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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子欣醒来时候,她已经躺医院观察室病床上了。婆婆安静地守着她。
看到她睁开眼睛,婆婆说:“子欣,你昨天把安然吓坏了,安然连夜就把你送到医院来了。可是,医生给你做了检查后,说你身体很正常,你鼻子也很正常,完全没有问题。他们说可能是你受了巨大刺激,又没有休息好,所以,你要好好休息。”
这时,医生走进观察室,友好地笑了笑,说:“伯母,你孩子没有任何问题,她鼻子也没有问题,我想,你们可以回家了。”
“走吧,孩子,咱们回家吧!”婆婆说。
“不,我不回家,我鼻子真会痛,每到晚上十二点就会痛,我不回家,我要留医院检查。”
子欣不肯回家,一定要留院观察。婆婆没有办法,只好说:“那好吧,等安然下班再说吧!那现我们去吃点早餐吧!”
安然下班后就直奔医院,他和医生达成了协议,等晚上十二点时候,就让值夜班医生来检查子欣鼻子。
深夜医院格外安静,医生和护士呆办公室里低声说话,那是一个世界;病房里病人大多都进入了梦乡,陪护人也都打着盹,那是一个世界;安然和子欣留观察室,安然拨弄着手中笔记本,安静地玩游戏,子欣似乎是看着安然玩游戏,似乎又是看着另一个世界。今晚医院格外安静,连出急诊病人都没有,整个楼层仿佛睡着了。十二点就像一个幽灵,迈着沉重脚步来到了医院,走进了安然和子欣房间。就像闹钟准点报时一样,子欣鼻子开始奇痒无比,早已停止玩游戏安然看着子欣似乎没有什么变化鼻子问:“子欣,你鼻子没有痛吧?”
他真希望子欣鼻子没有痛!
可是,子欣说:“安然,我鼻子好痒,就像有许多蛇鼻子里面爬!”
安然按了呼叫铃,呼叫声音安静走廊里回荡。
年轻值班医生赶了过来,他俊俏脸上白白净净,和他白大褂一样白,像个稚气未脱孩子。他拿着检查鼻子一堆用具放子欣床头,他先拿出一个银色钳子,然后又拿出一根管子,用钳子夹住那根管子小心地伸进子欣鼻子里面,然后他示意子欣仰起头,他自己则戴上了一个装着射灯仪器,双手用不同钳子和钩子摆弄着子欣鼻子,对着子欣鼻子照了又照,看了又看,然后无奈地对子欣说:“美女,你鼻子真没有什么问题。”
“不可能,我鼻子现就奇痒无比,怎么会没有问题?”
子欣愕然地看着医生,看着看着,他觉得医生脸如此熟悉,仿佛哪里见过,哪里见过这张脸呢?子欣拼命脑袋里搜索——三个棺材前面跳舞人,第二个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男医生,他长着满脸络腮胡子,双眼之间额头上长着一颗很大红痣!对,就是这个医生,这个我棺材前面跳舞医生!现,这个医生正眯着眼睛,对着子欣鼻子鼓捣,他那颗鲜红痣离子欣那么近,就像一颗嵌他额头上红豆;他满脸络腮胡子离子欣那么近,就像丛林里荆棘。他慢慢朝子欣脸凑近,轻轻地对子欣说:“别紧张,我只是想给你换个鼻子!”
子欣猛地坐起来,使劲抓住医生手,歇斯底里地质问:“你是谁?你是谁?你为什么要我棺材前面跳舞?”
所有人都惊呆了!
医生赶忙停止了检查,抽出那根软管,大声对子欣说:“你别乱动,小心你鼻子!”
“你是谁?告诉我,你是谁?”子欣紧紧地抓着医生手继续追问!
安然连忙拉开子欣死死抓住医生手,摇着子欣说:“子欣,你胡说什么?”
“安然,我认识他,他是梦里我棺材前面跳舞人,我认识他脸上那颗红痣!”
“这医生脸上哪里有什么红痣?什么你棺材,你胡说什么?”
年轻医生看着几近疯狂子欣,也吓懵了,他逃出病房,边逃边说:“你这哪是鼻子痛?这是神经有问题,你们应该去精神病院!”
医生逃走了,子欣还安然臂膀下挣扎。安然使劲抱住子欣,手足无措他像个大孩子一样哭起来:“子欣,我求求你,你不要这样,你这样你要我怎么办?”
和安然一起这么久,子欣从来没有看到过安然哭,安然总是那么伟岸,那么沉稳,脆弱无助从来不会用安然身上。今天,安然居然那么脆弱,那么无助地哭了起来。子欣停止了挣扎,静静地看着安然,她拼命地深呼吸,心里提醒自己:“别胡思乱想,别胡思乱想,那都是我太紧张幻觉,幻觉!”子欣抱住安然,靠他胸膛,听着那强健有力心跳,对安然说:“对不起,安然,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安然擦干眼泪,扶着子欣肩膀说:“子欣,如果你真觉鼻子很痛话,我们明天再去看一个鼻科专家,你别说一些奇怪话吓我。”
“不会了,安然,不会了……我鼻子已经不痛了,说也奇怪,过了那个点它又不痛了。我们明天去看鼻科专家吧!”
第二天,阳光明媚。安然陪着子欣来到了小城好医院看鼻科专家,那个专家戴着厚厚眼镜,头上头发已经有点斑白,一看就是个经验丰富老医生。他让子欣坐到自己面前,先例行检查地对着子欣鼻子看了又看,没有发现什么问题;接着他又让子欣去做了详细鼻腔镜检查,依然没有发现问题;之后,他又让子欣去做了仔细内窥镜检查,还是没有发现问题。后,他只好说:“孩子,我没有发现你鼻子有什么问题。如果你实觉鼻子总会痛话,我建议你去做一个脑部t,全面检查一下,看是不是大脑问题导致鼻子痛。”
按照医生建议,子欣又去做了脑部t。做完后,安然陪着她等待室等报告,可是,等得报告依然显示一切正常,没有什么问题。
子欣不肯罢休,安然后又陪子欣去了一家私人检验医院,这家医院只做检验,不做治疗,以保证他们检验公正无私,可是检查结果依旧是正常。
一天折腾,安然和子欣精疲力竭,回到家后,吃过晚餐很早就入睡了。
子欣睡客房床上,安然躺沙发上,安然轻轻鼾声房间里回荡。窗外飘过一丝风,窗帘动了动,明亮月光照进房间里来,照子欣鼻子上。月光照耀下子欣鼻子显得格外洁白,鼻翼轻轻地盍动,子欣睡得那么恬静。突然,这洁白鼻子开始微微泛红,鼻子上皮肤仿佛被火烫一样开始发皱,这些皮肤慢慢地向鼻梁中间萎缩,露出了血红**裸鼻子。子欣从睡梦中尖叫着惊醒,她像弹簧一样弹坐起来,摸着自己鼻子。
安然被子欣尖叫惊醒,他连忙开灯走到子欣床边,只见子欣摸着自己鼻子,鼻血一滴滴滴下来,滴到洁白床单上,床单上顿时鲜红一片。
安然从床头柜上拿出一卷纸,帮着子欣按着鼻子,顿时,卫生纸鲜红一片。被吵醒婆婆站门口急切地敲门:“安然,怎么了?”
“妈,”安然焦急地说,“子欣又流鼻血了!”
婆婆推门进来,连忙让子欣仰起头,她一手拿卫生纸按住子欣鼻子,一手伸到子欣脖子后面按摩子欣后颈,一边按摩一边吩咐安然去拿医用棉球。安然拿来棉球,塞住子欣鼻孔,又打来水,帮子欣擦拭满手血迹。大家手忙脚乱地折腾了一阵,终于止住了鼻血。三个人一夜未眠,谁也睡不着。
第二天,婆婆建议下,他们一起又去另一家医院做了全面检查,检查结果依然是正常。然后三个人一起又去了一家民族医院,看了一个老中医,老中医检查完后,还是说正常。不过,临走时,老中医拉住了婆婆,神秘地说:“你家孩子鼻子痛可能不是身体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婆婆疑惑极了。
“她可能是遇见了不干净东西。”老中医说,“我也只是随便一说,当然,你可以再去其他医生那儿检查检查。”
婆婆回想这段时间子欣表现,越想越觉不对劲,可能,真如老中医所说,子欣不是病了,而是邪气入体。
下午,婆婆给安然提建议:“安然,子欣病医院总看不好,我想带子欣回趟乡下,我们乡下那个吴仙娘说不定可以治子欣鼻子。原来,她治好了许多医院都治不好小孩呢!”
一时也没有主意安然和子欣同意了婆婆提议,当天下午,安然就开车带着子欣和妈妈来到了乡下吴仙娘家。
吴仙娘家坐落一簇柳树丛中,一条蜿蜒小路顺着柳树枝叶伸进吴仙娘庭院。前院里养着一些鸡,鸡群们肆无忌惮地院子里跑来跑去,公鸡狂妄地追逐着母鸡,追得母鸡咯咯乱叫。小鸡们则草丛中觅食,不时发出嘤嘤声音,好像窃窃私语。吴仙娘房子是一座小木屋,小木屋有三个门,中间门为两扇,是堂屋,堂屋里神龛供奉不是她家祖先,而是一个看不懂大葫芦,那葫芦漆黑,黑得发亮。左右两扇门一扇门里是厨房,一扇门里是会客厅和吴仙娘卧室。小木屋后面是一片郁郁葱葱松林,松树墨绿颜色看久了让人心生寒意。
吴仙娘听到有人来访,不晓得从哪个角落里钻了出来,站门前。管是夏天,吴仙娘却依旧盘着高高青纱巾,青纱巾她头顶一圈一圈往上绕,绕成一个高高圆圈竖头顶,好像顶着一个小黑桶。小黑桶下面甩着两个大大银耳环,那两个耳环又大又圆,把吴仙娘耳垂吊出了两个黄豆大耳洞。吴仙娘脸上满是皱纹,却又要打着白白一层粉,她瘸着一条腿,走路像是拖拉机上颠簸,每跛一下都让人担心她脸上粉会掉下来一层。吴仙娘看到我们,瓮声瓮气地说:“是客人就往床上坐,是路人就赶紧离开。”
“吴仙娘,我们是来请教。”婆婆赶紧说。
“那就到床上来坐吧!”说完,吴仙娘转身跛向她家会客厅。
“怎么要到床上做?”安然诧异地看着妈妈?
妈妈笑着说:“她说床上指得是右手边那个见客人屋子。”
“哦……”安然恍然大悟。
大家跟着吴仙娘来到了会客厅,坐了她家简陋却干净会客厅里。会客厅中间是一个大火坑,火坑里灰细细地平铺火坑底,灰白颜色让人觉得非常干净,不像是灰。火坑周围放着一圈儿木凳子,客人们可以随意地坐木凳子上。
婆婆向吴仙娘说明了来意,吴仙娘看了子欣一眼,说:“看你这眉目,就知道有人要找你,跟我来吧!”
说完,吴仙娘把子欣带去了中间堂屋,把安然和妈妈撂会客厅里,还特意交代呆会儿她做法帮子欣看病,旁人不可打扰。
吴仙娘和子欣来到中间堂屋后,把堂屋和客厅隔门关掉,把堂屋和厨房隔门也关掉,把堂屋大门也关掉了,却打开了堂屋后面墙一扇小窗。整个堂屋顿时灰暗起来,只看见供桌上那个大葫芦闪着幽黑光。子欣不知所措地立一片黑暗之中。“来,坐下!”吴仙娘把子欣按一张不知道放什么地方凳子上。子欣只好安静地坐下来。只见吴仙娘顺手从供桌下鸡笼里抓出了一只公鸡,趁着幽暗后窗里透出来光,一刀就抹掉了公鸡脖子,然后把鸡血滴供桌前碗里,随手再把鸡摁进笼子里。接着,她点燃了3支香,插供桌前香炉里。三支香冒着幽灵一样蓝光,飘出一缕青烟。准备就绪,吴仙娘面对供桌坐了下来,把她青纱巾从头上解下来,垂出一块盖住自己整张脸,然后便弹动双膝,一双腿剧烈地弹动起来,这时,他腿完全不再跛了,她双腿那么有节奏剧烈地弹动,随着腿弹动,吴仙娘整个人仿佛也弹动起来,她边弹边嘤嘤嗡嗡地唱,也不知道唱些什么。子欣看着吴仙娘剧烈抖动背影,就像看见了一个深山老妖,邪魅、神秘而恐怖。忽然,吴仙娘双手向天空抓去,像是想要抓住空中什么东西一样,然后她又把手放下来,再次嘤嘤嗡嗡地唱,唱了一阵,她伸手抹了一把碗里公鸡血水,朝子欣鼻子一揩,子欣害怕地站起来往后退,但那鸡血还是抹了子欣满脸。子欣尖叫起来,吴仙娘却跌坐地上,说了一句:“好了!”
安然推开会客室与堂屋隔们,他看到子欣满脸鸡血,吴仙娘脸上盖着她一块青纱,跌坐地上喘着粗气。安然一步跃到子欣面前,问:“子欣,你没事吧!”
“她没事!”吴仙娘坐地上说,“你去把那些门打开吧!”
安然打开了所有门,堂屋里亮堂起来,那只被杀死鸡还笼子里抽搐。
吴仙娘喘了一阵粗气后爬了起来,又重跛着她那只瘸腿把安然和子欣带到了会客室。吴仙娘对着满脸疑问婆婆说:“她脸上鸡血回到家后睡一夜,得等到第二天辰时才可以擦掉。我替她去阴间探了一下路,碰到一个自称她姐姐人要找她。”
“可是他没有姐姐呀!她是独生子女!”安然说。
“别插嘴!她这辈子没有姐姐不代表她上辈子也没有!”吴仙娘继续说,“那个自称她姐姐幽灵怨气很重,可能这就是她鼻子痛原因。我只能让她鼻子暂时不痛,但她和她姐姐怨结只能由她自己去解,我没有办法帮忙。等到下个月十五月圆之夜,叫她回到她自己家,院子里面朝西方跪下,烧3圈纸钱,用草木灰把纸钱围好,说不定她姐姐就会托梦给她。”
说完,吴仙娘从火炉里包了一包灰,递给婆婆。然后她就逐客了:“你们走吧,我累了。”
安然他们走出了吴仙娘家,一瞬间吴仙娘就关掉了所有门,那座小木房顿时一片灰暗,连院子里鸡也停止了吵闹,躺一棵大柳树下昏昏欲睡,屋后墨绿松树林里仿佛藏着一双幽暗眼睛盯着子欣。
安然赶紧带着子欣离开了这个可怕地方。</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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