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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姨娘装作没看到他们的争执,哭着说,“我哪能让她怀着孩子,就……”她没有再说下去。
但是她们都听出来了,邓姨娘打掉了容汐芙肚子里的孩子,害得她现在病入膏肓,害的她发疯着魔了吧?
“我怕再这样下去,她就得提前去找你父亲,所以,不得不来找你啊,汐颜,你救救她!”
夏月是个感性的人,她原本很不情愿去,但是听到这里也觉得容汐芙好像真的好可怜,“小姐,那我先去医馆了。”
“我跟你一起去。”汐颜拉住她。
“傻女人!”褚冽简直想捏死这个该死的邓姨娘,“夏月他们去就可以了。”
“褚冽……让我去吧,大姐姐真的好可怜!”汐颜眼睛里都是渴求。
“她是毁在了自己娘亲的手里,她们活该……”话没说完,褚冽就停住了,现在他无法也不能再强制与汐颜说不行,不可以,因为那个该死的“病”随时会发作。
所以,他的心里一万个不想让她去,也只能冷声说:“你们陪好王妃,寸步不能离!”
身后一众侍卫,齐声说:“是!”
汐颜听到王妃两个字,下意识地看向褚冽,心里的感动不言而喻,眼角也不自觉地湿润。
褚冽看了一眼驶近的马车,拉住她的手,“我也去。”
“不,不用。”汐颜挣脱了他的手。
听褚冽刚刚的话,他一定是有事,她也不想褚冽天天围绕她一个人转,笑着说:“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你的拖累,所以你去忙你自己的事,我完全可以的。你看,有春归夏月还有这么多侍卫保护着我。”
褚冽的确是有事,他的心里一直敲着还有六天,还有六天这几个字。
“好。”他转头看向那些人,“有什么事,随时放信号弹报告我。”
“是。”
春归扶起邓姨娘,上了马车。
汐颜看了一眼褚冽,笑了笑,钻进了马车。
坐上马车后,她的心情很低落。她记不得邓姨娘曾对她做过什么,所以看到这样一个妇人时,只觉得悲哀,也许她曾要强的想要让自己的女儿飞上枝头变凤凰,而对自己多番打压,但是那是一个母亲对儿女最自私的“溺爱”。
她没有错。
“姑娘,”春归见她眉头紧锁,关切道:“早饭还没有吃,等下到了医馆,要先吃点东西。”
“我不饿,春归。”汐颜笑笑。
一边的夏月看着邓姨娘,时不时地使劲地瞪上一眼,“不知道又在打什么主意?突然来找小姐。”
“夏月!”汐颜喝止她。
“小姐,就你还相信她,你从前可不是这样的。”夏月噘嘴。
失忆前,重生后的汐颜的确对谁都是冷冷淡淡,不靠近,不轻信,尤其是风吟和邓姨娘,就连上一世的只图玩乐的汐颜,也没有十分的耐心,那时候的她十分怕麻烦,不会帮助个人还亲力亲为。
可是如今的汐颜,虽然失忆以来不过七个月,但是却像是经历了太多的人情事故,乃至生死别离。所以,她那颗二十一世纪的小医生心理,总提醒着她不能见死不救、不能冷漠、不能丢失同情心。
“不就是把人送去医馆吗?你还亲自去……”夏月也十分担心汐颜,怕出了什么事。
汐颜笑笑,没有理她的“抱怨”,掀开窗帘,只见外面一众侍卫,把她们的马车围得严严实实,谁也靠近不了。
这时候邓姨娘忽然开口,嘴角带着笑意,“汐颜,我没想到你已经成了王妃,也许很快就是太子妃了,老爷泉下有知,也会乐出声的。”
“小姐本来就是天生贵命!别人羡慕不来的。”
邓姨娘不跟夏月一般见识,继续说:“姐姐死了那么多年,可是无论我怎么努力,老爷仿佛也看不见,没把我扶正!到了芙儿这里也是一样,她虽长你一岁,但始终是个庶出,从小老爷就不喜欢她,那些丫鬟婆子也瞧不起她!她是渐渐被逼成了嚣张跋扈的样子,可是,她怎么说也是个小姐啊!”
夏月拉住汐颜的袖子,白了一眼邓姨娘,说:“小姐不要听她说,满嘴怨气。”
“可谁能活该就是天生的烂命?!”邓姨娘的眼睛里多了一丝狠绝。
汐颜假装没看到,怪命的人,她从前也见过太多,可是命运就是如此,你越是不服它,想跟它作对,你就会死得越惨。
她看向窗外,不觉间马车已经到了容府大门口。
汐颜自然是记不得在这里,褚冽第一次亲了她;也记不得在这里,褚冽曾派人送来的花烂漫的钥匙,解决了她的危机……
终于进了容府,十一月的深秋,这里是一派败落的景象。空落落的院落,掉落的树叶被风卷起,吹得到处都是,灰蒙蒙的天,黯然的容府,但是汐颜很认真的看着这里的每一寸每一寸。
虽然记不得在这里发生的很多事情,但是心里很清楚,无论如何这里都是自己成长了快十五年的家。她心里暗暗想着一定要让容府恢复如初。
经过邓淙越曾住过的淙水阁时,邓姨娘又开了口,“你不记得这里了吧?这是你邓表哥住过的院子,”她嘴里挂着一抹苦笑,“淙儿也是个可怜见的,从小跟你父亲出外打仗,可是从没得到过你父亲的厚爱。”
邓姨娘再说邓淙越时,没有了激动,眼睛里也没有先前的悲伤。
“说够了没有啊?真是的!”夏月白了她一眼,“姑娘,再往前走,就是咱们的竹蝶轩了,你要不要回去看一下?”
“夏月,”春归制止她,“姑娘不能在外面久留。”
“春归还是没变了操心细心的命,芙儿身边就少了你们这样的体己人。不愧是老爷看中的丫鬟,都忠心的很。”邓姨娘仿佛完全不在乎夏月的侮辱性话语,依旧不停地说着让人刺耳的话。
马车终于停到了容汐芙的芙昭馆,从外看去里面一片黯淡。
汐颜刚下马车,就听人喊着,“是小姐回来了。真的是小姐……”
汐颜抬头去看这个声音稚嫩,一脸激动的小丫头,发觉陌生的很。
“冬画。”春归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