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钡徍微笑的嘴角慢慢收敛,眯眼,“垃圾货色?你在说谁?”
莫兰侧歪脑袋,“当然是茅大小姐咯!”
茅阅紫眼睛一爆,茅湘园更是气得面纱吹动,一口气差点憋不上来。
钡徍脸色也更加凝重,“你可知道,你嘴里的垃圾货色,可是全京城,书画最好的奇女子!她拉不垃圾,你觉得你有这个资格去评定她吗?”
莫兰翘起中指,“我说垃圾,那她就是垃圾!书画最好的奇女子?她也配吗?”
这般张狂的口气,这般嚣张的态度,别说茅湘园咽不下这口气,身为茅湘园的后台,钡徍更是咽不下这口气。
钡徍怒极反笑,“哈哈!哈哈!好啊!听你的口气,好似你随手一幅画,就能把我家香湘宝贝打趴在地上似地。”
“需要解释吗?”莫兰又是轻描淡写一句。
那句轻描淡写的回答,当真把钡徍和茅家二姐妹,气得上气不接下气。
钡徍一闭眼,静思三秒后,吭气道,“好!今天的事,要怎么解决,我已经决定好了。香湘宝贝,你和这位莫兰姑娘,比试一场画作比赛。由我,和陆老爷子两人做裁判。谁胜,谁就能惩治输掉的一方。怎样?莫兰姑娘?”
莫兰身后,安玉大叫,“大小姐,别比啊!这两个裁判,都是向着茅大小姐的,咱们可吃亏了。”
莫兰一摊手,阻止安玉吵嚷,莫兰轻声一句,“比就比吧!不过,比赛的规矩,我来定制。”
钡徍大方一笑,说道,“成!没问题!你有什么条件,你说吧!”
“条件很简单。第一:我和茅大小姐作画的工具,不受任何限制。”
钡徍一摸下颚,“嗯,这个条件,没问题。”
“第二:作画的时间,就到太阳落山为止。”
“这也没问题。”
“第三,裁判虽然只有两位,但是观众,必须让桦南百姓们一起观摩。”
钡徍笑呵呵的说,“我知道你害怕我和陆老爷子,会偏袒我家香湘宝贝,所以你这个要求,我也允你!小丫头,如果你真有能耐,赢了我家香湘宝贝书画,那你也有资格,当我的宠妾哦!我没这个必要,非要去偏袒一个画作比赛输掉的女人。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莫兰轻哼一句,“明白。当然明白!”万户侯可是出了名的爱画作,不爱美人嘛!
茅湘园邪嘴一笑,嘲弄一句,“莫兰姑娘挺有自信似的。可惜,以往那些挺有自信的挑战者,还不是一一败倒在我的作品之下?”
“大话谁都会说。咱们还是快点比赛吧。啊——我忘了,我的要求,还没说完呢!”
“还有要求?”钡徍拧眉,“你哪那么多要求?”
“要求多,自然是想维护自己的权利罢了!”
“得得得!你有什么要求,一口气全说出来。”
“嗯!我和茅大小姐画完画之后,双方各问对方一个问题,有关于自己画作的问题。如果对方能够回答正确,那就不能算赢,回答不上来的,才算真正的赢家。”
说道这个要求,茅湘园乐呵了,“好呀!这个要求正和我意呢!”
莫兰懒得鸟这鸡婆,自顾自说,“还有最后一个要求,也是最重要的一个要求!”
钡徍耐着性子说,“赶紧说。”
“我希望,画出来的画,归作画之人所有。侯爷可不能借机偷走我的绝世之作。”
“呵!绝世之作?”钡徍乐呵呵大笑,“画都还没出炉了,就已经自称是绝世之作了?真不明白,你到底哪来的实力,敢说出这样的大话来!”钡徍最喜欢的就是画作比赛什么的了,他急急忙忙吩咐了手下去张罗展台,还有各类的书画工具之类,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手下来报,说是展台已经准备完毕了。大街小巷的城民,闻到风声后,一一赶来观战。不过,他们只能站在士兵圈住的外围场地上远远的观看。
莫兰和茅湘园的桌子,对立而放,桌上都摆满了文房四宝,光是毛笔就有二十几种,砚台石墨也是一等一的品种。
钡徍面对众多观众,得得瑟瑟的发表声明,此次比赛的各项规则,还有比赛结束后,胜负的惩罚与奖励。
众城民听到比赛的惩罚后,纷纷担忧起来。那个方才为那对母子打抱不平的外城女人,竟然敢与茅湘园比赛作画?这要是输了,那她就只能任由茅家姐妹宰割了呢!
众人纷纷揪着心田,紧张的观看比赛。尤其是那个小男孩,小男孩紧张的嘴皮子都在发哆嗦了。
钡徍叫人一敲锣鼓,示意两人动笔。
莫兰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里,也不动笔,只是盯着对岸的茅大小姐,看她在干什么。
茅湘园瞥见莫兰偷看自己,她冷冷一笑,自顾自画起了画作。
钡徍奇怪问道,“我说,你怎么还不动笔?虽说现在正午天刚过。可是离太阳下山,也就只有两个多时辰而已。”
莫兰瞥了钡徍一眼后,刷地一下起身,懒洋洋的说了句,“好吧,那我就动笔吧。”
莫兰边说,边把桌上的文房四宝,用粗鲁的方式,把它们扫在地上。
钡徍拧眉问,“你干什么?”
“比赛的规矩,侯爷难道忘了?我用什么工具,侯爷不能限制我!”莫兰叫金牛把椅子的两根木头砸断,让椅子面,以四十五度角,斜放在桌上。然后她从包里掏出一张白纸,用大头钉,死死固定在椅子面上,再掏出炭笔,站着开画。
钡徍越见稀奇。这丫头掏出来的纸,看上去很厚实的样子,还有她手里的笔,也着实稀奇。这笔只是一根小木头而已,木头上也没有毛毛,没有毛毛,如何沾墨?不沾墨,又怎能画画?
奇怪!真奇怪!
钡徍起身,想走到莫兰身边,看仔细些。
莫兰瞪了过去,说道,“侯爷!个人秘技,你可不能过来偷学!”
钡徍努嘴,“我只是过来看一眼而已!呃——就看看你的笔!”
“等画好以后,我可以把笔送给你!侯爷您就给我安心的坐在那儿,哪儿也别去!”
钡徍竟然还真听话的乖乖坐了回去,一动也不动。钡徍没发现,自己竟然也有被女人牵着鼻子走的一天!
莫兰画得不舒坦,因为把椅子放在桌面上,还是嫌低。“阿牛!帮我把桌子抬高点,我画得肩膀都酸了。”
“好!”金牛盘腿坐在地上,一手一只桌角,高高抬起。
莫兰又嘀咕,“太高了,手抬得酸死了。”
金牛放低手腕,“这样?”
“呃——再高点吧!”
“这样?”
“再稍微低一点点!”
“这样?”
莫兰终于满意的笑了,“保持姿势,别乱动哦!”
“没问题!”金牛粗喝一声,维持半举的姿势。
别看他这般轻松的半举桌椅,叫任何人来试试看他这姿势,五秒都撑不起!
狮子看的又摇头,又叹气,“牛!果真牛!难怪小主给你取名叫金牛!”
金牛面无表情的依旧维持半举桌椅的坐姿。
莫兰噗嗤噗嗤的挥动着手腕,时而无聊的扭扭脖子,浑身没干劲。
狮子和安玉站在莫兰身后,摆着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要不是时间不允许,他们真的很想高声阔论。
大小姐画了这么一副简单的画作,也想赢那茅大小姐?会不会有点太勉强了呢?
莫兰晚画,却先放下了笔。
茅湘园也进入最后一个工序,她不停用扇子扇着画,想让它快点干。
钡徍见两位都画完了,起身笑说,“两位美人儿,太阳都还没下山呢,你们都完工了!不错不错!值得表扬!来来来,让本侯爷见识一下,什么叫绝世之作!”
茅湘园柔声笑道,“那就让莫兰姑娘,先展示一下你的画作吧。壮了这么大的声势,又是丢笔墨,又是砸椅子,还叫了个家奴,帮你端桌子。回头您要是拿不出个像样的作品出来,那真是浪费你家家奴给你端桌子的力气了呢!”
茅湘园嘲弄的话,丝毫没有在莫兰心头激起任何怒花。
莫兰把画作一摊,士兵接手,送到侯爷和山王面前。
钡徍和陆林,一一看过画作后,陆林当场就说,“这画的纸,和笔,虽然挺稀奇的,可这画,只能说一般般吧。虽然很有立体感,可它也就是石拱门而已。按我说,能够称得上一等一的好画,但却称不上绝世之作。”
钡徍也深表同感,他点头一句,说,“香湘宝贝,你把你的画,拿出来给山王看一下,让他看看你的画作神奇的地方。
茅湘园得瑟的一欠身,亲手端着画作,放到陆林手里。
陆林看了一眼后,为难极了。
钡徍哈哈大笑,说道,“山王,你有何想法,你直说便可。”
陆林瘪嘴,轻声说,“只是一般的水墨荷花,含苞待放,没没啥特别的。如果要我说的话,我觉得还是莫兰姑娘的这个石拱门比较”
茅湘园在给陆林献画的时候,她也看了那石拱门一眼,摆出一副不过尔尔的轻视模样,回头听见陆林的话后,茅湘园笑着说道,“山王,您有所不知,我的画,可是另有玄机的哦!”
“哦?怎么说?”
茅湘园叫人端了一碗水来,递给陆林,说道,“山王,您试试,把水泼在画上面。”
“泼?那不是要把画给弄坏了?”
“没事儿,您大胆的泼就是了!”
“好吧。”陆林端着茶杯,均匀一泼。
突然,陆林大叫,“啊!这荷花!竟然盛开了!怎么回事?这么神奇!”
钡徍哈哈大笑,“怎样?我家香湘宝贝儿,厉害吧?”钡徍得得瑟瑟的看向莫兰,骄傲的说道,“我说莫兰姑娘,你口中所说的垃圾货色,好像赢了你呢!”
莫兰走上高台,冷眼瞥了那副水中盛开的荷花,轻笑问,“按比赛的规矩,茅大小姐都还没给我提问呢!如果我能回答出你的问题,那么这场比赛,不算你赢。”
茅湘园笑容一僵,气鼓鼓的昂着头,愤愤僵笑着问,“好,那你来跟我说说看,我的荷花,为何遇水盛开?”
“对对对!这个问题我也想问呢!”陆林叫嚷一句,“莫兰姑娘,你知道答案吗?如果你知道的话,茅大小姐的画,她不能算赢。”
莫兰轻蔑一笑,“在茅大小姐动笔的时候,我只是看了看你桌上的摆件,我就猜到你要问我什么问题了!这么简单的问题,也好意思拿出来问,说你垃圾,倒是在夸奖你。现在看来,你垃圾得连狗屎都不如了。”
“你!”茅湘园怒不可抑,“莫姑娘,你次次出言不逊,你真当我好欺负是不是?”
莫兰邪嘴一挑,“我只是动了动嘴而已,和你家二妹直接动鞭子打人比起来,算得了什么?”
茅湘园一鼻子喷气,“好啊!那你就给我说说看,我的荷花,为何遇水会盛开?”
“简单!只是用了刷墙用的石灰水而已。荷花盛开的花瓣,用浅墨勾勒,形成画的底画,在底画上,刷上一层石灰水,等画干了之后,石灰水的白色结晶,会覆盖住底画。置于含苞待放的基层画,则是用一层油脂,涂在上面。这样一来,水,泼在画作上,基层画的墨,不会随意散开,而被石灰水覆盖住的底画,则显出了原型。这样一来,荷花画,遇水盛开,就简单得一比了!茅大小姐桌上还摆着一只碗,恐怕那碗里的水,就是石灰水吧?如果侯爷和山王不信的话,叫人把那只碗拿过来,再叫人拿根麦秆过来,侯爷你在碗里吹口气,我保证,碗里的水,瞬间变得浑浊不堪!这个,就是石灰水最好的证据!茅大小姐,你的问题,我回答的没错吧?”
茅湘园越听越哑然,“你!你怎么会知道?你怎么会”这个画作小技巧,一直是她盛宠不衰的秘诀啊。
莫兰懒洋洋的嘲弄一笑,“正所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就你这点小能耐,竟然也敢跑到侯爷面前,猴子称代王?”
茅湘园当下一咬唇,恼道,“好吧,这一局,我没赢!但是你也不一定能赢!你的问题,还没有问呢!”茅湘园又鄙视的瞥了那副石拱门一眼,说道,“我看不出来你这幅画,又和惊人之处。你可别把垃圾当做宝一样,拿出来丢人现眼。”
莫兰耸肩,轻声说道,“我的问题呢,很简单。茅大小姐只要能告诉我一下,我这幅画里,石拱门的石柱子,是圆的,还是方的?”
“什么?你就问我这个?”茅湘园不可置信嗤笑一声,“这还要我回答吗?一看就知道是方的啊!”
茅湘园一说完,陆林奇怪了,“一?我怎么看见是圆的呢?”
茅湘园一听,愣了,“什么啊!山王,你没看错吧,明明是方的!”
茅湘园和陆林这般一争执,钡徍刷得一下瞪大双眼,抓起画作仔细瞧,“嘶——还真是方的。不!不对!怎么又是圆的了?”
茅湘园和陆林一同探头过去,看得格外仔细,“啊!这个怎么?怎么又是圆的,又是方的?”
钡徍越看越惊讶,越看越激动,“这是怎么回事?莫兰姑娘?”
莫兰掏掏耳朵,“我说茅大小姐,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这门柱,到底是方的,还是圆的啊?”
茅湘园顿时咬住下唇,为难得要死,她把视线投向钡徍,希望侯爷能给她一点提示。可惜侯爷的眼光,至始至终停留在画作上,丝毫不肯给她一点同情眸光。
茅湘园愁苦极了,犹豫了老半天,依然给不出一个答案来。
莫兰没了耐心,催了句,“茅大小姐,赶紧的吧!我的时间,不能浪费在你身上。”
茅湘园一愤气,昂着头,视死如归一句,“方的!我确定,这石柱门是方的!”
莫兰邪嘴一笑,说道,“可惜,答错了呢!”
茅湘园气鼓鼓的说,“难道是圆的吗?”
莫兰温吞摇头,“也不是圆的。”
“那是什么答案。”茅湘园有股上当受骗的感觉。如果莫兰不给她一个完美的答复,她绝对不会罢休的。
钡徍也忙着问,“是啊,这石拱门到底是圆的还是方的?你给我说清楚咯!”
“侯爷可知道这副画,叫啥名字?”
“啥名字?”
“矛盾空间。”
“啥?啥意思?”钡徍听不懂。“说清楚点。”
“意思就是,我利用了你们视点的转换和交替,在二维的平面上表现了三维的立体形态,但在三维立体的形体中显现出模棱两可的视觉效果,造成空间的混乱,形成介于二维和三维之间的空间。用最简单的话,就是说,这画是不可能用实物体现出来的。也就是现实生活中,不可能存在的效果!这个石拱门柱,是圆非方,是方非圆。我刚才的那个问题的正确答案,应该是:不知道!所以茅大小姐的回答,不管是方的,还是圆的,都是错误的!”
茅湘园没这个勇气承认自己不知道,所以她输定了。
莫兰这般一解释,茅湘园不管听没听懂,她直接大喊,“不公平!这丫头竟然设了陷阱,套了我!侯爷,您可得为我做主啊!”
钡徍这下子,已经没心思再去袒护茅湘园了。因为他的心,早已被眼前这位神奇的大美人给虏获了去。
茅湘园还在那边叫喊着,“侯爷,妾身不服!那丫头的问题答案,是她说了算的,她想怎么否决我,就怎么否决我!妾身不服!”
钡徍挑眉,看向莫兰,轻问,“你怎么说?”
莫兰轻笑,“不服气?那成,咱们再来比过吧。第二场比赛就这样比,我来画茅大小姐你的画,你来画我的画!我用茅大小姐的道具,我想画多少副荷花盛开,都不是问题!可是茅大小姐您,就算我给你一百套我手里的工具,你能模仿到我一半,我就认输。怎样?”
茅湘园脸色刷得一下白了。
钡徍笑眯眯的看向茅湘园,挑眉轻问,“怎样?茅大小姐,你有这能耐,能模仿莫兰妹子画作一半功力么?”
钡徍已经把茅湘园的称呼,改得如此疏离,看样子,这场战争,她是输定了。
茅湘园一听,当下跪倒在地上,失声痛哭,“我我我办不到我认输”
钡徍拍手鼓掌,“莫兰妹子,按照比赛的规矩,茅家二姐妹,由你宰割了,你想怎么惩处他们?我都帮你执行到底,怎样?”
莫兰一点头,毫不留情的说道,“叫人端两张板凳过来,让她们的脸,朝向桦南城民,在城民们面前,打她们俩姐妹三十九大板。这事就可以结束了!”
茅家两姐妹听了,急忙跪下求饶,“侯爷!侯爷饶命啊!”
“侯爷!请您饶了我家大姐吧!这一切都是小女的错!小女愿独自接受刑法!”如今之计,茅阅紫只替姐姐求情,她不希望姐姐失宠,不然她以后的日子,会比姐姐更加痛苦。
可惜,那万户侯是出了名的爱画作不爱美人。万户侯手里视作宝贝的画,是出自那个叫莫兰丫头的手里。而茅家大小姐的画,已经被公开了她作画秘诀,被公开了秘诀后,她就只能沦为一般画师而已。她还想得到万户侯的庇护,那是不可能的了。
士兵端了椅子过来,把茅家两姐妹,压在凳子上,让她们的脑袋,对准了人群。
板子噼里啪啦一阵落下,三十九下,一下不少。
莫兰站在茅家两姐妹的正中间,昂着头,轻声问,“两位,你们可知道,什么叫民心?”
茅家两姐妹纷纷眨眼,表示不懂。
莫兰懒得解释,她把视线投向围观的群众,说道,“你们自个儿看看吧。你们俩个被打的时候,观众们可有对你露出一丝丝的同情心?你们想不想知道,如果今天我被压在这张椅子上,被你们毒打的时候,他们又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莫兰瞧见那小男孩冲茅阅紫吐了一大口口水的时候,嘲弄一笑,“算了,跟你们这种人,说了等于白说。”
茅家两姐妹傻傻的把目光,投到城民脸上,当她们看见城民们一个个摆出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时,她们心头那股沉甸甸的滋味,说不上来的难受,就好比千万只蚂蚁在啃食着她们的心灵一样。
最终,茅家二姐妹,一句话也不说的被士兵们扛着走了。
围观的人群中,有名男子,大热天穿着一件奇怪的披风大衣,高耸的衣领盖住了口鼻,唯一暴露在外的,就只有他那对闪亮的黑眸。他的目光,笔直的盯着站在茅家二姐妹正中间那个闪闪发光的女人身上。
那道视线,热烈,激狂。
人群里不断有人在念叨,“这位大小姐,究竟是谁啊?竟然有能耐把万户侯身边最得宠的美妾,给折腾成这样!”
“听说是从外城来的。看她贴身保镖那般强悍,一定是大户人家的闺女。”
众人对莫兰的身世,议论纷纷,似乎想从大家的口中,探听出这位女子的真实身份似地。
钡徍乐滋滋的捧着他的宝贝画作,越看越欢喜,真想一辈子都抱着这画作把着玩。
莫兰回到高堂,一点情面都不留,直接从钡徍手里,把画抢了回来。
钡徍手一落空,就如同心头猛地一落空似地,他大叫一句,“你干嘛呢!”
莫兰冷漠地说,“比赛的规矩,画作,是我的。”
钡徍噎了嗓子,表情极度难堪。
还真没见过这般不给人脸面的可恶丫头。
钡徍冷笑问,“你可知道,我是谁?”
莫兰回头看向观众,“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您呢!侯爷可别做出那种有失身份的事来。”
钡徍气炸了,“搞了半天,你让这些城民过来围观,就是防止我蛮抢你的画?”
莫兰客气一笑,“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钡徍气得可厉害了,一招手,叽咕一句,“爷我今天看上你了,来来,跟爷说说,你家在哪儿?我今天就去你府上下聘,爷我让你当爷的第三房。如何呀?”
陆林一听,忙劝莫兰一句,“哎哟!这位姑娘可真福气,人家茅大小姐,也顶多就是第十七妾。侯爷允你第三房侧室,这可是莫大的荣耀啊!”
陆林吭声说话,莫兰自然而然把眸光投给陆林,莫兰完全无视万户侯那第三房侧室允诺,自顾自和陆林说起话来,“山王,小女莫兰,想和山王谈几笔生意。”
陆林傻了一秒,回头瞧见钡徍那气到爆的眸光,陆林坐立难安。这位丫头也真是的,竟然不把万户侯放眼里?
知不知道万户侯简单一个眼神,就能让茅县令从今以后过得上不如死啊?那个小丫头,区区一弱女子,胆敢这般无视万户侯。
陆林轻咳一声后,忙问,“姑娘想和在下,谈什么生意?”
莫兰轻声说,“桦南最茂盛的,便是树林,各种树木,品种盛是齐全,偌大树林,土地归属权,都是陆大山庄所有,那些树种,也是陆家祖先一一栽培下去,山王的头衔,由此而来。莫兰想问一下,山王林子里,可有一种,会流眼泪的树?”
“会流眼泪的树?”钡徍一歪头,问陆林,“什么树竟然会流眼泪?”
陆林歪着脑袋,思索了片刻后,恍然说道,“莫姑娘是不是在说,三叶?”
莫兰笑了,“没错!就是三叶!”三叶还有个别名,叫橡胶树。
橡胶树的树干,被刀子用力一割,树干内会流出白色乳胶。
陆林谄笑一声,说道,“我说姑娘,你想要木材的话,干嘛要挑三叶呢?三叶的材质,并不算顶好的,而且要想用三叶的材质,必须得先放血才行。血放干了,才能使用!我那三叶木材,很少有人预定,那块地,差不多都荒废了呢!”
莫兰轻笑,“我不是要三叶的木材,我是要三叶流出来的眼泪。”
“啊?你要那些没用的粘糊糊的白色液体干嘛?”
“这个么,自有我的用处,山王就莫要过问了!山王可否答应和我谈这笔生意?”
陆林摸着下颚,百思不得其解,不过,既然有人要那些没有用的白色液体,他何不卖个顺水人情?
陆林瞧见钡徍用万分期待的目光盯着他猛瞧,陆林一拍脑袋,急忙说道,“成!这笔买卖,我做!不过,我不要你的银子,我只要你手里的这幅画!”
钡徍一听,嘴巴那个叫乐呵啊!这个山王真是个识趣的人!一下子就猜中了他的心思。
陆林看见钡徍那满足的眼神后,他的心情也好多了。
莫兰盯着手里的画作,瞧了老半天,最后,她笑说,“成!没问题,不过我的画,因为是绝世名画,山王您可得付出一点代价才行。”
“姑娘你说,你有什么条件?”
“条件不多,只是我每次派人过来,你必须得给我十钧的眼泪。”
“每次过来都要十钧?嗯——这个数字有些庞大了,看样子我还得播种下去才行,要不然长久下来,我怕供给不上。”
莫兰一招手,狮子得得瑟瑟的从兜里掏出契纸,递给陆林。
陆林一看,嘀咕一句,“莫姑娘早就准备好了契纸?您还真是有备而来啊!”
“好说。”莫兰就当他这是在夸奖她。
虽然他让莫兰提供画来作为买卖的金额,而他提供树木的流质物,但是因为这买卖是长期性质的,所以这契纸里写到,每次过来拿货,都会支付多少金额之类,看这金额的数目,不算小呢!陆林自然会乐滋滋的答应的。
陆林看完契纸后,确认无误,当下签了大名,盖了手印。
莫兰也大大方方的把画送给了陆林。
陆林一转手,便把话送给了钡徍。
钡徍终于如愿以偿的捧着心头宝,继续乐呵去了。
莫兰完成任务后,欠身告退,“生意谈成了,小女告退。”
钡徍一听她要走,又叫了,“诶诶诶!你还没跟我说,你府邸在哪儿呢!你不说,我怎么去跟你提亲?”
“侯爷,小女没这兴趣,当您什么第三房。别说第三房,正房我也没兴趣。”
钡徍笑容又是一落,“你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就再说一遍,“我没兴趣。”
“你这丫头,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起染房来了?来人,把她给我绑咯!”万户侯要是想不讲理,谁也拦不住他。谁叫他是正一品世袭爵爷。
那些士兵正要朝莫兰冲过来的时候,莫兰不急不慢的从兜里掏出一张白纸,白纸卷成筒状,莫兰摇摇白纸,说,“本来还打算把这个礼物送给侯爷当见面礼的。看样子这礼物是用不着了,玉儿,把这画,撕了吧。”
钡徍一听,急忙甩手,“都别动!都别动!你们都给我退下!”钡徍急匆匆的跑下金椅,走到莫兰身后,讨好着说,“好~~~妹~~子!”
这声音,是莫兰有史以来,听过最恶心的声音。
钡徍哧溜溜地哼唧着,“好妹子,你想要什么,哥我都给你!你不爱当三房,那就不当呗!哥什么都依你类!你要是肯让哥看一眼,哥现在就抱你坐那张金椅。”
在别人看来,能够坐上万户侯的金椅,就等于是被他捧得向太上皇一样。这份殊荣,可不是人人都能得到的。
但是在莫兰的眼里,别说坐金椅,就算他把金椅送给她,她也不乐意。
“坐金椅就免了。侯爷要是想看,我就让你看个够。”
钡徍乐呵呵的从安玉手里抢走了画纸,喜滋滋摊开一看,瞬间,笑容僵住,钡徍怒道,“白的?怎么什么都没有?一张白纸而已?死丫头,你又在糊弄我?”
莫兰笑说,“白纸,暂时还只是白纸。画在我这里!”莫兰点点太阳穴,说道,“既然是要送给侯爷的见面礼,那自然不是一般的见面礼。画上的画,不是我想画什么,就画什么。而是侯爷您希望看见什么样的画,我就给你画出一幅举世无双的完美画作。”
“哟呵!小丫头的嘴巴这么甜。”钡徍一下子就被她说得特开心,屁颠屁颠的又跑到莫兰身边蹭她,“来来来,好妹子,给哥画一个呗!哥要看美人出浴的图图!”
这厮,骨子里依旧离不开淫荡。
莫兰抽走钡徍手里白纸,卷好了,塞回兜里,边说,“美人出浴?想看彩图?”
“哦?你还懂彩绘?”
“我说的彩图,和侯爷平日里见过的那些彩绘,大有不同。”
“哦哦?那那那!赶紧动工吧,你要什么工具,跟我说,爷立马叫人你给你找来!要多少颜料,爷都给你弄过来。”
“免了,侯爷您手里的工具,完全不适合我。我的彩绘工具,是需要我自己特别打造的。打造工具,得花一个月,颜料也要重新定制,定制也得花上一个月,再加上动笔开画,一美人出浴的图,大小约莫一个正常人类半身高度,画作的完成时间,也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唉!时间不是问题!爷我有的,就是时间!这三个月里,你就安安静静睡在我侯爷府,我叫一百个女佣服侍你,让你吃好,穿好,睡好,你知道给我安安心心作画便可。如何?”
如此诱人的条件,想必任何人都难以拒绝吧?想当初那位得宠的茅大小姐,连莫兰的百分之一的盛宠都达不到。
可惜,钡徍开出如此诱人的条件,莫兰一口回绝,“侯爷您的时间多,可是小女没这么多时间。小女这次来谈生意,还得忙着回去交差。而且,家中有件急事没有料理好。我怎能留在侯爷府邸,只顾吃喝玩乐?”
万户侯当下拧了眉头,“什么急事?竟然让你回绝我这般诱人的条件?”
“我师父的铺子,被人封了,我得回去,想个法子让他铺子重新开张。”
“铺子被封了?理由呢?”
“说是要调查我师父铺子的房契,以及各种凭证之类。”
钡徍摸着下颚,思索着说,“怎么听来这么耳熟?嗯——嗯——怎么感觉你嘴里说的铺子,有点像是南宫羽三的歌剧院?被南城城主辛思律下命查封的那家?”
莫兰倒是挺惊愕的,“侯爷听说过这事儿?”
钡徍一挑眉,乐呵一笑,“还真是啊!这么说来,莫兰妹子,你该不会就是莫城主的千金大小姐吧?”
莫兰一点头,老实巴交承认,“正是小女。”
钡徍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用力拍了拍陆林的肩膀,把他原本就拱起来的腰,拍得更弯了。陆林被拍弯了腰,却还得拉着笑容,帮忙一块儿赔笑。
钡徍知道南宫羽三这事,不算稀奇,毕竟南宫羽三,可是个热门话题人物,暂且不说南宫羽三最新发布的三国志。就说最近,桦南各地,出现几个厉害的说书人,在桦南开了四间大瓦舍,把南宫羽三最新作品,说得唾沫横飞,桦南城民听得是热血沸腾。
------题外话------
哈哈,在这基情四射的年代,男主潜水很正常,偶尔冒泡也很正常。
后面剧情更加精彩,别错过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