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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哥,起床。”龙誉站在床边,看床上仍旧兀自睡得舒爽的烛渊,抖了抖眉毛,语气极不和善。
烛渊像是没有听到龙誉的话一般,拉起被子挡住了脑袋,往里翻个身,连眼都未睁开过,任龙誉在床边眼角一直抖。
龙誉捏捏拳头,踢了脚上的鞋子踩到床上,张腿,猛地坐到了烛渊腰上!成功地让烛渊睁开了眼睛。
“起来!今天绝对不会再让你偷懒!”龙誉怒气汹汹,掀开了烛渊挡在脑袋上的被子,不忘用脚跟再踢踢他的腰,催促他快些。
“阿妹这是要毁了你以后的幸福日子么?”烛渊转回身,平躺在床面上,看着坐在自己腰上的龙誉,浅笑挑眉。
“这和我以后的幸福日子有什么关系?”龙誉歪头不解,又在烛渊腰上轻踹一脚,“阿哥你别想再忽悠我不去割稻子,快点起来!”
“阿妹,床上打架要靠腰的,腰是重要武器,要是连重要武器都毁了,还怎么有幸福日子?”烛渊将双手枕到了脑袋后,以一副慵懒之态看龙誉,口吻却是十分的语重心长,“阿妹现在对我的重要武器又坐又踢的,岂不是在毁了阿妹你自己日后的幸福?”
龙誉一怔,立刻凶狠地扑到烛渊身上,惹得烛渊好心情地浅浅笑出了声,龙誉喜欢烛渊的笑声,听着他好听的浅笑声心中的火气也消了大半,用力提了他的衣襟将他扯了起来,面上依旧凶道:“那今天先把腰用到割稻子上去,快点起来!再不起太阳就晒你屁股了!”
“阿妹在我身上,要晒也先晒阿妹的屁股。”烛渊笑吟吟,不疾不徐的模样。
“……”龙誉又怒了,扬起了紧握的拳头,“阿哥,你再不起床,在这么赖着嘴贱,我就揍你!”
“反正我是看不到我的脸,阿妹若是觉得面对一张肿大的脸是一件美丽的事情的话,拳头就只管往我脸上来吧。”烛渊无赖地说着,还将脸往龙誉的拳头慢慢靠近,龙誉气得拳头直抖,张嘴在他左脸颊上用力再用力地咬了一口,而后气愤地哼了一声,从他身上起来,跳下了床。
烛渊轻轻“嘶”了一声倒吸一口凉气,再龙誉跳下床之后抬手轻轻碰上了自己的脸颊,有些哀愁道:“阿妹下嘴可真是狠,破相了,难道阿妹要我顶着这么个牙印出门上山割稻子?”
“那是阿哥你活该。”龙誉又用力哼了一声,一边在床尾后放着的竹箱里翻找烛渊今天要穿的衣裳,翻到一半想想不对,又跑到屋外拿了他昨日穿过的还未洗的衣裳,搁到床头旁的凳子上,念叨道,“割稻子很多灰尘,会很脏的,就不穿干净的衣裳了,阿哥还是先将就着穿昨天的衣裳吧,晚上回来了洗了身子再换干净的衣裳,来,我的阿哥大人,我伺候你穿衣。”
烛渊却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只定定看着龙誉的一举一动,似有些出神,白皙的面庞上两排红红的牙印让他的模样瞧起来有些好笑,龙誉在抬头时第一眼便看到烛渊左脸颊上那显得愈来愈红的两排牙印,顿时乐了,抬手环住了烛渊的脖子,笑眯眯道:“阿哥,你看你吧,平日里走出去总有姑娘对你两眼放光的,还不管老的少的,然后阿哥顶着这两排牙印出去呢,就明明白白的宣示你是我的,让她们以后都不敢再往你脸上瞧,哈哈,多好!我不嫌弃阿哥丢人的!”
这半年来,他们已和村民相处的很融洽,又或者说烛渊比龙誉和村民相处得还要融洽,虽然大伙都知道他们是夫妻,可还是总会有桃花样的目光频频往烛渊身上飞,那意思就是不能成为夫妻多看几眼也好,也时常有羡慕的目光往龙誉身上飞,使得她总是觉得异常郁结,总是咬着烛渊的下唇泄愤说,她长得也不比他差到哪儿,凭什么羡慕的眼光总是飞她身上!?烛渊则总是每次都笑吟吟地说,这就是脸的问题,证明他的脸比她好,时常惹得龙誉怒火中烧。
“阿妹的意思说我老少通吃了?啧啧,我的口味还没有这么多样,我顶多只喜欢阿妹这盘菜的口味而已。”龙誉的动作让烛渊从出神中回过神来,眼神浅淡,仍旧带着些许慵懒的味道,在薄薄的晨曦中显得愈发迷人,使得龙誉一时看得有些出了神。
“阿妹这是看自己在我脸上盖的大印看出神了么?”烛渊用食指轻轻点点龙誉的脸颊,笑意深深,带着些许报复的小味道,“怎么,阿妹也想我在阿妹脸上盖一个同样的大印么?我也绝对不会嫌弃阿妹丢人的。”
龙誉看到烛渊眸中小报复似的笑意,连忙松开了自己环在他脖子上的双手,正往后退开之时却被烛渊突然抓住了手腕,将她拉回了怀中,捏着她的下巴就凑近她的脸颊。
“停停停!我不要盖阿哥的大印!丑死了,走不出门的!阿哥不嫌弃我丢人,我自己嫌弃我丢人!”龙誉挣扎,要在脸上顶着两排红红的牙印出门见人,她才做不到,丑死了还丢死人了,只会让人往那种事情上联想,想到就羞煞死人了!
“那可不行,既然丢人就一起丢人,谁让阿妹这么一大早就激动地给我盖印呢?”烛渊擒住龙誉乱挠的双手将她在怀里箍好,作势就要咬上她的脸颊,而呜哇喊叫的龙誉发现脸上没有传来那羞人的轻疼,烛渊那薄凉的唇轻轻点到了她的鼻尖上,继而将她紧紧搂在了怀里,双臂紧箍得她心跳愈来愈快,呼吸愈来愈紧促。
“阿哥?”龙誉有些怔愣,只因烛渊这个突来的紧窒拥抱。
他的拥抱从来都是轻柔的,从没有像现下这般将她搂得紧得她整个身子都觉得疼,紧得她险些连气都快喘不上,紧得让她觉得他似乎想要将她揉进他的身体里一般。
“阿哥,怎么?”这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突然想抱抱阿妹而已。”烛渊稍稍松开了自己紧搂着龙誉的双臂,没有将她从怀里松开而是轻轻搂着她,将下巴轻搁在她的肩上,轻轻淡淡地吐着气,“突然被阿妹从被子里撬起来,还有些累,回不来神。”
龙誉抖抖眉,“阿哥你这是装的吧?你昨儿可什么都没有干光坐在田埂上歇着了,还累?”
“阿妹,情调,情调懂不懂?”烛渊忽然曲起食指轻轻敲了敲龙誉的脑门,啧啧无奈道,“小蠢脑子不知道早晨醒来是最适合装情调的时候么?”
“我现在只知道要赶着去割稻子,不知道什么情调*的,阿哥你要是再这么无赖着不起床的话,我就真揍你了,或者在你右边脸上也盖上我的大印。”龙誉没好气地斜睨着将脑袋搁在自己肩上的烛渊,话才刚刚说完,烛渊便对着她的耳朵轻轻吐了吐气,柔柔的气息挠得她身体猛地一抖。
烛渊得意一笑,在龙誉耳边暧昧吐气,“阿妹。”
龙誉垂眸,向下睨了一眼,突然在烛渊身体某处的小帐篷处轻轻拍下一掌,黑着脸道:“阿哥,大早上的,管好你大兄弟,别乱撑帐篷。”
烛渊身体最敏感处被龙誉这么轻轻一拍,虽然动作很轻,还是让他身子不受控制地猛地一跳,这回轮到龙誉得意笑了起来。
“阿妹,你要是把我大兄弟打坏了,我就真的变成太监了。”因着龙誉的动作,烛渊微微蹙起了眉,而后还是浅浅笑了,“之所以大早上的就撑帐篷,完全是因为我的阿妹太迷人了。”
“阿哥,我这都穿得好好的了,你也能变身毛驴?不对,是变身禽兽?”龙誉有些惊讶。
烛渊微微一怔,而后眼睛看向龙誉的锁骨,再慢慢往下,笑得更深了,“阿妹,我都没说什么呢,阿妹这是想哪儿去了?”
龙誉顿时有种被耍了的感觉,又揪住了烛渊的衣襟,凶道:“阿哥你能不能少废话两句赶紧穿衣起床!?”
“呵呵,我最是喜欢看阿妹生气的模样,可爱有趣得紧。”烛渊一边慢慢悠悠地说着,一边拿起放在床头旁的衣裳往身上套,目光在掠过龙誉身上时在她的头发上停留,变得柔和,“阿妹,今儿我帮你梳头如何?”
“那当然好。”龙誉嫌弃烛渊穿衣服的动作太慢,自己动手迅速地替他穿好衣裳,还帮他系好裤腰带,最后端坐到了窗边的凳子上,催促道,“阿哥帮我梳好后,换我帮阿哥梳,快些,不然今天还是忙不完,我们不能这么丢人,割了三天还割不完那一小垄的地。”
烛渊但笑不语,接过龙誉递给他的木梳,一下一下地替她轻轻梳着已经长及臀部的长发,一边听她念叨说到村里哪户人家去舂谷子,然后打些白面,还有就快到山市的日子里,要去一次山市为好,还有她为他纳的鞋子今夜就能纳好了,明天他就能换上新鞋了,直到他为她编好了辫子,她为他缠好了头巾,她才将她的絮絮叨叨打断,先跑到楼下厨房拿镰刀去了。
龙誉拿着镰刀从厨房出来时,烛渊已在楼下等她,正要往他们的庄稼田走去时,远处有一个人影在向他们跑来,近了才瞧清那是村中一个名叫出九的青年。
“阿水兄弟,阿水妹子。”出九跑到烛渊和龙誉面前,有些粗粗喘气,不敢多看在他眼里漂亮如仙子一般的龙誉,只打了一声招呼后便看向烛渊,憨厚笑道,“阿水兄弟,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这半年来你帮里咱村子不少忙,大伙都很是感激,眼瞅着村中祭祀的日子就要到了,巫姑阿奶想请阿水兄弟到她那儿一趟,具体什么事儿我也不知道,只是巫姑阿奶让我来唤唤你去一趟。”
龙誉听着是巫姑有请,想着他们初来安平时是巫姑帮了他们的大忙,若不是巫姑寻常日子不见人,她早要亲自去感谢了,如今竟是能见到巫姑,龙誉自然觉得高兴,正打算放下这一日的农事与烛渊一道前去,却被出九拦住,听他不好意思地解释说巫姑只请烛渊一人过去,便作罢了,心里愤愤地想今日又让这个白面小男人偷懒了。
烛渊像听到龙誉的心里话一般,得意地勾了勾嘴角,跟出九向村子里走去了,龙誉则拿着镰刀愤愤地下地去了。
只是龙誉没有发现,在她身后,有一个极小极小的影子在跟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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