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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仪很失望,无比的失望,她不知道再这样等待下去有什么意义,每过去一天,希望就更小一分,虽然已经五年,但那天的情景却历历在目,仿佛昨日,她不想再等了,也无法再等了。叀頙殩伤
“我要下山!”她坚定的说。
白玉韩丝毫不吃惊,以她的性子,能忍到今天,已经是奇迹。
他将视线转向连绵的群山,然后深吸一口气,“想好了?”
凤仪重重的点头,“是。轺”
他笑,“那就下吧。”
白玉韩走后,凤仪给糖糖做了丰盛的晚餐,用餐的时候,凤仪顺便说了下山的想法,虽然孩子才五岁,但凤仪想听听他的意见。
“糖糖,想不想下山看看?氨”
糖糖从记事起就一直生活在这云海山顶,没有说话的环境,他直到三岁多才能说完整一句话,在他的小小脑袋中,以为这世界只有他,姑姑,白叔叔三个人,所以一听到凤仪说外面的世界,小眼睛闪啊闪,很期待的反问,“山下有什么呢?有比大鵰更好的朋友吗?有比白狼更帅的动物吗?有比松鼠更可爱的小宠物吗?”
凤仪失笑,“这些倒是没有呢,不过山下有好多好多人,各种各样的人,有好人,有坏人,有美的,有丑的,还有让人讨厌的。”
“可以驯养吗?”糖糖一边啃着鸡腿,一边很认真的听。
凤仪想了想,“可以,只要你有那个能力。”
糖糖很有信心,“好啊,我想训养几个美女,像大鵰一样,随便骑……”
凤仪满头黑线,沉声道,“吃饭!”
糖糖很委屈,“我一直在吃啊,姑姑,你怎么突然生气了?”
凤仪怎么解释?一个五岁的孩子也理解不了,在他的心中,所有的动物都是驯养,然后当骑宠的,因为没与人一起群居,对他来说,人和动物也没什么区别,而且她一向教育他,人就是高级动物,所以他才会如此理解。
但他刚才的那句话,凤仪还是有一种“有其父必有其子”的错觉,你遗传什么不好?非要遗传你父亲的风流?还驯养美女,天天骑,你Y才几岁啊?这是要逆天么?
没有再回答他的问题,凤仪转道,“既然你没意见,那我们明天就下山,你作好心理准备。”
“我心里应该准备什么呢?”糖糖很认真的询问。
凤仪一忍再忍,“多做事,少说话。”
“哦。”
翌日一早,糖糖就被凤仪揪出被窝,将小竹屋收拾了一翻,然后清理了一大一小两个包袱,都是些简单的换洗衣物和一些干粮。
为了方便行事,凤仪换了男装,糖糖笑嘻嘻的说,“姑姑,你穿女装是仙女,穿男装是仙男。”
凤仪纠正道,“从现在起,不要再喊姑姑了,喊叔叔。”
“姑姑为什么也想做叔叔,我觉得姑姑更像哥哥。”
凤仪的容貌一直保持没变,喝着这山顶的天池水,反倒越来越水嫩,看起来,也不过十几岁的模样,说哥哥似乎更合适。
“好吧,那就哥哥。”
出门前,凤仪喊来了跟她们朝夕相处的大鵰白狼和猎豹,一一道别,似乎是明白她们要离开,三个畜生都情绪低落,不时仰天长呜,糖糖紧紧抱着大鵰,说,“别哭,我会回来的,到时候给你们一人送一个美女……”
凤仪在一边安静的看着,这是多么和谐美好的画面,让人动容,心生温暖,只是……给这三个畜生送美女干嘛?你Y脑袋里又在想什么?
道别完,凤仪带着糖糖下山了。
按照白玉韩说的方法,很简单的走出了八卦阵,下到了半山腰,凤仪试图找出当日的事发地点,可经过五年的春去冬来,早已物是人非。
很多新的植物和树木长出来,改变了原有的面貌。
真正走下山脚,已是正午时分,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在官道上并列而行。
“姑姑,为什么我们不能带上大鵰和猎豹?如果有它们,我们就不用走得这么辛苦了。”糖糖并不累,只是奇怪,他还不能理解人类的社会。
“会吓到别人的。”
“大鵰和白狼那么漂亮,怎么会吓人?”
凤仪也不知道怎么解释,“糖糖,人类是很脆弱的,他们大多很怕动物,有的连老鼠都害怕,在人类社会中生活,你要考虑别人的感受,还有,以后不要轻易提起大鵰白狼,知道吗?”
“哦……”糖糖在心里嘀咕,人类真没劲。
官道上驶过一辆马车,经过他们身边时,车窗探出一张美人脸,美人的视线落在凤仪与糖糖身上时,瞬间亮了,天啊,这个世界上,竟然有这么帅气的男人和这么漂亮的小孩?
“停停停……”美女激动的大喊,车夫勒住马绳,停住马车,问道,“小姐,什么事?”
美女整理好衣服,跳下马车,小碎步跑向凤仪和糖糖,红着脸问,“你们是要进城吗?”
凤仪打量她一眼,确定并不认识她,摇头。
糖糖新奇的打量看见到的第一个人,评价道,“不错,虽然比姑姑差很多,但也算个美人。”
美女尴尬的笑,摸着他的小脑袋,“这小孩真有意思,你姑姑是谁啊?长得国色天香吗?”
开什么玩笑?她可是东昭国第一美女,这个小破孩竟然说她比他姑姑丑,要不是看在帅哥的份上,她真想掐死他。
糖糖看了一眼凤仪,大声说,“国色天香这种词,只会玷污我姑姑的美丽,不过你用用倒也可以。”
美女那叫一个崩溃,这小破孩,到底是在夸她还是在损她?
“呵……”她极力忍住,温柔的看了一眼凤仪,“这里离城里还很远,你确定不搭顺风车?我不收你们的银子哦。”
凤仪看着漫长的官道,坚定的摇头,她可不想一出山就欠别人人情,人情这种东西最不好还。
糖糖天真的仰着小脸问,“美女,你想泡我哥哥吗?”
凤仪嘴角抽了抽,斜了糖糖一眼,面不改色的沉默。
那美女立刻羞红了脸,哎呦,竟然被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看穿了心思,有够丢人的,“呵……小朋友,话不能乱说哦,要是你们不愿意就算了,我可告诉你们,这里离城还有好远的,估计你们走到天黑都到不了。”糖糖捂着嘴笑,“美女,你太明显了啦,这种事,越描越黑的。”
美女瞬间石化了,心里几近抓狂,天啊,这是哪来的讨人厌的小破孩?怎么这么让人讨厌啊啊啊?
凤仪忍着笑,淡定的说,“我们走吧。”
等美女反应过来,两人已经手牵手走出老远,完全忽视她的存在,这对她汪如烟来说,简直就是致命的打击啊!
她气得头顶冒烟,指着凤仪的后背大喊,“你们……给我站住!”
凤仪头也没回,当作没听见,她最不喜欢招惹这些大小姐,身上一股子傲气,其实屁用没有,就知道撒娇卖萌,胸大无脑。
“哥哥,她叫我们站住也……”糖糖好心提醒。
凤仪目视前方,“别理她,记住,越美的女人越毒!”
糖糖惊讶的看向她,“姑姑,你是在说自己吗?”
凤仪嘴角抽了抽,不语。
后面的美女已近崩溃,完全没了淑女形像,大吼道,“你们两个聋了吗?给我站住!”
马车里又探出一个人来,白衣胜雪,面如冠玉,他一出现,立刻让天地为之失色。
“二妹,你这是干什么?”
“大哥,我今天要教训这两个没眼识的混蛋,你等我一会儿。”美女说完,衣袖一挥,飞出几只金标,直射向糖糖。
糖糖头也没回,随手捡了几个小石头,将标打了回去,那几只飞标又飞了回来,美女吓得目瞪口呆,竟然不会闪躲,眼看着飞标就要刺中她,马车上的男子突然出手,飞出了手中的羽扇,将飞标打偏了方向,与美女擦身而过。
男子诧异的看了一眼继续往前走的两人,也惊出一身冷汗,那个小孩明明只是个幼子,刚才竟然轻松的打回了飞标,要知道,汪如烟虽然武功一般,但这飞标的技术也是一流,内功修炼也算中上了,怎么可能栽在这么小的一个孩子手中?刚才要不是他出手,此时汪如烟铁定中标!
美女回过神来,看着掉落在地上的几支飞标,脸都青了,颤声道,“哥,我是不是见鬼了?”
汪子越面色凝重,“上车吧。”
汪如烟委屈的抽着鼻子,“哥,你要为我报仇啊,我被一个小孩子欺负了……呜呜……”
汪子越依然盯着前方的两个人影,“如烟,别耍脾气了,还嫌自己不够丢人吗?快上车。”
汪如烟不服气,但也不敢再去招惹凤仪和糖糖,见大哥也不帮忙,只好焉哒哒的上车了。
汪如烟坐在马车前,抢过车夫手中的鞭子,恨恨道,“让我来,让他们后悔不坐我的马车!”
汪子越没理会她的任性,径直坐回车内,但耳朵依然听着外面的动静。
汪如烟一抽马儿,车子快速向前移动,前面的两个影子越来越远,她心急,想快点追上,可是抽得马儿乱叫,马车狂颠,就是怎么也赶不上去,汪如烟的一张俏脸都扭曲了,“驾……快点追,我就不信,他们能比马儿还快!”
结果,几匹马都累得直喘,也没追上凤仪和糖糖,反倒是把马车轱辘给跑坏了,不能动了。
汪如烟盯着前面两个越来越小的身影,眼睛一翻,几乎气死过去,“哥,我们真的见鬼了,大白天活见鬼啊!”
汪子越虽然没看外面,也知道大概的情况,安慰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汪如烟幽怨的说,“那个美男不过十几岁模样,那个小孩,顶破天就六岁吧?他们的武功修为难道能达到这种境界?那不是太恐怖了?”
汪子越沉默了。
再说凤仪与糖糖,用了点轻功,就轻松回了城,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
一进城门,就有官兵拿着画相比对,进去的人都一一检查。
凤仪牵着糖糖走过去,那个官兵仔细的比对,半响,摸着下巴说,“有点那个意思,但这画上的是女子,这位小哥……认识这位女子吗?”
官兵将画展开给凤仪看,凤仪一看就是自己的画像,无半丝惊慌,淡定的摇头,“不认识。”
糖糖眨着小眼睛,指着画中的女人说,“这个女人我认识。”
凤仪斜了他一眼,生怕他说出来。
那官兵立刻激动了,弯着腰问,“小朋友,你真的认识?要是你说对了,大爷就奖励你糖糖吃。”
糖糖不高兴了,“我不吃自己。”
官兵没耐心了,挥道,“别扯没用的,快说,这个画中的女人是谁?”
糖糖指着画说,“这是仙女啊,你没看出来吗?”
他还摆出一副“你真白痴”的表情,弄得那官兵大爷十分郁闷,又不好跟一个几岁的孩子计较,嘴里骂骂咧咧,“滚滚滚,小破孩还敢拿大爷开唰?不要命了吗?”
糖糖朝他扮了个鬼脸,气得那官兵挥手要打,凤仪假装护住糖糖,“何必跟一个孩子置气?他什么都不懂。”
官兵见后面排的人越来越多,心烦的说,“快走快走,别惹大爷不高兴。”
凤仪赶紧牵着糖糖进城了。
糖糖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各种各样的人,男的女的,老的小的,两只小眼睛嘀溜溜乱转,“哥哥,原来山下这么好玩啊?你怎么早不带我下来玩?”
“早带你下来,你还有心情习武吗?”
糖糖笑嘻嘻的在人群中穿梭,完全没有第一次见陌生人的害怕,凤仪知道,那是因为他够强大。
不过还远远不够,要是能继续练习逆天决后五决,那就更完美了。
相较于五年前,京都城改变了很多,但大致的路线没变,凤仪凭着记忆慢慢找寻,终于停在了景王府前,但如今的景王府已经大门紧闭,上面贴有封条。
“哥哥,怎么不走了?”糖糖只觉奇怪,也跟着打量着面前的高大门庭,门前的大狮子威武依旧,只是破落了些。
凤仪低头看着糖糖,突然间感慨万分,叹息道,“没什么,想不想进去看看?”糖糖咧嘴一笑,“好啊,这是谁的家啊?里面很好玩吗?”
“不知道,进去看看就知道好不好玩了。”凤仪纵身一跳,飞上墙头,糖糖也紧跟而上。
王府里面一点没变,只是院里杂草丛生,显出萧败之感,糖糖一进来就嘟起小嘴,“这里一个人也没有,到处都是灰尘杂草,一点也不好玩。”
凤仪却陷入回忆中,这是她到这个世界之后的第一个家,虽然回忆中并没有太多美好的东西,但依然让她心绪难平。
再看它曾经的主人,也是何等的风光,如此,怕是黄土一捧了。
纵是再多埋怨,面对这样的惨淡光景,也只是悲从心来。
糖糖见她不回话,郁闷的自己玩去了。
凤仪失神的走在长廊上,慢慢向后院踏去,经过丽妃园时,停下驻足半响,那紧闭的大门里似乎又传出丽妃生糖糖时痛彻心菲的大喊。
继续往前,是柔妃院,莲妃院,慧妃……
想到慧妃,她还记得那笔帐呢。
没多看一眼,继续往前,直到回到自己曾经的小院,推开破落的大门,踩着半米高的杂草进去,推开尘封的大门,落下漫天灰尘,凤仪用长袖遮掩鼻而入,屋内的一切还是原来的模样,只是落满厚厚的积尘。
桌上的那封信已不知去向。
凤仪猜想,可能是官兵搜走了,也可能是小冰回来看到拿走了,她希望是后者。
“啊……”外面突然传来糖糖的尖叫声,凤仪心一凉,瞬间飞出,寻声找去,“糖糖?”
在前院的杂草中,她看到跌坐在地,一脸惊恐的糖糖,“你怎么了?没事吧?”
糖糖脸色发白,指着远处的一个大坑,“那里……好多死人。”
凤仪抱紧他小小的身体,往前走去,果然看到糖糖嘴中的死人坑,说是死人坑,不如说是一堆白骨,因为时间久远,已经腐化成土,旁边的树木得到滋养,疯长,已遮天盖日,这一处地方是园中野草最茂盛的地方,所以刚进来的时候没发现。
糖糖不敢看,捂着眼睛说,“你看到没?全是死人,好可怕。”
凤仪轻拍他的背,“不怕不怕,有姑姑在,谁也伤不着你。”
糖糖紧紧抱着她的脖子,渐渐安静下来。
他本不是胆小的孩子,只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死人,才失声尖叫,毕竟只是五岁的孩子。
凤仪猜想这些死人应该都是这府中的下人,竟然全都杀掉了,一个也没放过,真是狠毒啊!
可以想像他们死时凄惨的模样,那些生动的脸,都在她脑中闪动,心情无比郁闷,不再留念,抱着孩子离开了。
出了王府,糖糖的精神恢复了,小声喊道,“姑姑,我再也不想进那个房子了,好可怕。”
“嗯,再也不去了。”凤仪摸着他的小脑袋,用脸庞亲他,弄得小家伙咯咯笑。
又转了几条街,脚步再次停住,眼前吴府的大门依旧辉煌闪亮,似乎重新刷过漆,门口的守卫也很精神,一切如从前,又似乎有些不同。
这个吴杰操,胆子不小,竟敢重新挂上“吴府”牌匾,当我死了吧?
凤仪牵着糖糖上前,冷声道,“开门!”
门外侍卫早已换成新人,无人认识她,但见他气质不凡,又透着贵气,倒也不敢得罪,“有预约吗?”
凤仪眼睛一瞪,“没听说过回自己家还要预约的,去,把吴管家给我拉出来,老子要他趴着迎接!”
两侍卫对视一眼,然后商量嘀咕了好一会儿,有一个报拳道,“麻烦稍等。”
还算识相,凤仪冷哼,“动作麻利点,本公子的耐心有限。”
没多久,那个通报的侍卫果然火急火燎的赶了回来,后面跟着稍显肥胖的吴杰操,看来,没有凤仪的这几年,吴同学又心宽体胖了起来,恢复了原来的风貌。
吴杰操一看到凤仪,立刻吓跪了,颤声道,“主子啊,你终于回来了……”
凤仪冷眼一扫,心想,你Y倒也识相,还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主子!
“没我在的这几年,你倒是风生水起啊,活得很滋润,是不是?”
吴杰操陪着笑,一脸肥肉乱颤,“哪有哪有,小的每天都思念着主子,不敢有半点非份之想,老老实实管着这个家,天地良心啊。”
凤仪牵着糖糖径直往里走,吴杰操紧跟在后,恭着身子,无比谦卑。
“连牌匾都换了,还说没有非份之想?”凤仪一语点破。
吴杰操大呼冤枉,一边走一边解释,“是这样的,主子刚走没两天,就有官兵过来搜家,说主子是西落国派来的奸细,要查封这里,我一听就知道坏了,赶紧百般解释,又塞了不少银子,才保住了家,但不敢再挂您的牌匾,这才换过来的,既然您回了,那就再换回去,来人,去换下牌匾!”
凤仪手一挥,“算了,不用换了。”
见她脸色缓开,吴杰操才放心,小声问,“主子,这几年您去哪里了?怎么回得如此突然?”
“不该你知道的事情,就不要多问,言多必失,知道得越多,危险越大,明白吗?”
“额……是。”吴杰操又看着凤仪手上牵的小孩,问,“主子,你有这么大的儿子了?这是小主子吧?”
凤仪不想跟他解释,“算是吧,以后好好听小主子的话。”
吴杰操的肥脸立刻笑成了菊花,“是是……”
屋里的一切还保持着原来的面貌,无任何改变,凤仪径直穿过内花园,走向南边厢房,推开门,屋里的一切都没变化,还是她的东西,只是沉旧了一些,东西都很干净,一看就是有人定期打扫的,吴杰操又卖力表现,“主子,这屋子是您的,除您之外,没人住过,里面的东西我都保存着,由内人定期打扫,您要是累了,现在就可以休息。”
从这一点看,吴杰操真的没有说谎,他确实在好好管理这个家,凤仪脸色也缓和了几分,“这几年辛苦你了,从今天起,你每月的银子涨到一百两,好好做。”
吴杰操那个乐啊,无比满足,“谢主子。”糖糖一直没说话,此时终于憋不住了,“哥,这是我们的家吗?”
凤仪点头,“嗯,以后这就是我们的家。”
吴杰操一听到小屁孩喊凤仪哥,不淡定了,“小主子,应该喊娘亲吧?”
糖糖天真的反问,“娘亲是什么?”
吴杰操想了想,刚要解释,凤仪说,“你下去忙吧,我带糖糖先休息。”
吴杰操郁闷的点头,退了出去。
凤仪抱起糖糖,柔声问,“累不累?这个家喜欢吗?”
“喜欢。”紧接着,又来一句,“可是我还是更喜欢原来的家,有大鵰白狼陪着。”
“呵,等事情处理完,我们再回去陪它们,好不好?”
糖糖乖乖的点头,“可是姑姑,我们有什么事情要处理?”
凤仪摸了摸包袱中的传国玉玺,说,“很重要的事情!”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折腾了一天,吃了饭就睡着了,凤仪将他安置好,轻轻关上门,踏进后花园,虽然五年前在这里只住了几天,但这里的一草一木也已熟悉,内心深处,这也算是她真正意义上的自己的家。
顺着青石路往前走,感受着这熟悉的一切,有一种亲切的感觉,但心里清楚,所有的人和事,都已改变。
突然听到凉亭中传来温柔的说话声,凤仪寻声看去,凉亭里,一个年轻美貌的少妇怀抱一个娇美的仿佛瓷娃娃般漂亮的女孩儿,年纪大概三四岁的样子,一脸天真稚气,小嘴跟着娘亲念诗,很认真的样子。
而她也认出这个美貌女子正是吴夫人。
大概是感觉有人,吴夫人抬起脸,刚好对上凤仪的视线,先是一愣,继而惊慌站起,抱着小女孩迅速过来下跪,“主子,您什么时候回来的?奴婢有罪,不知主子在此,主子恕罪!”
凤仪亲自扶起她,“在教孩子念书啊?这几年过得好吗?”
吴夫人眼眶一红,泪水像断线的珠子,凤仪皱眉,厉声问,“他对你不好?这个混蛋,我现在就去灭了他!”
吴夫人拉住她,摇头又哭又笑,“不是,我是高兴的哭,他对我很好。”
凤仪当然无法理解一个古代女人的想法,“对你好干嘛要哭?那是应该的,你不用感动。”
吴夫人抹着泪花笑,“我是因为看到主子太过高兴才忍不住流泪,主子突然杳无音讯,我一直很担心,很后悔当年连句谢谢都没敢跟你说,现在终于有机会说出来的,真的谢谢你,改变了他,改变了我的一生……”
凤仪很无语,抢了她的家,夺了她的产,她还反过来感谢自己,这真是让她好不可理解,“你不恨我?”
吴夫人诧异,“为什么恨你?”
“如果没有我,你们家财万贯……”
吴夫人摇头,“家财万贯又如何?还不是被囚禁的金丝雀,然后在等待中衰老,我喜欢现在这样的生活,夫君温柔体贴,虽然不富有,但衣食无忧,如果不是你的出现,我可能早就死了。夫君也喜欢现在这种生活,他说终于找到人生价值了,再也不像以前一样浑浑噩噩。”
凤仪终于知道为什么吴杰操做个管家做得如此开心,原来有些人,真的犯贱。
小姑娘有点怕凤仪,躲到娘亲的裙子后面,探出半个脑袋瞧她,凤仪向她招手,“来,跟姨姨玩,姨姨有好东西送你哦。”
小丫头半信半疑,向前移出半个身体,凤仪挥手在空中一抓,然后展开手心,里面停着一只漂亮的花蝴蝶,看得小丫头目瞪口呆,拍手笑道,“哇,姨姨好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