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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晓晓本意是留下来看着,但是丰筱天的电话左一个右一个打给她,方晓晓拧着眉头,她出门前都跟丰筱天说过她晚上一定会回去的,也一再保证她的店面会如期设计完毕,她还是如此。
“小天……”方晓晓迟疑叫了一声,“颜色错了?”方晓晓不想走却不得不离开,回头看了一眼,巴桑正手把手交完颜玉动作,她就悄悄发信息给完颜玉说有事先走了,小萌物没看到信息前都会以为她还在,小萌物会安心很多。
方晓晓回到工作室,丰筱天正在她办公室作乱,见主人归来了,丰筱天很是高兴,跑过去说:“你回来了啊!”
“你跟催命一样,我能不回来么?哪里错了?”方晓晓边脱下外衣挂在衣架上边问,丰筱天恍然大悟地说:“啊,那个,是我看错了,其实没有错。”
方晓晓挂衣服的动作片刻的停顿,不悦的情绪已然在心底滋生,方晓晓回头凝眉,脸上亦现出厉色,冷声说道:“小天,这不是第一次了,别跟我玩这种小孩子把戏,我一次不戳穿是没想到你还会这么幼稚,狼来了的游戏没那么好玩。”
丰筱天没有料到方晓晓会是如此言辞厉色,心有不满但又不敢直接发泄出来,方晓晓属于平时看起来很好说话,轻易不会发脾气的主儿,但这样的人才叫人害怕,丰筱天低低地说:“我是真的看错了嘛……”
方晓晓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哎,她的小萌物还被她扔在巴桑那里。方晓晓一想起完颜玉向她求助的小眼神,爪子也是紧紧地握住她的手,那一刻方晓晓真想牵着不放开的……只是她已经回来了,罢了罢了,方晓晓神情缓和了几分,随口道:“算了,你没事就回去吧,我还要再忙会。”
“那你吃饭了么?”丰筱天见方晓晓脸色没那么阴沉,也大着胆子凑过去问,方晓晓身体后靠,摇头说:“我晚点饿了会自己吃的。”她希望丰筱天立刻从她眼前消失,然后她可以给完颜玉打电话,问问她怎么样了。
可是,丰筱天并没有离开,而是捧着她的笔记本坐到角落的沙发去了。方晓晓没有再开口,对着图稿勾勾抹抹,心里有几分焦躁,使劲儿握住铅笔勾勒一条条直线试图压制那份躁意,但那躁意像是皮球,她越压制反弹地愈是厉害。方晓晓最后败给了这份躁意,她就是想知道小萌物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学的很不顺利被巴桑那个急脾气咒骂,又或者是小萌物心里委屈却又不得不强颜欢笑,方晓晓的电话还没播出去,巴桑的电话打进来了。
“喂,巴桑!”
“美女,我直说你不要介意啊!”巴桑哀怨的声音,方晓晓已经猜到几分,笑着说:“恩,你有话尽管对我说,但是……”方晓晓停顿,巴桑追问但是什么,“但是不许凶她,她要是受了委屈……”
“美女姐姐,连抽筋喝血的事你都能做出来,我哪敢啊,但是我还是得实话实说,你们家的小萌物她真的不太适合学舞蹈,你就让她唱唱歌就得了,如果唱歌也跑调……”巴桑话说到一半不敢再说了,怕她言多惹到小心眼的方晓晓,她才不会说方晓晓的小萌物简直就是一根木头,好么?
同样作为一个少数民族,巴桑觉得很多少数民族天生都是能歌善舞,虽然她是藏族,完颜玉是蒙族,可蒙古族不是更加能唱会跳么?为什么完颜玉会是个例外!巴桑真的是跳了最简单的八拍,手把手教完发现完颜玉根本做得不对,巴桑退而求其次,她换了最简单的四拍节奏,动作是好不容易有点感觉了,但一放上音乐,跳舞的完颜玉就像是会移动的木头……其实,巴桑内心里觉得说是像大树都对不起大树,好歹人家大树随风舞动时那节奏是很曼妙的,就算是静止时的纹丝不动也是一幅风景画。再看看完颜玉,不动的时候是呆萌瓜蛋一枚,动的时候那就是一枚会移动的瓜蛋……方晓晓很了解巴桑的能耐,估计她要说不行那就是真不行了,巴桑在舞蹈室的名气一是因为她跳得好,二是人长得帅,三就是教课有技巧性,所以方晓晓只能道谢说:“巴桑,给你添麻烦了,她现在在哪呢?”
“她已经回去了。”巴桑松了一口气,她庆幸方大小姐今天通情达理了,继续说:“美女啊,我觉得,你家小萌物就干脆唱唱歌算了,唱歌不也挺好吗?而且,我觉得我不说她自己都不想再跳了……她要是真在台上跳舞,我估计她回头就会羞愤辞职的。”巴桑出于好意建议,方晓晓忍笑,连连向巴桑道谢。
方晓晓挂了电话就打给了完颜玉,好半天完颜玉都瞪着电话没有接通,她此刻正蹲在路边的站台上等着回家的公交车,心里挫败无比,今天她又光荣地在她的废材道路上加了浓厚一笔,原来她是个舞痴。通俗来说,她的身体协调性很不好,别人单腿站立几分钟不成问题,完颜玉站着就摇晃不止,她从巴桑的眼里看到了无能为力,完颜玉估计她再学一会就能看见巴桑眼里的绝望了。
方晓晓一遍没打通,她继续拨了第二遍,完颜玉看着她的大神一遍遍打电话给她,心里温暖却又难过。那么高高在上的大神,她对的起这个称呼,她会的东西都那么高深,完颜玉想不出自己会什么了,她害怕和大神进一步接触,因为她发现,每一次的接触她就会暴露自己的缺点。现在,大神知道她不会做饭,连最基本的动作她都无法协调,工作上她没有一丝亮点,完颜玉想的眼圈泛了红,她想说:大神啊!和你接触越多,我越发现原来你是神,我是人的原因了,你那么拼命,我这么安逸,我现在起步追赶,也无法离你更进一步了,朝阳马上变夕阳了。
方晓晓打了六次,完颜玉都没有接电话,方晓晓的暴脾气开始显露了,她没有耐性了。丰筱天从始至终眼神都没离开过方晓晓,她目睹了方晓晓从和颜悦色到冷若冰霜。方晓晓把手机摔在桌子上,伸手去翻抽屉,翻了半天才想起什么似地,起身又去另一个抽屉,丰筱天知道她在找什么,递过来一支烟说:“我这有。”
方晓晓食指和中指夹住烟嘴,晃了晃放在唇边,丰筱天会意地点上,也给自己点上了一根。方晓晓狠狠地吸了一口吐出一个大烟圈,这个小萌物真是受到极点了,该死的炸毛受这是要气死她的节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