让她期待雀跃的快乐。
姜衿晕乎乎想着,对上了晏少卿的眼睛,他目光着了火。
突然就非常渴望了。
姜衿激动而热烈地吻起他来。
晏少卿喉结滚动的声音在夜里是那样明显,抱着她被汗水浸湿的身子,滚进了被子里。
四目相对,两个人急不可耐地吻到一处。
牙齿磕碰的声音、吮吸亲吻的声音、肌肤摩挲的声音、大床轻晃的声音,都同时响了起来,交织成一张暧昧的网,将两个人同时网罗了。
天地间,都好像只剩下彼此。
姜衿浑身都被汗水浸湿了,在被子里昏暗的光线中,注视着晏少卿。
眼眸亮晶晶、湿漉漉,实在迷惘天真至极,却闪着热烈的期待。
晏少卿倾身压上她。
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眸,也觉得眩晕不已。
抬手拉了被子。
整个世界都突然暗了下去。
姜衿崩溃尖叫出声,纤细的两只手抓紧了他的背,十个指甲扣进去,仍是无法忍耐,在他背上划出道道痕迹来。
晏少卿却第一次没有疼惜她。
实在做不到。
有些*蚀骨的滋味,只有深入体会了,才能明白。
大床剧烈地晃动了一个多小时。
万籁俱寂。
晏少卿抬手掀开被子一角,姜衿整张脸好像被水洗过一般,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垂眸定睛看她,晏少卿俊脸上妖异绮丽的潮红慢慢退去。
他恢复神智了。
刚才那一会,的确是好像疯了一般。
连姜衿的哭泣求饶都顾不得了。
此刻看着她好像死过一次的样子,突然就有些后悔了。
“小不点。”晏少卿侧身抱紧她。
姜衿轻喘着,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道:“忘……忘了那个。”
“你买了?”晏少卿声音哑得不像话。
“嗯。”姜衿声音极轻。
“不用。”晏少卿大手抚慰着她仍旧颤抖的身子,“你在安全期,这几天用不上。”
姜衿:“……”
紧绷的心弦松懈,她闭上了眼睛。
浑身上下一点劲都没有,四肢百骸,都好像被碾压重塑了一遍。
想起最后那一瞬,又忍不住痉挛了一下。
晏少卿抱着她,靠在床头平复了许久许久,突然抿唇轻笑了一声,饱含喟叹。
姜衿蜷在他怀里,还是没吭声。
她实在没有说话的力气,别说说话了,抬抬眼皮的力气都没有。
没一会,竟是睡着了。
晏少卿很快察觉到,一只手捧了她的脸,就着暖黄温馨的灯光,专注温柔地打量着。
唇角的笑意便越来越深了。
良久,起身披了手边的睡袍,抱着她去浴室里清洗。
温水漫过身子,姜衿便有了点活过来的迹象,靠在浴缸边,一只手还紧紧地拽着他,却没有睁开眼睛。
晏少卿动作非常轻柔,目光从她身上移过,这才发现,她身上都是青紫痕迹。
指痕吻痕都有。
脖颈以下和腰间、大腿上尤其严重。
简直……
他想切腹自尽的心情都有了。
好一会清洗完,顺带着帮她上了药,浴巾一裹,抱着她回了房间。
床上实在乱,床单被罩都潮湿得没法睡了。
姜衿出了好多汗,他也是。
晏少卿蹙眉想了想,被子裹了姜衿,先放到不远处沙发上去。
他弯腰揭了床单,重新换了一条,再将小丫头连被子一起抱了回来。
新床单有点凉,姜衿一上去,就忙不迭往他怀里缩。
晏少卿搂抱着她,一点睡意也无。
目光从雾气缭绕的窗户看出去,海面上远远有亮光,和视线尽头的星光连成一片,游艇好像都不存在了,世界里就剩下他和怀里这丫头,在床上,互相依偎。
“晏哥哥。”姜衿突然哑着嗓子唤了一声。
“怎么了?”晏少卿垂眸问她。
姜衿眼睛都没有睁开,迷迷糊糊道:“水,我要喝水。”
“渴了?”晏少卿问她。
姜衿没理他。
晏少卿忍不住轻笑,侧身在床头端了水杯。
又看姜衿一眼,略微想了想,自己喝了水,含在嘴里,放下杯子,转身覆上她的唇。
姜衿急不可耐地张了口。
连着喝了两次,扁着嘴,又睡了过去。
晏少卿还是睡不着,目光宠溺地看着她,意外地,发现眼泪从她眼角掉了出来。
神色一愣。
正出神,姜衿扁着嘴哽咽了一声,嘀咕道:“呜呜,疼。”
小丫头还想着呢?
也不知道是做梦还是真的疼。
他已经帮她上过药了。
“乖,不疼了。”晏少卿手指抚上她的脸,小心翼翼地帮她擦拭了泪水。
姜衿哼唧一声,偏着脸朝一边睡去了。
晏少卿哭笑不得看她一眼,躺在她身边。
还想要。
却怎么也不舍得了。
好半天,才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
翌日,上午。
姜衿一睁眼,就看到窗外光芒万丈的金色了。
太亮,她揉着眼睛转个身,对上晏少卿的视线,分外痛苦地蹙了眉。
脑海里昨夜许多片段涌上来,她才突然反应过来,她和晏少卿,总算是进行到了最后一步。
可——
没人告诉她会痛得要死啊。
身上的酸楚感丝毫没有减缓,反而因为睡了一觉,越发严重了。
胳膊腿都不敢活动。
眼看着近在咫尺的罪魁祸首,姜衿也不想说话了。
扁扁嘴,翻了个白眼。
晏少卿抿唇看着她,哭笑不得,“还痛?”
“哼哼。”姜衿孩子气地哼唧了两声,不满就写在脸上。
晏少卿低声道:“我拿了许可证的。”
“……”姜衿竟无言以对。
轻轻咳嗽了两下,反问道:“几点了啊?”
一开口,才发现她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简直,都好像不是她的声音了。
“九点半。”晏少卿回答完,直接起身,接水给她喝。
姜衿抱着被子坐起来。
其实根本坐不起来,腰太酸了,她只能被晏少卿揽着,靠在他臂弯里。
小口地喝了多半杯水,又躺了回去。
晏少卿一向起得早,不知什么时候都已经穿好了衣服,转身放了水杯,就问她,“想吃什么?”
“什么也不想吃。”姜衿答。
“……”晏少卿笑了笑,伸手捏捏她脸蛋,“好歹吃一些,我去给你做。”
“都没有刷牙呢。”姜衿又扁嘴,简直太委屈了。
分明都是做的同一件事,晏少卿还是出力的那一个,怎么就是眼下这么精神百倍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
反观她,简直想多了都是泪。
“那我抱你去刷牙?”晏少卿好脾气地问。
“我不想穿衣服。”姜衿无奈又道。
太累,身上疼,她连抬一下胳膊的力气都没有,怎么穿衣服呢?
“那就不穿了。”晏少卿一笑,在衣柜里取出一件柔软的睡袍过来,抬手就要掀被子。
“你干什么?”姜衿条件反射,一脸警惕地看着他。
“不干什么。”晏少卿无奈一笑,“你现在这样,就算我想干什么,也不忍心。”
“唔。”姜衿撅着嘴咬咬唇。
“来。”晏少卿掀了被子,将浴袍给她套上,一弯腰,将她整个人抱起在怀里,直接往洗手间走去。
姜衿坐在了盥洗台上。
一只手拿着牙刷,神色倦倦地刷着牙。
晏少卿抬手就去掀浴袍。
姜衿一惊,连忙用手捂住,瞪大眼睛看着他。
“别紧张,我看看,要不要再上点药。”晏少卿哄她。
“不要。”姜衿脸都红了。
“说了不做什么。”晏少卿这下不顺着她了,板着脸道,“听话。”
“那你不许再……再……那个了。”姜衿支支吾吾。
“哪个?”晏少卿好笑不已。
“就那个!”姜衿气急败坏地看了他一眼。
晏少卿愉悦地笑一声,抬手掀开浴袍,边看边道:“嗯,暂时不做了。”
暂时?
姜衿看他一眼,又不想理他了。
刷了牙,晏少卿又将她抱了回去,放在床上。
自己上去做早餐。
姜衿又懒又困,很不舒服,靠着靠着,又晕乎乎给睡着了。
晏少卿再下来,叫醒她吃了早餐。
两个人便没事可做了。
姜衿没办法下床,晏少卿索性也上了床,陪着她睡觉。
下午阳光最好的时候,两个人去上层露台上坐了一会,吹吹风,也就半个多小时,又回了房间。
临近晚上,晏少卿又要了一次。
以至于——
姜衿第二天还是没办法下床。
小小软软一个人,裹着被子蜷在床上,晏少卿克制半晌,还是宣告失败。
临下船,又哄着她要了一次。
姜衿连船也下不了,被他抱上了出租车。
还好在夜里,反正也没有几个人,出租车行驶了近两个小时到了四院附近的公寓,姜衿刚下车就吐了。
两天两夜,她一直在晕乎乎的一种状态。
晏少卿心疼得不得了,抱着她回了家,洗漱完,就决定放过她了。
姜衿总算睡了一个好觉。
这一觉,一直睡到了第三天下午。
她几度死去活来,总算是回归到了正常状态。
能下床了,就是有点腿软。
吃过饭,晏少卿带她出门,姜衿没好气地在他胸膛捶打了无数下。
晏少卿哭笑不得,忍俊不禁去扶她。
姜衿没让他扶,一只手扶着墙走,到最后,上了他的车,就觉得更生气了,瞪着眼睛扁嘴问,“你现在是要送我回家吗?好讨厌,做完了就不要我了。”
“没完。”晏少卿笑道,“这个做不完的。”
姜衿:“……”
晏少卿勾着唇看她一眼,眼见她委屈,也不逗她了,一脸正经道:“晚上回你家,现在去晏宅,带你见一下我爷爷。”
“爷爷?”姜衿一愣,“我不去。”
晏少卿诧异地看她一眼。
姜衿急得都快哭了,“我现在这样子,怎么去啊,肯定会被发现的。”
被发现?
晏少卿有点想笑,生生憋住,“不会。”
“怎么不会?”姜衿瞪着眼睛道,“你见过有人像我这么走路的嘛。”
“嗯,就说我带你爬山了。”
“爬山?”姜衿一愣,鼓着腮帮子不说话了。
晏少卿轻声解释道:“我明天得上班。”
“好吧。”姜衿理解地点点头,“可是你应该先和我说嘛,我一点准备都没有,太突然了。”
“不用准备。”晏少卿笑道,“你能去,他就很开心了。”
“会吗?”姜衿问。
“嗯。”
“你爷爷他……”
姜衿话未说完,晏少卿直接打断她,提醒道,“现在也是你爷爷了。”
“……”姜衿一愣,咬着唇笑了笑。
晏少卿放下心来,带着她一路回了晏宅。
下午三点,老爷子正午睡呢。
晏少卿也就没打扰,带着姜衿坐在大厅沙发上等了一小会。
也没多久,老爷子被晏管家扶了出来。
已经知道了姜衿过来,老爷子走路的步子都比平时快一些,晏少卿连忙起身去扶了。
姜衿也紧跟着站起来,到了他边上。
“衿衿丫头来了。”老爷子上下打量她一眼,神色间带着喟叹疼惜,温声询问道,“身体好点了吗?听少卿说你前些天出院了,感觉怎么样?”
“都已经好了。”姜衿看着他,觉得亲切,乖巧地笑了笑。
“好了就好。”老爷子被扶坐到了沙发上,拍着她胳膊说了一句。
示意她坐下,还想说话,晏少卿突然唤了一声,“爷爷。”
老爷子抬眸看他一眼。
晏少卿在茶几下取了软凳,就坐在他手边,浅笑道:“有个事情给您说一下。”
“哦?”老爷子这段时间很少见到他这么放松的笑意,微愣。
晏少卿抬手拿了姜衿的包,将里面两本结婚证掏出来,认真道:“我和衿衿领了结婚证,她是您孙媳妇了。”
老爷子狠狠愣了一下。
不敢置信地看了他一眼,半晌,又不敢置信地看了姜衿一眼。
目光最后又重新落回到晏少卿脸上,迟疑道:“领证了?”
“嗯。”晏少卿抿唇笑了笑。
老爷子怔怔地看着他,眼眶里突然有了打转的泪花。
晏少卿都愣了。
“好,真好。”老爷子眼眶里的泪花又一瞬间退了回去,抬起一只手重重地拍在他肩膀上,半晌,还是没有说出其他的话来。
他太激动了,等这一天又等了很久,眼下意外等到,竟是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
晏少卿却明白,握着他一只手,自责道:“让您担心了。”
“领证了就好。”老爷子长叹一声,一只手握了姜衿放在腿面的手,交到了晏少卿手中,发问道,“老头子可算等到这么一天了,什么时候举办婚礼?”
他年纪大了,思维有时候跳跃很快,晏少卿也习惯了,温声道:“这丫头还上学呢。不着急,等她毕业了再说。”
“也好也好,反正领证了都好,老头子也算了了一桩心事。”
晏少卿弯着眼睛笑了一下。
姜衿看着他,竟是突然地,也有了如释重负的感觉。
老爷子略微想了一下,又道:“这婚礼可以推后些,两家人还是应该见个面的。”
老爷子抬眸看向边上的晏管家,发话道:“一会挨个去打电话,约个时间,让他们全部回来,见见少卿媳妇,也算是将这事通知到位。”
“我知道。”晏管家点头笑道,“您就放心吧。”
“嗯。”老爷子又抬眸看向了晏少卿,继续道,“还有你姜叔叔那边,到时候也一起请过来,大家见个面。”
“知道了。”晏少卿点点头。
姜衿抿着唇看了晏少卿一眼,有点无语。
别说远在秦宁省的姜煜了,就连近在眼前的宁锦绣,眼下都不知道两人领证的事情呢。
晏少卿这……算是先斩后奏吗?
还将她吃干抹净了。
真黑。
尤其,他还能如此正经淡定地面对老爷子的嘱托。
就好像,他已经获得姜煜认可了。
——
晏平阳等人都不在。
晏少卿和姜衿见过了晏老爷子,先离开晏宅了。
姜衿坐上车,拉开背包拉链,将厚厚一个红包塞了进去,问晏少卿,“现在去见我妈吗?”
“不急。”晏少卿道,“先去喝个下午茶。”
这都四点多了,还喝茶。
姜衿有点抑郁,坐到了茶餐厅里,眼见晏少卿不歇不停地喝了好一会,好像明白了点什么,歪着头试探道:“晏医生,你不会是紧张得不敢去吧?”
“没有。”晏少卿抬眸看了她一眼,否认。
“我觉得就有。”姜衿嬉笑道,“我还以为你都不会紧张呢。”
“说了没有。”晏少卿没好气看她一眼,起身道,“走吧。”
“还说没有?!”姜衿紧跟着起身,嘀咕道,“你又恼羞成怒了。”
晏少卿看了她一眼,没说话,抬手在椅背上拿了西装穿上,去了收银台结账。
结完账,又带着姜衿去外面的百货商场转悠了一圈,给宁锦绣买了一条丝巾,柔儿和姜皓也都带了礼物,临了,又选购了好些保健养生品,一起拎着,去取车。
车后座里放的很满,姜衿扭头看一眼,干笑道:“我们会不会买的有点多?”
“不会。”晏少卿道。
他觉得还不够,宁锦绣那样的人,应该多准备些才对。
化妆品都忘了买。
不过事出仓促,也顾不得了。
眼下已经过去两天了,他肯定得尽快让宁锦绣和姜煜知道才行。
——
七点半。
两个人到了依云首府。
宁宅。
晏少卿两只手拎得满满当当,姜衿也拎了两个礼品袋。
进了大厅,丞相飞奔过来,都没办法扑到姜衿怀里去了,绕着她,拉着长脸走了好几圈。
宁锦绣和柔儿在沙发上坐着看晚间新闻。
听见动静,自然齐齐扭头看过去。
晏少卿唤了一声阿姨,抬步到了她跟前去。
宁锦绣意外极了,笑笑道:“过来就过来,这么见外做什么?”
她四十出头,其实也就大了晏少卿十多岁,尤其晏少卿老成沉稳,和他说话,她总是觉得有点不自在,再被他喊一声阿姨,更不自在了。
晏少卿却很淡然,笑笑道:“应该的。”
很快——
宁锦绣就知道他这一句应该的,所为何意了。
眼看着茶几上两本结婚证,她老半天都无法回过神来。
这两人……领证了?
竟然还瞒着她这么一个亲妈,姜煜那么一个亲爸!
肯定是晏少卿的缘故。
姜衿一向听他的,眼下三言两语就被哄得直接领了证,木已成舟。
真是!
宁锦绣简直无法相信这个事实,抬眸看了晏少卿一眼,克制着不满情绪,温声道:“这么大的事,你们怎么不和我们商量一下,不声不响地就跑去领了证,把我们当什么呢?”
晏少卿被指责一通,脸色也没变,只淡声解释道:“我和衿衿彼此相爱,感情也到了这一步,应该领证了。宁姨您也知道,我爷爷年纪大了,这事情一直在心上放着,也不太好。”
“所以你就哄了衿衿去领证?”
“我是自愿的。”姜衿抢话道。
宁锦绣不赞同地白了她一眼。
姜衿扁着嘴吐吐舌头,不说话了,坐到了晏少卿边上去,表明立场。
宁锦绣觉得头大,又觉得无可奈何,半晌,勉强笑道:“你们先坐,我去打个电话。”
自然是打给姜煜的。
姜煜在饭桌上,听见电话响,直接抬步出去,“喂”了一声。
声音还有点醉意。
“你喝酒了?”宁锦绣尚未开口,愣了一下。
姜煜道:“一点点而已。”
“能听清我说话吗?”宁锦绣迟疑问。
“你说。”
“姜衿和晏医生,领了结婚证了。”宁锦绣有些郁闷地说了一句。
“什么?”姜煜狠狠愣一下,人也清醒了。
宁锦绣继续道:“姜衿和晏少卿领了结婚证了。”
“衿衿才多大?你怎么也不劝着?”
“我不知道。”宁锦绣懊恼道,“那丫头说她回学校住几天,我就信了,也没想到她出去领结婚证了,还和晏少卿在外面过了两夜。”
姜煜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重重地呼吸了一下,“我知道了。”
“那现在怎么办?”宁锦绣道,“晏医生就在大厅里坐着呢。”
“能怎么办?”姜煜无奈道,“已经领了证就是晏家人了。只……”
姜煜发话道:“你好好问问他,老爷子那边知道了没,是个什么态度?他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总归不能让衿衿吃亏受委屈的,明白吗?”
“我知道了。”宁锦绣同样无奈地应了一声,抬步回去。
沙发上——
柔儿正在翻看两人的结婚证。
目光落在照片上,忍不住笑着道:“真好看。”
姜衿笑了一下,正想说话,就瞧见宁锦绣又回了大厅。
连忙打起精神来,准备应对。
晏少卿看着她一脸戒备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抬手在她背上拍了两下,安抚道:“放轻松。你妈又不会吃人。”
“我这不是怕你紧张吗?”姜衿扭头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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