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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还有半边脸
自从黄莺摔门而去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内,她就没有再去若磐小山,连到小山上买花都不来了。若磐也没有给黄莺打电话,也没有去找她,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每天呆自己院子里把玩茵茵戴黄莺手上戒指,漫无边际地胡思乱想。
子欣和安然隔三差五地会来看若磐。
黄莺离开第二天黄昏,安然和子欣来到若磐小山上,若磐正一个人坐藤椅上漫不经心地翻着一本书。
看到安然和子欣过来,他站起来招呼他们坐下,并为他们泡了做菊花茶。
“看样子,你已经好多了,可以为我们泡茶了。”安然说。
若磐看了看安然,说:“你们照顾了我那么多天,我不能辜负了你们。”
“这样想就对了。”安然笑了。
“昨天,黄莺说了什么没有?”子欣问。
“她什么也没说,咬了我一口就走了。”若磐说,“今天早上,她连花也不来采了,按照平时,她每天早上都会来采一些鲜花。”
“那你怎么想呢?”子欣问。
“我不知道,我晚上看见明明是茵茵,可是等第二天醒来,却变成了黄莺。我也不想伤害黄莺。”
“难道是茵茵故意这么做?”子欣说。
若磐拿出带身上茵茵戒指,递给子欣:“你看,茵茵戒指,我醒来时候,它戴黄莺手上。我床头,还有茵茵白纱巾。”
“茵茵把你戒指戴到黄莺手上,这意思还不明白吗?她可能就是想让你娶黄莺,忘了她。”子欣想了想,说。
“应该是这样。”安然附和道。
“可是,她以为这样我就会忘了她吗?”若磐说。
“忘记一个人好办法,就是找另一个人代替。茵茵肯定是这样想,所以,她找了黄莺代替她照顾你。”子欣说。
若磐沉默了,该不该顺从茵茵意愿呢?
“若磐,你好想想吧!至少,你应该给黄莺一个交待,你们好歹也是多年朋友了。”安然说。
若磐点点头,三个人开始陷入沉默。
坐了不久,子欣和安然起身告辞回家了。
回家路上,安然车开得平稳,路旁风轻轻地吹进车窗,让人闻到了秋天味道。
“子欣,我想现若磐应该不会再寻短见了。”安然说。
“是,至少他和黄莺事情没有解决以前,他是不会再做傻事了。”子欣回答。
“那我们可以暂时不用为她担心了。”安然说。
但是,还有一句话安然却咽肚子里没有说出来,那就是他虽然不再为若磐担心了,可是,他却越来越担心子欣,因为吴仙娘说床头葫芦可以保子欣百日平安,但是百日已经到了。那个为若磐安排好了一切茵茵,下一步会对自己子欣做什么呢?
深夜,子欣躺安然身边,恬静地睡着。
突然,她听到门外有推门声音,难道这么晚了婆婆还没休息
那推门声音并不是从客厅传来,也不是从婆婆卧室传来,而是从卫生间里传来。不知道是谁推开了卫生间门,走进了客厅。
婆婆睡主卧里有卫生间,她从来不会半夜起床到公卫去上卫生间,是谁推开了卫生间门走进了卧室呢?
子欣闭着眼睛侧耳倾听,那声音又消失了。
可是,过了一会儿,子欣听到自己卧室门却被推开了。
难道是安然去上厕所了?
子欣下意识地摸了摸身旁安然睡位置,安然依旧躺身旁,睡得深沉。
不是安然,那是谁?子欣黑暗中睁开了眼睛。
她看到卧室门已经被推开了,客厅里黑洞洞,什么也看不见,房间里桌椅黑夜中安静地呆着,并没有看见谁进来了。
这时,子欣床头吴仙娘送黑葫芦突然发出耀眼蓝光,那蓝色光芒照亮了整个房间。
房间里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床头柜安静地立着,床对面衣柜也没有什么变化,床边桌子依旧整洁而干净……
那蓝色光芒照耀下,子欣没有发现房间有什么异常,除了那扇被推开门,可是,那门睡前自己和安然已经反锁了,是谁推开了房门呢?
葫芦射出来蓝色光芒越来越亮,子欣看到,那被打开门突然又自己重重地关上了,发出“嘭”一声关门声。
“谁?是谁?”子欣坐了起来,拉亮了房间里灯,起身下床。
下床时候,她听到卫生间门再次发出响声。
子欣穿过客厅,直奔卫生间,她打开卫生间门,朝卫生间里张望:洗漱台上干干净净,卫生间窗户也没有被打开痕迹,卫生间里什么也没有。
突然,抽水马桶“哗”一声响起了抽水声音,子欣心中一紧,朝马桶望去,只见马桶里水打着圈儿流进了下水管道。
“谁?谁按马桶?”子欣对着空气质问。
没有人回答,窗外,秋天风吹得呼呼地响。
子欣马桶旁站了半天,卫生间里不再有什么动静。
突然,子欣看到镜子中卫生间刚才被自己随手带上门打开了,一只手按着卫生间门把手推开了卫生间门。
子欣回过头,大喊:“谁那儿?”
婆婆站卫生间门口,满脸疑问地看着紧张兮兮子欣。
子欣嘘了一口气,说:“妈,是你呀!吓死我了!”
“子欣,你不舒服吗?这么晚还上厕所!”
“没有,我刚才听到有人卫生间里,他还推开了我卧室房门,我跟出来,却什么都没看见。”子欣说。
“可能是你太紧张了。回房睡去吧!”婆婆说。
“也许吧!”子欣说,“那我回去睡了。”
子欣重关上自己房间门,并且把房门反锁。
她看着床头那个大葫芦,刚才,黑夜中,这个葫芦发出了蓝色光芒,可是现,这个葫芦却仍旧漆黑地竖自己床头,丑丑样子没有什么异常。
“难道是我幻觉?”子欣想。
子欣重回到床上,安然还沉沉地睡着,子欣关了房间里灯,把床头小夜灯点亮,躺了下来。
虽然躺下了,但子欣并没有睡着,直到天亮,子欣大脑还活跃地运动着,只是自己想了些什么却并无头绪。
第二天晚上临睡前,子欣格外检查了卫生间门,并且把门关紧了。回到卧室,她又主动反锁了门,并确定自己确实是反锁了,才回到床上躺下。
平时,都是安然睡觉之前会把门反锁,今天,见子欣主动反锁房门,躺床头玩手机游戏安然放下了手机,把子欣抱住,哈哈笑着问:“小妞,今天怎么这么主动把门反锁了,是不是有作案动机啊?”
“别闹!”子欣推开安然手说,“我只是想把门锁好了才安全。”
“可是,你举动让我想要作案了!”安然抱起子欣,放进了自己胳膊里。
深夜,还抱着子欣安然,已经睡熟了。可是子欣却闭着眼睛仔细听房里动静。
和昨天晚上一样,子欣清楚地听到,卫生间门被推开了。子欣睁开眼睛,夜色中盯紧了自己房门,自己睡前可是把房门反锁好了。
突然,房门被再次推开,子欣瞪大了眼睛:黑洞洞客厅夜色中静默着,客厅里并没有人,也没有看见房间里有人走进来,可是那房门确实自己开了。
床头葫芦再次发出蓝色光芒,只是这光芒没有昨天那么明亮,微弱了很多。微弱蓝光下,子欣眼睛迅速房间里搜索,并没有发现房间里有别东西。
当那个葫芦光芒照亮了整个房间时候,子欣看到:房间门再次“嘭”一声关上了,像是有谁走出了自己房间,然后把门重重地关上一样。
子欣拉开了房间里灯,房间里明亮起来,那个葫芦也收敛了它光芒,恢复了它漆黑颜色。
当子欣穿鞋下床时候,她再次听到卫生间门被打开声音。
子欣拉亮了客厅里灯,然后走到卫生间门口,她看到自己临睡前关好了卫生间门居然被打开了。
子欣走进卫生间里,抽水马桶她走进去时候,再次响起了抽水声音。卫生间窗户依旧关着,没有被动过痕迹。
“你是谁?”子欣对着空气喊道,“是你吗?叶茵!你出来!别以为我怕你!”
“子欣!你不怕吗?你真不怕吗?”一个声音子欣身后响起。
子欣回过头,她看到洗漱台上镜子里,映出不是自己影子,而是茵茵白色身影。
茵茵站镜子里,乌黑头发不再披散遮着自己脸,而是整齐地披了脑后。一条白色纱巾蒙着茵茵半边脸。
茵茵眨着有着长长浓密睫毛黑眼睛,说:“子欣,你确定你不怕吗?”
“你别和我玩捉迷藏,我不怕你!”子欣坚定地说。
“是你和我玩捉迷藏,然后还不来找我!害我枉死!”镜子里茵茵狰狞了脸,怒吼道。
“那又怎么样!”子欣说,“你不是说那都是上辈子事了吗?”
“上辈子欠债今生就要你还。”茵茵说,“把你那美丽半张脸和我这半张换一换,如何?”
说着,茵茵伸出惨白手,拉开了自己脸上纱巾。
子欣看到,那像枯叶一般嘴唇周围,本该光滑皮肤奇形怪状地打着皱褶拧一起,血红颜色就像烤干牛肉干。
“怎么样?”茵茵把镜子里头探得近,让自己那狰狞半张脸离子欣近,说,“你有本事让若磐治好我半张脸,可是,还有半张脸,咱俩换吧?”
“我凭什么要和你换,你这丑陋女鬼!”子欣一边吼着,一边拿起手边花瓶,对准了镜子砸了过去。
“哗啦”一声,镜子碎了,那镜子碎片映出无数张茵茵丑陋而狰狞脸。
茵茵笑着说:“子欣,我知道你害怕了!别怕,好妹妹!我明天再来!再见!明天见!”
茵茵声音镜子碎片中越飘越远,慢慢地消失了。
子欣坐一地碎片中,抱着头呜呜地哭了起来,全然不顾镜子碎片把她手和脚都划出了血。
安然和婆婆同时出现卫生间门口,他们一脸惶恐地看着满身是血子欣坐一地镜子水片中痛哭。
安然冲到子欣身边,把子欣从地上抱了起来,说:“怎么了,欣?别哭,别哭,我这儿!有我呢!别哭!”
安然把子欣抱回了卧室。
婆婆拿来了干净毛巾,毛巾上滴了酒精,示意安然先把子欣手脚上血擦干净。
安然把子欣放卧室里沙发上,小心翼翼地擦掉子欣手脚上血迹,然后找到那些被玻璃渣划到伤口,每一处伤口上轻轻地撒上云南白药。
婆婆把卫生间里镜子碎片用扫把扫拢,把那些玻璃渣倒进了垃圾桶。
婆婆和安然围着子欣坐了下来,婆婆问:“好孩子,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
子欣抬起泪汪汪双眼,看着房门说:“是茵茵来了,她推开了卧室门,她引我去了卫生间,她卫生间镜子里,她说还有半边脸要和我换。”
第二天一大早,安然就带着子欣和妈妈开车直奔老家,婆婆说再去找吴仙娘看看。虽然上次吴仙娘说不要再找她了,可是,不找她找谁呢?
沿着柳树环抱小路,三个人走向吴仙娘家。路两旁柳树树叶已经落得所剩无几,路上铺满了颓败柳叶。踩着落叶,他们走进了吴仙娘院子。
院子里鸡全都不见了,原来鸡飞满院院子突然没有了鸡,显得格外干净。吴仙娘木屋紧闭着所有门。
安然走到木屋前,重重地敲门,边敲边喊:“吴仙娘!吴仙娘!”
敲了半天,都没有人答应,院子里安静极了。
突然,一群黑色鸟从屋后松树上飞了起来,从这片树丛飞进了另一片树丛中。
一只黑色鸟停了一棵近松树顶上,张嘴“咕咕咕”叫了起来,那叫声好像不停地说:“走吧!走吧!”
安然屋前屋后地找了一阵,都没有看到吴仙娘身影。三个人又院子里等了很久,还是不见吴仙娘影子。
眼看着已经到了下午,估计吴仙娘确实是不会来了,若磐只好带着子欣和妈妈离开了吴仙娘院子。
当三个人身影消失山路头时候,吴仙娘包着她高高黑色纱巾,从松树林里走了出来,她目送着三个人离开背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晚上,子欣不肯入睡,她躺床头等着茵茵到来,她相信,今天晚上茵茵必定会来。
安然也没有睡,他一手枕着茵茵,一手拿着一本书漫不经心地翻看。
主卧室里,婆婆也没有睡,她和衣躺床上,仔细听着隔壁房间里动静。
可是,这天晚上,却什么也没有发生。
清早,一夜无眠婆婆就出了门,黄昏,婆婆才回家。她不知道从哪里请来了一道黄符,她把这道黄符直接贴了子欣卧室大门上。
接连一个星期,晚上都没有任何事发生。
婆婆说:“看来,我让那和尚给我画这道符挺灵。”
守了一个星期子欣越来越疲惫,她终于不再等茵茵,早早地睡了。
临睡前,子欣对安然说:“安然,该来总是会来,我等与不等,她终须要来,干脆不理她算了。”
时钟一个人寂静深夜里滴滴答答地走,当秒针走完后一圈停十二点时候,子欣卧室窗帘被一阵风吹得飘动起来。从窗外,飘进来两个影子,一黑一白。
白色影子是茵茵,她拿了一个血红纱巾对着子欣床头葫芦一罩,那黑色葫芦便红纱巾里隐身了。
黑色影子是叶医生,他拿着一把寒光闪闪手术刀。
两个影子飘到睡着了子欣面前。
叶医生子欣床头俯下了身子,他举起手术刀,对准子欣下巴,沿着下巴轮廓划了起来。
剧烈疼痛刺痛了子欣每一根神经,子欣尖叫一声,从睡梦中惊醒。子欣捂着下巴,拉亮了房间里灯。
强烈灯光下,子欣什么也没看见,只觉自己下巴像被刀割了下来一般,血淋淋地痛。
安然被子欣尖叫声惊醒,他抱住子欣肩膀,问:“子欣,怎么了?”
“安然,我下巴好痛,好痛!”
安然拿开子欣捂着下巴手,他看见子欣圆圆下巴中间像被什么东西按了一个洞一般,下巴轮廓线凹进去了一点。
窗子旁窗帘再次被一阵风吹得飞舞起来,那窗帘随风飘飞,窗帘布飞得都打了旁边挂衣架上。
一个声音从窗外响起:“好妹妹,这还才刚刚开始,你喊那么大声干嘛?”
一男一女阴笑声窗外飘远。
子欣下巴一阵剧痛过后,开始变得麻木。
“安然,你听到了吗?是茵茵来了!”子欣说。
安然跳下床,拉开了飞舞窗帘,窗外昏黄路灯下,没有一个人。让人奇怪是,卧室窗户只开了一条通风小缝,刚才为什么会有这么大风把窗帘吹得飞起来。
安然知道:是茵茵来了,虽然他没看见也没听见。</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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