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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小姐真是会开玩笑。”太医用手背擦了擦冷汗,他想要装作如无其事,可是闪躲的眼神和轻颤的双腿出卖了他。
“太医,你要想清楚,来围场的这些人哪个不是身份尊贵,稍有差池就会被人发现。到时候任何人都逃不掉。”冷玖幽深的眸子瞥了一眼变了脸色的太医,她轻轻一笑,继续道:“到时候指使你的人推得干干净净,什么都要你一个人来承担,你死了不怕,万一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你的家人才是真真的倒霉。”
太医闻言双腿抖如筛糠,他脸色煞白的看着苏浅月,表情痛苦。
“我也是同情你,左右都是惹不得的角色。”冷玖不咸不淡的说道。
扑通一声,太医跪在苏浅月的面前,“五小姐,我……我不是故意的,还请五小姐能救我一次。”
冷玖淡淡一笑,笑却不达眼底,“你要对付的人是我的嫡姐,你让我怎么救你?”
太医欲哭无泪,他将怀里所有的银票拿出交给苏浅月,“只要五小姐不告发我,这些钱我都给你。”
冷玖虽然不是财迷,可是有人抢着将银票塞给她,她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她冷漠的笑容越发的妖娆,“好吧。”
太医眼睛一亮,像是看见了希望。
冷玖将银票不慌不忙的放入怀里,笑道:“既然你左右都惹不得,不如就躲。”
“怎么躲?”太医不解。
“你这次出来带了这么多的药,随便用几个总会起反应的,到时候你病了谁还让你治病啊。”冷玖神色闲闲,这么简单的办法都想不到,她觉得太医还是不要继续留在宫里比较好。
太医犹如醍醐灌顶,他感激的看着苏浅月,喜极而泣,“对对,臣多谢五小姐提点,也谢五小姐不揭发之恩。”
“对了,你这里可有金疮药?”冷玖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
太医点点头,起身从药箱里取出一瓶金疮药给她,“这是最好的金疮药。”
“多谢。”冷玖拿过药瓶,转身离去。
太医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惹不起孙丞相,也惹不起镇国公,望着药箱里琳琅满目的药,他随手拿起两瓶直接灌了下去。
——
冷玖回到帐篷的时候,白楚已经睡着了。
她静静的坐到床边,脱下他的衣服,然后揭下伤口的纱布,再然后将止血的金疮药洒在他的伤口上。
白楚被轻微的刺痛惊醒,他睡眼朦胧的看着归来的冷玖,双手一圈,抱住了她的细腰,将自己的脸贴在了她的小腹上。
“忍忍,很快就好。”冷玖柔声安慰着。
白楚不做声,只是点点头。
冷玖的动作非常快速而轻柔,她给白楚重新包扎之后,起身将染血的纱布扔进了火盆里。
“八皇子要回来了。”白楚睡意全无,他拢着白色长衫坐在床上,眸光邪魅的盯着冷玖。
“之前就说他要回来,他一直镇守南海,抵御外寇,这次回京可是有什么目的?”冷玖淡淡蹙眉,没听说湛冰川让他回京述职的消息。
“他要成亲了。”白楚凝红的嘴角挽起一抹冷笑,“娶得是蓬莱国的公主。”
“他若是娶了蓬莱国的公主,那大贞国海外势力就多是他的了,就算他无心皇位,可是只要占岛为王,我们也无可奈何。”冷玖早就知道八皇子湛天河是个心机颇深的男人,当年皇位之争,他最没希望,所以他就请旨镇守南海。
现在看来完全就是韬光养晦,现在水军都在他的控制下,湛冰川想要从他手里夺过水兵的兵权都不容易。
这门婚事绝对不能成,到时候就算从湛冰川的手里抢回了皇位,但是湛天河那边也尤为的棘手。
“你我想到的,湛冰川也会想到,不然他也不会让湛天河回来成亲,在京城怎么都好说,可是在南海那么远就不同了。”白楚沉然道。
“但是湛冰川一定不会公然的破坏这门婚事,他应该会有别的办法。”冷玖太了解湛冰川了,相识许久,对于他的手段她很清楚。
这次湛天河回来怕是凶多吉少。
湛冰川就是如此,得不到就毁掉。
只要湛天河一死,南海那边的水军就群龙无首,到时候存有疑心的人就一点点瓦解掉凝绝在一起的军队。
到时候湛冰川再派人去掌管,一切轻而易举。
“你打算帮他吗?”冷玖问道。
“嗯。”白楚点点头,“转移一下湛冰川的视线,不能让他总是盯着冀王。”
“好,你若是需要我的帮助,就告诉我。”冷玖的身体要被白楚康复的快,如果白楚有什么行动不便的,她可以代劳。
“眼下就有一事。”白楚摸了摸下巴,非常认真地说道。
“何事?”冷玖跟着严肃起来,好像白楚接下来交给她的任务非常重要。
“陪我睡觉。”白楚邪魅的笑道。
冷玖扶额,有种想要暴打他一顿的冲动。
一夜过后,照顾苏晴霜的太医突然生病,孙涟溪有些措手不及,还没等她重新布置,大夫人居然带着流墨来到围场。
冷玖暗暗冷笑,大夫人也不总是糊涂的,她知道自己的女儿救了皇上,有些人担心苏晴霜仗着这份恩情得了皇上的宠爱,会想要借机除掉她,所以她就带着流墨来了。
有流墨在冷玖也可以安心了,白楚的药他一定带来了。
大夫人见到昏迷不醒的苏晴霜泪眼朦胧,哭得也是哀婉动人。
到最后居然哭软了湛冰川的心,居然让他破格提前封苏晴霜为霜妃,身体康复以后就能直接入宫。
孙涟溪的眼底刮着浓浓的恨意,恨不得直接掐死苏晴霜。
一旁的秀女们同样不甘心,可是表面上还要装模作样的恭喜大夫人。
大夫人心中得意,虽然苏晴霜昏迷不醒,可是流墨大夫说她会没事,现在自己的女儿封为霜妃,总算是有一件称心如意的事情。
她看向苏浅月的眼神都透着一抹不屑,神情别提多骄傲了。
“都下去吧,不要打扰霜妃休息。”孙涟溪因为苏晴霜封了霜妃心中郁结,可是她为了彰显自己的气度,非常大方的对大夫人说道:“镇国公夫人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提,只要能够救醒霜妃妹妹,用多好的药也在所不惜。”
大夫人起身还礼,“写皇后娘娘。”
湛冰川见孙涟溪气度雍容,落落大方,颇为满意的点点头。
“皇上,这一晚上你也没有好好休息,不如去臣妾的帐篷里小憩一会儿吧。”孙涟溪温婉体贴的对湛冰川说道。
湛冰川神色确实有些倦怠,他淡淡的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苏晴霜,微微颔首。
孙涟溪心中满是欣喜,她以为湛冰川会拒绝自己,还要在这里强打着精神陪着苏晴霜。
湛冰川看了一眼露儿,命令道,“霜妃醒了,记得立刻去告诉朕。”
“是。”露儿不敢怠慢,行礼恭谨。
所有人都随着湛冰川离去,冷玖跟在人群向外走,却听见大夫人用不高不低的声音拦住了她,“月丫头,你等等。”
冷玖掀开帘子的手微微一顿,她收回自己的脚步,悠然转身,笑眯眯的望着大夫人。
“母亲,你叫我?”
大夫人虽然很不喜欢苏浅月叫自己母亲,可是表面上她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一笑,“嗯,你留下来我有话和你说。”
冷玖暗忖,大夫人让她留下来难道是想问昨天发生的事情吗?
“听说昨日混乱,你姐姐受伤以后是你不顾危险冲过去扶起了她?”大夫人缓缓开口问着,她眉丝眼角都带着几丝怀疑。
冷玖微微颔首,“是。”
“那我真是要感谢你了,没有你霜儿的命就更危险了。”大夫人看似感激的说着,可是眸子却冷若寒霜。
冷玖能够明显感觉到从大夫人身上散发的肃然,她暗暗冷笑,大夫人未免也太坐不住了,苏晴霜还没入宫,大夫人就按耐不住的先给她教训看看了。
“母亲不必如此感激我,我们是姊妹,救姐姐也是应该的。”冷玖不冷不热的讥讽着,“我可不是那种无视亲情的人。”
“你什么意思?”大夫人的眸光立刻锐利起来。
冷玖越发觉得大夫人好笑,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嗤笑,“我劝母亲还是收敛一些的好,大姐还没入宫,你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又有何用。让人知道大姐有个心眼小又跋扈的母亲,对大姐以后的晋升可是很有影响的。”
“你!”大夫人被她说得哑口无言。
“母亲自己好好想想,姐姐为入宫就被封为霜妃,那些秀女盯着她想要找痛楚,母亲怎么还主动送把柄?”冷玖也不是善茬子,大夫人想要给她点厉害尝尝,她也不会坐以待毙。
冷玖幽冷的乌眸轻蔑的瞥了一眼大夫人,不屑的一哼,转身就要走。
“……等等,咳咳……”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苏晴霜忽然睁开了眼睛,她听到了刚刚的话,她被封为霜妃了?
冷玖倒是没动,大夫人却激动的抱着苏晴霜的身体又是哭又是笑,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疯了。
“母亲,我被封为霜妃了?”苏晴霜身体虚弱的不像话,可是还是拼尽全身的力气问着,她苍白的脸上泛着红润光泽,眼神里满是激动。
她终于等到了。
大夫人摸着眼泪,点点头,“是,皇上说你救驾有功,封你为霜妃,等你身体好了就能入宫了。”
苏晴霜激动得眼眶一红,鼻尖一酸,居然哭了出来,“……呜呜,太好了,我是霜妃,太好了。”
冷玖看着这对奇葩母女在那里哭哭啼啼,不耐的揉着太阳穴,“大姐,你叫住我是为什么?”
苏晴霜这才反应过来,她眸光一凛,幽幽的看着她,“昨天多谢你的提醒。”
冷玖无波的水眸平静的看着她。
“没有你我是得不到皇上的注意的,但是这不代表我会接受你!”苏晴霜一点也不想欠她的人情,她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不甘,她沉声道,“你说吧,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但是你只有这一次机会。”
大夫人错愕的眸光在二人的脸上看来看去,弄不懂她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一刻冷玖倒是对苏晴霜另眼相看一些,她还不算笨,知道苏浅月帮她绝非好心,日后她们冲突的地方还有很多,倒不如一次给足苏浅月报酬,以后两不相欠。
冷玖凝红的唇瓣弯出一抹好看的弧度,点漆如墨的黑眸越发的清澈明亮,“大姐既然开口,我也不好推脱,不过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帮大姐谋得了一生的荣华富贵,大姐只答应我一个条件未免也太吝啬了。”
“三个!”苏晴霜退了一步,但已经是极限。
“成交!”冷玖见好就收,她眯了眯深邃的眸,“第一个条件,我要春琴和秋书的卖身契。”
“不行!”大夫人情绪一下子就激动起来,那是她好不容易安插在苏浅月身边的眼线,若是将卖身契给了她们,很有可能她们就不在为自己办事。
“母亲。”苏晴霜带着央求的语气,她一着急胸口又有些发闷,咳了几声,嘴中带着血沫子。
大夫人看得心疼,点点头,咬着牙不甘心道,“好,我给你!”
冷玖笑靥如花。
“剩下的是什么?”苏晴霜问道。
“暂时没想好,不过等我想到了一定告诉你。”冷玖还是非常慎重的,好不容易得了这种机会,自然要好好利用。
“好。”苏晴霜已经没有力气和苏浅月讨价还价了,她失血过多多说了这么多话,她非常的疲惫。
“露儿。”冷玖侧首将外面候着的婢女叫了进来。
露儿听到声音就走了进来,她见苏晴霜醒了,脸上立刻露出激动和惊讶的神色,“太好了,小姐醒了,我这就去告诉皇上。”
说完,露儿拎起裙摆就向外跑去。
冷玖看着露儿急切切的离去,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大姐,好好利用这次机会吧,如果这次你让皇上印象深刻,荣升的机会指日可待。”
苏晴霜没有任何想要感谢她的意思,她愤愤的躺回到床上,缓缓的闭上眼睛,不管如何,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这些苦也不算什么。
冷玖可没有心情在这里看湛冰川和苏晴霜浓情蜜意互诉衷肠,掀开帘子她走了出去。
她才离开,湛冰川就带着一堆人乌泱泱的来到帐篷里,片刻之后,大夫人也退了出来,将帐篷留给了湛冰川和苏晴霜。
她看见孙涟溪站在帐篷前眼底流露出的怒意和哀伤,那种望眼欲穿的哀怨表情,让她大快人心。
这些她也曾经品尝过,也该轮到孙涟溪自己了。
冷玖回帐篷的时候,白楚已然不在了,他离开了?
也不知道身体吃不吃得消。
吃过了午膳,苏妙玲拉着冷玖去看苏晴霜。
冷玖暗忖,她和苏妙玲的关系可没有好到可以手拉手去见仇人,但是苏妙玲明显对她不再那么抗拒和敌对,难道她也想从自己的身上获取什么好处吗?
“母亲,我带着五妹妹来了。”苏妙玲掀开帘子,声音娇美动人。
大夫人待苏妙玲比一般的庶女亲昵一些,不过听说苏浅月也跟来了,脸色明显阴沉了下来。
苏晴霜的脸色缓和了很多,她此刻坐卧在床榻上享受着众星捧月般的照顾。
她出身在镇国公府,也是见惯了富贵生活的,可是成了霜妃她才明白,什么叫做至高无上的尊贵。
现在宫中,除了慎太后和孙涟溪,她是唯一的妃,居四妃之首,尊贵无比。
“见过,霜妃娘娘,镇国公夫人,灵仙县主,三小姐。”孙涟溪身边的碧霞领着两名小太监走了进来。
小太监的怀里抱着很多的锦盒,看样子应该是补品一类的东西。
“何事?”苏晴霜从前对碧霞有些忌惮,毕竟是孙涟溪身边的掌事宫女,可是现在自己成了霜妃了,立刻对她就没有那么看中了。
入了宫,她也是主子,没必要对一个宫女低三下四。
碧霞也是精明的人,苏晴霜的态度转变她似乎早有预料,她不慌不忙的一笑,“皇后娘娘这次出来带得补品不多,但还是让我给霜妃娘娘送来一些。”
两名小太监齐齐的将补品放到了桌子上,然后躬身退下。
苏晴霜点点头,“替我谢谢皇后娘娘,我身体尚未恢复无法去谢恩,还请碧霞姑娘代劳。”
“霜妃娘娘不必在意,那奴婢先退下了。”碧霞本本分分的一笑,她转身的时候不经意的看了苏浅月一眼,眼眸中闪过意味深长,走出了帐篷。
大夫人迫不及待的将桌子上的锦盒打开,锦盒里都是一些补药,人参鹿茸燕窝一类。
她看着这些东西,眼底闪过一丝嫉妒,难怪人人都想当皇后,看看这些东西就知道,比他们这些宫外的人见到的不知要好上多少倍。
流墨背着药箱进来,他看到桌子上摆放的补药也有些诧异,“这是谁送来的?”
“是皇后。”大夫人回道。
“虽然都是好的药材,可是对霜妃娘娘的身体并没有好处,她现在是虚不受补。”流墨拿起一颗人参放到鼻尖前闻了闻,微微蹙眉。
冷玖盯着流墨的动作,细致入微的观察着他的表情,看来这补药有问题。
大夫人也察觉到了流墨神色的微妙变化,她有些担忧的问道,“流墨大夫,怎么了?”
“这药有毒。”流墨将手中的人参放下,他掰下一截人参放入茶碗中倒了水,泡了一会儿。他见时间差不多,拿出银针一试。
果然,银针变黑了。
大夫人,苏晴霜还有苏妙玲都大惊失色,没有想到孙涟溪这么快就动手了。
冷玖暗暗冷笑,果然是孙涟溪的作风,雷厉风行,绝对不会等。
“母亲。”苏晴霜吓得脸色一白,本能的叫了一声大夫人。
大夫人脸色也是白了几分,但是很快就恢复如常,在苏晴霜唤她的时候,她的表情变得非常的严肃。
她一掌拍在桌子上,怒不可遏道:“好哇,她如此肆无忌惮的动手,未免也太目中无人了!”
“她是皇后,宫中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中,大姐逃得了一次,可是不见得下一次也会这么幸运。”冷玖语气森森,深沉如水的眸子闪过一丝暗芒,她可不是要提醒苏晴霜,而是让她对孙涟溪更加的痛恨,加深她们之间的矛盾。
苏晴霜脸色变得极差,她轻咳着,“我……我要告诉皇上。”
“孙涟溪还没入宫就陪在皇上的身边,他们二人感情深厚,而且她在大姐受伤后表现得更是大度,甚至接受了皇上破例此封你为霜妃的事情,你如果告诉皇上说皇后害你,你觉得皇上会信吗?”冷玖嗤笑,苏晴霜在这方面还是太欠缺了,孙涟溪明摆着露出破绽给他们。
她不是真的要毒死苏晴霜,而是要挑拨苏晴霜和湛冰川刚刚建立起来的脆弱感情。
冷玖面露讥讽,苏晴霜再这么蠢下去,说不定一入宫就被孙涟溪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苏晴霜脸色难看得犹如吃了苍蝇一般,她躺在床上用手垂着床榻,“那我该怎么做!”
“等。”冷玖给了她一个字,她希望苏晴霜能够坚持的久一些,这样才不枉她安排这一切。
看着孙涟溪这么着急动手,她就知道苏晴霜确实给孙涟溪造成了威胁,不知道这种滋味对孙涟溪来说如何。
苏晴霜也似乎开了窍,她用力的点点头,眼眸中充斥着愤怒,“对,我要等!”
流墨淡淡的看了一眼冷玖,看着她如此精于宫闱秘辛,淡定从容的眸子里实则冷若寒霜,透着上位者狂傲和霸气,以及对布局掌控的胸有成竹。
难怪大祭司对她如此看重,不单单是因为身手和容貌,这份心性和才智无人能敌。
流墨给苏晴霜诊脉,确定她真的没事,才对大夫人说自己还要赶回京城。
大夫人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也没有强求。
冷玖主动要求送他,二人一前一后离开了帐篷。
“你送我,是想知道大祭司去了哪里吧?”流墨低声问道。
冷玖微微颔首,“他来去匆匆,完全不顾及自己的身体。”
“还不是都为了你。”流墨直言不讳。
冷玖露出讪讪的表情,她又不是三岁小孩子,白楚未免也太不放心了。
“他身体恢复得很好,你可以不用担心,等你回京以后,他又活蹦乱跳了。”流墨开着白楚的玩笑。
冷玖觉得他对白楚的形容倒是有些贴切,嘴角微微一弯,露出一抹好看的弧度。
“一路小心。”冷玖看了看天色,时辰不早。
“嗯。”流墨也不再耽搁,坐上马车,命令车夫赶路。
斜阳中,马车越来越远,冷玖倏然转身却见湛冀北脸色稍霁的站在自己的身后。
“冀王殿下。”冷玖对湛冀北一直都是疏远的。
湛冀北眸光深沉,他看了一眼流墨远去的方向,心中有些不是滋味,“看来你与流墨的关系很不错啊。”
冷玖没有听出湛冀北言语里的酸气,她只是微微颔首,“同为阎尸殿的同僚,不就该如此吗?”
湛冀北无话可说,他嘴角微微一抖,“你站在这里送他,被人看到了有些不成样子。”
冷玖想了想,认真道:“不过并没有人多想。”
湛冀北不悦的看着她,怎么没有!
“冀王殿下你脸色太差,我看你还是回去休息吧。”冷玖觉得湛冀北的身体似乎一日不如一日了。
白楚就没有想想让流墨他们给湛冀北好好医治一下吗,还是他的病无药可治?
“罢了。”湛冀北也知道自己这种身份不该对冷玖有过多的要求,他眸中闪过一丝失落,垂眸转身,飘然远去。
冷玖越发不懂湛冀北了,他这是怎么了?
——
苏晴霜的身体虽然好转但是不宜动弹,可是湛冰川不能总是待在宫外,因此湛冰川决定先回宫,等苏晴霜身体养好,再接入宫中。
虽然苏晴霜很想跟着湛冰川一起回去,可是慎太后却突然下了旨意,苏晴霜必须依照秀女入宫的时间入宫。
也就是说,苏晴霜距离入宫的时间还有一个月,而秀女第一次殿选却是在五日之后。
苏晴霜心有不甘也不能违背慎太后的意思,所以只能忍受着这种屈辱,安心留在围场的行宫里养病。
大夫人不想看见苏浅月,所以就让她和苏妙玲一起回去了,自己留下来照顾苏晴霜。
冷玖再乐意不过,谁愿意在这里陪着苏晴霜,京城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比如明天就是炎王湛天河回京的时间。
听说京城的百姓早就做好了迎接的准备,只因前些日子湛天河逼退了敌人,守卫了镇国公南海的安全,再次立下战功赫赫。
而蓬莱国与大贞国是海上盟友,这次居然主动派出公主和亲,这让百姓更加对大贞国的日益强盛感到高兴。
虽然昨天赶路回来,冷玖累得全身骨头都快散了,可是第二天她还是一早起来梳妆打扮,装扮成男子的模样,离开了镇国公府。
她对蓬莱国的公主很好奇。
今日如意堂的生意更是红火,因为湛天河入京以后必然会从这里经过,因此很多有钱人花了大价钱将如意堂的二楼雅间包了下来。
可是冉紫衣却告诉她,那些包了雅间的人多一半都和她一样,是达官贵族家的千金小姐来一睹炎王风采的。
冷玖笑而不语,她坐在桌前喝着茶,神色悠然。
“怎么你也想一睹他的风采?”白楚兴致缺缺的出现在雅间门口。
冷玖侧目,大贞小醋王出现了。
她优哉游哉的喝着茶就是不说话,白楚有些急了,妖媚的玉面染着薄怒,他坐到冷玖的身边,掰过她的身子,傲慢的说道,“小九,你的眼里只能有我!”
冷玖乌眸温润明亮,笑容潋滟,“是。”
白楚非常不满冷玖这种敷衍的态度,他气鼓鼓的坐在那里,心情郁闷得不行。
冷玖无奈,白楚怎么这么容易吃醋,她缓缓放下杯盏,拿起一只新的杯子给他斟了一杯茶水,解释道,“我对别的男人毫无兴趣,我真是想见见蓬莱公主。”
白楚冷硬的唇缓缓张开,“女人也不行!”
冷玖嘴角微微抽搐,他到底在想什么。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砰砰砰的响声,无数的礼炮炸上天空,五颜六色的彩纸如漫天飞雪落下。
冷玖和白楚齐齐看向窗外,只见一只队伍缓缓送城门那边走来。
骑在黑色骏马上的男子正是炎王湛天河。
他今年虽然才二十三,可是经过战场上的磨砺让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而明亮,常年在海上漂泊,他的肌肤晒成了小麦色,再配上身上金色的铠甲红色的戎装,整个人看起来威风凛凛,威武不凡。
围观的女子都尖叫了起来,毕竟三年前湛天河离开的时候,还只是一个皮肤白皙,看起来文文弱弱的,没有想到三年后,他居然变得如此英俊潇洒,实在是让人惊讶,也更她们更加倾心。
听着那些女人的尖叫白楚莫名的烦躁,他忍不住道:“一群没见过男人的女人。”
他摆出一副本大爷才是倾国倾城唯我独尊的模样,可是身边的冷玖根本不理他。
冷玖的注意力全在了湛天河身后的那匹战马上,一个穿着桃红色荷花裙的妙龄女子骑在上面,她笑靥如花,两边的嘴角有浅浅的酒窝,看起来甜美可人。
她应该就是蓬莱国的蝶莲公主。
看模样十七八岁,天真烂漫,看见什么都充满了好奇,拉扯着湛天河的衣摆不停的问东问西。
而湛天河总是温柔的笑容,眼神满是宠溺,让无数少女看了既心碎又爱慕。
“宫里会摆宴吧。”冷玖回首问道。
白楚仍旧一副傲娇神色,对她不理不睬。
冷玖无奈的笑笑,她端起茶杯送到白楚的嘴边,“喝点吧,你的唇都干了。”
白楚乖乖听话低头抿了一口,他无奈怎么就对冷玖狠不下心。
湛天河领着队伍越走越近,在路过如意堂的时候,他抬头打量了一下这里,正好与二楼的冷玖视线相碰。
二人的眼神都没有回避,但是很快又都移开,装作若无其事。
“看来京城任何的消息他都一清二楚。”白楚淡淡的看了一眼湛天河,精致的桃花眸划过一丝戾色。
冷玖收回视线,“他觊觎皇位已久,一直想要推翻湛冰川,在京城有部署也不奇怪。”
“你看看这个。”白楚从怀里拿出一封信交给冷玖,端起茶杯喝着茶,他确实有些渴了。
冷玖拿起信封,信封已经被撕开了,她抽出里面的信纸,慢慢张开。
“这是湛天河亲笔所写?”她暗暗吃惊,湛天河好大的胃口,居然想要联合湛冀北一起对付湛冰川。
白楚微微颔首,“昨日湛冀北回了王府就收到了这封信。”
“湛天河会不会有所察觉,察觉到冀王殿下也是韬光养晦,和他一样想要谋反?”冷玖也有些不确定。
湛天河的回来给这场较量带来了太多的变数。
“一切还不好说,但是就目前他写这封信的意思来猜,他不知道湛冀北也想夺权,不然他不会说事情成功后会给湛冀北好处的话。”白楚也不敢大意,他运筹帷幄,也要小心这些人破坏。
“看来我们有必要部署一下,不能让湛天河猜出我们的目的。”冷玖眸光深深,她看着手里的信,湛冰川与湛天河都是狠角色,都不是草包,他们绝对不能大意。
“小九。”段三娘出现在雅间门口,她见到白楚微微一愣,抱拳恭敬道:“大祭司。”
白楚微微颔首,神色肃然,丝毫没有和冷玖单独相处的时候明快妖艳。
“怎么了?”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才会让段三娘追到了这里。
“宫里来了公公送信,今晚皇宫大摆筵席,皇上请你也去。”段三娘说道。
冷玖眯了眯眸子,眼底划过一道危险的暗芒,她刚刚还在问白楚今晚会不会有筵席,没有想到这么快湛冰川就来请她了。
“我先回去了。”冷玖起身,准备回去。
白楚伸手抓住她纤细的皓腕,语重心长道,“湛天河看似温良无害实则凶狠成性,你切勿与他单独相处。”
“嗯。”冷玖浅浅一笑,点点头。
白楚松开她的手腕,看着她离去。
他微微一叹,冷玖都被请了去,看来很快冀王府也会接到消息,他也要去准备一下。
三年过得真快,湛天河,别来无恙。
——
这次的宴会是为了庆祝湛天河归来,因此湛冰川非常的重视,排场也比他自己过寿的时候要隆重。
谁都看得出湛冰川对湛天河的重视,却忽略了他们曾经也为了皇位争得你死我活。
冷玖冷漠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湛冰川想靠一己之力压制湛天河可没那么容易。
不知今日他又会给湛天河出什么难题。
宴会开始,气氛比想象中的还要热闹。
湛天河接受着湛天河以及文武百官的敬酒,他面色红润,透着喜悦和沉稳,少年将军英姿勃发。
跟在他身边的蝶莲公主,美若桃花,礼数周全而从容,看起来自然而真实。
冷玖身边苏妙玲眼神一直没离开湛天河,她同大多数未出阁的小姐们一样,深深的爱慕着湛天河。
只可惜,湛天河的眼中只有蝶莲公主。
“三哥,还没恭喜你与灵仙县主的婚事,在这里我敬你一杯。”湛天河走到湛冀北的面前,他举起手里的酒杯,笑容真诚。
“多谢,八弟。”湛冀北也跟着端起酒杯,二人白色的杯盏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各自一饮而尽。
湛冀北因为喝得有些急,有些呛到,他轻咳,露出一抹歉然的微笑。
湛天河一副理解的表情,拍了拍他的肩膀没说什么,动作亲昵拉拢之意再明显不过。
“原来你就是病王,你还真是虚弱啊,你这幅模样要怎么洞房啊?”蝶莲公主一副天真浪漫,看似有口无心的说道。
她的话引来众人的嘲笑声,她故作羞怯,调皮的眨眨眼睛。
湛天河不悦的看了她一眼,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惹了湛天河不快,她吐吐舌头,拉着湛天河的衣袖,让他不要生气。
可是她却没有要向湛冀北道歉的意思。
“蓬莱国果然民风开放,堂堂的一国公主居然当着众人的面前打听别人洞房的事情,我当真是佩服。”冷玖掩唇而笑,一双美眸染着日月星辰的光芒。
蝶莲脸色微微一变,她顺着声音看向坐在一旁落落大方的冷玖,眼睛里带着薄怒,“你是谁?”
“我就是冀王殿下的未婚妻。”冷玖缓缓起身走到了蝶莲的面前,笑着说道:“公主可有什么不满吗?”
蝶莲有些目中无人道,“我能有什么不满,你们大贞国的女子我只敬佩一人那就是前太子妃冷玖,其余的女人入不得我眼。”
刷的一下所有人都变了脸色,他们不安的看向高高在上的湛冰川,心中忐忑不平,感觉一场暴风雨就要袭来。
湛冰川神色凝重,他虽然尽力克制自己的脾气,可是眉丝眼角的戾气还是掩饰不住。
坐在一旁的孙涟溪脸色同样难看,为何又有人提起那个女人。
如果提起的是旁人,她可以很轻易的打发了,可是偏偏是蓬莱国的公主。
“蝶莲,不要胡言乱语。”湛天河也没有想到蝶莲恃宠生娇,如此口无遮拦。
众人中只有冷玖的表情最淡定,她细细的看着湛天河与蝶莲,他们真的是无心之失吗?
“蝶莲公主敬佩前太子妃,也是我大贞国女子的荣幸,不过先人已逝,还请蝶莲公主不要再提起她,就让前太子妃安息吧。”湛冀北轻描淡写的化解了尴尬。
谁人不知前太子妃为何被废为何被处死,可是今日湛冀北当着众人的面却维护了她,难免不让人多想。
冷玖听到了湛冀北的话,她心底划过一丝异样,湛冀北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湛冀北侧首看了一眼有些走神的冷玖,嘴角微微扬起一抹笑意,他对湛冰川道:“皇兄上次你赐婚与我,这次趁着八弟也在京城,不如再给臣弟一份恩赐,让我与浅月尽快完婚吧。”
湛冰川原本还想着如此收拾这种局面,湛冀北忽然转移了话题,他便顺水推舟,“好,你的身体也不是太好,身边需要一个人悉心照料,既如此朕就准了你的请求。”
“谢皇上。”湛冀北露出一抹满意的浅笑。
“皇后下个月可有什么好日子?”湛冰川问着一旁的孙涟溪。
孙涟溪早就收起异样的神色,她柔柔一笑,“下个月十六是个好日子,皇上觉得如何?”
湛冰川微微沉吟,“好,那就下月十六!”
湛冀北与冷玖相视一眼,共同向湛冰川施礼,“谢皇上皇后恩典。”
孙涟溪浅笑盈盈,她看向一旁的苏寒,说道:“恭喜镇国公,这浅月出嫁后,其余的小姐也都快了。”
苏寒起身不尴不尬的一笑,“老臣谢皇上皇后娘娘。”
“浅月从小没少受委屈,镇国公你可不能再亏待了她啊。”孙涟溪意有所指的笑道。
苏寒垂眸,不置可否。
众人各自回到原来的位置,继续欣赏着歌舞。
因为刚刚的事情,蝶莲对苏浅月存了恨意。
宴会一直到很晚才结束,湛冀北因为高兴似乎喝得有些多,他醉醺醺的被星宿抬回了景阳宫。
冷玖本打算随着苏寒回去,谁知湛冰川却说,“冀王留宿宫中,朕让人服侍多有不便,不如你就留下来吧。”
冷玖无法拒绝,只能去了去膝盖,“是。”
小太监掌着灯笼送她来到景阳宫,然后就回去了。
星宿见她来有些微愣,“五小姐?”
“皇上让我留下照顾冀王。”冷玖解释道。
星宿点点头,“爷已经睡了,我在隔壁寝殿给五小姐铺一张床。”
“多谢。”冷玖并没有打算委屈自己将就一晚,景阳宫有很多房间,都可以休息。
冷玖跟着星宿去了隔壁的寝殿,星宿虽然是个男人可是做这种细活不在话下,他看似冷漠其实并不像外表那么冰冷。
“爷,其实很可怜。”星宿一边铺着床一边说道,“贤妃娘娘很早就离世,先皇对他虽然宠爱,可是却招来其他皇子们的嫉妒,爷没少受欺负。今日多谢五小姐对王爷维护,属下铭记于心。”
冷玖神色淡淡,他是指蝶莲的事情吧。
“不必客气。”冷玖清清冷冷道,
“不过自从遇见五小姐爷就变了很多,这是五小姐的功劳。”星宿有些像是在自言自语。
冷玖微微蹙眉,星宿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他一直跟在湛冀北的身边,对于他们的关系应该非常清楚。
“星宿,我和冀王殿下只是单纯的合作关系。”冷玖可不想星宿一直误会下去,被白楚知道了还指不定如何的吃味。
星宿愣了一下,然后却是一笑,“我知道。”
冷玖被他弄得有些糊涂了,他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五小姐早些休息吧,属下告退。”说完,星宿走出了寝殿。
冷玖将门合上,她坐到床上无奈的叹了叹,但愿事情不会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
——
夜凉如水,寝殿里没有点着炭盆,温度有些下降。
冷玖体寒,她有些畏冷,缩在被子里毫无睡意。
外面忽然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她微微皱眉,是星宿还没如水还是湛冀北夜里醒来?
她总觉得声音有些不对劲。
她掀开被子下床,将挂在衣架上的衣服穿在身上,然后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她休息的寝殿与湛冀北的寝殿之间隔着一个大殿,景阳宫平日里没人住,黑夜里总是透着一抹诡异。
空气里有淡淡的香味,冷玖下意识的捂住口鼻,居然是*香。
不过香味不浓看来对方只是用在了湛冀北的寝殿里,星宿就睡在湛冀北寝殿外的竹榻上,看来也被迷昏了。
这么晚了会是谁?
来景阳宫又是为了什么?
她捂住口鼻走进湛冀北的寝殿,正巧将那个人堵住。
黑暗中,之间一抹娇小的影子快速向窗户飞去。
冷玖抓起桌子上的茶杯向着影子的脚腕砸去,只听一声娇滴滴的哎呀声,那个女人还是强忍着脚腕的剧痛从窗户逃走。
冷玖转身从门口出去追了上来。
女人想从大门逃走,可是冷玖快她一步将大门堵住,看这样子,她应该不会轻功,不然以景阳宫宫墙的高度,一般的高手可以随意上下。
“你是何人?”冷玖的声音很低却带着戾气。
“要你管!”女子冷哼一声,她咬牙切齿,没有想到在宴会上她被苏浅月被堵得无话可说,在景阳宫被她堵在了院子里。
她们的梁子越结越深。
冷玖听出来了,此人居然是蓬莱国的公主蝶莲。
她来景阳宫应该不是为了湛冀北,难道是为了什么东西?
“我今日偏就管!”冷玖的内功虽然恢复了三四成,可是她对付蝶莲却绰绰有余。
蝶莲对冷玖狠厉的招数招架不得,没几下就败下阵来,她跌坐在地上,惊恐的望着苏浅月,她居然这么厉害!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影子从宫墙外飞了进来,他并没有伤冷玖的意思,只是将她逼退,然后抱起了蝶莲,飞出了景阳宫。
冷玖凝着远去的两道身影,看来湛天河一直就在附近观察着,他们来景阳宫到底在找什么?
她想了想转身回到寝殿,将被*香迷倒的星宿和湛冀北给叫醒了。
“怎么了?”星宿感觉头有些昏昏沉沉的,他没有喝酒一下子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冷玖又叫醒了湛冀北,湛冀北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窗外黑色的夜空,有些诧异,“你没睡?”
“刚刚蝶莲来过,她好像是来找东西的。”冷玖语气沉然道。
湛冀北脸色微微一变,“什么?”
冷玖乌眸中噙着几分寒气,“她用了*香,应该是来自蓬莱国特制*香。”
湛冀北苍白的玉面染着冰寒,湛天河写书信暗示想要联合,很明显是缓兵之计。
湛天河和联合的方式稳住他,暗中却派人到处搜查,看来他也对那件东西打起了主意。
湛冀北幽冷深沉的眸光轻描淡写的扫了一眼冷玖的纤细的皓腕,金镯还在,她保护得很好。
他的头还隐隐作痛,对湛天河阳奉阴违的行为有些恼火。
“你知道他们在找什么吗?”冷玖暗忖,既然蝶莲来景阳宫找,就说明这件东西应该属于贤妃。
贤妃是湛冀北的母妃,他应该知道些什么。
湛冀北一脸茫然的摇头,“景阳宫现在一贫如洗,所有的东西都被人搬空了,就剩这些大件的东西了。”
冷玖回首环顾四周,他说得没错,景阳宫昨日辉煌不再,精致值钱的摆设都没了,也没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
她微微皱眉回想从前,从未听说贤妃的宫里有什么值得被人觊觎的东西,而贤妃的身世非常的清白,只是南宫一海的独生女,没有什么隐秘的身份。
星宿默默看了一眼湛冀北,他心中默叹,爷又在骗她了。
湛冀北却不动声色的摇头,有些事暂时还是不要让冷玖知道的好。
“罢了,若是蝶莲不肯放弃说不定回去冀王府找,到时候你细心留意,切勿像今天这样。”冷玖语气幽幽。
“嗯,我记下了。”湛冀北轻轻颔首,对冷玖话言听计从。
“你继续休息吧。”语毕,冷玖神色深沉离去,对今晚的事情越发的怀疑。
直到对面的寝殿传来轻微的关门声,湛冀北与星宿同时松了一口气。
湛冀北坐在床边,神色幽冷,蝶莲潜入景阳宫的时候,他就察觉了,是他暗示星宿不要声张。
蝶莲的*药对于体内有剧毒的他毫无用处,至于星宿他会龟息*,能够瞬间关闭呼吸,根本没有吸入*香半分。
他料想会吵醒对面寝殿的冷玖,蝶莲的行踪早晚会被发现,而且蝶莲什么也找不到会空手而归。
“爷,您就不怕将来王妃真的生气?”星宿觉得湛冀北布局周密,但是玩儿太大了,万一玩儿脱了,估计这辈子准王妃都不会原谅他了。
湛冀北邪肆的凤眸刮过一阵幽冷的飓风,“……她不会。”其实他的心中也没底。
星宿不置可否,那就是拭目以待吧。
湛天河带着蝶莲回到炎王府,他将蝶莲毫不留情的扔到大床上,对于她的擅自行动,他非常生气。
俊美的面容染着盛怒,一双犀利的凤眸透着寒意。
蝶莲吓得缩在床脚,她眨着乌黑明亮饱含泪水的眼睛,怯怯道,“天河哥哥,你生气啦?”
湛天河双手叉腰,神色肃然,“如果不是我救了你,今日你就死在了苏浅月的手上。”
蝶莲看着凶巴巴的湛天河,越发的委屈,“我哪里知道苏浅月那么厉害。”
“那你还擅自行动,你将我的话都当成了耳旁风吗?!”湛天河有些凶狠的瞪着蝶莲,险些因为她的一时冲动,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
“对不起。”蝶莲红着眼眶。
“你该知道惹怒我的后果。”湛天河兽性大发的看着弱不禁风的蝶莲。
蝶莲小脸瞬间白如纸,她身体抖如筛糠,带着哭腔求道,“天河哥哥,我身上的伤还没好。”
“我是在教你,如何听话。”湛天河根本不理会她的哀求,他扑向她,毫无怜香惜玉的蹂躏着她,让她记住不听话的后果。
蝶莲没有一次不后悔,为什么她这么悲惨被这只禽兽看中。
——
天亮,入寒的早晨温度骤降,景阳宫庭院里的树枝撒上了一层银霜。
朝阳刺破云层,铺陈开来,染红清晨中一切。
金色的琉璃瓦,红色的宫墙,都浸润在橙色中。
冷玖一夜并未睡熟,听到外面有人走动的声音,她就醒了。
她简单的梳洗一番,走出寝殿,发现湛冀北迎着微微寒风站在庭院中呼吸吐纳。
他苍白的面容在朝阳下有了些许的光彩,细长的凤眸深邃如星河,可以想见他身体尚未中毒时,姿容是如何的风华绝代,倾国倾城。
“简单的呼吸吐纳对你的身体起不了太大的作用。”冷玖站在汉白玉的台阶上向下望去。
湛冀北悠然侧目,轻轻一笑,“习惯而已。”
冷玖缓缓走下台阶,她伸出手去握湛冀北瘦弱的手腕,“我对毒有些了解,让我帮你看看如何?”
湛冀北却将手掩到身后,漆黑的凤眸里刮过一丝惊慌,“不必。”
冷玖的手悬在半空,有些尴尬。
湛冀北感觉自己的闪避有些伤人,“我……”
冷玖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神色如常透着一抹清冷,“你不必解释,是我逾越了。天亮了,我先出宫了。”
说完,她没有再给湛冀北说话的机会,转身离去。
湛冀北却是又气又恼,不该是这样的,他只是没有预料到冷玖会突然关心他的病情,才会闪躲。
他并非是真心不喜欢她碰自己。
莹莹如雪的长袍纷飞在红色的宫门后,冷玖纤瘦而绝美的背影,消失在晨间橙色的光线中。
星宿讪讪的站在湛冀北的身后,无奈的摇摇头。
“回府。”湛冀北侧首眯了星宿一眼,沙哑的声音透着薄怒。
星宿微囧,惹怒准王妃又不是自己,爷瞪自己做什么,他何其无辜啊。
湛如歌忙着选秀的事情,她一个人觉得无聊,偏偏要让苏浅月陪着自己,还专门派了马车去镇国公府接她。
冷玖来了长公主府,走进花厅,只见坐在红木圆桌前的湛如歌,被一堆的画卷淹没。
“这些是秀女的画卷?”冷玖随手展开一幅,好巧不巧居然是江思雨的。
她嘴角含了一抹讥笑,这画卷也太骗人了,江思雨哪里有画上的曼妙,看来江家没少贿赂画师。
只是江思雨众人都见过,江家在这方面花心思倒是不难猜出其心思,如果江思雨落选,拿着这幅画像也可以寻一份好人家。
江家倒是聪明,并没有一心一意要让她留在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