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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明媚,殿内却寂冷无声,午膳摆在偌大的桌案上,只一盅血,桌旁也只她严陌影一人用膳。
她被皇帝夫君冷处理——禁足了。
好歹她也刚被册封为皇贵妃,而且,重创初愈,那只狼人倒是真的舍得她挨饿蠹。
惊宸和暖儿这两只小白眼狼,竟然没有一个偏向她,着实怪异。
不过片刻,她脑子清醒了——饿得小心肝拔凉拔凉,不禁怀念起从前当储君作威作福的日子,尤其想起凤纯的厨艺,以求望梅止渴。
但是,这饥渴止不了。
汤盅已经空了,血是百里玹夜的,甜得不可思议,喝的却不踏实。
他明明在生气呀,为何还要给她一盅血?
喝完她就爬上床去躺着,保存体力,不想更饿…髹…
她堂堂皇贵妃,堂堂血魔储君,是不能屈服于饥饿这种东西的。
而且,她除了杀了唐瑞等人,毁掉百里玹夜“放长线钓大鱼”的计划之外,从头到尾没有半点错。
她之所以去那个暗道,也是为他着想,不是吗?唐瑞那是谋反,而且邀着百里遥谋反,死罪当诛。
她怎么能沉得住气呢?
发现那暗道出问题,她也理当留下告诉百里祺。
备受倚重的八王爷,身边出了叛徒,她又没长透视眼,怎可能断定裴艳是听他们的呀!
所以,她以皇贵妃的身份,判自己无罪。
说不定,乖乖睡一觉,什么都好了……于是,她重创刚愈的身体,很快便所在被子里,陷入沉睡。
梦境里空空的,没有前世,没有今生,没有她爱施美男计的绿眸皇帝夫君。
睡着睡着,她泪陷入枕头里,因为刚分开,就这样想念他……
*
京城的大街上,一辆奢华的马车,从原来的左丞相府出发,一路穿街过道,惹得人人喊打,行进举步维艰。
街道两旁的百姓手拿着鸡蛋,石头,菜叶子,疯狂地打砸,口中骂着“妖男祸国”,“滚出靖周”,“下贱的吸血鬼”……
车夫被砸得受不了,中途就抱头弃车逃走。
车厢里,端坐的红眸男子,已然对一切习以为常,绝美的容颜,波澜无惊。
他外罩碧玉色祥云披风,内衬雪白的银纹锦袍,出尘若仙,容颜惑世,却正是外面百姓口中的“祸国妖男”。
突然,他就从车厢内站起身来,在周身布了光球似地结界,慢条斯理地优雅踱着步子下了马车。
疯狂地百姓们见他出来,皆是一怔,随即砸得更疯狂,那些鸡蛋,石头,碎叶子,却无法近他半分,就被弹射在地。
那一身银光雪白的衣袍,流光如水的披风,自始至终洁净一新,一尘不染。
百姓们已然不是第一次见他如此,却还是因他至美无敌的容颜,僵了片刻,然后,紧接着是更猛烈的攻击。
正是因为他这样美,才祸国殃民呀!
直到咒骂打砸地疲惫了,才颓败散去。
凤纯站在凌乱的街道上,没事儿人似地温雅一笑,忽然觉得无趣,“这就不砸了?今儿时间太短了吧?是没有买到足够的鸡蛋吗?!”
众人散尽,街上还站着一个人,黑色披风,纯金护肩,一身暗金的锦袍,贵雅不凡。凤纯认识他,是百里遥。
“遥王殿下好兴致,专门来瞧热闹的吧?”
百里遥伸手一个请的姿势,就请他上自己的马车,“瞧了这两天的热闹,本王也瞧够了,今儿本王送你入宫。”
凤纯摇头,“我喜欢一步一步走。”
百里遥大惑不解,“你能直接飞进皇宫,为何要一步一步走?”
“为我心爱的女子留下,自然应该一步一个脚印,这是我欠她的。”
“都说大学士有张巧嘴,果然名不虚传,若是陌影听了,定然感动涕零。”
“呵呵呵……她太了解我的本性,只怕不但不会感动,反而认定我坏透了。”
凤纯爽朗地自嘲笑着,心里莫名地踏实。
这样享受着阳光,朝着有陌影,有晶珝,有惊宸的地方,光明正大的走,是此生最美好的事。
他心情大好地侧首打量百里遥,眼底亦是欣赏之色。
不管坏人,还是好人,只要是聪明人,他都喜欢。
“陌影曾经喜欢过你,不要再做任何让她难过的事,否则,我凤纯第一个不饶你。”
“凤丞相,还是担心自己吧,别人的事,就不要费心了。”
“我此来,就是为别人的事费心的。遥王殿下,凤纯言尽于此,好自为之。若非你曾是陌影心里的人,在祭祀大典那一日,我就杀了你。”
说完,他颔首抱拳,优雅弯身一礼,便朝着皇宫大门走去。
郑烽正在巡查宫门,见他步行前来,饶有兴致地揶揄失笑。
“凤大丞相这是怎么了?马车又丢了?”
“是呀。郑将军忙着呢?”凤纯像是对老邻居打招呼,客套一句,便入了宫门。
郑烽瞧着他的背影笑了笑,“这已经是第三天了,但愿明天你不要再丢马车。”
凤纯头也没回,摆了摆带着碧玉色手套的手,“我决定了,明天让我家晶珝当我的车夫。”
“哈哈哈……”果然是聪明人。
郑烽忽然很喜欢这个聪明人,也看得出,这个聪明人现在很开心,很幸福。
他忽然想到自己的女儿,忍不住又叫住他。
“丞相,拜托你你对小公主说,让她原谅我们家初心吧,我家初心很期望有个玩伴。”
“为何要我说?”
“因为小公主连皇上和皇贵妃的话都不听,只听你的呀。”
“我试试。”
“多谢。”
不过片刻,凤纯入了御书房,端坐在龙椅上的百里玹夜批阅着奏折,忙碌间抬头看他一眼。
“丞相,你又迟到了。”
“马车又丢了。”
“这还算理由?”
百里玹夜不是不知,他有多么享受那段路。
“朕已经给朕的表兄呼延祈佑写了信,让他入宫来,今日黄昏,他的马车将抵达城门,你代朕去迎接。”
“陛下要他任职于朝中?”
百里玹夜没有否认,直接说出官职,“刑部尚书。”
“凭他的凌厉手段,倒是很合适。不过,他这辈子是长不高了,恐怕会被朝臣非议。”
百里玹夜笑了笑,提笔蘸了墨,漫不经心地说道,“朕相信,他会和你一样,能顶得住那些菜叶子和乱石头。”
凤纯摇头失笑,“他活了三百多年,自是比臣更有耐心的。”
“另外,呼延清歌也将到新都来,朕要让他掌管户部,你觉得如何?”
“他恐怕不愿屈居臣之下。”
“他还有亲王头衔,另有旧都作为封地,他不会不同意的。”
“他心思缜密,仁和睿智,又是陛下最信任的人,掌管户部,的确合适。”凤纯忽然想到什么,忙问道,“他的女儿和王妃也来吗?她们舍得下琴瑟小筑?”
百里玹夜看他一眼,本以为他只关心暖儿,没想到,他连惊宸那点小儿女的恩怨都管。
“这不是你应该管的。”
“是。”凤纯俯首,“除了迎接呼延祈佑,陛下,今日需要臣处理什么事吗?”
“你去凤影宫瞧瞧陌影吧,把该说的说一说。朕刚和她吵了架,怕是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
这美差,正合凤纯的心意,不过,想到陌影尴尬的处境,他便皱起眉来,“陛下不怕臣留在那里与表妹谈情说爱?”
百里玹夜摇头笑了笑,很是放心自己的皇贵妃。
“这个时辰,她快饿得杀人了,恐怕没有心思和你谈情说爱。”
“晶珝呢?”
“在千禅那里。朕已经不放心把两个孩子放在太皇太后和太上皇身边了。”百里玹夜无奈地长叹一声,又道,“朕已经正式册封三位师父为国师,兼太子太傅,惊宸在三日后,被册封为储君。”
“陛下是急着大赦天下?”
“眼下,只有这样,才能救陌影。”
凤纯单膝跪下,“臣会尽快准备好一切。”
百里玹夜不是不知他现在做事举步维艰,“丞相辛苦。”
“都是臣应该做的。”
*
陌影是被饿醒的,这样的饥饿感,提醒着她,她是一只不折不扣的吸血鬼。
她决定了,去御膳房偷吃的。
谨慎起见,先查看过皇宫地图,确定路线,算准了护卫们轮值的时辰,顺便又画出一条路线,打算再去天牢看一看刚刚转变完成的“子嗣”,免得他将来不受掌控,嗜杀成性,铸成大错。
殿内殿外都没人,她直接走向门口。
迈出殿门时,试探伸了下脚,猫着腰朝外瞧了瞧,没有宫人,没有护卫,伸手朝门外探了探,也没有结界。
也就是说,皇帝夫君还挺宽容,她能去院子里玩。
到了院子里,她嚣张地大吼大叫了三声,士气大振。然后伸了个揽腰,抚了抚身上流光奢华的橙黄色金纹锦袍,整了整发髻,不着痕迹地借着姿势看殿顶,看墙头,看假山林影……
很好,都没有人。
正在她要振翅出去时,紧闭的宫苑大门突然被敲响。
她疑惑走过去,两手抓住门闩,谨慎地问,“是谁?”
“皇贵妃娘娘,是陛下让奴才来给娘娘送吃的。奴才是御膳房的。”
陌影心中一喜,忙打开门,就见一个清秀白净的小太监,提着食盒跪下去,“把食盒给我,你回去吧。”
“是。”
小太监忙把食盒给她,“皇上说,您暂时不能离开寝宫。”
“这点自觉,本宫还是有的。”
陌影提着食盒,关上门,不愿去殿里闷着,干脆就坐在宫苑亭子的白玉石桌旁,把食盒放下。
奇怪的是,食盒大的不像话,里面却一个汤盅,一个罩着圆顶金盖的大盘子。
她端起汤盅,打开来嗅了嗅,这一盅血很甜,血液里像是掺杂了玫瑰蜜。
张口要喝,忽然发现血液上面有个小东西一闪而逝,她脸色剧变,忙把血泼在地上。
血液像是一片丝缎扑展开,一条细长的小虫,无所遁形地在血液里泥鳅似地挣扎。
她挥掌一挥,那只小虫成了两段,竟似分化成两只,还是在死命的挣扎。
好毒的手段!难得他们能想到毒蛊这种伎俩,却不知,她严陌影上辈子是药毒世家的唯一传人!
挥掌,一股真气打过去,一团火,烧得小虫成了灰烬。
她迟疑片刻,才掀开食盒里盘子上高高的金罩子。
视线毫无防备地触及那东西,她顿时毛骨悚然,慌地丢了罩子,踉跄着逃出凉亭,脚下踩了裙摆,眼见着要摔在地上,一条手臂及时伸来,迅速将她托住。
侧首,竟对上一张恍若隔世的笑颜——是凤纯。
羊脂玉似地肌肤,深刻如精雕细琢的五官,头上罩着清新的碧玉色披风连衣帽,一身雪白银纹锦袍,清爽地不像一只吸血鬼。
“影儿,怎么了?”
“怎么是你?”
大白天的,他连易容面具都不戴,竟这样堂而皇之地到了凤影宫?这不是找死么?
凤纯扶着她站稳,松开她,“我代陛下来劝劝你。”
“陛下?百里玹夜?”
“你不知道吗?我已经是靖周丞相。”
不是左丞,不是右丞,而是丞相?
陌影匪夷所思,猜不透百里玹夜到底是怎么想的。
血魔的叛徒,来当靖周的丞相,她的皇帝夫君倒真是惜才,他就不怕臣民戳脊梁骨骂他?
凤纯纵有才子之名,治国之才,却曾经是她的男宠。
那只狼人,该不会是因为女儿才这样任意妄为的吧?!
凤纯当了大官,最开心的,可是那小丫头了。
陌影本想就此训斥凤纯几句,想到自己被禁足,也无权干涉。
只怕说什么,百里玹夜也不会听。
看这样子,凤纯也是巴不得想留下来。
想到亭子里那颗人头,她忙指给凤纯,“丞相大人,先帮我把那东西盖上。”
凤纯朝那边看了一眼,心头一震,脸色也变得铁青,“杀人如麻的血魔储君殿下,还怕一颗人头?”
若是一般的人头,她严陌影当然不怕。
可那晚她记得清清楚楚,她亲手杀了唐瑞,而且连尸体也烧得灰飞烟灭。
他的脑袋却又凭空出现在面前……这种毛骨悚然的恐惧,与见鬼无异。
如果这是百里玹夜故意安排来吓她的,未免太离谱。
但凭那一盅毒蛊之血,她完全可以断定,这不是百里玹夜做的。
对方分明是要为唐瑞复仇。
可她杀唐瑞的事,除了她,只有三个人知晓,百里玹夜,百里祺,裴艳。
百里祺被囚禁在大牢,裴艳人在王府,出入自由,定是通传了唐瑞的家人。
在她背对着凉亭暗忖时,凤纯看了眼地上的一撮灰烬,在石凳上坐下,注意到鲜血未干的首级上贴了易容面具。
他试探伸手把那肉皮的边沿撕了一下,果然是一张面具,便一把撕下面具,然后,露出一张吸血鬼的面容,暗青无血色的皮肤,毫无防护,不过片刻,就成了一堆灰烬。
“陌影,你到底得罪了谁?”
“除了百里玹夜,我还能得罪谁?”
“陛下日理万机,恐怕没有这样的闲情逸致来吓你。转过身来看看吧。”
陌影转身,走到亭子里,就见盘子里只剩下一堆灰烬。
凤纯把易容面具铺在石桌上,“这人是谁?”
隔着石桌,陌影坐下来,无奈地如实答,“唐瑞。”
“被你烧得灰飞烟灭的那位?”
“你听说了?”
“不只听说,外面还说,你心狠手毒,一晚暗杀三家旧臣后代,是个不折不扣的妖女。”
陌影气结失笑,不禁怀疑,另有旁人也已然参与其中。
凭裴艳一人之力,不可能仅仅两日,就闹得天下大乱。
凤纯又道,“那晚,洗尘宴结束之后,百里玹夜在御书房见了一个黑衣人。”
“是月魔中人吧?”
“是。他说,你和百里祺在皇宫暗道里私会。”
“私会?”陌影怒火都郁结在心头,再也发不出。
难怪百里玹夜这样恼怒——只给她一盅血,孩子也不准她见。
她的一番好心,因一个裴艳,都成了驴肝肺。倒是不如不多管那桩闲事的。
凤纯见她脸色变得苍白,无奈地叹了口气。
“护卫带人进入暗道找到你时,百里祺正抱着你,你们的衣服散在暗道里,像是情不自禁,像是激*情过后,一起自杀殉情。”
陌影想到百里玹夜那样心平气和的试探问询,心,顿时痛如刀绞。
“凤纯,你去帮我杀了百里祺的侧妃,裴艳。”
见她咬牙切齿,双手也失控地化为利爪,凤纯才知,她不是玩笑。
“可是,裴艳这个女人,似乎不是百里祺的侧妃。”
陌影不明白他这话到底何意,怎还——似乎?
“难道不是吗?”
“今早太后娘娘亲自见了她,把她封为八王正妃,成了太后面前的红人,已经是你动不了的人。”
陌影勃然大怒,“她一个靖周旧都的花楼女子,怎有资格当百里祺的王妃?再说,百里祺不是被关在大牢中了吗?怎还能有正妃?”
“百里祺被你转变成吸血鬼,太上皇与太皇太后勃然大怒,要将你处斩,是陛下拦下,只将你囚禁在凤影宫。刚刚我来之前,太上皇亲自下旨,派荣绍把百里祺带回王府管教训导,为安抚王府上下,揭发你有功的裴艳侧妃,册立为八王正妃,掌管八王府一应事务。”
陌影一掌拍在石桌上,没想到自己的一步之错,竟成就了一个卑鄙小人。
“荒唐!”
凤纯望着她,眼神里还是难掩怜爱,“陌影,恐怕,你做什么,在旁人眼里都是不对的。”
心底强烈的绝望,蔓延周身,她崩溃地瘫坐在石凳上,不愿让凤纯也跟着为难。“我明白了。”
凤纯起身,在她面前蹲下,冰凉的手,包裹住她毫无温度的手。
“影儿,太皇太后和太上皇针对你,不只因为裴艳诬陷你的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还因为百里玹夜要于朝堂中清杀一部分罪名难以查实的臣子。”
“是玹夜让你告诉我的这些的?”
“他想来解释,怕你更误解。”
“在太上皇眼里,那些曾经效忠他的老臣们,都是忠臣,都是无罪的。所以,他与太皇太后认定,百里玹夜要更换的,是旧朝的一切,而你,是百里玹夜的软肋。他们借了裴艳,顺水推舟,压制住你,希望他能收手。”
“我明白了。你告诉玹夜,我好好的,就是有点饿。”
凤纯把手腕递到她唇边,“喝我的吧。”
陌影没和他客气,俯首咬住他的手腕,大口大口地吞咽着。
凤纯抬手摸她的发,“影儿,以后……还是叫我表哥吧。当你的兄长,比当情*人和夫君更好,不会有误解,不会在轰轰烈烈的情爱之后,有再次疏远的痛。”
她的泪落下去,喉咙哽痛,一句话说不出。
凤纯离开之后,便去抓了一个人,给陌影送餐的御膳房小太监,却只找到了一具尸体。
*
陌影虽然被禁足,并没有郁闷地破罐子破摔,也没有落得生不日死的颓废。
百里玹夜夜半十分来时,就见她绝美如仙,穿了一身浅紫色蛟绡纱睡袍,端端正正坐在殿内的古琴前,拨弄琴弦。
殿内没有掌灯,只有纱帘上小巧的夜明珠星辰般闪烁,月光打进圆窗,映在她身上,温柔美好,所有的痛都看不分明了。
他静静地站在外殿,听了片刻,没有打扰她,等到一曲结束,才进去,隔着遥遥的一段距离,静赏她的美态。
陌影浅淡含笑,由着他在那边看,指尖还是在琴弦上一下一下拨弄。
“这么久不练,都生疏了,本来还想得空教暖儿弹的,她跟在凤纯身边,会学得更好。”
“你有点东西解闷,朕就放心了。”
“陛下怎不过来坐?难不成,真的怀疑,臣妾和八王?”
“朕没怀疑。”经历过这么多,他若还是怀疑她,百里玹夜四个字,就不配摆在龙椅上了。
他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耐心地看着她,嗅到深浓的香甜之气,他忍不住凑近了,自后环住她的腰际,“朕陪你一起弹。”
然后,她按住琴弦的节奏,他帮她拨弄出曲调,两人配合默契,琴瑟和谐。
一首曲子悠远而美好,宏阔而悲伤,动人心魂。
他一时恍惚,本以为她是顽皮地乱按,没想到,竟成了曲调。
“这是什么曲子?”
“它有一个很美的名字,叫《伴随着你》,还有一个名字叫《天空之城》。”
她侧首,在他脸颊上温柔一吻,兀自弹出整首曲子,唱出歌词。
“谁在遥远的夜空,等飞过的流星,看它照亮谁的路,谁走入了谁梦中,谁用灿烂的笑容,画天边的彩虹,谁的歌谁轻唱,谁在听,温柔的心在跳动,彩虹之上的幻城,像爱情的憧憬……”
她一首歌唱完,身子被他紧紧拥在怀里,手再也无法触及琴弦。
她只能回抱着他,安慰说道,“玹夜,我好好的,我没事。我只希望你和孩子们安然无恙,不要太为难。”
---题外话---早点睡,明儿继续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