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钡徍带着莫兰去了宴客厅,一边吃晚饭,一边等消息。不稍片刻,手下来报,“侯爷!启禀侯爷,采花贼没找到,倒是……”
“倒是什么?”钡徍心情不爽,口气不善着问。
“五爷来了。”属下一说。
钡徍顿时一懵,“什么?五哥来了?”钡徍一下子多云转晴,大喊,“快去把五哥请过来。”
“不用了。”某个男人,带着三名侍卫,性急冲冲的走了过来,那走路姿势,带出阵阵疾风,看得出来,他行色十分匆忙,像是有急事似地。
男子一过来,直接把钡徍的位置给抢走了,钡徍乖乖给他让了个座,还乐呵呵的谄媚笑问,“五哥来我这儿干啥类?”
男子一拳头猛砸桌面,气鼓鼓的说,“还能干吗?我追着那混球,追到元丰(地名)!可还是被他给逃了,正好离你这儿近,我就过来歇一晚。”
钡徍嘶溜一声,问,“那谁?难道就是一直让五哥你吃败仗的……”
男子刷地一下,用杀死人的目光,投向钡徍。
钡徍立马闭嘴,“嘿嘿,我不说!我不说!”
男子一想起这事,又气急败坏的把钡徍的酒杯哗啦啦的砸光,“让我逮到他,我一定要拔了他的皮!”
钡徍接过奴仆手里的扇子,给那男人扇风,“我说五哥,你就消消火吧!来来来,歌舞摆上。再来两个美女,陪我们五爷喝几杯,泄泻火气。”
男子一吐气,说,“女人你自己留着。别放我面前碍我眼球!给我来几杯美酒才是正事!”
钡徍一拍脑门,“哎呀哎呀!小弟我怎么忘了,五哥你不爱美人爱美酒啊!来人,赶紧给五爷上酒。”
男子喝完一杯水酒,喷气说,“你府邸,刚闹了什么事?月都上柳梢头了,还在这里折腾得府外都听见那你这里动荡声。”
说道这个,钡徍也来了火气,“哼!我府邸来了个采花贼,竟然当着我的面,非礼我家妹子!五哥,你本事好,你帮我听听看,还有人在我府邸墙头走来走去的不?”
男子眯眼,“你的手下都干什么吃的?人都进了你府邸,他们都没发现?”
“是啊!就是说嘛!要不是我家妹子和我两名侍卫亲眼看见了,我还真不信呢!”钡徍一招手,对莫兰说,“来来来,兰儿妹子,跟我五哥说叨说叨,你被非礼的那男人,长什么模样?”
莫兰浑身提不起干劲,随口说叨了句,“就是个穿着打扮有点怪异的男人。”
莫兰这般一说,那男子背脊一竖,“穿着打扮有点怪异?怎么个怪异法?”
“呃——就是穿得有点多……”
刷拉一下,男子猛地站起身子,狂吼一句,“什么?是不是一个穿着皮质风衣,还有皮质手套,领口遮住口鼻的短发男子?”
莫兰懵懵地,一点头,“是啊!”
“好啊!这家伙竟然也在这儿!”
钡徍一听,呆住了,“不会吧,那采花贼就是五哥你要找的人?”
男子眼一眯,“采花贼?开玩笑!这家伙竟然会来采你这些艺妓们的花?”
钡徍嘴一瘪,说,“五哥,你这话说得太伤人了,虽然这里有很多是我从青楼带回来的,可也有很多是良家妇女呢!”
“哼,各个穿的这般风骚孟浪,只知道投怀送抱,不是艺妓,是什么?”男子瞥向莫兰的时候,也用那种特鄙视的眸光,扫了莫兰一眼。
莫兰无所谓的吃着零嘴,可是安玉气急败坏大吼一句,“我家大小姐才不是什么艺妓!这位公子你别乱说话行不行!”
安玉一吼,男子身后其中一名侍卫,大叫一句,“放肆!五皇面前,不得无礼!”
安玉猛地一抽气,当下跪倒在地上,浑身发抖。
五皇?不就是那个性格暴虐的五皇子,上官翼嘛!听说他要是发起火来,连女人都敢动手,而且他一不顺心,直接赏人五十大板子。五十大板子一顿打下来,那人不死也得丢半条命。
安玉这会儿被吓得嘴皮子都哆嗦了。
上官翼对着莫兰,又瞪了一眼,问,“那混帐非礼的人,是她吗?”
钡徍点头,“是啊。我家兰儿妹子,可可爱了,人见人爱的那种。我刚准备要收她当我第三夫人,哪知道那采花贼,竟然当着我的面儿,偷亲她的小嘴儿!”
“第三夫人?”上官翼眯了眼。一个能让钡徍收为正室的女人,一定得是才德兼备,外加身世良好。想那茅县令的大女儿茅湘园,也只不过是钡徍的妾室。眼前这个女人,何德何能?能当钡徍第三夫人?“看样子,这小丫头,还有点本事?”
“岂止呀岂止啊!五哥来来来,五哥,我给你看看这幅画!”
上官翼一鼻子哼气,“别给我看你的画,我不喜欢。”
钡徍无趣的一瘪嘴,“五哥你也真是的,太不给小弟我面子了!哎呀,五哥你就略微看一眼呗,又不会浪费你多少时间!”
上官翼瘪嘴,耐着性子说,“拿来吧。”
钡徍把素描纸,往钡徍眼前一摊。
上官翼拧了眉头说话,“嗯?这纸没见过!”
“嘿嘿!是吧!稀罕吧!”
“这墨也很奇怪!不像是水墨画!”
“嘿嘿嘿!稀罕了吧!”
“还有这石拱门?嗯?怎么这门……。形状会变!”
“嘿嘿嘿!五哥眼睛挺利索的,一眼就看出端倪来了?”
上官翼抢走了画,拿手用力一摸。
上官翼手上还有些许酒渍,眼下被他这么一摸。画的一角,瞬间模糊不堪。
钡徍脸一绿,大叫,“啊啊啊啊!五哥!五哥你你你!你怎么可以这样!我的画呀!”
上官翼没料到自己轻轻一捏就把画给糟蹋了,他心虚一眨眼,嘀咕了句,“不就是一副画嘛,有什么大不了的!看你叫成这样,成何体统?”
钡徍苦恼着说,“五哥你不知道,我这画,废了多少功夫才搞到手的啊!”
上官翼眉儿一挑,嘲弄一句,“哦?我还以为你这幅画,是出自你的那位兰儿妹子手里。”
“唉!五哥你有所不知啊!我这画,虽然出自兰儿妹子手里,可是我家兰儿妹子,是个非常有个性的妞!她的画,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到手的!就说这副吧,这幅画,可是我叫了山王,让山王和我兰儿妹子签了生意契纸,她才舍得放手。”
上官翼又拧眉了,这会儿,他正视起眼前的女人,上上下下扫了一百遍后,轻问,“是个商家女子?”
“北城的莫大小姐,五哥可认识?”
“南宫羽三的姘头?”上官翼又是一句嘲弄。
钡徍笑眯眯着纠正,“是三少的徒弟。五哥可别乱说哦!”
上官翼又是一喷气,“是不是徒弟,就只有他们俩心知肚明。怎么着?你突然提那位大小姐,你可别跟我说,你的兰儿妹子,就是莫家大小姐?”
钡徍点头笑说,“很不巧,正是呢!”
上官翼再次把目光投到莫兰身上,轻哼一句,“三少的徒弟?也不过如此嘛!拿点小玩意儿,就把你糊弄成这般德行?什么名画?还不就是一张破纸而已!”
莫兰被上官翼和钡徍两人,从头到脚议论得彻彻底底,又是被调戏,又是被侮辱,莫兰竟然连一句话也不吭。
安玉气得厉害,可她不敢吭声,因为眼前两位男子,可不是她能惹得起的!狮子也是气得抓狂,可他也不能吭声。因为小主没发命令给他。
就在这个时候,莫兰轻声说道,“五皇可知道,三少和你的区别,在哪里?”
上官翼微钩狂妄的嘴角,挑眉问,“区别在哪?说来听听。”
“三少和五皇的区别在于。五皇只知道怎么破坏侯爷手里的画,而三少知道如何修正这副画。五皇只知道坐在这里喝着五十年的陈酿,而三少却知道,什么样的好酒,可以打败五十年的陈酿。”
莫兰一句话,彻头彻尾勾起上官翼的怒火和好奇心,“你这丫头,看不出来,还挺能说会道的嘛!那好,你来跟我说说,你要如何修正这副画?”
莫兰轻声一句,“用厨房里的面包屑,就能把污渍给擦干净,然后再补上墨迹,就成了。很简单的事,却不是人人都知道的。”
钡徍一呆,“真的?这么简单?哈!那真是太好了,来人来人!赶紧给爷把面包屑拿过来。”
上官翼不搭理那个只知道宝贝画的钡徍,开口又问莫兰,“那你跟我说说,你家三少,能酿出什么样的美酒?竟然能和我五十年陈酿相提并论?”
莫兰红唇一裂,给他展露出一抹,特狂妄,特嘲弄,特嚣张的笑容,“五皇可有喝过葡萄酒?”
“葡萄酒?”上官翼拧眉一问。
莫兰又道,“五皇可有喝过朗姆酒?”
“朗姆酒?”上官翼眉头锁得更加不自然了。
“五皇可有喝过香槟酒?”
“香槟酒?”上官翼像是鹦鹉学舌一样。
“五皇可有喝过白兰地?”
“还有?”怎么这么多酒名,他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呢!
“啊!当然还有!还有很多,例如:威士忌,伏特加,龙舌兰等等等等,光是鸡尾酒,还有二十五种不同的品种。这些,五皇都没喝过呢,是吧?”
上官翼虽然已经被她说得酒虫泛滥,但是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哼!说了那么多听都没听过的名字,丫头,你在糊弄我是吧?”
“有没有糊弄你,五皇去问一下你的九弟便可!”
“九弟?这事怎么扯到九弟头上去了?”
莫兰想起之前的事,就一肚子火,“九皇喝过三少亲酿的葡萄酒,而且九皇还想把三少的十八坛亲酿美酒,霸为己有。”
“什么?那酒呢?酒可还在九弟手里?”
莫兰摇头,“没有!那十八坛美酒,被我给赢了回来,然后……”
“然后?”上官翼和钡徍竖起耳朵,全神贯注听她说话。
莫兰蔑视地轻笑一句,“然后,被我统统给砸烂了!一坛也不剩!那十八坛美酒中,十五坛,是红色葡萄酒,另外两坛,是用不同品种的葡萄酿制而成的白色葡萄酒,还有一坛,最为珍贵的,就是白兰地!”
上官翼当场抽气。
这等噩耗,比起听见说他九弟强抢了三少的葡萄酒纳为己有这消息,更让他气愤。如果当时在场的是他五爷,他看见莫兰砸了酒坛子,他非当场叫人砍了这死女人的脑袋不可。
上官翼直呼气,忙问,“你干嘛要把酒给砸了?”
莫兰昂着头,笑说,“我这人脾气就是这样。对于那些我讨厌的人,就休想触碰我的禁地!”莫兰笑得有点阴冷,“侯爷万幸,小妹我和你,算得上是投缘,这才答应允诺你一副美人出浴。至于其他人,怕是连看一眼我的画的资格,都没有。”
上官翼一噎气,瞬间气炸。
钡徍却听着乐呵,嘿嘿大笑,“五哥啊!我早就跟你说了,我家兰儿妹子,可是个非常有个性的妞!你不信,非要惹恼了她!嘿嘿,吃瘪了吧!”
上官翼愤愤瞪视过去,咬牙切齿一句,“你再说,小心我拔了你的牙!”
钡徍啧啧一声,笑憋憋的吭气,“五哥,你得了吧。你那爱酒的狂热度,丝毫不比我爱画的痴迷度小!我敢打赌,就算你现在巴不得捏烂兰儿妹子的脖子,你也舍不得下这个手!”
上官翼气炸了,“你看我敢不敢!”
“是哦是哦!你敢的!你杀了这妞以后,你这辈子都无法尝到那啥朗姆酒啊,那啥龙舌兰啊,五哥你舍得么?”
上官翼咬烂了下唇,肚子里那泛滥的酒虫,恒虐着他的心田,可他又着实气不过,被一个区区弱女子,挑衅他身为男人的威严。
最后,上官翼脑子一转溜,昂着脑袋,瘪瘪的说了句,“我不是不敢杀她。我只是觉得她还有点用处!”一说,上官翼就想起来了,他立马解释,“嗯!你不是说那混球刚才过来非礼这死女人么?我觉得事有蹊跷。我要让这个女人当我的诱饵,引那混球出来。等我抓住了那混帐,我再和她算账。”
“是哦是哦!五哥你想得周道,噗噗噗——”钡徍看似在顺着上官翼说话,实际上是在嘲笑他。
上官翼用力深呼吸,他决定暂时忍一忍。不是有句俗话,忍一时之气,免百日之忧嘛!
莫兰不再吭气,依旧恢复之前那个沉寂的人儿,自顾自喝茶,自顾自赏着歌舞。
上官翼的眸光,不知不觉放在那死女人的侧脸上,那一瞬间,他发现这个女人,原来长得挺可爱的。尤其是,他隐约能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酒香味。肚里酒虫泛滥,总觉得口水直冒,多的快要流出来似地。
就在上官翼沉浸在美酒瞎想中的时候,突然,一阵踢踢踏踏的声响,从远处传来。
上官翼眼一敛,腻向钡徍,问,“什么东西?”
钡徍也歪着脑袋,问手下侍卫,“什么声音?”
侍卫匆匆来报,“启禀侯爷,是叶氏来了。”
“叶儿妹子?她来就来呗,怎么还有人帮她敲锣打鼓?咚咚咚地,听着还挺有节奏呢!”钡徍翘嘴一钩,“催她快些。”
“是!”
侍卫离开不久,远处,踢踢踏踏的声响,越来越近。
钡徍和上官翼朝远处望去,这一望,两人纷纷呆住。
这是什么装扮?
钡徍呆呆的望着自己的小妾,把她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又一遍,当下,他立马明白了,莫兰之前叫了二十名绣娘,说是当场做一件衣服,原来就是做给叶子穿的!
那服饰,当真可以说是举世无双啊,寻常的大家闺秀,哪敢穿成这样?无肩的抹胸围裙,下摆只到膝盖上三寸,衣服极度贴身,把女人蛇形曲线展现得凌厉精致。下身长腿是黑色的紧身裤,而且还略带透明的那种,看起来,总觉得这布料十分稀薄,十分柔滑的样子。最最重要的亮点,就是左腰侧的衣摆,衣摆只盖住叶子左边的腿,右边的腿,完全暴露在空气中,左侧那衣摆,也不是一般的衣摆,而是用布料圈折出好看的鸡冠形状,重叠缝制而成。那鸡冠形状的衣摆,和叶子头上的薄纱发带,如出一辙。钡徍一看就看出来,那衣摆和发带,是他送给莫兰那色织宫纱的料子。原本他打算让莫兰穿那衣服过来陪他喝酒的,他没料到,莫兰竟然把那料子裁剪成叶子身上的装饰品。
叶子穿着高跟鞋,踩出万分风骚的猫步,光这走路姿势,她在房里练习了一遍又一遍,那二十个绣娘,在旁边一遍看,一遍帮她研磨,要如何修饰如何改善走路姿势等等。
脸上的妆容,她的小手连摸都不敢摸,生怕摸花。耳朵上的耳环,她也不敢碰,因为那耳环,是个很大的圈圈,垂在耳朵边上,晃啊晃,十分有重量。
还有她左侧头角处的鸡冠花形发带,以及脑后如此新颖好看的盘发,她可不能乱摸,摸乱了,谁给她修饰啊?
叶子从远处一路走来,究竟吸引了多少男男女女的眸光?几乎可以说,整个侯府的人,都对她行瞩目礼吧?那种万众瞩目的感觉,真的是让人爽翻天了。
叶子昂着脑袋,风骚的走到钡徍和上官翼面前后,深深屈膝一蹲,屈膝的时候,腰杆笔直,昂头挺胸,眼眸微垂,嘴角微钩,身子像左倾斜了四十五度,露出完美的大腿轮廓。这动作,她也训练了老半天才敢拿出来显摆。看看侯爷盯着她的模样,简直可以说是口水直流了呢!
钡徍摸着下颚,嘀咕一句,“叶儿宝贝,你身上这衣服,我就不说了。肯定是我家兰儿妹子帮你做的吧?可是你走路姿势,走得也太风骚了点!还有你这屈膝礼,和以往的你,大有不同!你这勾人的眼神,跟谁学的啊?”
叶子小嘴一咬,酥麻麻地说,“还能有谁?兰儿妹子教我的呗!”
钡徍和上官翼刷刷看向莫兰,摆着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叶子说她这些勾人的举止,都是从莫兰那边学来的,那换句话说,叶子会的东西,莫兰也会咯?真的很难想象,莫家大小姐摆出这副勾魂的眼神时,又是何种模样?真想亲眼看看。
钡徍越看叶子,心田越爱,心窝被钩得神魂颠倒,“我说兰儿妹子,你的手艺也太精湛了吧!你瞧瞧我这热血沸腾的样子!”
莫兰接下了钡徍的表扬,“叶子大姐只学了半个时辰就有这样的效果,这说明大姐她还挺有本事的。只不过,我们三少歌剧院里的艺妓,光是走路姿势就学了大半个月,还有其他东西,都是叶子大姐没法学到手的。”
钡徍乐呵一句,“丫头,说白了,你就是想勾引我们去你三少那边,看他的手艺呢?是吧?”
莫兰冷冷淡淡回了句,“爱来不来。反正,三少的手艺,是做给整个帝都人看的。而且每回,就只有一次机会,错过了,永生难见。”
钡徍越听越稀罕,他侧头,瞧见上官翼那张便秘脸,一拍他肩头,笑说,“五哥又要较真了?人家三少说得这般孤傲,自然是有他孤傲的本钱。”
“谁说我较真了?一个男老鸨而已,我会放在心上?切!”
钡徍乐滋滋的问,“明明很想去看,可是又气不过人家三少对你爱理不理,把你这个五爷晾在边上丝毫不重视您。你这心态,直说了呗,有啥大不了的?”
“我都说没有生气了!你还吵个屁?”上官翼当真恼了。一拳头已经高高抡起。
“好好好!我不说了!”钡徍立马讨饶,岔开话题,问向莫兰,“兰儿妹子,来来来,跟爷说说,你这衣服是怎么做的?做得这么好看!”
“设计很简单,缝制的活儿,多亏了侯爷府邸那二十名熟练的绣娘。只不过,叶子大姐身上的衣服,因为没有材料,没法给她做暗扣,所以侯爷要是想要脱她衣服,就只能用撕的。”意思是,她身上的衣服,是一次性的,脱下来后,就没法再穿了。
钡徍乐呵呵的说,“没关系!没关系!撕也有撕的情趣。啊啊——我真受不住了,喝了点酒,上了兴头,眼前美女又这么勾魂。五哥,你自个儿喝着吧。我可要搂着美人上塌去了。”
钡徍一甩袍子,风风火火的把叶子横打抱起,屁颠屁颠进房去也。
钡徍一离开,就剩下上官翼和莫兰两人。莫兰不太喜欢那个阴沉的上官翼,钡徍离开没多久,莫兰便起身辞退,“小女多喝了两杯,也有些上头了。小女先回房歇息去了,五爷喝好。”
上官翼见她要走,急忙吭气,“等等!”
“五爷还有何吩咐?”
上官翼一时半会找不出话来留她,想了老半天后,问,“你……你和上官慕鸿,是什么关系?”
“上官慕鸿?”莫兰奇怪,“是……哪位皇子?”
上官翼楞了一秒,狐疑说道,“在我们这一代,只有一个名字,好比我的九弟,上官霆。我的名字,上官翼。而上官慕鸿,是我父皇那一代的,这事,不用我说,作为我大隆帝国的臣民,都应该知道才对。”
莫兰恍然,原来那个上官慕鸿是皇上的兄弟,也就是上官翼的叔父。既然是叔父,为何上官翼敢直呼他名讳?
莫兰轻声解释,“小女只知道父亲名字,对于其他人,向来没怎么放在心上。”
“哦?”上官翼冷笑,“难道皇上的名讳,你也没放心上?”
这丫头要是敢承认,那他就有借口料理她了!上官翼此刻正想着要怎么料理掉这娃?是毒打一顿好呢?还是毒打一顿好?
谁知莫兰轻描淡写回了句,“嗯,是啊,小女哪敢把皇上放在心上?而是把他老人家放在心里,不能拿出来随意显摆的。”
“……。”没的挑剔。
气死人了。
上官翼一肚子气,“你还没有给我交代,你和上官慕鸿,究竟是什么关系?”
“我不认识什么上官慕鸿。”
“不认识你还和他亲嘴儿?”
莫兰一听,顿时明了。那个被上官翼口口声声大骂逆贼的男人,也就是刚才偷亲她的采花贼,原来就是上官慕鸿。是上官翼的叔父,也就是个王爷咯?
莫兰吐气说,“五皇可听清楚了?我是被非礼的,我连反抗的时间都没有,那人来去匆匆,贴了我嘴皮子就这么跑走了。我甚至连他的容貌,都没看清楚呢!”
上官翼依旧狐疑,“你和他,真没关系?”
“对!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好!我姑且就信你一回!只是,你若让我发现你们俩的奸情,我会把你当逆贼一样,把你莫家统统给料理咯!”
莫兰倏地抬头,一道犀利的视线笔直射向上官翼。
上官翼眸光冰冷的回视过去,莫兰清楚的从上官翼眼底里发现那抹残虐的暴戾,这个男人,对女人也不会手下留情,估计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吧?
对付这种男人,还是少搭理为妙。
莫兰懒得和他废话,简单一礼,拜别,“夜深了,小女先下去歇息了。”
说完,莫兰头也不回一下,气冲冲的离开。
进了屋,简单梳洗完毕后,莫兰躺下床榻,闭目静思。
在她闭眼的那瞬间,她眼前又仿佛出现,长廊上,那道犹如野狼般锋利的眸光,笔直的瞪视着自己,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样。
那时,莫兰担心他对侯爷不轨,下意识的把侯爷往身后一扔,可哪知道,那男人走到她面前,一句话也不说,拿起他带着皮质手套的手指,托住她的下巴,微微往上一抬。
他低头,隔着那皮质的高领,烙冰冷的一吻。
皮质的高领贴在她嘴皮子上,确实冰冷,可是奇怪,为啥她会感觉如此热烫?
在现世中,因为她事业太成功了,以至于没有男人肯要她。最终导致她成为大龄剩女,不是说没和男人亲过嘴,只是那些亲嘴,都是带有敷衍性质的,要么就是纯粹的用亲吻打招呼而已。
嘴皮子贴嘴皮子,她都不见得会有那种煨汤感。隔着一层皮衣,却反而让她有种热火烧头的错觉。
那男人到底想干嘛?想非礼她的话,为什么不给她来个直接的?光让她看见藏在高领下的眸子,闭上后那副陶醉的表情。隔着一层衣物亲她,他都像是得到全世界似地。
莫兰此刻满脑子都是他,睡不着,只能睁开双眼。
一睁,瞬间,瞳孔放大。
“谁——唔——”莫兰被人死死压在床上,皮质手套捂着她的嘴巴,不让她发出半点声音。
又是他!
这丫的是鬼么?什么时候进来的,她一点感觉都没有,什么时候坐在她床沿,贴在她眼前三公分处近距离观察她,她也没察觉。
上官慕鸿只是拿手捂着她的嘴巴,不让她出声,却留了个心眼,没堵住她呼吸。
等莫兰冷静下来后,上官慕鸿大胆的将她放开,也不怕她大喊大叫似地。
莫兰起身,睡衣落下一个肩膀,松松垮垮的模样,特勾魂。只是她的表情,如死寂般,无动于衷。
“上官慕鸿?”
上官慕鸿一点头,承认自己身份。
“为什么五皇说你是逆贼?”
“我哥要杀我,那我就是逆贼。”
也就是说,他是无辜的,被冤枉的咯?
莫兰眨眼又问,“那你亲我干嘛?”
上官慕鸿一本正经的,说了两个字,“夺权。”
“夺权?夺什么权?皇权吗?你和皇上竞争皇位,和我的嘴巴有什么关系?”莫兰有些微恼。
上官慕鸿又简单明了说,“夺你丈夫主权。”
“啊?”莫兰瞬间傻眼。
上官慕鸿轻问,“你和万户侯什么关系?”
“没关系。”
“那你和上官翼是什么关系?”
“没关系。”
上官慕鸿一本正经点头,“那就好。”说罢,他便起身准备离去。
莫兰急忙低呼,“等一下!你就这么走了?”
“我还有事,先去处理一下!过几日再来找你!”上官慕鸿面向房门,准备离开,忽然想起什么,又折回,说话,“别让其他男人碰你!你是我的。”
说完,他刷刷一声,窗户轻开轻关,消失而去。
莫兰见状,额上黑线直冒。搞什么?他偷偷摸摸跑进她房里来,只是为了确认她和侯爷五皇之间的关系?
这男人也太莫名其妙了吧?
翌日,上官翼和钡徍即时出发前往北城,钡徍是去帮莫兰撕封条,所以才赶得急。上官翼厚着脸皮跟着一块去,美其名是为了抓上官慕鸿,可实际上,他究竟是啥心思,不需要说明白。
两个大男人坐在同一辆马车里,钡徍不停打哈欠,看得出来,昨晚的战况十分激烈。
“小心纵欲过度!肾虚——”上官翼哼唧一句。
钡徍挑眉,贼笑一声,“哎呀!五哥你是不知道啊!昨晚叶儿妹子身上的秘密,多得我怎么说都说不完呢!你可别看她身上着装怪异。一开始的时候,我还真有点舍不得撕下来呢!可是叶子宝贝她跟我说,好货还在里面呢!于是我就激动一撕,五哥你猜怎么着?”
上官翼眯眼,盯着钡徍也不回话。
钡徍提起这事就兴奋得不行,“我呀,两手这么一撕,哎呀妈呀!叶子宝贝胸前那玩意儿,竟然挤得这么大!这还归功于她里面那件奇怪内衣的功劳!”
“奇怪内衣?”上官翼很想问,有多奇怪。不过他忍着没问,因为他知道,如果他一好奇,这死样八成可以跟他说上一天。
钡徍点头叽叽咕咕,“内衣我就先不说了!下面的更带劲呢!黑色的袜子你肯定没见过,又柔又软又透明又贴身又极度富有弹性,啊啊——光是摸摸那袜子我就兴奋得要死!我真的是越来越爱我家兰儿妹子了!”
上官翼一喷气,“袜子究竟穿在谁身上?”
钡徍挑眉说,“当然是我家叶子宝贝身上啊!不过叶子宝贝说了,这袜子是兰儿妹子给她的呢!而且啊,袜子还不算最奇特,最最最!最最最!最奇特的,还是她的小裤裤儿!哎呀哎呀,五哥你是真的没见过呢!女人的小裤裤竟然可以做得这么精致,这么服帖,这么漂亮可爱。”
上官翼拧了眉头,一副作呕的表情,“污秽之物!可爱个屁!”
“五哥,你也太没情趣了吧!不!不对!肯定是五哥没有亲眼见过那小裤裤才会嫌弃它。如果让你亲眼看见的话,你肯定也会爱上它的!”
上官翼越听,耳朵越养,瞪着钡徍的眼神,特鄙视,“什么裤子,什么内衣。我看,只要是个女人,你都吞得下去!”
上官翼这般扫兴,钡徍没劲极了,懒洋洋的打完哈欠,揉着眼泪,说,“男欢女爱之事,五哥你没尝过,你自然不会明白的。”
上官翼红着脸,憋气吼道,“你怎么知道我没尝试过?”
“哦?”钡徍三八一笑,“五哥你试过了?啥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上官翼喷气说,“还不是那日喝多了。也不知道家里哪个丫鬟在我床上留了一摊血渍!哼!要是被我抓到,非拔了她一层皮!”
钡徍瘪嘴,苦笑一声,“我说五哥,搞了半天,你连和你上床的丫鬟是谁都认不出来,那你肯定没有享受到那过程,是吧?”
“头都疼死了,享受个屁!我怀疑那女人是不是给我下了药,以前我喝再多的酒,从来不会头疼。”
钡徍噗嗤噗嗤乱笑,笑完,心头沉沉一叹,老大不爽的说,“昨夜我家叶子宝贝,和我翻云覆雨过后,你知道她对我说啥来着?”
上官翼拧眉问,“说啥?”
“叶子说:兰儿妹子托我带个口信给您,如果一个男人只是因为一件衣服而性急冲冲和她上床的话,这样的男人,是靠不住中的靠不住!”钡徍说完,叽咕一声,“本来还想给她一点完美印象,哪知道被她小手段一使,她多的是借口讨厌我了!”
“哼!男人三妻四妾,有什么大不了的?那女人哪来这么多要求?”上官翼满脸鄙夷,“你也真是的,你就不知道要强横一点?如果换做是我的话,要是喜欢了,直接抗上塌!”
两个男人躲在马车里,一路上不停的在说叨着莫兰的事。
马车从桦南驶入北城,花了一整天时间。到北城客栈下榻,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
莫兰也在这天晚上,悠哉悠哉的回了莫府。
莫兰回府的消息,也不知道是谁透露出去的,辛思律当天晚上就收到了风声,那天晚上他兴奋的一整夜都没合眼,然后第二天一大清早,急急忙忙带着莫梅回莫府探望莫老爷子和三夫人。
辛思律心情大好,他对莫梅也是眉开眼笑,在莫府里,给外人见了,又是羡慕又是嫉妒。能够嫁给南城城主已经是莫大的荣耀了,莫二小姐竟然还能得到南城城主如此宠爱,能叫人不羡慕么?
其实莫梅心里清楚,她的丈夫,是个多么狠辣的角色,一不称心就会对她冷眼相待,摆劲脸色看,完全不顾及他们是不是新婚燕尔。
莫梅表面上何其风光,可实际上,她心头有多阴暗,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