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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婉蓉自从介绍云岚去了观海,由于借那次机会主动给丛叶打过电话后,倒是有了一个偶尔打个电话的借口。周婉蓉是个很有分寸的女孩子,虽然内心里很想每天都能和丛叶说上两句话,但是,她还是能够克制住自己,过三五天才会打个电话过去。尽管电话里只是简单问个好,以及问一下云岚的情况,只要能听到丛叶的声音,这对于周婉蓉来说已经足够了。
元旦马上就到了,高三的学习生活再紧张,学校也会组织大家参加学校组织的,一年一次的元旦晚会。当然,每个班级都要演出一两个节目,并不要求节目有多精彩,学校也说了,贵在参与。毕竟是中学生,不可能拿出过多的时间和精力来排练节目的。这样的机会,郭小倩一般都不会错过。不过,今年的郭小倩却非要拉着周婉蓉,想要两个人一起表演个节目。周婉蓉给同学们留下的印象,历来就是比较内向,比较害羞的。所以,很痛快就拒绝了郭小倩。不想郭小倩却不放过她。
“周同学最好是答应我,不然呢,周同学可是有些秘密是同学们比较感兴趣的噢。”
“小倩,不带这样的玩的。你知道我,我什么都不会。”
“好吧,我可以退一步,我们就来一个诗歌朗诵,怎么样?”
“诗歌朗诵不都是一个人吗?”
“所以啊,这才叫新颖。”
周婉蓉是真担心郭小倩把她是“英雄之家”创始人的事情泄露出去的,不得不勉强答应下来。可是,当郭小倩选好了要朗诵的诗歌时,周婉蓉一看竟然是徐志摩的《再别康桥》。
“小倩,我来不了这个。”
“什么叫来不了?你知不知道你的声音略带一点低沉的沙哑味道,最适合读这种离情别绪的诗歌了吗?”
“可是,小倩,这是情诗,不适合的。”
“去,都什么年代了。只有这种诗歌才能吸引同学们,你总不会想上去读什么励志类的诗歌吧?”
看到周婉蓉点点头,郭小倩伸指头敲了一下她的额头,以命令似的口吻说:
“记得,从明天起开始穿从观海带回来的小薇姐的衣服。如果你嫌弃那些衣服呢,就去买身新的。”
“哪有嫌弃,只是舍不得。”
周婉蓉只是刚从观海回来的时候,穿着柏薇送的衣服到学校几次,见总是吸引来不少同学们的目光,让周婉蓉感觉不大自然,所以就没再穿过,依然是天天校服,就是换洗的时候,也是穿着自己原来的衣服。
参加元旦表演之前,两个人自然要练习一二的。周婉蓉的嗓音的确如郭小倩所说,是那种略带磁性,稍微低沉的一种。而郭小倩的嗓音刚好相反,是那种甜美如黄鹂鸣叫声的嗓音。两个人的配合,却真真能把徐志摩的《再别康桥》读的淋漓尽致。初次在教室排练,就引来全班同学热烈的喝彩声。
这样的结果,完全出乎周婉蓉的预料。不过,看郭小倩的表情,似乎她早就知道会是这样子了。放学回家的路上,两个人一起走了一段。
“小倩,同学们的喝彩都是真的吗?”
“周同学,你想什么呢?我们是什么身份,同学们至于要弄虚作假吗?”
周婉蓉伺候母亲的三年,刚刚就是读高中的三年。三年里,因为母亲卧床的事实,始终如一块巨石压在心头,周婉蓉从来都没有真正在学校里放开过自己。这次和郭小倩一起参加朗诵,还是第一次把一个真正的自己展现给大家。所以,对于能得到全班同学的肯定,心里还不是那么踏实。
回到家里的周婉蓉,脸上难免会带出一抹开心的笑容。母亲郭伊莲一眼便看到了女儿脸上的变化。自从接到法院判决书时起,就很少看到女儿开心过。不由开口问道:
“小蓉,发生什么事情了?”
“妈,小倩拉着我一起参加诗歌朗诵,没想到反响竟然那么好。”
周婉蓉详细把事情说了一遍。
“呵呵,都是妈耽误了你。小蓉各方面其实都很优秀的。”
“妈,有这样夸自己女儿的吗?”
“自己的女儿只有自己最了解,当然只能是自己夸了。”
自从父亲周围的事情发生后,母女二人难得有这样高兴的时候。
第二天,当周婉蓉准时来到教室时,首先看到的是所有同学看向自己的目光。周婉蓉的脸颊马上就红透了,急忙低下头去,快步走到位子上坐下来。胸口扑通扑通跳了半天。周婉蓉听从了郭小倩的建议,最近一直穿着从观海带回的柏薇的衣服。今天这一身,是第一次穿。一件灰色带白色毛领的毛呢上衣,一条稍显宽松的休闲裤。还有一条杏黄色丝巾,围在脖子上,在白色的毛领中隐约露出些边缘来。
一直以为同学们看她是因为她今天穿的衣服的缘故,直到偶尔抬头看了一眼黑板,才知道发生了什么。原来黑板上,不知道是谁写上了一首诗歌,严格说来应该是一首情诗。周婉蓉一字字一行行读下去:
你是夏日里一缕清风
姗姗而来
欢快的蝉鸣声里
于绿叶间轻舞
你是秋日夜空中的一颗星星
轻眨眼睛
于夜的深处把心事深藏
你是幽谷里的一朵兰花
袅娜地绽放着
夜里的心事悄然流露
化作朝阳下一颗晶莹的露
哦,你是山间的小溪
蜿蜒而来环佩叮咚
你是池塘里的青莲
微风徐来清香飘渺
你是天上的一朵云
蔚蓝的底色上
不染纤尘的洁白
冬天的雪花啊
(未完待续)
读到这里,周婉蓉不仅莞尔,这是谁啊,怎么还来了个未完待续呢?周婉蓉想了想,不对呀,这里面也没自己什么事啊,为什么同学们那样看自己。不经意间,周婉蓉瞥了自己的同桌郑少英一眼。见对方也正好向自己看过来,而且,眼睛里似乎还有些别的意味。周婉蓉随即躲开郑少英的目光,再次看黑板上的诗歌。尽管板书和平时写字会有不小的差距,周婉蓉还是多多少少看出来一些痕迹。从这些痕迹中,周婉蓉不难猜测,黑板上的诗歌就是同桌郑少英所写。毕竟同桌一年有余,对于郑少英的笔迹,周婉蓉还是很熟悉的。
“为什么,不是吧,不应该是写给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