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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糙的岩石隧道漆黑一片,手工开凿的岩壁参差不齐,两人仅仅借着手中的光亮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行进的速度被明显放缓。
“为什么选择在这个地方?”行走了一段,安林忍不住问道。
西德尼长老停了一下,又接着边走边说道,“早期,我们祖先的生活并不像现在这样太平。在梅兰大陆上,人类历史中直到内乱的结束,我们的祖先依旧每天过着为保命而努力拼命的日子。那时,人们并没有像样的驻地可以防御外来的危险,一些重要的储备仍然选择存放在地下或者山间的洞穴里。而这条隧道就是那个时候,通往当时人们的一个秘密储藏地点的通道。”
两人说着说着走出去很远的距离。期间经过几次岔路,西德尼长老略经辨认后,选择其中的一条继续前行。
漆黑阴冷的环境,还有偶尔刮蹭到衣角的岩石,让安林又想起几天前和周蝶被困的那个狭小的岩石缝隙。想到这里又不禁开始担心周蝶的处境。刚想张嘴询问,却听见西德尼长老说道,“到了。”
两人在停下,面前是一条死路,仿佛当时的人们开凿到这里就收工不干一样,裸露的岩石墙壁也完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西德尼长老用一只手掌小心翼翼的在上面按了按,仿佛确认什么一样。过了半响停了下来,略微点头,“嗯,就是这里了。”
略微沉吟了一下,用仿佛是自言自语的声音,喃喃地说道,“建院之初,学院的创始人们将当时人类所掌握的魔法力量,全部撰写出来以备将来不时之需,同时也作为莫西学院的奠基之物妥善存放。当时,来自黄肤系的创始人,运用了一种神奇的法术,将撰写出来的手稿和卷轴中的内容,全部化入许多被他们成为玉简的青白色石片中。”
“这些玉简听说只有两个手指宽窄,一只手掌长短。按法术的种类和……唔,被黄肤系的祖先称之为门派的类别,一片一片的区分开。最终都码放在一个镶嵌着黑曜石的金属小匣子里。”
西德尼长老熄灭手中的火焰,借着安林手中的光亮,抚摸着手中的黑曜石戒指,又开始讲述,“而我手中这枚戒指上的宝石,与那个小匣子上镶嵌的宝石,都是来自同一块黑曜石。当初我们的祖先将他们分割开来,并分别被施以法术,而我手中的戒指就成为了钥匙,只有它可以打开那个装满了我们人类宝藏的匣子。”
“而后,这枚戒指作为学院首席长老的信物,和那个金属匣子一起,在历代首席长老间代代相传。而长老会和另外两位长老手上佩戴黑曜石戒指的传统,都是后期形成的。另外的那两枚戒指也是后来制作而成,虽然外表看起来差不多,但是却没有开启金属匣的能力。”
“难道长老您……从来没有见过那个匣子么?”安林不禁奇怪。既然西德尼长老已经坐上学院首席职位,那么应该经常有机会看见和阅读这些珍贵的玉简。
“呵呵,这个嘛……等进入这个石壁之后,你就会明白了。而现在,我想要跟你说一些事情,一些非常重要的事情。”
安林立即正了正神色,竖耳聆听。
“想必你也知道现在外面的情况了吧。”西德尼长老神色有些黯然,“几日之间,学院外的人类城镇已经悉数被毁。现在,除了学院这边还有些人手可以勉强抵挡一阵,但最终……也扛不过外面十数万的圣域大军。学院……终有一天会沦陷。”
“长老……”安林刚想提声辩解。
“听我说完。”便被西德尼长老挥手制止,“血气之勇虽然可嘉,但是我们更应该面对现实。人类确实已经在梅兰大陆扎根许久,但相比云层之上的圣域哈恩,人类的历史在那些白精灵眼里仍是短暂得不值一提。”
“白精灵族历来眼高于顶,从来不屑于与下界的种族一争天下。而此次,圣域中的圣光使如此激进而急切的攻打人类,而且又是以禁忌魔法再次现世和他们圣权使在下界意外身亡,这样完全经不起推敲的理由开战,其中必有蹊跷,此其一。”
“南方平原上城镇被毁,大片领土失守。若圣域是以如上两个理由开战,理应在清理和报复过后回撤。而这几日战报,白精灵似乎并没有离开之意,反而开始搭建工事建筑,大有留居下界的意思,如此说来,圣域所图不在战,而在占,此其二。”
“这第三嘛,”西德尼长老有些沉默,“其实我担心最大的危险并不是来自外面,而是在……萧墙之内。”那个圣光使自从来到学院,就与格非尔德交往甚密,两人多有私下密会。而自打开战以来,格非尔德便躲在学院的秘密住宅,自以为无人能知。殊不知长老院三长老的黑曜石戒指,在短距离内,本身便有互相感应的能力,只不过以格非尔德相对低微的法力无法感知而已。
而今天途中,听安林所言,大爆炸发生之后,学院救援赶到之前,达克罗德那番话和态度,更加印证自己之前的圣域阴谋的推论。
当初格非尔德以金钱铺路收买人心坐上长老之位的时候,无力阻止的前任长老故意没有将戒指的能力告诉格非尔德,就是为了留一手防备。这才让西德尼长老知道那个看似愚蠢无能长相憨厚的胖子,至今仍与圣域有书信来往。这也是让西德尼长老担心不已又一件事情。
过了一会,西德尼长老回过神,盯着旁边的黑发青年看了一会,面色郑重的说道,“安林,若是如我所言,那么人类将有大难。你一向做事沉稳,法术修习上也是难得的人才,一直都很得你们火系学院斯匹克长老的青睐。”
安林被说得有些发窘,想张嘴说几句自谦之词,却对视上西德尼长老殷切和期盼的双眼。
“现在,我,西德尼,作为现任莫西学院长老院的首席长老,在这里有个请求,希望你能够答应。”
“长老……”西德尼长老如此郑重的言辞让安林有些不适应,下意识的感觉到,这个请求事关重大,“请你尽管吩咐便是,我一定竭尽全力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