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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能没想到呢,就是想到裳儿的名声,这才犯难呀。”胡氏说到这里挥手打发了伺候的人,压低声音说:“你可是要做王妃的人。”
穆锦裳的脸色这才看好一些,叹道:“母亲,这事真不好办。如若女儿将来真的能入王府可不能有个做妾的妹妹呀,那样我的脸面往哪儿搁呀。可若是不照临安候夫人说的去做……。”
“唉,这事儿你有几分把握?”胡氏皱着眉头问。
穆锦裳知道她问的是秦王的事,心下不喜,说起话来就有些冲,“母亲也不想想秦王的身份是何等尊贵?这事我们能催吗,他说会给我个交待就一定会给我的。”
胡氏被她的话噎得不行,“好好好!你说怎样就怎样。那贱丫头的事你说怎么办好?”
两人顿时沉默,这事还真不好做。
良久,穆锦裳道:“眼下只能将他们开除族谱了,不是我们穆家的人,她以后做什么都跟我们无关。”
“那嫁妆铺子呢?”胡氏首先想到就是这个。
穆锦裳冷笑,“叶氏可是咱们穆家的人,小贱人都开除族谱了,咱们穆家的铺子可是带不走的。”
胡氏也呵呵笑了,“我先前怎么就没想到呢,如此简单的事这不就解决了吗?我得跟老爷吹吹风去。”
说着就往外走,可没走两步又倒了回来,眉头皱得紧紧的,“不成,不成。我记得他们是直接用的叶氏儿女的名,族谱上是正经的嫡子嫡女。就算是老爷同意了,族长们也会问这问那。若是让他们知道当年事可就麻烦了。”
何止是麻烦,混乱嫡庶血脉在这个时代可是大罪,一个弄不好,胡氏就能被族老们直接休了。
“还有这事?”穆锦裳也有些慌,若这事被纠出来的话,那她可就不是正经的嫡女了。
胡氏撇撇嘴不语。
“不行,小贱人必须得开除族谱。”穆锦裳冷声道:“父亲知道这事吗?”
胡氏道:“当年叶氏的孩子就没在族谱上除过名。后来他们从外面回来了。你父亲伤心之下也没说这事。渐渐地就把这事忘了。”
穆锦裳气极,“这么重要的事怎能忘呢?”
“不忘还能怎样?叶氏孩子报的是病死,若是上报族老们。那可是要彻查的。”胡氏心虚道,当年事本就是她一手策划的,本以为不能成,却不想叶氏竟然那么懦弱。穆守正又是那么的耳根软,这事就这么成了。
又是许久的沉默。穆锦裳道:“现在做也来得急。临安候夫人那边再要点好处,他们手中随便漏出的财富可就足够我们花上多年的呢。”
胡氏马上道:“都听裳儿的。母亲是个没心眼的,以后裳儿可得多多出谋划策。”
穆锦裳笑道:“我们娘仨是这个世上最亲的人了,母亲这么说就见外了。不知哥哥又去哪儿鬼混了。这都过去多少天了,连个人影都没。”
胡氏叹道:“唉,远儿哪里都好。就是这爱玩的性子像极了你父亲。别担心,以前也不是没有过。玩够了他自然会回来,只要正事没忘就行。”
“母亲说得是。”穆锦裳重又坐到她身边,小声道:“母亲,你看容儿怎样?”
母女俩转眼间就像没发生什么事似的,说起了穆锦容跟刘姨娘的事。
可怜的穆博远,就这么被人遗忘了,经常不回家的人,一旦真出了事家人反而习以为常了。
穆博远此时还在野地里走,刚刚路过一个村子,用身上外衣换了一包干粮。现在的他可没了先前的风流倜傥,看着黄土滚滚的大路,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呸!”吐出口中的沙土,他不止一次抱怨这鸟不拉屎的地界了,
秋日午时日头还是很烈的,沙土地两边的庄稼长得又高大,这里的人又穷。他手中还有一块玉佩,想用这个换匹马都没地方换。
眼看着前路黄土芒芒,也不知道下一个村落在哪里!
穆博远恨不得将穆博文剁成两半,恨恨地说:“走着瞧,我就不信你会一直赢。你以为单凭四妹一人之力就能保住那些铺子?嘿嘿,回京就把这些给你掏空。”
又走了一个时辰,终于看到前方小村子了,可他再也走不动。蹲在路边大喘气,“这是什么鬼地方?”
他从小就娇生惯养,能连着走半天已经是难能可贵了,偏偏不走不行。日头晒得他眼冒金星,在前一个村子里只换了干粮却没换水,这会已是口干舌燥,连骂人的力气都没了。
迷迷糊糊间,跑来一辆老旧的马车,拉车的马也是瘦骨嶙峋的。
“人?”穆博远有些不敢相信,他觉得这里就是个被人遗忘的地方。
老马车来到他跟前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一个姿态万千的少妇,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穆博远抬头,果然是个人,还是个美人儿。桃花眼便亮了,水波流转间,起身笑道:“这位姑娘有礼了,小弟落难至此,可否行个方便。”
少妇小嘴儿翘翘,她被穆博远的桃花眼吸引,掩嘴道:“奴家好些年没听人叫姑娘了,这位小哥好生有趣儿。”
穆博远感觉到对方已被自己吸引,便躬身行了一礼道:“小弟被奸人所害,已离家多日,不知此地是何处?还请姑娘帮忙买辆车马,他日必有厚报。”
“小哥别姑娘长,姑娘短的,奴家叫水月。”水月笑道,“在这乡下地方买车马可不容易呀。”
穆博远马上笑道:“水月姐说的是,在下家住上京城,不知离此有多远。”
水月如水的眸子转了两圈,叹道:“没个十天半个月的到不了上京,这还是用快马呢。不过,事在人为,单看小哥愿不愿意付出代价了。”
穆博远早就走不动了,听到这里便知有门,走上前去将水月头上落下的枯草温柔地拿掉,笑道:“一切由水月姐作主,只要能回上京城,一切都好办。”
水月便拉着他往车边走,笑道:“其实也没什么,这车是奴家的嫁妆。可惜奴家是个命苦的,刚出嫁两天当家的就去了。小弟若是要这车的话,就连我奴家一并带走吧。”
穆博远自小就在花丛中打滚,从水月说的第一句话起就知道她是怎样的人,不过这没关系,只要能回上京怎样都好,便笑着应下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