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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方辰高中消息传来之后,赵家瞬间变得炙手可热,每天不知有多少人争相前往逸仙居,不只是赵家,连带着白城山和杨婶儿两家地位也都水涨船高,整个聊城谁不知道赵家这一群孤儿就是靠白城山带进这城里!
之前赵立冬娶了将军之女,又身居正六品,已经是很出息了,这会儿方辰又考中了科状元,赵家当真是要一飞冲天了!以这一家子孩子心性,势必不会忘了白城山恩情,这一想,不知要妒红了多少人眼,怎自己就轮不到这种好事呢?
白城山听了这消息时候,心潮澎拜,一个人足足呆坐了大半天,他是当真没有想到,那几个孩子居然走到了这么远!从当年赵立夏登门来找他至今,不过八年时光,起初只是看赵家老大面上才出手相助,后来便是觉得这些孩子心性都是极好,得知他们有心想要念书,便把他们引荐到左柳面前,再后来事已经渐渐不他预料之中了。
当年不过是想看看这一家子踏实苦干却又心气儿很高孩子到底能走多远,便心力地扶持着他们,却从未想过,不过八年光阴,他们就已经走到了如此之高,如此之远!
没有人比白城山了解这一家孩子,他是亲眼见证了他们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存,他们一路走高,看似风光无限,其中所付出艰辛汗水却不足为外人道。白城山一直都相信他们迟早会出人头地,可当这一切真这么就来临时候,他却又同其他人一样目瞪口呆,只觉得难以置信。
赵立夏喜讯传来第一刻就来到白城山面前,干脆利落地一跪,向他行了一个五体投地大礼。方辰能有今日,赵家能有今日,全靠了白城山当年把他们从赵家村儿带出来,又引荐给了左柳,这一拜,他受得起!
白城山扶起赵立夏,激动之情溢于言表:“你们能有今天,我虽然是帮了些忙,但到底是你们自己争气,辰辰能考上状元,是他勤奋刻苦。你们出息了,我也替你们高兴!赵大哥天有灵也可以安心了!”
赵立夏心情也颇为不平静,眼圈儿微微泛红:“白叔,我真没想到辰辰居然能夺魁!”
白城山又岂会不明白赵立夏心情,拍拍他肩膀,笑道:“天道酬勤,辰辰本就聪明,又极为刻苦,能有今天也不意外。只是因为他年纪小,又是头一回,所以我们都很惊喜。”
两人正说着话,外头突然听到有人喊赵立夏:“赵大哥,大嫂叫你些回去,家里来了好多人!”
白城山一拍手:“瞧我们,光顾着说话了,辰辰这一下,怕是有不少人要去你们家贺喜了。家里如今就剩下你一个男人,得家坐镇才行,有什么事儿过来喊我,我这几天不出去。”
赵立夏点点头,匆匆忙忙往家里赶,才刚走出白城山铺子,远远就瞧见自家铺子外头人群,心里颇有些说不清滋味,锦上添花人永远都比雪中送炭多太多了!
方怡把王芊芊留了房间里,让她照顾着壮壮和实实,实实是小家伙小名儿,跟壮壮正好哥两儿好,两个孩子都还太小,王芊芊身体也没完全恢复,不便出去见客。
拢了拢发髻,整了整衣衫,方怡微笑着迎了出去,笑容和煦,谦和有礼,举止大方,赵家当家主母气质显无疑。
看到登门人有些多了,方怡一边让人去叫赵立夏回来,一边暂停了逸仙居营业,又就将一众上门宾客都安置妥当,等到赵立夏回来,她便退到后院儿,给众人备了些点心送上来。
壮壮后院儿房间里极为不安份,时不时就跑到门边儿,企图打开房门跑出去,发现不能成功后,小家伙果断转身,跑到王芊芊跟前撒娇:“二婶,要娘亲!”
王芊芊笑着点了点壮壮小脸蛋儿:“壮壮乖,娘亲做事呢,等会儿就能见到了,壮壮跟弟弟玩好不好?”
已经有三个月多月实实已经会麻利地翻身了,这会儿刚刚才翻过身趴床上呢,听到自己名字,立刻昂起小脑袋,乌黑明亮大眼睛滴溜溜地望着床边两人,嘴里咿咿呀呀地叫着,也不知说些什么,看起来心情颇好样子。
看到小弟弟冲自己说话,壮壮立刻笑着凑过去,踮起脚亲了小家伙一口,小家伙也立刻回了一个,糊了壮壮一脸口水。王芊芊趁机脱了壮壮鞋子,把他抱上床,让他们两个小家伙自己玩儿。
不多时,方怡就回到了房里,看到床上睡着两个小家伙,微微笑了笑,冲着王芊芊招了招手,低声道:“让腊梅看着他们,你来帮我记一下礼单。”
王芊芊冲着腊梅点点头,便跟着方怡走出房门,等看到方怡屋子里堆起来礼物,不由吸了口气:“这才小半天功夫,居然有这么多?”
“我也奇怪呢,先前立冬被封了个正六品闲差都没这么多,这回方辰只是中了个状元,居然头一天就来了这么多人。”
王芊芊听着方怡这话似乎并没有太多惊喜,下意识看了她一眼,果然就见她脸上笑容淡淡,心里转了一圈儿,很也就明白了这其中缘由。锦上添花送来花再多再美,看多了也就腻了,何况他们一家之前又经历了那么多人情冷暖,自然不会轻易被这些迷了眼。
思及此,王芊芊也就不再多想,走到桌前摊开了账本:“是同以前一样吗?还是姐姐来记账,我去看东西?”
方怡笑着打趣了一句:“你如今可胖了不少,得多动动减减肥才好,你来看东西,我来记。”
王芊芊嗔怒:“姐姐你可真是!”
方怡轻笑了两声,催促道:“看了礼单,我来记账。”
……
这一回,赵家着实是忙碌了好一阵子,直到赵家村儿里正亲自带了族里准备礼物登门,赵立夏这才惊觉自己居然忘了回村里一趟,忙把里正一行人请到院子里,让方怡招待他们,末了又让人请了杨婶儿一家过来,大家一起吃个饭。
到了这会儿,里正一路提着心才算是又落了回去,原来赵立夏他们并不是不愿回赵家村儿,而是家里头实没人走不开,如今看到他对自己依然很敬重,里正也真心替他们高兴起来,他一早就看出这些孩子是些出息,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出息,居然连状元都能考中!可让他们赵家村儿涨了脸,连他这个里正也跟着沾光!
忙碌时候,日子总是过飞,大半个月时间几乎眨眼就过去了,等到报喜官差一路跑到门口,高呼科状元回来了,赵立夏和方怡还没意识过来。
科状元方辰衣锦还乡,几乎整个聊城人都出动了,纷纷想要一堵小状元风采,方辰模样他们并不陌生,只要常去过逸仙居人,总能看到他跟赵立年两人,甚至还能说上几句话,那两个孩子模样和心性那可是全城人都知道。如今方辰考上了科状元,大家自然是要来看看。
方辰照例身着状元服,端坐枣红大马上,游街示众,而左穆他们一行人则提前就悄悄进了城,回到了左府,赵家其他兄弟三个连同秦晓月则也跟着偷偷摸回了逸仙居,给了赵立夏和方怡一个大惊喜。
眼瞅着赵立年满脸红光,并未有颓废之色,赵立夏和方怡也放下心来,笑道:“这一路辛苦了,先吃些东西,歇一歇。”
赵立年笑嘻嘻:“这回去京城,可想死大嫂和二嫂手艺了!”
秦晓月故作不满:“你这是说我府里厨师手艺不行了?那行,回头我就告诉他去!”
“三嫂,我错了!我只是说想死大嫂和二嫂手艺,可没说嫌弃府里厨师手艺不好啊!他们做饭菜也挺好吃呢,三嫂,别换了呗!”
三两句话,一家人笑呵呵,赵立秋瞅了自家媳妇好几眼,只看得王芊芊都不好意思了,忙岔开话题:“怎么不见辰辰?”
赵立冬道:“辰辰这会儿游街呢,等会儿就该回来了。”
方辰进了城门之后,首先去便是左府,等他到达左府之时,紧闭了多日左府大门突然全开,左穆一身衣,笑容满面地站门前,身旁是笑眯眯左柳,左府一众家丁们也都聚集门前,各个笑意盈盈地看着这位科小状元。
方辰翻身下马,几步走到左府台阶前,撩开衣摆,当众跪下,行了三个大礼,朗声道:“学生方辰叩谢师恩!”
左穆脸上神情没什么变化,依然笑眯眯,和蔼道:“起来吧。”
方辰起身,复又跪下,这一回却是冲着左柳:“师兄大恩,师弟莫不敢忘!”
看着面前眉眼渐渐长开俊美少年,向来潇洒张扬不拘小节左柳心中充斥着难以言喻满足感,整颗心都膨胀起来,居然有一丝想要流泪冲动,这个孩子,被送到他眼前时候,还是一块天然璞玉,是他亲手为他画上第一笔,如今,这块璞玉已渐渐露出其华美形态,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震九霄!
左府管事抹了抹眼角泪花儿,示意一旁看呆了家丁去放鞭炮,一时间,鞭炮齐鸣,烟花绽放。方辰也站起身,继续先前游街,一路走过去,途径杨婶儿豆腐坊,他再度下马,朝着杨婶儿一家作揖行礼,之后才顺顺利利地回到了那条熟悉巷子。
方辰下了马,信步走进巷子,一步又一步,八年前第一次来到这里情形历历目,他人生便是从那一刻发生了改变。直到这一刻,方辰才终于有了种状元及第衣锦还乡感觉。
直走到白城山铺子门前,方辰抬起眼,正看到白城山欣慰笑容,他身后,站着面冷心热白婶儿,八年时光,他们身上也同样留下了印记。方辰冲他们笑了笑,转过身,竟也跪了下来!
直到许多年后,聊城人每每提及白城山时候,都会提到昔日科状元如今辰相对他那一跪。身为一个身份并不高贵商人,他能得名相当街一跪,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然而,每一个了解赵家过往人,每每听到这话,都会微微一笑,公道地说一声:这一跪,白城山受得起!
白城山没有想到方辰居然会做出这样举动来,怔了片刻,这位已年过四旬汉子竟然忍不住落下泪来:“傻孩子!跪我做什么!”
方辰道:“没有白叔,便没有今日科状元方辰,今日方辰有幸成才,自当回报大恩,白叔恩情,我永世铭记于心!”
待与白城山分别,方辰一扭头,正对上一双熟悉眼,那是他这世上亲人,也是他心底坚实依靠,心里刹那间涌起许多情绪,他张了张嘴,终于出了声:“姐姐,我来接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方辰道:“没有白叔,便没有今日科状元方辰,今日方辰有幸成才,自当回报大恩,白叔恩情,我永世铭记于心!”
待与白城山分别,方辰一扭头,正对上一双熟悉眼,那是他这世上亲人,也是他心底坚实依靠,心里刹那间涌起许多情绪,他张了张嘴,终于出了声:“姐姐,我来接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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