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一起出嫁

丹阳木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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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四杰压根就没敢跟他妈提金镯子的事,他妈自己都没有镯子上哪给他弄个去?他只得硬着头皮借钱去买,一只镯子两千多块,加上之前借的钱一起举债三千多。这个新年建新是过得开心了,他却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大鱼大肉摆在面前却食之无味。

    这借了钱是要还的,怎么还?毛四杰一急之下还真想到高招,趁建新沉浸在金镯子的喜悦中他向她提出结婚,打算用收到的人情钱还债。

    “你不是天天看着爱民别扭么?那就赶紧嫁到我家来,眼不见为净啊。”他想以此理由说服建新,建新晃动手腕上的金镯子,斜眼笑盈盈地说““怎么,一只镯子就想买下我?做梦去吧。”

    毛四杰指天发誓,说自己时时刻刻都想着她,担心夜长梦多建新会被别人给抢了去。他好说歹说,建新就是不松口,并告诉他,送篮没送满两年休想娶她过门。

    为尽快还清债务,毛四杰又想了一招,他趁毛厂长带徐慧回红河分厂走亲访友时把建新喊去他家,在饮料里掺酒灌醉建新提前入了洞房。建新酒醒后又哭又闹,毛四杰好话说了一火车,信誓旦旦保证一生一世对她好。

    至此,木已成舟,毛四杰就是不逼着她嫁她也上赶着非他不嫁了,更何况他还巴巴求着她嫁。

    “是他的意思还是他们家的意思?”屠八妹知道他俩要结婚后问建新,建新说:“是我的意思,我不想待这个家里了,看着就烦!”屠八妹说:“你再烦也没一两年烦了,你大姐还没对象,爱民也没嫁呢,哪就轮到你出嫁了?”

    屠八妹不同意这么早给她嫁出去,那头毛四杰天天催建新,口气一天比不一天不耐烦。建新担心他万一变卦自己往后就成残花败柳,便死吵活着缠着屠八妹非要出嫁。

    礼拜天余月红来串门,言谈间察觉屠八妹心里有事,在她追问下,屠八妹告诉她,只说是毛厂长家催着让建新尽快嫁过去。但她想着老大老二还没嫁呢,哪有老三倒先嫁的道理?

    “这么着急,会不会是建新她……”余月红话没说完意思已很明显,屠八妹赶紧说:“不会,建新早两天才来的例假。”

    余月红“哦”了声,接着转开心思,这早一年结婚就少送一年篮,人家厂长家都精打细算她凭什么落人后?再者她也不能让建新跑到邓光明头里,于是她说:“嫁就嫁吧,干脆老二老三的婚事一起办,还能省点钱。不然这前脚嫁老三你请人喝一回酒,人家还没消化你后脚嫁老二又得请人一回,人家当面不说什么背后少不得要嚼舌根。况且你这家有八千金呢,你两个做一次请了,人家大不了多送一点钱,请两回人家多出的可不就是一点钱。”

    “也只好这样。”屠八妹心里打的也就是让她俩一块出嫁的算盘,就等余月红这话了。

    接下来置办嫁妆,打家具,布置婚房,三家都分头忙起来。

    小镇上的姑娘嫁人多在二十到二十二三之间,因此当徐慧听毛四杰说要结婚倒也没多说什么,只一条,她让毛四杰婚后就跟他们住在一块,“我这两年风湿越来越厉害,你早点把她娶回来也好,婚后就让她来当家,我是做不动了。”

    毛四杰跟建新一说,建新一口同意,“住一起当然好,下班回家就能吃现成的,我没意见。”

    徐慧去年就办了病退,建新讨厌住到一边要操持家务,巴不得和公婆住一块。毛四杰见她和自己妈都打的同样的主意,心下暗发愁,嘴上却不敢声张,当务之急他是要快点借着办婚礼收人情钱来还债,根本没功夫去想这些婚后婆婆妈妈的事。

    毛厂长家是三房一厅,余月红家两房一厅,搬新家后她女儿也转到这边来上高中了,她让邓科长去给邓光明申请婚房。厂里如今好几处村子都有尚未拆迁的旧平房,很快就分下来一套,巧的是邓光明和爱民分到的平房就在刘大妈的隔壁。屠八妹知道后只说了一句,还真是冤家啊。

    爱民和建新的婚礼定在了七月六号,屠八妹坚持定在七月,这样春芳放暑假正好回来了。

    屠八妹给两个女儿备的一模一样的嫁妆,徐慧心下不悦,她冲毛四杰发着牢骚,“一个小中干家庭凭什么跟我们平起平坐?她那豆腐房提前开业谁给她出的头?你这岳母娘也太不会做人了。”毛四杰赔笑,哄他妈说,“建新也是这么说她妈的,也一肚火呢。”

    爱民和建新出嫁的前一晚,屠八妹家里热闹不过,请来帮忙缝被面的几位大妈大婶从下午忙到转钟才缝完。一人陪嫁八床被褥,两人加起来十六床,红红绿绿堆了两个大床,很是喜庆。

    夜里,爱民挤在顾西顾冉床上睡,屠八妹和拥军只能各自趴在堆满被褥的床边打盹,只不过她俩都毫无睡意。屠八妹是初嫁女睡不着,她翻出她男人的遗相捧在怀里“吧哒吧哒”掉眼泪;拥军是愁绪满怀心塞睡不着,三点多时她去上茅房见隔壁屋亮着灯,过来一瞧,她不高兴了,“她俩出嫁是好事,你哭什么?多不吉利。”拥军瞥她眼,从她手里拿过父亲遗相,看了看,又给塞进衣柜里,“你再睡一个小时吧,等会我叫你。”

    清凉如水的月光倾了一地,给红砖猪舍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银纱,拥军静静站在猪舍前,遥想起旧日搭建猪舍时笨手笨脚的猫耳,心上就好似落了片羽毛,不疼不痒,却让她心悸。

    她一动不动站在那,脑中如黑白胶带回放一般浮起一串串画面,良久,她才几不可闻地轻叹口气,默默推开猪舍门。

    猪舍如今已成堆放饲料的仓库,站在门口,拥军却感受不到曾经在这间屋子里有过的激烈澎湃的心跳……记忆中,她和猫耳躲在这里热吻仿佛已久远得像是上辈子发生的事……可,眼角为何有泪滑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