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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然,你没事吧?熙然!”
伴随着关切的声音,陶熙然转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是同宿舍的萧蕾。
她这才注意到,自己好像是在病房里,到处都是凄冷的惨白,还有消毒水刺鼻的气味。
萧蕾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熙然?”
陶熙然抓住她的手,眼神迷茫的问道:“我怎么会在这里?发生什么事……”
电光火石之间,她似乎想起了什么。
瓢泼的大雨,密密匝匝围拢过来的人群,还有女人怪异扭曲的身体,鲜红的血顺着雨水蔓延到她的脚边,是刺目的红。
陶熙然紧抓着萧蕾的手,看向她的眼神里闪烁着恐惧。
“萧蕾,我做了一个噩梦,一个好可怕,好可怕的噩梦,我梦到鞠晴死了,梦她从教学楼顶跳了下来,就摔死在我的面前……”
注意到萧蕾躲闪的眼神,以及逐渐苍白的脸,陶熙然缓缓的松开了她的手。
“……不是梦对不对?”
“熙然。”
陶熙然双手捂住头,表情因为极度的痛苦而有些扭曲。
“鞠晴真的死了,真的摔死在了我面前……是我,是我害死她的,都是我——”
她用力的敲打着自己的脑袋,“是我!都是我!是我害死了鞠晴!”
如果不是她执意要调查清楚公告栏事件的真相,如果不是她固执的不肯原谅鞠晴的背叛,如果不是她最初出现在鞠晴的生命里,也许鞠晴还在幸福快乐的活着,也许……她至少不会死。
“熙然,你别这样,这不是你的错,熙然!”
萧蕾抓住她自虐的双手,面容悲伤的说:“鞠晴死了,我们大家都很难过,这怎么能怪你呢?”
陶熙然摇着头,“你不明白,是我害死了她,是我害死了鞠晴!”
“害死她的人不是你,是我!”
低沉的男声响起,打断了陶熙然的自责。
萧蕾转头看向病房门口,身着藏青色西装的男人推门而入。
男人身形英挺而修长,刀刻斧斫般的五官臻至完美,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生人勿进的冷漠气质,不是顾少森还能是谁?
彼时的他正在皇冠的顶级包厢里醉生梦死,想着陶熙然到底还是割舍了他,而选择了宋北唐。
他是真的搞不懂,一个还没成年的高中生而已,凭什么就能轻易牵动陶熙然的情绪?凭什么那么简单的就让陶熙然抛弃了他?到底凭什么?
后来接到钟秉初的电话。
“喂,顾少,听说你们学校有女生跳楼了!好像还是和你那个小女朋友一个宿舍的,叫…叫…叫什么来着?对,鞠晴!”
顾少森几乎是在瞬间清醒了,拿起丢在沙发上的外套,急匆匆的离开了皇冠。
就当是他割舍不下吧,就当是他没出息吧,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去承州财大,找到那个让他开心也让他揪心的小女人,给她最厚重的拥抱和最可靠的安全感。
他知道,陶熙然现在一定很伤心。
尽管鞠晴从没当她是朋友,尽管鞠晴曾经残忍的背叛过她,但是在陶熙然的心里,那个见证了她的童年和青春的女人,依旧是她心中无法忽视的存在。
果然,顾少森一步一步走向病床,陶熙然憔悴的模样也愈发看得真切。
看出来两人关系的不一般,萧蕾向顾少森略一点头,起身走出了病房。
陶熙然看了顾少森一眼,垂下头,说话的声音里犹带着哽咽。
“你……怎么来了?”
她还以为,她和顾少森的感情要在那场不欢而散中结束了呢!
顾少森轻叹了一声,上前把她拉进了怀里,轻揉着她的头发,说:“听说你是昏倒在雨中,被人抬到校医院来的?陶熙然,你还是那么不珍惜自己的身体!”
“鞠晴死了,她真的死了,就摔死在我面前……”
陶熙然摇着头,仿佛还是不能相信已成的事实,“你知道吗?在那之前,她还去了我们的宿舍,告诉了我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我们可以算是促膝长谈了一番,我甚至以为以前的事情都能一笔勾销了,我们还会是朋友,可是她却死了——”
陶熙然扬起头,刚刚才止住的泪水又涌了出来。
“明明前一刻我们还在聊天,明明不久前她还活生生的站在我的面前……”
“我不想安慰你说人死不能复生那些屁话,但是那种人真的不值得你伤心和自责。如果你实在想找个人怪罪的话,就怪我好了。”
顾少森低头看着女孩哭红的双眼,轻拢着她鬓边的碎发,轻描淡写的说:“其实,她之前有来找过我,求我不要把她爸妈一起赶出承州市,而且还说可以答应我的任何条件,但是我拒绝了。我告诉她,想要保全她的爸妈,除非她去死!没想到她真的就跳楼了!”
陶熙然摇摇头,“你没必要这么安慰我。”
先不说顾少森会不会再见鞠晴,就算两人见面了,他也不会提出那么过分的要求,而鞠晴也绝不是一个会因为别人的玩笑话就去自杀的人。
“既然你明白其中的缘由,又为什么非要责怪自己呢?”
陶熙然哑然。
见她沉默了下来,顾少森也不再出声,只是静静的抱着她。
“少森。”
“嗯?”
“那天……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丢下你,也没有要选择和小北在一起的意思。无论他对我的感情如何,在我心里,他只会是我疼爱的弟弟,我对他的感情和爸妈对他的感情是一样的。
“我知道,是我太不讲理了,非要让你在家人和我之间做选择。”
陶熙然原以为以顾少森的强势和霸道,要向他解释清楚宋北唐的事情,得大费一番唇舌,没想到三两句下来,他便表示理解,这让她很是感动。
她仰起头,主动送上自己的香吻。
“少森,你相信我,自始至终,拥有我的男人只有一个,而我喜欢的人也只有你一个……”
“我相信。”
顾少森捏起她的下巴,再次覆上那两片娇嫩的唇瓣,用力的研磨、吸吮,似要把连日来的煎熬和思念全都发泄在这久违的一吻中。
“我爱你,熙然,比我想象中的更爱你!”
“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