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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术?!
明原长老和昭元长老听得这两个字,诧异地看向向宴生。
经向宴生这么一说,他们想起来,在天人之间确实存在一些禁术偿。
这些禁术都是施展后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反而还让自己丧命,故而被称之为禁术,不容他人去习练撄。
如今看向宴生这模样,说起来确实有些像施展禁术无果,被禁术反噬。
“宫主,你难道真的用了禁术?”明原长老压抑心中的诧异小声询问。
向宴生摇了摇头,“本尊并不记得,只是,今夜听人说了件事,本尊才有些怀疑,本尊如今这模样是不是因为使用了什么禁术。”
在得知凤长歌从冥界归来,是用了三百名勾魂使的性命,还有十名勾魂使的力量,才得以从冥界归来在天界待上十年。
用这么多性命换凤长歌的十年魂归,这种等价交换,任谁一看都知道是禁术所为。
凤长歌的回归是阎王用了冥界的禁术,那么,向宴生就开始在怀疑,自己的这模样该不会是因为自己使用了什么禁术。
“本尊变成这副模样是在凤长歌死后的第十日,而在三天前,假凤长歌屠杀了无极长宫三百弟子。本尊应是在那时就知真的凤长歌已死,故而为了证明凤长歌的清白,而使用了禁术,企图让魂落黄泉的凤长歌再次回来。只是,禁术施展失败。本尊就落得这副模样,失去了灵心骨和凤长歌的记忆。”
向宴生平淡语气淡淡地道。
若说是为了凤长歌而施展的禁术,那么,为何独独失去关于凤长歌的记忆,这点就可说得通。
明原长老愧疚地看向向宴生,刚在来的路上,还以为向宴生对凤长歌无义。可若他真为了凤长歌施展禁术而变成这模样,若非情深谁能办到。
在天界,小孩都知道使用禁术的危险有多大,向宴生是无极长宫的宫主,他自是知道使用禁术要付出多少代价。可他毅然去做,可见他真的是想将凤长歌救回来。
“宫主应该是使用了禁术,你在施禁术前,怕自己所施展的禁术会失败,故而先写书信让解临雅在那时去找你,为的就是有人帮你掩去你施禁术的痕迹。”昭元长老面色沉重有几分的不悦。
向宴生使用禁术,这点多少让昭元长老有些生气。
禁术早就在天界被禁止,身为天界首权的掌管者,居然使用禁术,这要是传出去,会大损无极长宫的名气。
眼看,四族会就要开始,新一轮的天界首权又开始争夺,若让人知道向宴生现在这模样,想必会成为别人的把柄,到时候青龙一族说不定都不能参加首权的争夺。
身为无极长宫的宫主,竟然为了私情使用禁术,孰轻孰重都不知。
这么一想,昭元长老更是生气,怒目横眉地望向宴生。
难得温和脾气的昭元长老第一次生气,可这生气的地方不对。
明原长老见状,连忙伸出手肘轻轻地撞了撞他,示意他不要生气。
昭元长老望见他使来的脸色,心中依旧是有些恼怒。
“宫主,突然选择将此事告诉我们二人,可是有什么的需要我们二人做吗?”明原长老转移话题问道。
向宴生的目光短暂地落在了生气的昭元长老身上,听到明原长老的问话,轻轻地颌首道:“找两位长老来,确实是有事想请教二位长老。”
“宫主要问的事,可否与你的禁术有关?”明原长老试探地问道。
“是的。”向宴生坦诚应道,“两位长老可知白骨生肉的法子?”
“白骨生肉?!”明原长老重复了这四个字,微微讶异的目光落在昭元长老的身上。
明原长老向来武书看得比较多,这白骨生肉怎么看都是法术书上所写的比较多,而看这类书比较多的是昭元长老。
昭元长老眉宇微微一拧,面色不悦,望着明原长老的眼神,将心中的不悦轻轻收敛了下。
其实向宴生愿意将这么大的秘密告诉他们,可见向宴生对他们的信任是有多重。
来找他们寻问法子,可见这副模样,让向宴生实在是没了如何的法子。
昭元长老想了想,肃穆道:“没有这样的一个法子。”
向宴生的瞳孔闪过一抹惊讶之色,随即很快就消逝。
“昭元长老,这一切可真的没有任何法子?”
“没有。”昭元长老面色肃重,“禁术其实还有一个说法,便是诅咒。使用禁术失败者,受到的禁术反噬就如同中了诅咒般,不管灵力有多强大,身旁有多厉害的神器,都破解不了禁术所带来的反噬效果。”
“昭元长老,真的没有任何法子了吗?”明原长老听闻,焦急问道。
若没有法子的话,向宴生岂不是要一辈子都这样,戴着面具生活在别人面前。
“被禁术吞噬,岂还能有什么法子能救?若有法子救,那便不叫禁术了!”昭元长老有些气恼地说道。
向宴生听了,面色淡定地将面具戴上,再问道:“既然无法子白骨生肉,那两位长老可有办法留住即将死去的人?”
“宫主,你这又是想做什么?!”昭元长老气恼了。
“就是给人续寿命的法子。”向宴生道。
昭元长老自然是听明白了向宴生一开始就问的法子,只是,他不知道向宴生问这个法子是为何?
明原长老深思地皱了皱眉,低声咕哝,“续寿命的法子?”忽得,明原长老眼前一亮,惊道:“宫主是想给长歌那丫头续寿命吗?”
昭元长老听闻,忽得也反应过来,脸色怒意不减,正色地急道:“宫主,绝对不可!长歌的命格如此,她出生死就有暗星相伴,那颗暗星一直绕她身边吞噬她的寿命,是她从出生就已定下来的劫数,是天命,不可忤逆!”
“昭元长老,咱们身为天人,你可也信天命之说?”向宴生轻轻地问道。
昭元长老闻声,怒火心中生,斥责道:“怎能不去信这天命之说?!如今天界,天柱坍塌,天人被困在此,除非死否则休想离开这个天界!以前的天人能不信天命之说,那是因为我们就是天,我们的命都在自己的手上!可如今,想不信这天命,法子只有一个那边是自己化身为天柱将天界撑起来,让飞仙之门再打开!”
“昭元长老,你别说气话。”明原长老急急劝道。
“我这怎是什么气话,我这是实话。天界早已不是六界之首,现在人界、妖界、魔界、冥界是何等的模样,我们都不可得知。说不定人界没有我们天人的帮助,早让妖魔二界给灭绝了。重修这天柱说不定也是无用之举,何况,即便真想撑起这天柱,就算用尽全天界所有人的性命想必都难重铸这天柱。要知道,重铸天柱需要多少的灵力!”
昭元长老又气又恼地,苦口婆心地道:“宫主,老夫劝你一句,别再起什么不详的心思,天命如此,逆转不得。你如今这模样就是最好的说明,若你执意要与这天命斗,最后怕是会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你现在能做的只有,好好支撑无极长宫,为青龙一族留个子嗣,等他年你寿命已尽,若与长歌还有缘的话,说不定黄泉路上,三生石旁你们能再相遇。”
“宫主,昭元长老说的确实无错。”明原长老劝道。
向宴生能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使用禁术,那么就可再用第二次。
何况,昭元长老刚还说了没有白骨生肉的法子,就向宴生这模样,说不定会自暴自弃。
若有这样的想法,难保向宴生会不会再去做什么危险的事。
“宫主,天界女子众多,不是非凤长歌不可。何况,红尘情事,岂有天下大事重要,宫主你身为无极长宫的宫主万事请以天界为重,儿女私情请你放下。”
向宴生抬眸,目光直视着昭元长老,静静地望了许久,最后面具下传来一句无足轻重的。
“本尊知道。”
这句话连明原长老都听得出其中的敷衍,更别提心思比他慎密不少的昭元长老。
昭元长老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口气,道:“既然宫主已知,老夫就不多说什么。”
“天色已晚了,两位长老回去歇息吧。”向宴生道。
明原长老与昭元长老听闻,向向宴生道别,才转身离去。
出了屋子。
皎皎银光下,细雪纷飞。
昭元长老望着飞雪,重重地叹了口气。
“别想那么多,宫主都说知道了,你还愁眉苦脸的模样做什么?”明原长老劝道。
两人迈开脚步往院门走去。
昭元长老听到他的劝言,道:“你觉得宫主会听咱们二人的话吗?他既然有第一次,就难保他没有第二次。”
“宫主也是性情中人,老夫我还以为他对长歌无情无义。为了长歌,他居然铤而走险使用禁术,若是长歌泉下有知,该有多高兴。”明原长老感概道。
“我倒想希望宫主无情!多情害人,看看宫主那模样,我都不敢相信,那曾经号称天界第一,容貌俊美无双的人,会变得那般模样。若宫主无情就不会变成这个模样,他依旧还是可以风光无限的。”
“可为了长歌而奋不顾身的宫主,才是好宫主。”
昭元长老一眼瞪向明原长老去,“这叫什么好宫主,为了女儿私情,将自己陷于那种危险的境地,若以后为了凤长歌,他恶由胆边生做出了什么危害天界的事,可怎么办?”
“怎会?”
“怎不会?!都为凤长歌使用禁术了!”
“昭元长老你先消消气。”明原长老好话说道,“虽说宫主为长歌使用禁术,是儿女私情。但是情义之中见大义,他为了长歌愿意付出那般多,无极长宫是养育他之地,他对无极长宫的情不比他对长歌的情少。能为爱的人付出那么多,那么自然也能未养育他之地和所崇拜他的弟子付出更多。昭元长老,你不也是该庆幸,咱们的宫主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不会将咱们当棋子使用,无用处时就丢掉。”
听到明原长老这么说,昭元长老的脸色好看了不多。
“明原长老这么说确实无错,宫主为人重情重义,在使用禁术之前,为无极长宫所着想,就先唤来解临雅为他做善后工作,而非是我们。何况,他所使用禁术时未用他人的性命来代替,而是自己去承受这一切。”
“是的,若让我们去做善后工作,怕是我们会对宫主此举心存不满,无法好好辅助宫主管理无极长宫。毕竟使用禁术之举,若在三年前,你我都难以去接受。如今三年,发生这么多事,宫主一路走来有多易,你我二人也是知道。”
短短三年却能让人在前后的看法都不一样。
这事晚了三年昭元长老才知都如此生气,若是在三年前就得知向宴生使用禁术之事,怕是会对他此举更加生气。
这三年来向宴生一直都在好好管理无极长宫,由此也可见,不管发生什么是向宴生都还是会以无极长宫为重。
此事被证明,便也没必要再担心什么。
“只是,昭元长老真的无白骨生肉的法子吗?”
走着走着,明原长老若有所思地问道。
昭元长老重重地叹息一声,“其实我也不知道,刚才与宫主说的都是气话,关于禁术的书我看得也不多,因为未曾想过会有人去使用禁术。”
听到昭元长老这么一说,明原长老激动地看向他。
“这么说来,那宫主还是有救的了?!”
“我不敢完全保证能有法子救宫主,虽然没去看禁术书,但是十有八.九估计也没什么法子。”
“别说这些,昭元长老一会回去就好好查看下禁术书,说不定有法子救宫主。”
昭元长老无奈地看向他,道:“我哪有那个时间,灵兽清涟之死的凶手还未调查出来,眼看四族会将近,为此要筹备的事也多。再者说,禁术书岂是你说想看就能看的,有多少禁术失传都不得可知,最后,咱们连宫主使用的禁术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去帮宫主?”
“那有那么多理由。清涟和四族会的事我来帮你,你也不必去看什么禁术书,直接找能白骨生肉的法子就好了。”明原长老什么都不顾地说道。
昭元长老忽觉心累。
“遇上个做事不顾后果的宫主也就罢了,怎么还摊上你这一个老顽童,不懂的不想做的就全推给我。”昭元长老叹气道。
明原长老笑了笑,眼角地皱纹都皱了起来。
昭元长老摇了摇头,便什么都不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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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晨光艳艳,玉钟响彻无极长宫。
凤长歌在钟声中醒来,只觉得睁目困难,头痛欲裂。
她皱着眉,坐在榻上,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
忽得,脑海里闪过的画面,让她一震。
接着。
昨晚睡前所发生的一幕幕都在她的脑海里回放。
“我这是做了什么蠢事啊!”她懊恼地将脸埋进锦被里。
吃了练温温的醋,醉酒将一直都隐瞒向宴生的话都说出来,而且,还道出了自己一直以来都不敢对向宴生说的话。
“没脸再见他了。”她哀嚎道。
“为什么没脸再见本尊?”
向宴生平静的声音突得响起。
凤长歌闻声一震。
抬眸,望去。
向宴生正坐在离她床榻边不远的地方。
凤长歌一惊,抱着锦被,连忙后退,知道背部靠墙无路可退。
一醒来,因为宿醉的难受,凤长歌完全没注意到床榻旁有人。
这下真是丢脸丢到家,刚说的两句话应该都让向宴生给听去了。
视线小心翼翼地看向向宴生,凤长歌小声问道:“宫主,你怎么会在弟子的房间里?”
“本尊在你床榻边看了你一整夜。”向宴生直爽地道。
凤长歌的脸忽得一热,升起两朵绯云,视线移向别处。
“弟子不明白,宫主为何要照顾醉酒的弟子?但弟子在此先谢过宫主的照顾之恩。”她目光落在纱帐上道。
向宴生眸子一冷,“都到这个时候,还打算与本尊装傻?”
他有些生气。
凤长歌目光回到他身上。
“宫主在说什么,弟子不懂。”
“真不懂,还是假不懂。要本尊去与练温温相好吗?到时候再找个本尊看不到躲起来哭。”
“你!”凤长歌气恼却又无话可反驳。
一醉酒,什么都说了出来,还哭得稀里哗啦的。
这下,有把柄在向宴生的手中,任凭她再如何巧舌如簧,也难圆自己曾说过的话。
“你以前与本尊在一起的时候,本尊一惹你不高兴,你就会骂本尊王八蛋吗?”向宴生问。
凤长歌隐有一种向宴生要秋后算账的感觉。
望着他炯炯有神漆黑的双眸,在气势上竟然败下阵来,她道:“以前不敢骂。”
“为何?”
“以前胆子小,何况还喜欢你,捧你都来不及,怎还敢骂你?”
“那现在胆子大,不喜欢本尊,就敢骂了?”
这架势果真是秋后算账。
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原来向宴生这么小气的。
“都死过一次了,还有什么可惧。何况,心境一改,自然不会如以前那般缩手缩脚地活着。再者说,十年寿命,再畏手畏脚的,便再无机会了。”她小声咕哝。
若未经历过那次惨死,她一定还会如以前一样,对向宴生死心塌地,最无二心。
向宴生说什么,她不反驳。
向宴生说去东,她绝不去西。
向宴生说去死,她绝不独活。
就如别人所说的那样……
凤长歌是向宴生养的一条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