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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的时候,兰若曦也一直没有出现,兰澈去看了兰若曦,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安静的睡着。
“师姐这段时间太累了,让她好好休息吧,等她起来的时候,我再做东西给她吃。”兰澈见秦超也不吃饭,细声安慰着。
秦超看了看楼上,也放下筷子,一口东西没吃。
苏小一挑眉看着秦超的背影:“这两个人怎么了?是不是闹别扭了?”
“我看是,刚刚两人孤男寡女在家,我看那个流氓一定是对大仙女做了什么,不然大仙女怎么能绝食!”杨帆一口口的吃着菜,幸灾乐祸的说道。
慕思雨急忙接过话来:“帆姐姐,你应该也是希望姐夫高兴的吧,不然你在街上看见那块手表,怎么那么爽快的给他买了下来。刚刚你看姐夫带上了你的手表,偷笑的时候我都看见了!”
“你个小屁孩儿懂什么,赶紧吃饭,吃完饭写作业,再考不及格,就把你抓起来,别忘了我可是个警察!”杨帆恐吓道。
慕思雨吐吐舌头,拉着兰澈到餐桌前坐下了。
苏小一看了一眼花园旁低头抽烟的秦超,慢慢走了过去。
“秦超先生,今天做的饭可带你份儿了,怎么不去吃啊!心情不好?”
“小一,我是个混蛋!”
“你早就应该有这种自我意识。我们谁不知道你是个坏蛋,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你现在都不清楚到底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不光是在家里这些女人,现在我去黑羽他们一见到我,就问你的近况,我都成了专门的眼线了!”
“我的兄弟,我的妞啊!”
“想通了就吃饭去吧,别饿瘦了他们又找我了。”苏小一拍拍秦超的肩膀笑道。
秦超点头,看着苏小一,心中似乎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第二天清晨,所有人都没有再看见秦超的影子。他整天也不在家,大家不过以为他又和往常一样出去了,都没在意。
新阳火车站,秦超背了个简单的行囊,再次换上最朴素的衣服,如同第一次出现在新阳市的时候一个样子。
火车站人来人往,川流不息,这里永远没有休息的时刻,暂别这里,不知道下次回来会是什么时候。
身上只带着一百多块钱,杨帆的几百块一早也留在茶几上了,秦超看着手里的硬座车票,苦笑了一下。
自己多伟大啊,多么华丽啊!倾尽所有财产,甚至差点儿出卖色相,只为换取伊人一笑,烽火戏诸侯算什么,我秦超才是可歌可泣的。
正在感慨着,广播里传出检票的声音。
靖江市,一个新生的现代化都市,虽然比不上京都和沿海城市的发达,可是这里工厂多,就业机会大,不少农民子弟都前赴后继的涌进靖江市,来寻得一分安稳的工作。
秦超扛起背包,和大批农民工,共同涌进这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做了十多个小时的火车,到达靖江市时,夜幕已经笼罩。出站口的灯光昏黄孤寂,把这些奋力涌出的人的身影拉的格外细长。
秦超也如同这些人一样,把包裹抗在肩头,一步步向出站口走去。
火车站门前的广场上,无数长途客车司机在大声叫喊着拉客,看到涌出的客人,他们更加卖力的叫喊:“江北,江南,三十一位,上车就走!”
“旅店住宿,住宿吗?旅店有24小时热水,免费上网,住店吗帅哥?……”广场上十分热闹,到是给这个夜色增添了不少生气。
秦超扯了扯衣襟,这城市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一时间要找个可以容身的地方,还真不是容易的事。眼看天就凉了,可不是在天桥下就能混日子的时候了。
想想过去,再看看现在,秦超忽然有种生活如戏的感觉。
大丈夫,能屈能伸,既来之,则安之!
秦超突然扔下包裹,对着天空大声喊道:“靖江市,我来了,老子要留在这!”
声音刚落,身后忽然涌出一大批农民工,大家呼喊着好像要去什么地方,秦超还没发表完感慨,就被一股脑的涌走了。
“大家不要挤,按照先前联系的,你们一共来的多少人,先跟工长保命,然后按照点名上车!”一个女人穿着一身正装,手中还抱着一摞文件,对着拥挤如潮的农民工,她的声音瞬间被淹没。
工长是个胖乎乎的男人,本来说的还挺算的,谁知道这些人千里迢迢来到这里,都生怕自己抢不上工作,竟然管不听了。
大家乱哄哄的闹成一片,秦超被夹在中间,竟然挤不出去了。
“大家听我说,每个人都有工作,现在按照我点名的人,开始上车。赵铁柱!”
“我在这!”
“上车!好下面就按照我说的,大家按照顺序上车不要乱!”女人费了最大的劲儿,扯着脖子喊道。
秦超被夹在中间十分难受,本来挤了十多个小时的硬座就是一身臭汗,现在又被这么多同样臭汗的男人挤在中间,更加不爽了。
随着人群的疏散,秦超好不容易喘了口气儿,低头钻出人群。
没走出两步,身后那女人突然看到了秦超:“喂,大个子,你去哪儿,帮我把车前面那张椅子放备箱去!看什么看啊,还不快点儿,一会车就开了!”
秦超打量了女人一眼,身材还算不错,朦胧的灯光下,也看不清长成什么样,不过她这模样,可跟自己的小媳妇们没法比。
看秦超愣着,女人显然急了:“快点啊!怎么听不懂人话啊。”
胖工长一看女人急了,急忙过来推搡一下秦超:“我看你不眼熟呢?你是老王家的儿子吧,先去搬椅子,年轻力壮,多干点儿活不怕的!”
秦超苦笑一下,也不想在刚来的时候就招惹是非,他背上背包,把那女人刚刚做的椅子恶狠狠的扔进了备箱,然后拍拍手转身就走。
女人好像不依不饶,蹬着高跟鞋竟然跟了过来:“你去哪儿啊,马上就开车了。现在不是逛夜景的时候。跟我回去,就差你一个人了!”
“美女,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们场子的,我就是个随便下车的游客!”秦超无奈的解释道。
女人撇嘴:“我知道,你年轻,刚从农村来城市,当然不甘心做杂工,但是我也不能让你从我手里跑出去,现在你必须跟我走,以后辞职得按照程序,现在你们这一批人全被雇佣了,想走那就是毁约,你们那胖工长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秦超回头,见那胖工长满头大汗的跑过来,匆忙把秦超拉到一边:“王小子,你就别耍脾气了,你爹病歪歪的,还等你挣钱回家养呢,你赶紧回车上去,给他省点儿心!”
秦超皱眉突然抓过胖工长的脖领子:“胖子,你好好看看我,我不是老王的儿子,我叫秦超!”
胖工长好像突然也看出了自己认错了人,可是迫于无奈,他双手合十祈求着:“老弟,你能不能帮我暂时充当一下王小六?”
“我他妈告诉你了,我叫秦超!”
“管你叫爹都行啊,只要你帮帮我,不然我就毁约了,现在就差一个人!这里是五百块钱,你先拿着,帮我凑个数,你再走就行!”胖子冷汗直流,颤抖的举着五百块钱。
秦超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前,点头道:“成交!不过跟你说好了,我可不是你的工人!”
“哎哎,知道了,你先暂时充当一下!”胖子脸上笑容再现,谄媚的向女人挥挥手:“万助理,我已经劝好年轻人了,这是王小六,我们现在就回去吧!”
秦超就这样为了五百块钱稀里糊涂的上了车,看着这些农民脸上洋溢着的希望和笑脸,秦超若有所思。这一刻,他好像突然懂得了什么才是真正的生活……
车子开了很久,缓缓驶进了市区,路边的霓虹交错让这些人感觉很兴奋。
秦超旁边坐着一个中年大叔,他的脸因为长年的日晒而变得有些赤红,可是笑起来特别淳朴。
看着窗外的霓虹路灯,大叔笑道:“要是我媳妇看到这些,肯定高兴坏了。她怀孕的时候,就想看回烟花,可是那时候家里实在太穷,没买上。这次打工回家,我一定要买一大堆烟花,放给我媳妇看!”
秦超也跟着笑笑:“嗯,这次进城一定会赚大钱的!”
“我叫赵海,是南村儿的,你呢?”
“我叫秦超,也是来靖江市打工的。不过在这个车上,你得叫我王小六。”
“是胖子拉你过来凑数的吧,老王家那儿子身体不行,跟他老爹一个样,哮喘,哪能出来打工。这次算胖子运气好,抓住了你这么一个救星。不过进了这工地,想出去可就难喽,一干就是一大年。”赵海叹口气说道。
“啥?难道还是黑工地?”
“不是黑不黑的,工地都是年底给钱,你说你干一两个月坚持不下去了,工钱也不给你结算,多不值,要我说,既然开干了,就咬牙挺过来吧,年底就能回家了,就这一个秋天!”赵海说道。
秦超呲着牙尴尬的笑了笑,麻痹的,自己一不小心竟然卷到了工地里,无论如何,只要到地方,必须第一时间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