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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一笙突然回了下头,见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的身子看,不由轻斥道:“你看什么呢?也不看是什么场合!”
殷权眸色变暗,“你现在,真美!”
程一笙迅速套上另一件旗袍,往上一边拉着,一边说:“快点帮忙!”她将手套进去,然后自己系扣子,殷权给他拉上拉链。
这是一件孔雀蓝色旗袍,同色绣花都在里面那层,外面置了一层同色纱,看起来朦朦胧胧,但又能看到里面有花,是一件非常显气质的旗袍。如果是别人,这旗袍看起来不算太亮,但穿在程一笙的身上,内涵就感觉出来了。
殷权刚刚给她拉上拉链,她的扣子也系好了,她匆匆向外走,说道:“我去换妆,你快些!”
话刚落,人已经走出去了,随后的是关上门的声音。
这次殷权算是真实体会了一下,她这行的紧迫感,这么多年她都是这么过来的吗?不觉辛苦吗?他忘了,以前她只做访谈节目,相对来讲轻松多了。现在是她的一个事业井喷期,处在高峰阶段!
殷权换好衣服出去的时候,看到她坐在椅子上,头发已经重新梳完,头侧后戴了一朵孔雀蓝色布绢花,花很大,比较夸张,旗袍不那么张扬,配上这么一朵张扬的花,效果才刚刚好!
殷权的衣服是黑色的,只不过半面的西服罩了一层黑色的纱,款式上是为了迎合她的。
程一笙的眼睛上用了同色眼影,唇上是裸粉色的口红,性感中不乏气质清新,这是一种复杂的感觉,都在她身上显现出来,她总能有很多面供人们去挖掘。
程一笙从椅子上站起来,一个节目已经结束,她跟殷权只有一个节目的时间,她迅速走过来,小杨将资料递到她手中,她看着资料对殷权说:“下一个是有关于代驾与醉酒司机之间发生有趣故事的小品,如果照原来要求,我们两个是应该演个即兴片断的,但是这个对于你来讲太复杂,咱们就说几句话算了!”
她刚说完,殷权答道:“不用!”
“啊?”她抬头。
“不用改,我看即兴片断不错!”殷权说着,迅速扫着小品内容。
“你……要演?”她脑子中一点都想象不出,殷权演小品片断是什么样子的,她总觉得这不太可能吧!
“这有什么?你演代驾司机,我演醉酒的!”殷权定了下来。
“醉酒的不好演,还是我来演醉酒的吧!”程一笙说道。
“不行,你演的话,有损形象!”殷权看眼她说:“再说你穿成这样,也不适合演醉酒的!”
程一笙见时间不多,便不再跟他争论,说道:“那我们赶紧串遍词儿!”
殷权压根就没打算按她纸上写的词儿演,为什么?因为不符合他的性格啊!程一笙看他前面主持情况应该可以总结出这点的。不过就算总结出来了,她也没办法。
殷权是绝对相信她的临场发挥能力,他觉得这样才更真实。
两人快速过了两遍,程一笙觉得殷权背的有些死板,不过没办法,只能这样了。她与殷权先到另一个舞台准备。
主舞台节目结束后,副舞台灯光亮起,殷权在椅子上歪坐着,眼睛半垂,好像不清醒的样子。
程一笙站在一旁,说道:“您好先生,我是XX代驾公司,来帮您把车开回家!”
殷权稍稍抬起眼,斜她:“女人?”
程一笙只觉得脑子弦一绷,这男人又不按常理出牌了?她只能随机应变,于是她笑着问:“这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殷权撑住椅子,想让自己坐直,无奈没撑起来,又滑了下去。绝对是喝多的样子。他举起手臂,指着她说:“女……人!”然后摇头,“不能靠近!”
“为什么?”程一笙不知道他又要玩什么花样。
“老婆会误会!”他摆着头,嫌恶地说:“离我远点!”
观众席上忍不住爆出笑,程一笙汗,原来又是打她的牌。
“那先生您想怎么样?”程一笙装出无奈的表情问。
“我要投诉你们代驾公司,男车主给弄个女司机。这跟女车主弄个男司机一样不安全!”殷权雷霆大怒。
程一笙觉得差不多了,再说下去,殷权指不定给扔出什么,她站直身子看向观众笑道:“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朋友们在代驾中是否都遇到过?请看他们发生了什么……”
这边的灯光暗了,主台上的灯光亮起,程一笙与殷权向后台走去。
后台方凝感慨地对展哲说:“要是世界上都是殷权这样的男人,女人们就都放心了!”
走下台后,殷权问:“下一个节目是什么?”
程一笙看眼节目单说:“下个是魔术,不过这个就不用你参与了!”
“为什么?”殷权自然要问原因。
“原本这个魔术定的就是我与魔术师互动,配合他进行魔术表演,这个不是你的原因!”程一笙说完,对他说道:“再下面,需要我们上台的节目是……”
她还没说完,殷权就打断她的话问:“魔术师是男的还是女的?”
“男的!”程一笙看向他说:“你脑子里在想什么?在舞台上,你觉得会有什么?”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这个魔术,有没有危险性?”殷权问。他最想了解的已经了解完了,这一句明显就是给自己找个借口。
程一笙似笑非笑地看他,显然对他的想法非常的了解,她嘱咐道:“你想着把下面的节目准备好就行,我先准备上台了!你看我的资料!”
程一笙说着,去做准备,这次她要走到观众席引出魔术师。
殷权哪里有心情看下面的节目,以前看她与别人主持也没什么,但是这回有自己参与了,她自己一个人去主持,还是参与进魔术节目里,他当然要好奇与担心。他觉得魔术师一般长得都是比较好的,身上自有一股神秘的感觉在其中,让殷权心存危机感。
过不多时,上一个节目演完后,镜头在观众席上找到了程一笙。殷权在后台认真看着,程一笙在台上神情自然、挥洒自如,她现在真的可以称之为成熟的主持人,不管什么样的大型主持都能够胜任。
殷权并不知道,程一笙对于节目一向都很自信地认为没有什么是她不能控制的,唯一不能控制的就是殷权的不按常理出牌。
魔术师被引了出来,神秘而又震撼的出场,殷权看上去,不由瞪大了眼睛,居然是个外国人。大胡子、深邃的眼睛、魁梧的身材。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奔放而又热情的成熟男人,殷权心中紧张起来。他的印象中,外国人擅于搞那些刺激的魔术,弄什么大型机器之类的,场面看起来很是恐怖。他知道以前有魔术师在排练节目的时候受过伤,这样的节目其实是有风险性的。
他不能让她冒一点的风险,他立刻转头,目光攫住离他不远处同样在看魔术节目的方凝。
他的目光太有侵略性,让人忽视不得,方凝被他盯的浑身发毛,她有些不太自然地问:“殷、殷少,您有事儿?”
“你给我说实话,这个魔术有没有危险?”殷权恶狠狠地问。
方凝赶紧笑着说:“没有没有,这是我们台里花重金请的国外有名的魔术师,一般人都请不到呢!”
“我不是问你多有名,有没有大型的机器?”殷权问。
“没有没有,他走的不是那种路线,不会有危险!”方凝这才明白,立刻说道。
殷权炯亮幽邃的眸充满威胁性地盯着她说:“如果你说的话有水分,那我不会罢休的!”
方凝只觉得脚底生寒,勉强笑着说:“真的不会,一笙在台里的地位,没人敢让她冒这个险!”
方凝想哭啊,一笙跟这么个男人过日子,两人肯定不会不吵架吧,殷权生起气来,一笙受得了吗?果然不一般的男人也要不一般的女人来驾驭,你千万别羡慕别人,给了你这么一个男人,你也搞不定。
程一笙现在已经走到舞台上来了,殷权盯着舞台,两个小魔术过去,没什么危险的,殷权见时间差不多了,应该结束了吧。他的心刚刚放下,没想到一个庞然大物就推上台去,殷权仔细看那东西,分明就是机器那种东西,他急着要脱西装往台上冲,一边扔话筒一边恶狠狠地对方凝说:“你等着!”
方凝哪里敢拉他,着急地叫:“那不是有危险的机器,您要是搞砸了节目,一笙肯定会怪你的。”
方凝也是学聪明了,知道用程一笙来约束殷权,否则台上一定乱套。
殷权狐疑地扭头问她:“真的?”
方凝猛点头说:“真的,我们彩排过,见过这个魔术的,肯定不会有危险!”她说着,还转头看展哲说:“你说话啊,你是不是也见过?”
展哲本不想趟这浑水的,殷权谁愿意惹啊,方凝是程主播的好朋友,肯定不会有事,他就不一样了,但是现在问到他头上,他就不能再保持沉默,只能张口说:“彩排的时候的确看过,没有危险!”
他也说是彩排了,今天谁知道有没有变化,有的时候为了保密或是追求现场刺激效果,改动也是有可能的。所以他说得比较保守。
不过方凝有一个说得对,程一笙是台一姐,又是殷家的人,钱总台怎么可能让程一笙冒险呢?
大型机器暴露在大家眼前,不是什么电锯一类的东西,而是一个高台,上面有玻璃箱子的东西,这是什么?殷权很少看电视,对于魔术的了解也非常少,不过看到没有锋利的东西,他心里就放心了。
演着演着,他看到她进了那个玻璃箱子里,他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魔术魔术,这里面肯定会有玄机的,否则她为什么要进到那里?
殷权的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箱子,然后他看到一块布升了起来,挡住箱子,虽然他在后台,但也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他的眉已经深深地锁了起来。
那块布终于落了下来,然而箱子里却变成了别人,他的老婆呢?一笙呢?
殷权一直揪紧的心终于爆发了,某种程度上来讲,他不看电视,顶多看一财经,报纸会看,但也从来不看娱乐版,所以他跟人生中娱乐的这部分,一直都是脱节的。还有他变态宠妻的心态,都让他此刻失态了。
他真的在后台大家惊讶的目光中一边跑上台一边将西装脱掉,抓着大胡子质问,“我老婆呢?你把我老婆变到哪里去了?”
这句台词应当是方凝的,方凝从后台走出来问:“咦,我们程主播呢?你把她给变到哪里去了?”
然后程一笙露面,方凝再顺势引出另一个节目。
结果方凝的台词被殷权霸气的给抢了,方凝也在震惊中不知道该出去还是看事态发展,她知道自己现在出去,肯定要遭到殷权痛扁的,她可不想当枪使。
大胡子魔术师被殷权摇得眼直晕,他听不懂中文啊,一直在说:“What?What!”这是什么状况?没说有这个环节啊,怎么还带掐人的?哦,天啊!呼吸不畅了,难道这次中国之行,要去见上帝了吗?
殷权用英文问他:“我老婆呢?”
大胡子恍然,指着台下说:“there、there!”
坐在台下的程一笙狂汗,她只觉得头顶上一群乌鸦“啊、啊”飞过,殷权你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啊!她不得不赶紧救场,人家外国朋友好容易来趟中国就受这种待遇,太可怜了。
程一笙清丽的嗓音响起,“嗨,我在这里!殷权你就不要难为我们魔术师朋友了!”
殷权转身向台下看,果真看到她坐在观众中,笑得明媚灿烂,他的手不由松开了。
程一笙看那魔术师狂喘气,她不得不把大家的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又开口道:“看来这个魔术真是太逼真了,连我最亲近的人都找不到我,让我们再一次鼓掌!”
方凝见殷权情绪稳定了,赶紧上来救场,她一边鼓掌一边说:“精彩、精彩,我看得眼都直了!”
殷权趁机走下台,程一笙也趁这个机会走到后台,她瞪着殷权低声问:“你搞什么呢?我心脏都快被你吓出来了!”
“你搞什么呢?好端端的人,没了!我的心脏已经被你吓出来了,你不是说没有危险性的吗?”殷权反问。
“是没有危险性啊,这样就算有危险吗?我只不过从那里走到观众之中罢了,有什么危险?”程一笙心想这话要是让魔术师听到她如此揭穿人家的魔术,一定要跟她急的。
“我哪里知道?我以为你没了!”殷权的情绪也很激动。
“好了好了,我们不说这些啊,继续、继续把下面的节目主持好!”程一笙抬着手说。
其实大家会以为这个环节是故意安排的,最惨的就是那位毫无准备的大胡子,现在仍在惊魂未定,跟台里工作人员交流,为什么会这样。台里只好硬着头皮跟他解释,这是临时决定,是惊喜,为了现场效果更加逼真!
下面一个节目,又是程一笙与殷权出场,其实这样的频率她已经习惯了,只不过加上不能控制的殷权,她觉得这节目录得简直累极了,不过看观众还是很high的样子,她心里稍稍放下一些。
嘱咐了半天,希望他不要再出状况,等到两人出场的时候,程一笙按照台词问:“对了殷权,生活中我从来没听你讲过笑话,你会讲吗?”
“我不但会讲笑话,还会讲冷笑话!”殷权说道。
“哦?你居然还会讲冷笑话?我怎么没有听过?不行,你得现场给我讲一个。这样的机会多么难得?是不是大家?”程一笙看向观众问。
“是!”大家狂鼓掌,本来刚才还被殷权的突然举动给冻着,经过一个节目的缓解,现在程一笙又出场调节气氛,大家总算解冻转暖了。
这节目真是冰火两重天啊!
殷权看向观众们,一本正经地说:“我给大家透个内幕啊!其实刚才在后台,这笑话都是准备好的,说的是什么,她都知道!”
程一笙低头捂脸,“殷权你是我老公吗?有这么拆我台的吗?”
这是实话,看来如果想让他按常理出牌,只能等待奇迹了。
殷权看向她说:“我只是想说一个你没有听过的!”
程一笙抬头,“别告诉我,你真的会讲冷笑话!”
“当然会,我不但会,还会讲滑稽的笑话!”殷权很认真地看着她说。
“你怎么从来没给我讲过呢?不行不行,你一定要给我讲一个!”程一笙说道。
殷权点头说:“好!”他做好准备,讲道:“一只鸡从山上滑下来!”
讲完,停住了。程一笙歪头看他问:“没了?”
他点头,“讲完了!”
“这哪里滑稽了?”她觉得一点都不好笑啊!
殷权认真地看着她说:“鸡从山上滑下来,不是滑鸡?”
程一笙脸上的表情僵住,“果真是好冷!”
殷权心想,这种场合,还是要我来出面了,你自称临场发挥好,现在就看出不如我了吧!呆了吧、没词儿了吧!女人就是女人,关键时刻还要男人解决问题!
他看向观众说:“下面请看,关于冷笑话的故事!”
观众鼓掌,殷权将程一笙带下台。
程一笙斜着他说:“真好啊,还会讲冷笑话呢,以前怎么没见你给我讲过?”
殷权表现得很淡定,他摸了摸下巴说:“偶尔看到的。突然给你讲的话有损我的形象,所以才在这个机会给你讲出来了。”
“看样子你还真有很多事瞒着我,回头我真要好好地挖掘一下!”程一笙阴恻恻地说。
殷权觉得身后冒出一层冷汗,他清了清嗓子说:“来,咱们继续下面的吧!”
到了后半场的时候,殷权觉得自己找到感觉,状态来了,人不免有点得瑟。所谓乐极生悲,说得就是他这样了吧!
程一笙说:“我们国家五千年的文化……”
殷权得瑟地接过来说:“对了一笙,说到文化,我知道你会背很多书,比如今古奇观……”
程一笙歪头看他问:“我什么时候会背很多书了?”
殷权说道:“你说过,我岳父大人常罚你抄书,所以抄多了,不就会背了?”
程一笙狐疑地说:“好像我说过的抄书,是抄的《古文观止》,抄《今古奇观》那事儿,我可从来没对外说过!”
殷权心里咯噔一声,他把《古文观止》与《今古奇观》给弄混了,上次陆淮宁节目里她说的是《古文观止》,而那《今古奇观》是在她日记中看到的。瞬间,他身上冒出了冷汗。
程一笙看着他的额头问:“奇怪,你出这么多的汗干什么?”
殷权强自镇定地说:“我在汗颜,文学造诣太差,竟然把《古文观止》与《今古奇观》给弄混了,看来我真的要学习一下了!”
程一笙深深地看着他说:“不错,你是要好好学习!”她看向观众说:“现在让我们欣赏一下,非物质文化遗产的……”
两人下了台之后,殷权生怕程一笙在追究那件事,赶紧问:“下面的节目如何?咱们抓紧时间!”
前面都是程一笙催抓紧时间,这回轮到殷权催了,分明就是心里有鬼,程一笙只觉得奇怪,像殷权这样的人,会把两种书给弄混吗?他平时怎么做生意的?但是现在又不太适合问他,只好暂时把这个事抛到脑后。
殷权的心里一直在不安,她是个十分细致的人,任何谎言她很容易就发现端倪,如果让她知道他看过她的日记,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殷权心里就慌了起来,他以前不是这么容易得意忘形的人,这次是怎么了?他在心里骂自己!
接下来的节目里,殷权显然老实了很多,程一笙又觉得奇怪了,这殷权怎么突然老实下来了?累了?乏了?肯定是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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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是把春晚写完了,真是浪费我不少脑细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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