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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晓晨看着眼前绵延数千里的缙云山脉,有一丝期待,也有一丝惆怅。他的期待是找到出路,将众人救出歌乐山庄;他的惆怅是前路茫茫,不可知因素太多。
他依旧穿着刚入歌乐山庄之时的那间深蓝色的布衣,唯一的装饰是腰间那几圈绳索。靴子里藏着那把跟他一起去到过另一个时空的匕。身上背着一个包裹,这个包裹里是冷秋月为他准备的口粮和水。
为了他这次行动,冷秋月动众人每餐省下一点口粮,筹集给童晓晨,以便路上不时之需。
赵木晴虽然坚持要跟过来,但这次他没有同意。他说一定会回来将众人带出去,让她安心在庄中等候。临走前,赵木晴送给他一副手套,这种皮质的手套甚为罕见,似是六扇门才有的东西。
童晓晨脱下其中一只手套,挂在树杈的枝头上。童晓晨看着随风轻摆的枝头,就像迎风招展的旗帜一般,这就是他的起点,而他一定会在找到出路后再次回到这个起点。他抿了抿嘴,再回头看了一眼那只挂在树梢上的手套,仿佛在告别。
山林,依旧是山林,似乎无论走多远都是山林。童晓晨知道这是一场长途跋涉,考验的不是度而是耐力,所以,他并不急于一时,而是以匀前进。他手中拿着一根路边捡来的粗木树干,既可以借力辅助,也可以做防身之用。
在这山林间,任何一种野生生物都可能出现,它们的出现往往会要了你的命。即便你的功夫天下无敌,还是敌不过这暗藏在大自然中的原生杀手。
正午的阳光似乎特别强烈,虽然山林间的树木遮挡了大部分艳阳,可从空隙中透出的阳光还是照的童晓晨眼前有些恍惚。气温正在逐渐升高,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但他从未停下来过,连一口水、一口干粮也未吃过。
为了节省这些资源,除非饥渴到极致,否则他不会停下脚步。山林的温度已经升高,他的布衣已经浸湿,紧贴着后背,一股温湿感孕育在空气中。
山林间各种鸟鸣、蝉鸣充斥周遭,青草和泥土的味道混在一处,随着气温的升腾而升腾,燥热不断。
童晓晨感觉自己的体力正在流逝,双腿也不由自主地打颤,嘴唇因为干渴而起着干皮,头因为汗水而黏在颈部和面部,额上的汗珠顺着两颊流到颈部,再顺延到身体上,他意识到身体的极限到了。所以,他打算在前方一处山洞中稍作休息,补充一些食物,继续上路。
入得这山洞,直觉一股清凉,刚才山林中的那股燥热随即消失不见。沁人心脾的感觉不过如此,这就好比一个在沙漠中奔波之人突然跳进大西洋的海水中一般爽快。
童晓晨倚身在这山洞的岩壁上,喝了几口水,又吃了几块干粮,觉得舒爽不过如此。他的后背靠着那冰凉的岩壁,整个人都松懈下来。
小憩一会儿后,他又继续上路,依旧拿着那根木棍。躲过正午的艳阳后,燥热似乎不再那么难熬,反而有股身心通透之感。
及至傍晚,童晓晨始终在前行,他觉得自己很幸运,这条路虽然漫长孤寂,但一路下来并未遇到什么危险,这也可谓一大幸事。这山林中除了鸟鸣和蝉鸣外,似乎还有乌鸦,因为一阵难听的沙哑之声传来。
童晓晨顺着这难听的声音望过去,只见一只漆黑的乌鸦正停在树干上,两颗如豆般的眼睛正望着他,似乎他是一个不之客,打扰它在这山林中的清静。
童晓晨对着那乌鸦吹了两声口哨,舞着那根木棍,试图吸引那乌鸦的注意。不过,这乌鸦依旧一副淡定的表情,只是左右转了两下头,丝毫不为所动。它就那样高傲地栖在巍峨的树干上,俯视着童晓晨,仿佛它是这山林中的裁判者。
童晓晨看着这乌鸦并不理他,反而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一时玩性大起,就捡了颗石子向那乌鸦丢去,这乌鸦见状便嘶哑着叫了两声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童晓晨有些怅然若失,连这乌鸦也不肯与自己一起玩乐。随即又觉得好笑,兴许是自己赶路太过艰辛、又太过孤独所致,自己竟然因为一只不肯理睬自己的乌鸦而郁郁寡欢。
不过,乌鸦有乌鸦的族群和世界,人有人的族群和世界,所以当二者相遇之时,互相融入的可能性并不大,这大概就是症结所在。
童晓晨正准备继续赶路时,那只乌鸦在树林间盘旋了一阵后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盯着童晓晨。童晓晨觉得甚为神奇,这乌鸦竟对他如此感兴趣。这乌鸦又张开喙嘶哑地叫了两声。
童晓晨正看得出神之即,只觉后脑勺有东西正在慢慢接近。立即回过头去,这一看顿时吓了一跳,一条与树干颜色极其相近,粗细也很类似的蛇正在对他吐着信子。那鲜红的信子似乎在叙说着这条蛇的饥饿。
童晓晨生平最怕蛇,立即拿起那根木棍当作武器,以防这条蛇的接近。那蛇昂着头,慢慢地游走,乌鸦的叫声随着蛇的游走有规律地回荡在山林间。
童晓晨心想,这蛇和那乌鸦难道是一伙儿的,怎么配合的如此好,这才走了不久,就要被一条蛇和一只乌鸦弄死吗?好歹也是个江湖高手,就这样被弄死简直贻笑大方。
童晓晨盯着那条蛇,喝道:“有种你过来,别在那边晃来晃去。看我不打死你。”
这声音在山林间回响着,就好像在与童晓晨对话。可一种空荡寂寥之感还是盈满童晓晨心间。童晓晨试着往后退,那蛇似乎也观察着对手的一举一动,只要童晓晨一动,它也就跟着动起来。
童晓晨觉得再也受不了跟这野生生物的一对一对决,便展开脚力向前狂奔起来。既然怕了这蛇,便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可令他想不到的是,这是一条会飞的蛇,在他足狂奔的那一刹那,这条蛇已经开始起飞了,紧紧跟着。
童晓晨回头一看,大叫不妙,这鬼东西竟然会飞,便撒开腿跑的更快了。他回过头再仔细看了一眼那条蛇,这蛇的头顶竟有一个类似鸡冠的东西,刚刚只顾着怕,竟未现。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蛇王,而且被他遇见了?
童晓晨只觉得自己太倒霉了,方才的庆幸之感完全消失不见。他感觉自己再跑上一段就会累死,到时候度慢下来,这蛇王一定追上自己,成为它的腹中之物。这蛇王就这么一直追着,自己跑到累死,结果也一样,还是会成为它的食物。
童晓晨感觉自己的双腿已经慢了下来,虽然每日的爬山训练给予了他强健的双腿,可是人总会累。他边跑边回头,眼见那蛇王已经追了上来,那鲜红的信子就要接近他的后背。他感觉身上所有的汗毛都立了起来,所有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从未如此害怕过。
乌鸦的嘶哑叫声不断,仿佛在宣告童晓晨的死刑。那乌鸦的叫声越来越逼近,回响在空档的山林间,童晓晨觉得这也许就是天意。
人再强大,也敌不过命运。他回头再看,那漆黑的乌鸦正在向他飞来,不住叫唤,似乎要助那蛇王一臂之力,逮到前方猎物。童晓晨郁闷之极,这下又来了一个会飞的帮手,自己就算有六条腿恐怕也敌不过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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