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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观察过:心荷与岳琇莹不同,她很清楚自己在府中的地位,从未妄想过飞上枝头变凤凰这种事。所以,心荷对她并没有加害的动机。
如果,心荷是顾念义气,为了完成好友的心愿而出谋划策?说实话,每次偶然唐瑶看到那两人在一起时的互动,总觉得心荷并不是真的对岳琇莹有多么看重。
听了她的问题,银月一点就透,立刻接上她未尽的话,继续分析:“相反的,柳红缨就不同。如果没有姑娘的存在,她就少了个劲敌。”
孺子可教。唐瑶笑着点头:“就是这样。撄”
这样一来,银月更想不通了,问道:“既然知道是柳红缨做的,姑娘不回击吗?”
面对这丫头最近接连提起的问题,唐瑶显得有些沉默。
她从抽匣里取出一张写满字的纸,展平在桌面。银月定睛看去,只见这张纸上的折印有被反复翻折过的痕迹。显然,这张信笺被人不时地拿出来展开读过。
“这是展陌华的亲笔传书。”唐瑶视若珍宝地轻抚信笺,对她说,“他在信里说,一行人已经确定了入口,就要进入龙脉。偿”
“所以呢?”银月觉得今天的唐姑娘说起话来,让人费解,总是说一半留一半的,让人猜个不停。
提及此事,唐瑶这些天的担心全都涌上心头,一对秀眉拧成结:“自古龙脉凶险,闯入者九死一生。虽然,我坚信义父定能将他们平安带回,但如果事有万一的话……”
“姑娘!”银月慌忙大声打断她的话,面带惊恐之色。
“我知道这话不吉利。”唐瑶讪然一笑,知道犯了忌讳,“所以,我想先包容包容,就当是为他祈福积德。一切等他回府后再翻旧账,到时候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听她这样解释,银月将信将疑,但也感念她对王爷的用心,赞叹:“原来姑娘如此思虑。这两天是奴婢莽撞冒失了。”
见她不再抱怨,唐瑶舒展眉头,站起身握住她的手,浅笑安抚:“你也是为我好。如今你知晓我的心意,便陪我一起忍耐些日子吧。”
银月仔细地检查刚梳好的发型,突然双眸一亮,声音带上欢悦:“对了,姑娘,有件事奴婢差点忘了说。”
“哦?”唐瑶好奇地望向她。
“余大夫一早回府了。”银月边为她挑选晚上要穿的衣衫,边回答。
“真的!”唐瑶闻言,喜形于色,“那么说,他是有所发现?”
感觉到她的高兴,银月放下手里的衣服,撇嘴皱眉摇摇头。
“这会儿天色还早。”唐瑶抬头望了望窗外,突然心急难耐,“银月,你去请余大夫到天一阁,我这就去那儿找戚先生。”
早料到主子听了这消息会是这般反应,银月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是,奴婢这就去。”她一边应允,一边不忘提醒,“不过,姑娘您自己行动,一定要小心谨慎,别又被人暗算了。”这阵子杏园内事情不断,她不由地觉得府中处处都是危险,而且这危险还都是针对唐瑶的。
对于这种耳朵都快听出茧子来的话,唐瑶哭笑不得:“知道了。银月,你都已经成啰嗦成老太婆了。”
说完,她冲着银月做了个鬼脸,就立刻蹦跳着向天一阁的方向跑去。
见她举止鲁莽,银月连连叹息:这刚梳好的发髻被风一吹,待会怕是要重新返工了。
几次三番的到访天一阁,戚叔放松了对她的检查。尤其是最近,为了碧玺和蛊毒,她更是频频到天一阁查找各种资料,戚叔已懒得再核实令牌。
“你又来了?”戚叔放下手中的书册,见她兴冲冲的样子,自然而然地联想到,“这回又带了什么麻烦来?”
被他这样一说,唐瑶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陪着笑脸讨好地小声提醒:“戚叔,就是上回跟您提起的那个事啊。”
那个事情?戚叔立刻了然:“蛊毒?”因为蛊毒之事是唐瑶派银月来告知的,所以他刚才一时没将两者联系在一起。
“对对对。”唐瑶连连点头,对他解释自己今天来找他的原因,“余大夫刚回府,我正让人去请过来。到时,还请两位先生为我详细解说一下吧。”
“但是,你怎么会突然对这诡秘阴毒的东西感兴趣?”戚叔忽然转过身,面对面地盯着她的双眸。虽然上次那丫环带来了请求,但具体的原因却并没说得太详细,所以不知原由的他这些日子查出一些资料,也没敢轻易地告知。
他如鹰般的眼神,让唐瑶一时愣在原地,脑海中猛得回想起第一次与戚叔见面时的情形,心中有一点点害怕的感觉。
清了清喉咙,她深感困扰,无奈地叹道:“唉,一言难尽。总之,我无意中在杏园里发现了这东西。”
见她不似作假,戚叔顿觉心惊:“府里有人用蛊!”最近,他对蛊毒了解越深,就越觉得养蛊之人心思阴狠毒辣,居然会利用这种活物来控制、侵蚀人的神经,以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如果在王府里真的出现了这种东西,一旦不小心地扩散开来,那养蛊之人岂不是要在府里为所欲为了。到时候,不但旁人性命堪忧,就连王爷怕也是要受到控制。如果当真有这一天到来,只怕这片封地上的百姓就要遭殃了。
唐瑶还未如他思虑得如此深远,一时还只局限于自身的安全。她眼望被放在桌上的书籍,语气坚定地说:“为求自保和保护我园中的各人,我一定要找出消失蛊毒的办法。”
二人正说着话的功夫,银月将余大夫带到。
“姑娘,戚先生,余大夫来了。”她把药箱搁置在一张矮几上,不待主子下令,便乖顺地退了出去,把这片空间全然留给三人。而她自己则隐身在天一阁外,小心地不让旁人靠近,以防里面的讨论被人偷听了去。
余青的到来让唐瑶大喜。她快走几步将他迎进来,嘴里客气熟络地打起招呼:“余大夫,我和戚叔正提到您呢。”
抬眼看了眼立在一旁的戚先生,余青将注意力落回唐瑶身上。见她面色红润,精神饱满,欣慰地问:“唐姑娘,几天不见,身子大好了吧?”之前得知某处有知道南疆蛊毒的老者,他忍不住想要去探访的冲动,就把落水后还未痊愈的唐瑶丢给爱徒照料,自己便收拾包袱,离府寻去了。
“劳您费心,我现在又能活蹦乱跳了。”唐瑶说着,还特意原地踮脚转了两圈,以显示自己矫健如常。
紧接着,三人又相互寒暄了一番,依次在桌案旁落座。
“二位,言归正传。”唐瑶突然收敛起玩笑的神情,正色地对桌边坐着的两位府中长者,“余大夫您是不是查到什么销毁蛊虫的方法了?”
谁知,余青居然摇摇头。就在唐瑶吃惊的张开小嘴时,他又开口解释道:“那倒还没有。不过我却发现了一个如何解除体内蛊毒的法子。”
“这可是大好事!”唐瑶惊喜万分。虽然销毁还未孵化的蛊虫能够预防有人中蛊毒,但万一有人存心下蛊,却是不能提防一辈子的。
所以,如果余青研究出了驱除体内蛊毒的办法,那无疑让她更为安心。有了解毒的方子,那再厉害的毒药也就失去了效用。
“想必你们都知道鲧禹治水吧?”余青这神来一笔,令毫无准备的唐瑶再次愣住。这回不但小嘴张启,就连下巴都快掉落了。
“啊?”她不由自主地发出一个单音,满脸好奇地望着余青,期待他的解说。
不过,对于余青的这句话,坐在他身边的戚叔却是立刻反应了过来。不待余青开口,他率先对唐瑶做了最言简意赅的说明:“堵与疏。”
唐瑶不是蠢钝之人,听到“堵”、“疏”二字,脑海中飞快地闪过一个念头。但是在坐的长者都是学识见识比她深广许多的,所以她点点头,继续安安静静地听取余大夫所研究出来的祛蛊之法。
回想起那位从南疆偷偷逃到齐地来的老人所说的内容,余青自信满满地说出自己的想法:“虽然想要解除蛊毒不容易,但这种寄生蛊虫有种特性,可以加以利用。”
啊?利用蛊虫的特性?唐瑶原本就一头雾水的脑袋更是挂上黑线几条。她的眼中写满了迷惑,求助般地望向戚叔。
而接收到她求救的目光,戚先生瞪了余青一眼,没好气地催促:“你这老小子就别总是卖关子,快点说。”
“就你脾气急。”余青白了他一记,慢条斯理地将自己琢磨出来的法子细细描述,“每个蛊虫在体内孵化出,一般都是为了完成来自母蛊的指令。只要指令一达成,为了防止被人发现其中的诡秘,子蛊会瞬间自毁成粉末,顺着人的代谢而排除体外。这样一来,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好阴毒的手段。”唐瑶惊呼起来。换言之,如果她当时托大,真的喝下那些虫卵,一旦宁娆想要她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她都无法反抗,而且就算事后被抓被检查,无论她如何为自己辩驳,却连丝毫有利的证据都难以提出。
就在她心中后怕的时候,说明了蛊虫特性的余青继续向两人分享自己的智慧成果:“所以,如果能够探到何人中蛊毒,又能查到母蛊发出的是何指令,那就能预先设计圈套,让母蛊以为目的达成,从而向子蛊发出自毁指令。这样一来,我们就能借用它的特性而将它从体内消除。”
原来如此,刚才还愁眉苦脸的唐瑶,立即舒展娥眉,心中的恐慌因他的话而消退大半。
不过,对于两人天真乐观的反应,戚先生却有不同的看法。他严肃着一张消瘦的脸庞,现实地将两人充满喜悦的泡泡扎破:“此事听上去虽然可行,但却每一步都是不易做到的。恐怕等到实际操作起来,这个法子太费时费力。只怕打听清楚后,一切都晚了。”
听到他这样评价自己苦思出来的办法,余青不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好气地哼哼:“既然如此,那你有何高见?”
戚先生没有理会他的话,只低头在书堆里翻着。以为他语塞,余青更加无情地嘲讽:“看你天天埋在书堆里,想必有更好的主意。”
看到两位长者在自己面前针锋相对起来,唐瑶觉得万分尴尬。认为起因在自己的她,飞快地转动脑子,想要说些什么来缓解两人之间的气氛。
还没等她开口说话,戚先生突然停下了翻找的举动,双眼一亮。
“喏。”他从书堆里抽出一本薄薄的书册,啪地扔到余青的面前,“这本书是说怎么炼制蛊毒的。想要找方法解除蛊毒之害,起码要清楚它的来源和炼制方法。这样才能根除。”
随即他抬起头,定定地看着余青。他的那种眼神,仿佛是打算强迫余青必须立刻、马上接受自己的好意。
既然他都特地找寻了古籍资料,余青又何乐而不为呢。他美滋滋地接受书册,只见书的封皮上用隶书写着书名:南疆秘术之蛊毒。
瞧他迫不及待地翻开书页,匆匆掠过书页上的文字,戚先生伸手按上他毛躁的手,再次开口说:“拿回去好好读读,凭你的能耐定能找出办法。”
斜睨了这个损友一下,余青忍不住想要和他斗嘴:“你还真是瞧得起我。”不过,他那自信的神情,让呆在旁的唐瑶心里安稳了些。
不过,戚先生却没有搭他的茬,反倒将视线转到了唐瑶的身上:“我们俩这样吵吵闹闹得惯了,反叫唐姑娘你看笑话。”
察觉到二人的焦点突然转移到自己的身上,唐瑶连忙摆手,由衷地钦佩赞扬:“不,不。我对二位先生敬佩不已。两位的每句话都让我觉得耳目一新。余大夫的疏堵之法实在是另辟蹊径,令人惊讶之后深感敬佩。戚先生犀利地指出其中不足,也让我有了些新的想法。”
她这一番话,落在两人耳中,全都觉得舒坦。本就互为损友的戚先生和余青,偷偷地暗地里对视一眼,都流露出得意的目光。
唐瑶将二人的小小互动看在眼里,不由对他们之间可以放肆无忌的情意羡慕不已。不知,她这辈子能不能也找到一个这样亲密的朋友。
收拾好心情,她暗暗盘算了下时辰,知道自己要想赶上乞巧会,此刻就必须要回杏园去做最后的准备了。
虽然,她有心再听两人多说些关于蛊毒的事情,但那边的宴会也是不能不去露脸的。她只好起身向两人鞠了一躬,暂时先结束了今天的会面:“总之,这件事还要劳烦二位再替我多费心。唐瑶在这感激不尽。”
对于她的谦礼,余青连道不敢受,客气地回了礼;而戚先生则安安稳稳地坐在椅子上受了她这一拜,嘴里还不饶人地说:“好了,好了,你这丫头就别来这些客套的。以后多找些这种疑难的事物给我,就算是你的报答。”
无论是哪位的反应,都让唐瑶觉得亲切有趣。
“老余头,你带着丫头出去吧。我要上去了。”戚先生说完,脚尖一点,拔地而起,眨眼间已飞跃到七八层之上。
一道声音从上面飘下,清冷地提醒仍留在底层的两人:“记得把门关上。”
“是,是。”余青提起真气,朗声回应。
随后,他对唐瑶做了个请的手势,邀她一同离开:“唐姑娘,我们先走吧,剩这书呆子好好看书。”即便如此,他仍不忘小小地损好友一下。引得唐瑶掩唇窃笑。
出了天一阁,银月现身陪在主子身边,余青见状便先行告辞。
急匆匆地回到杏园,银月麻利地将唐瑶因之前奔跑而有些散乱的发髻整理好,又替她换上干净的浅色裙衫。唐瑶对镜顾盼,只见经过她的巧手,自己这般跳脱如兔的女子也能变得飘逸如仙,深感佩服。
虽然赶在出发的时辰前把一切妆扮妥当,但银月还是不死心地最后询问:“姑娘,时间差不多了。真的要去?”
听她啰嗦得没完没了,唐瑶不免真的有些动怒。她瞪了一眼,沉声警告:“银月。”
“好好,是奴婢多嘴。”银月连忙收回自己婆妈的性子,不断在心底提醒自己言多必失。
瞧她总算妥协,唐瑶迈步出了屋子。她没忘了之前的邀约,先来到东厢房。
她站在外面敲了敲门,向里喊道:“麻花,准备好了吗?”
话音未落,她就听见屋内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紧接着,吱呀一声,房门大开。
一名明眸皓齿、清丽娇柔的小姑娘亭亭玉立地出现在她眼前,就这样令她睁大了双眼,不由地发出惊艳的一叹。
她忍住想要伸手摸摸麻花滑嫩脸颊的冲动,不吝赞扬:“果然是个美人儿,就是脸色还苍白了些。再调理阵子,你的小脸就能红润如苹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